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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勤伯府过来求人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乌雪昭只是调转方向,温声说:“先去茵姐儿院里。”
只怕郭氏和乌婉莹在乌家也待不久。
等她们婆媳走了,她和茵姐儿再去给老夫人请安。
…
乌老夫人和荆氏已经等了郭氏和乌婉莹半个时辰了。
小厅里不仅处处擦洗过,还特地熏了香。
老夫人怕郭氏不喜欢浓烈的香味儿,熏了些清清淡淡的瓜果香而已。
厨房灶上从天不亮就听命等候,随时准备按照郭氏的口味调整午膳。
茶叶也备了许多种,是她自己都舍不得喝的好茶。
“什么时辰了?”
老夫人问大丫鬟香青。
香青看了更漏,报了时辰。
荆氏在旁边眉头微皱。
忠勤伯府的人,比约定的时辰晚了。
老夫人淡定地说:“马上七夕,路上堵了马车也是有的。”
荆氏道“是”。
婆媳两个又继续说永宁侯府给乌雪昭送礼物的事。
荆氏费解道:“……永宁侯老夫人虽然大手笔,可除了说喜爱雪昭姑娘,竟也没别的表示。”
对人好,总得有所图吧。
原以为是永宁侯老夫人看中了乌家姑娘,要娶了去做重孙媳妇。
到现在也没听到一声信儿。
好像纯粹就是喜欢乌雪昭。
可天底下哪儿有这种好事?
乌老夫人平静地道:“永宁侯府还是没彻底瞧上这丫头。”
要是真心看上,早就急着派人来探口风了。
原是看在永宁侯老夫人真心疼爱乌雪昭的份上,乌家也愿意再厚着脸皮试一试。
没成想还是一场黄粱美梦。
乌老夫人动了动嘴角,沉静地道:“你这些日子再好好替雪昭看看人家。”
荆氏心虚地应了。
其实上次去永宁侯府,她就背了这个责任。
只不过薛芷语的事儿闹得太大,她被吓到,后来没顾得上替乌雪昭留心郎君。
如今见着乌雪昭这般受侯府老夫人宠爱,哪怕身子不足,也必有前途。
她也乐得把担子从蓝氏肩上扛过来。
说话间,香青进来灿笑着禀道:“老夫人,大夫人,忠勤伯夫人和姑奶奶来了。”
婆媳两个皆是亲自起身出院门去迎接。
然而迎来的却是一张高高在上又冷漠的脸。
郭氏进门扯着嘴角冷淡一笑,闻到一阵香气,拿帕子捂了捂鼻子。
动作虽然只有短短一瞬,却也足够刺目。
不止是乌婉莹,荆氏都觉得难堪。
乌老夫人最沉稳,只是得体一笑,说:“陈夫人请上座。”
郭氏与乌老夫人同坐下之后,香青进来奉茶。
两家人根本无话可说。
郭氏端起茶盏,拿茶盖子拨了拨,很快又放下了。
她这是嫌弃乌家的茶叶。
乌家的茶叶不算顶级,和王公贵族饮用的是没法比。
但若说不配忠勤伯府的夫人喝一口,那也不至于。
荆氏自问还算大度的一个人,此刻也很生气,恨不得把人轰出去。
当然只是心里想想。
荆氏身为掌家主母,多年维系家族、丈夫同僚的关系,没少受这种气。
早就见多了。
但是在姻亲跟前看脸色,还是头一回。
早知忠勤伯府是这样过来道谢的,倒不如退了他们家的帖子。
荆氏顿时也冷了脸。
小厅里的气氛明显冷凝。
香青奉完茶,赶紧站远了。
乌婉莹如坐针毡,看看婆母再看看老夫人和荆氏,大气儿不出。
心里又偷偷庆幸,幸好养母蓝氏身体不适,今日来不了。
这要是母亲看见,还不知多为她伤心。
郭氏只是瞧不起乌家,又懒得加以掩饰。
但该做的事,她会做。
该说的话,她也会说。
“这回忠勤伯府请封世子的事,多谢乌家帮忙引荐。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郭氏让丫鬟把谢礼造的单子拿过来给老夫人过目。
乌老夫人未看礼单。
端起茶杯,耐心呷了一口,淡淡笑道:“陈夫人见外了。”话锋一转,道:“这事都多亏了我的孙女雪昭,我们都没帮上什么忙。”
既然乌家都这么说了,郭氏接茬道:“那我真该见一见这位雪昭姑娘,亲自谢一谢她。”
绝口不提已经和乌雪昭打过照面。
乌老夫人便吩咐门口的香青:“去叫雪昭姑娘过来给陈夫人请安。”
香青福了身立刻去请人。
小厅里又没人说话,满屋子的人,居然显得冷清。
荆氏就问郭氏和乌婉莹:“夫人、姑奶奶用过早膳没有?”
