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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打量沈香许久,纳闷地问:“你怎么不喊人?”
沈香心平气和地答话?:“你不怕我?喊。”
乞丐一愣,忽然?狂妄大笑:“哈哈哈哈,你好聪明?!”
“过奖。”沈香抿唇,“你放了我?,今夜你我?就?当无事发生,好吗?”
“我?费尽心思要抓你,又?怎可?能放你离开?你今晚死?定了,还是好好想想,被我?分成三块好,还是六块好。”
这招行?不通啊,沈香微微蹙眉。
她大概猜出眼前的男人身份,他是神婆的孙子?,那?个杀人凶犯。
乞丐刀磨好了,指腹微试了一下刃面?,刚触上就?破开一道口子?,血珠满溢。
乞丐欣喜若狂,发疯地舔了一下指尖的血珠子?,对沈香笑:“好了,轮到你了。”
他朝她步步紧逼,眼底只有汹涌的杀意。
乞丐不想和沈香谈判,他不过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他嫌她多管闲事,非要追查。他巴不得快点卸下沈香的手脚,看她这样漂亮的女?郎,浸入一团炽艳的血梅池子?中。
被血泡住口鼻,肺腑里全是灼人的疼痛。
向他求饶啊,他虽然?不会?心存怜悯,但他很爱听女?子?死?前的哀嚎。
沈香皱眉:“我?劝你最好放了我?。”
“哦?”
“我?从你祖母口中得知你的样貌了,衙门里海捕文书也早早请了丹青画师绘制小像,你在劫难逃。若跟我?乖乖上衙署里自首,保不准你尚存一线生机,不至于秋后问斩。”
“你在撒谎!”乞丐生了气,“我?跟了你这么久,还和你打过照面?,你没有一次认出我?。若你知道我?长相,早喊衙役逮捕我?了!”
此言一出,沈香知道这人是有备而来。
她绞尽脑汁,思索对策。
霎时,福至心灵,沈香被他点醒了。
“你说,你一直跟着我??”沈香嘴角上翘。
“是又?怎样?”
“那?你有看到我?和一名样貌俊秀的郎君在一处吗?他的腰上系了红豆青竹荷包。”
乞丐被沈香问懵了:“你死?到临头还这么话?多作甚?”
“死?也让我?死?个明?白吧?”沈香依旧温和,“你究竟看到没有?”
“看到又?怎样?”乞丐没了耐心,他的克制力实不算好。
想也是,谁会?和猎物废话??
“看到了啊。”沈香笃定地说,“那?你死?定了。”
乞丐高举起匕首,作势要刺下。
“开什么玩笑?!胜者是我?!我?抓到你了,现在你会?死?在我?手上!”
“你只能死?在我?手上!”
沈香望着乞丐高举起的刀尖,月色下,纤薄的刃面?散发刺目的寒芒。
他在虚张声势。
乞丐很紧张自己的游戏遭到破坏,所以?要逼沈香住嘴。
他暂时不舍得动手,还想再和她玩一会?儿。
家猫逮耗子?的玩法,要把鸟雀玩到奄奄一息。
沈香强忍住畏惧,故作镇定地说:“你有没有想过……你在看着猎物的同时,也有猎人在盯着你?”
“猎人……”
“是啊,他会?杀了你的。”
“不可?能!”
乞丐睚眦欲裂,世上唯有他最擅作恶,没人能从他手里抢走猎物!
他要证明?自己。
杀了沈香,亲手拆分了她。
刀刃啊,一定会?破开沈香的脖颈,任那?甜腻的血浆四溢。
就?这样,下手吧!
乞丐狠狠落刀——!
利刃坠下,携带起的风很凉,刃面?刚磨过,应当锋利。
沈香不敢看血肉模糊的画面?,她偏了头。咬紧牙关,重重闭上眼。
她没有在恐吓乞丐,她说的是真心话?。
谢青比任何人都要看重她,不可?能忽视她身边的异常。
倘若真有人跟踪沈香,谢青绝不会?袖手旁观。
沈香在赌——野犬和家犬,究竟谁更烈性。
不止乞丐嗅到她的血腥味会?发狂,谢青也会?啊。
“那?么,来救我?吧,夫君。”
……
刺啦。
浓稠的血液喷涌了沈香满身,预期的痛感并未传来,眼前倒下的人,是那?个动手的乞丐。
只是废了一条执刀的臂膀啊,好在没杀生。
沈香松了一口气。
劫后余生,她才知道,原来手脚心都沁满热汗,她怕得几欲发抖。
沈香一抬眸,正对上身着紫袍公服的冷面?郎君。
苍茫夜色下,谢青犹如杀出地狱的罗刹恶鬼,煞气暗涌,凤眸里酝酿滔天寒意。
蓦然?到访的家犬,真及时,教?人欢喜。
很有安全感。
谢青没归府,身上的紫衣公服都不曾褪去?。
他见到小舟的时刻,立时想到了那?一名乞丐。
谢青怕沈香出事,掠食猎人的眼神,他比任何人都懂。
对方?盯着沈香。
所以?,谢青一散衙便心急火燎赶来,救下家妻。
小乞丐的命实在不好,他必死?无疑。
郎君瞥了一眼血泊里挣扎的乞丐,凉薄勾唇:“哦?不巧,走岔了门,竟遇到劫匪了。”
“谢尚书,您等等我?啊!”
谢青背后,忽然?窜出了苏民奕。
散衙后,他们的线人传来密报,今夜坊市有官吏会?做行?贿交易。
他本想跟着上峰外出,揽这一回功劳。
哪知谢青钻入偏僻的小道,竟为?了救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娘子?。
看样子?,另外一桩大案要黄了。苏民奕邀不到功,痛心疾首。
沈香看到苏民奕,心道:“不好,熟人在,可?不能让外人知晓,京兆府的二娘子?,实则是谢青家妻孙香。”
她得堵住谢青的嘴。
于是,沈香急中生智,先声夺人:“谢表哥,救我?!”
一声娇矜而仓皇的呼唤,镇住了谢青的步子?。
他深深看了沈香一眼。
夜色下,小妻子?浑身都是外人的血,一副我?见犹怜的可?怜容貌。
谢青似笑非笑:“……表哥?”
哼,小妻子?闯祸不自知,嘴巴子?哄人倒亲昵。
闻言,苏民奕一愣:“您、您在京城,还有表妹啊?”
沈香做贼心虚地低眉,好在脸上有面?具遮挡,不怕露馅儿。
谢青慵懒地应了声:“嗯,远房表妹。”
苏民奕醒了神儿,忙招呼外头跟来办差的刑部衙役们入内,缉拿伤害上峰表妹的歹人。
他拱手,向谢青请示:“谢尚书,歹人该如何处置?”
“手足打折了,剩一张嘴便是。”
“啊?”
苏民奕呆若木鸡。这样凶残的刑罚,他委实被吓到了。
谢青不紧不慢地说:“讯话?招供么,不是有口就?行??”
“是!”苏民奕心间惴惴不安。
怪道都说谢青是笑面?虎酷吏,原是这么来的。
不过歹徒杀人,本就?死?不足惜……
苏民奕前脚刚走,谢青后脚便解开了沈香手脚束缚的绳索。
沈香得了自由,想要站起。下半…身却仿佛不是她的。
呃,她腿麻了。
沈香端着尴尬又?不失淑慧的笑容,悄悄说:“谢表哥,我?的腿脚略微不便,站不起来。”
谢青轻轻扬眉,朝她伸出修长的指尖。
坏心眼的夫君微微一笑:“给你搭个手,表妹。”
这话?里胁迫意味好重!
沈香两次三番涉险,不顾自家安危,谢青确实该生气。
可?她不是料准了,谢青一定会?救她吗?
若说她胆大妄为?,不还是谢青养的肥胆子??
沈香缩了缩脖颈,小心把纤手递给了谢青。
夫君的手掌冰冷,冷不防冻了她一下。
下一刻,沈香忽觉手背一沉……谢青居然?趁机摸了她一把!
“……”她呆若木鸡。
趁着没人看他们的时候,沈香切齿,小声警告:“您别扮个急色鬼行?吗?哪有表哥会?轻薄表妹的?!”
谢青蹙眉,略微不满。
——居然?还有脸不高兴!沈香扶额。
良久,谢青遗憾喃喃:“当小香的表哥,真无趣啊。”
“……”是呢,倒是委屈您了!
第88章
苏民奕还是放心不?下那一桩大案子; 他打算邀上峰一块儿突袭,抓一抓佞臣。
哪知; 苏民奕一回头; 正见谢青潇洒地一甩衣袖,将沈香打横抱起。
沈香惊呼一声,刚要?下手捶自?作主张的夫君; 就?对?上了苏民奕震惊的目光。
凉风习习; 四目相对?。
夏夜的风,寒透人的心腑。
沈香沉默了,她在想,编个什么样的理由可以完美?混过去。
实在编不?出来,她讪讪一笑,试探性地问苏民奕:“官人; 您觉得……我和谢表哥眼下为?何这般亲近?”