郭氏不咸不淡地道:“用过了。”又说:“家里灶上勤快,这会儿也该开始准备午膳了。”
意思就是说,乌家甭留饭。
她不吃。
乌婉莹沉默着坐在旁边,找不到张嘴替乌家找回尊严的机会。
罢了,等乌雪昭过来请完安,早点回去算了。
多待一刻,她娘家的脸就被婆母多打一刻。
焦灼中,乌婉莹发现自己居然有种迫不及待见到乌雪昭的感觉。
荆氏亦然。
大家都盼着这场“致谢”快些结束。
不多时,人终于来了。
乌婉莹一看到乌雪昭进来,简直如释重负,恨不得亲自起身欢欣鼓舞地迎接。
乌雪昭和茵姐儿一起来的。
两人一进门,就发现厅中静悄悄的,氛围十分诡异。
谁都没有说话,步子都缓慢了许多。
乌老夫人微笑吩咐道:“雪昭,茵姐儿,过来给忠勤伯夫人请安。”
茵姐儿走得快,先一步过去请了安。
郭氏脸上笑意不大明显,抬抬手,叫人随意赏了些东西做见面礼。
乌雪昭缓步走过来,给郭氏请安:“见过陈夫人。”
声音温温柔柔。
乌婉莹头一次觉得听乌雪昭说话,如听仙乐。
郭氏也只是小幅颔首,照常打赏了些东西。
今天到这儿也就差不多了。
她起身同乌老夫人道:“家中庶务繁重,我们就不多叨扰了。”
又给乌婉莹递了个眼神。
乌婉莹几乎从椅子上弹起来,跟着起身。
乌老夫人和荆氏一道起身送人。
乌雪昭往旁边退了一步,给长辈让位置。
茵姐儿站着不知道动。
乌雪昭伸手,轻轻拽了茵姐儿的胳膊,鲜红的珊瑚手串露出来,划出一道耀眼的光。
郭氏和乌婉莹正抬脚准备走。
脑袋还没完全朝门转过去,就看到了——
皓白细腕上,一条红彤彤的珊瑚手串。
婆媳两个顿时呆滞在原地,失态地瞪大了眼。
珊瑚手串来自天然,每一颗珊瑚珠的纹路都不相同。
郭氏已经见了这手串多年,上面每一颗珊瑚的纹路都烂熟于心。
她一眼就认出来,那曾经是忠勤伯府的珊瑚手串!
可伯府明明将这手串送给永宁侯府,拿去孝敬贺太妃。
怎么会在乌雪昭手腕上!
乌婉莹也傻眼了。
这、这、这怎么可能呢!
婆媳两个的脑海里,不约而同回想起,永宁侯夫人别有用意的那句话——不要谢错了人。
不要谢错了人。
谢错,人。
难道,忠勤伯府最该谢的人,是乌雪昭?
这不荒唐吗!
偏偏事实就是如此。
乌老夫人和荆氏也有点懵了。
怎么走着走着……又不急着走了?
到底走不走?
荆氏喊着发呆的二人,道:“陈夫人?姑奶奶?”
郭氏和乌婉莹双双回神,态度突然间大变。
郭氏笑得格外客气真诚,说:“来贵府几回,一次都没到府上转转,不知老夫人和大夫人有没有功夫,带我四处瞧瞧?”
乌婉莹也机灵地道:“老夫人,大伯母,我也想家里的饭菜了。”
郭氏居然说:“伯府的厨子我也吃腻了,常听婉莹夸赞乌家的厨子很会做南方的菜系,我倒没怎么尝过。”
乌婉莹嘴角一抽。
刚您明明说,陈家灶上厨子勤快。
这不自打嘴巴子吗!
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乌老夫人和荆氏面面相觑。
……到底怎么回事。
茵姐儿也纳闷。
原来忠勤伯夫人会笑?
她还以为郭氏脸皮子瘫了呢。
乌雪昭察觉到她们的视线,把手腕遮了起来。
乌老夫人也只好先稀里糊涂把客人先留下,吩咐厨房准备上。
然后带着郭氏去乌家四处逛一逛。
出小厅之前。
郭氏走到乌雪昭跟前,热络道:“姑娘真生的仙姿玉貌,我见了就喜欢。”又跟乌婉莹说:“往后自家姊妹常常走动,府里的尺头、首饰多惦记着雪昭姑娘,都是一家人。”
乌婉莹乖顺道:“是。”
心里却冷哼,这会儿又不说她把忠勤伯府的东西都搬回娘家了?