苏民奕本?打算置身事外,怎料沈香一句轻飘飘的话; 把他拉回了危险的旋涡中?心。
苏民奕也干笑了一声:“下官愚钝; 猜不?出来; 还是让谢尚书为?我解惑吧。”
问题踢鞠球似的,又抛到了谢青的面前。他不?愧是腌臜官场里腌制入味的老油炸鬼,张口?就?是坑蒙拐骗:“表妹身子骨弱,又受了一场惊吓。本?官身为?兄长; 理应慈幼; 不?过帮扶一回罢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 面上笑意也浅浅,宛如端人正士。
如果谢青没有在苏民奕转身的时候偷吻她; 沈香或许真信了“夫君实乃谦恭君子”的鬼话。
苏民奕颔首:“原是如此,谢尚书宽厚; 待家人也亲善。”
谢青微微勾唇,并没有领受苏民奕的夸赞。
他抱沈香上了一辆马车,嘱咐苏民奕一句:“时候还早,你我便去细作给的窝点宅址瞧瞧虚实。”
“是,下官这就?安排两路人马。一队跟着咱们抓贪官污吏,另一队把歹人先押回刑部?狱里……”苏民奕忽然迎上谢青冷厉的凤眸,回过神来,“大刑伺候!”
“嗯。”谢青满意,撩帘入了车厢。
门帘子一打下来,车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沈香忙滚出谢青温热的怀抱,嘟嘟囔囔:“您世事通达,怎会不?知表亲间也有男女?大防呢?况且您还是有家室的郎子!”
谢青勾唇,不?语。
沈香看到他那意味深长的笑颜,悟了:“您是在故意戏弄我?”
“表妹好聪明。”谢青夸赞了句。
接着,郎君整了整衣袍,不?让袖口?留有褶皱。
便是在暗处,他也很注重仪容,绝无半点狼狈之处。
沈香不?解:“为?何呢?”
“表妹以身涉险,惹恼了表哥,不?该受罚吗?”
“……”
她懂了。
谢青看着一派云淡风轻,实则底下的火气还没消呢。
沈香知道今日是真的有些?过火,她之前再三承诺,往后谨言慎行,不?会冒进行事的。
是她失言在先。
于是,小娘子娇滴滴地伏上人膝,有意扯下青竹色的袍衫,露出一星半点儿圆润肩头。
沈香媚眼如丝,为?自?个儿说情讨饶:“夫君饶过我这一回嘛!今晚罗帐之中?,随您处置,可好?”
她在玩火。
她欲使美?人计,出卖柔弱身子骨,博君一笑。
沈香知道谢青对?她的渴求。
因此,她故意捉弄他、欺负他。
毕竟,谢青对?她,少有克制力。
诚如沈香所想的那般,谢青的确起了邪念。
欲心攀附,渴念暴涨。
郎君眼睫低垂,墨瞳里暗潮渐生,尽是翻涌的慕求与冀望,绵绵不?息。
但,他不?想入套,按捺住了兽…性。
谢青轻描淡写扶起沈香的双臂,搀她靠到别?处。
沈香愣了:“您……”
“表妹请自?重,这般拉拉扯扯,若让表嫂瞧见,她会生气的。”郎君做戏,为?难地婉拒。
“……”沈香欲言又止。
算您狠!
马车骨碌碌地行驶,一刻钟后,他们抵达涉事的酒肆。
谢青抛掷暗器,发?出信号,命小舟与白玦守着马车。
他则下车,同苏民奕办差。
忙碌了近一个时辰,谢青才重回沈香身边。
绸布车帘一掀起,煌煌烛光落到沈香眉眼间。入目便是沈香一点又一点的下巴,后颈融于光尘中?,细软的肌肤覆上一层雪色。
睡着了么?
谢青唇角微扬,对?车夫压低声音:“归府吧。”
他轻手轻脚坐定,任沈香没防备,扑通栽倒他的膝上。
“傻娘子。”哑然失笑。
谢青怕她磕疼了,用掌心护着沈香的鬓边,半壁面具、锐利的簪子,均被?夫婿顺手拆解下来了。
说来好笑,醒时不?让沈香靠近,待小妻子睡熟了,又千万分想亲。
谢青还是遵从本?心,垂首,于小娘子睡到酡红的脸侧,落下一吻。
抵达府上,已是深夜。
设晚宴前,谢青把小舟唤至庭院中?。
今日沈香遇难一事,谢家臣早早知道消息。他们忧心小舟护主不?力会被?谢青责罚,可没尊长的传召,他们又不?敢冒进上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