午时,郭氏与乌家女眷一起用了午膳。
饭桌上一团和气。
乌老夫人跟荆氏茫茫然陪着吃了一顿饭。
直到乌婉莹旁敲侧击:“雪昭姐姐的珊瑚手串,打哪儿来的?”
乌老夫人才猜出个大概,原是看在永宁侯府的面子上,郭氏这才改了态度。
荆氏笑着告诉乌婉莹:“那是永宁侯府昨儿派人送来的,除了珊瑚手串,还有一套宝石头面、一对和田玉手镯……”
乌婉莹在心里默默补了剩下的东西:和一些没镶嵌的散颗宝石。
全是忠勤伯府拿去孝敬贺太妃的东西。
却原封不动送到了乌雪昭跟前。
郭氏听得也是心惊肉跳。
虽不知道永宁侯府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永宁侯府这是摆明了要做乌雪昭的靠山,提醒忠勤伯府,好好照拂乌雪昭。
婆媳两个坐到了半下午,太阳西沉才回忠勤伯府。
这回郭氏说话,语气和善了很多:“花宴那日,永宁侯老夫人就很喜欢你姐姐。”
乌婉莹心说,她有眼睛,看见了。
嘴上却道:“母亲您是觉得,永宁侯看上了我姐姐,要聘她去做重孙媳妇?”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郭氏想了想,却说:“你姐姐恐怕没有这个福气。”
连忠勤伯府都不要的女子,永宁侯府会要吗?
枉费乌雪昭长了那么一张脸。
乌婉莹好奇道:“母亲怎么这么说?”
郭氏古怪地看她一眼,反问道:“你不知道?”
乌婉莹摇头。
郭氏哼笑一声,也就不往后说了。
既然蓝氏只告诉她,而不告诉乌婉莹,说明这事乌家不想让乌婉莹知道。
乌婉莹知道了会坏事儿。
不论如何,看在永宁侯府的面子上,她也不会将这秘密告诉乌婉莹。
乌婉莹独自纳闷许久。
到底是什么事,乌家瞒着她,连婆母也瞒着她?
乌雪昭身上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甚至能决定乌雪昭的婚嫁高低?
莫非与乌雪昭的生母有关?
她是曾经听说过,乌雪昭的生母江氏,当年死的蹊跷。
…
七夕。
桓崇郁在干清宫里与大臣议政到天黑,要不是念在有的阁臣年纪太大,接连几日的议政太过为难他们,他才不会早早放他们走。
阁臣走后,郑递了茶过来。
桓崇郁喝了半盏,润了润喉咙,问道:“什么时辰了?”
郑喜道:“还算早,还不到戌时。”
桓崇郁淡声道:“戌时还早?”
郑喜笑回:“今日七夕,民间有灯会,外头正热闹,戌时可不还早着吗。”
桓崇郁不置可否。
郑喜又继续禀道:“何太医给永宁侯看过脚伤,说也没大碍,好好保养就是了。太后这些日得了风热,也病了,差人到奴婢跟前过来递过话,让您……”
剩下的话,他就不敢说了。
太后“生病”的病因,在于天子让薛芷语在永宁侯府里头丢了脸。
这会儿拿乔,等着桓崇郁过去服软。
怎么可能呢。
郑喜心说。
桓崇郁其实知道这事儿,自永宁侯府回来之后,朝中就有言官上了折子指摘他。
不过一两日之后,朝堂里就再没这类桓崇郁不想听到的声音。
如果太后不生病,他都差点忘了有这回事。
桓崇郁起身道:“病了就请太医,朕又不会治病。”
郑喜道:“仁寿宫里的人说,还没请。”
桓崇郁冷冷一笑:“那就病着。”
桓崇郁回寝宫里,换了身常服,吩咐郑喜:“去十王府。”
皇上要出宫了。
郑喜连忙去叫了锦衣卫指挥使谢秉期,带了精锐人手随驾。
桓崇郁低调地回了一趟十王府。
别的皇子都在宫中,或者封王去了封地。
偌大的十王府,只有他一个人居住。
从王府正门一路进去,府里静悄悄的,甚至在黑夜里有些死气沉沉。
和外面花街灯如昼的夜景,是两种天地。
多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