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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犹豫了一下:“四百五十文。”
“那你写一张车行的凭证交与我,等到了太炀郡城,我把马车还到你在太炀的梁氏车行。”
“贵人如果不要车夫的话,需交一笔保证金才行。”掌柜小心说道,如果驾马的车夫不是他们车行的人,那他们把马车偷走了,到时该如何是好。
“可。”周绪允道。
“这边请,保证金是二十两,您将马车还回去的时候将凭证交与车行的掌柜,掌柜的会把您的保证金悉数奉还。”
雷豹上前,拿出钱袋,和掌柜的办手续,凭证也放在了他的身上,像这种小事,自然有他们这些扈从去办。
萧晴雪拿出一角银子交钱,再次收获了一袋铜钱,她拍了拍鼓囊囊的钱袋,觉得古代还真麻烦啊。
芳云对着萧晴雪敛衽一礼,才说道:“小主子,如果铜钱太多,我们可以买个钱箱随身带着。”
“那你带我们去买一个吧。”萧晴雪望着芳云,笑道:“我和阿娘没出过远门,对需要带什么东西不清楚,你觉得我们带什么东西好。”
芳云回道:“奴觉得主子们应该带些蜡烛,火石,胡饼茶叶陶罐水壶,雨伞,香脂巾帕,夜里还需要毯子薄被,以及去阆歌的话,还需要过浔江,最好备一些清神醒脑的草药。”芳云还想再说什么,可一见小娘子身边有男性,想想觉得时机不对,便没有说。
“是应该买两个大箱子。”萧晴雪听完,觉得带的东西还挺多的。
“我们买的时候,你若是也有想买的,一定要记得和我们说。”萧晴雪说道。
“是。”
萧洛兰见马车租赁好了,大着胆子摸了摸马鬓,就在这时,传来了一道气喘吁吁的声音,她转过头,看见了一个身穿绿色官袍,体型颇胖的男人对着周宗主长辑道。
“下官拜谒节度使大人。”
周绪挑眉,看了看窦耀明,又看了看他身后挂着窦氏木牌的马车。
“窦县令可有事?”
窦耀眼抬起头,胖胖的脸上都是汗水:“下官听闻大人在马车行相看马车,想起大人您为幽州日夜操劳,遂奉上家车一辆,还请大人笑纳。”
说罢,又是深深一拜。
萧晴雪眼睛都瞪圆了,她们这是撞上行贿现场了?古代的官员这么不含蓄的哇,光天化日之下就行贿?!
周绪看向萧夫人:“萧夫人,您看哪辆马车合心意,我们可以随便租赁。”
窦耀明早就从来福客栈掌柜那里知道,节度使大人身侧有一位来历不明的贵妇人和一位贵女,更是对那位妇人看重无比,就连妇人出行,身边都有雷氏骑从护卫。
如今亲耳听见他们幽州的节度使大人为了妇人低声询问,竟是商量的语气,心神震撼之下,忍不住抬眼打量了一下妇人。
只见站在节度使大人身侧的妇人长着一张芙蓉玉面,雪肌丰腴,好似羊脂玉一般,身段更是纤侬,衬得细腰似柳,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萧洛兰见两辆马车外表好像差不多,但后面的马车明显要更宽阔一些。
周绪笑道:“萧夫人放心,我们租窦县令的马车给钱的,而且窦县令的家族在太炀郡也有府邸,到时将马车送到他家府上就行了。”
窦耀明脸上的肉一抖,汗刷的往下淌。
“不知窦县令的马车租赁多少钱?”萧洛兰决定如果很贵的话还是租上一辆吧。
窦耀明听着妇人的长安语,汗流的更多了,多少钱?他哪里知道多少钱,这马车是他家族给他的,能够送给节度使大人是他们窦氏天大的荣幸,要钱这事若是被他大兄,被家族知道,他以后还能好吗?
可是,可是节度使大人上一句话分明是要租赁,急中生智之下,他对美貌妇人回道:“只比您租赁的多五十文。”
五百文?
萧洛兰对比了一下两辆马车空间,觉得还能承受。
周绪道:“那我们就租赁窦县令这辆马车了。”
花了些时间,萧洛兰把钱递给窦县令。
窦耀明擦了擦满是手汗的手,收下了,只觉得钱从未这般烫手过。
萧晴雪和妈妈进到马车里,马车里面很干净,还有一张圆形垫子。
雷豹在前面驾车。
周绪则不紧不慢的在后面走着,窦耀明跟在节度使大人身后,心里慌张,结果到最后,节度使大人都没有说什么,所以,他做对了?
窦耀明在房间里转来转去,从小文不成武不就的他开始提笔给大兄写家书求夸奖,写好之后,红光满面的让府里的信客骑马给大兄送信。
另一边,萧洛兰在芳云的带领下买了好几箱路途所需要的必备东西,尤其是药物,她专门去了医馆,买了好几种药丸药膏。
晚上休息的时候,萧洛兰想着自己备的那些东西,感觉分外充实,她还给女儿买了些果脯,专门给她在车上解闷吃的。
萧洛兰半侧身子,手里拿着一把团扇轻轻的给熟睡的女儿扇风。
天字九号房,周绪手里拿着萧夫人的翠镯在灯光下观看,离得近了,还能闻到翠镯上独属于萧夫人的香气。
周绪看了一下,将它收了起来。
两天后。
苍县去太炀郡城的唯一官道上。
周绪坐在马上,雷氏轻骑护卫在周围,只不过这次中间有一辆低调的马车。
马车挂着一个占风铎。
风一吹,叮铃作响。
萧晴雪嘴里吃着杏脯,无聊的坐在马车地板上,用团扇给妈妈扇风。
萧洛兰正在缝制月事带。
她记得女儿月事快近了,古代没有卫生巾,她要提前做准备,缝制月事带还是芳云教她的,选制的布料当然是最柔软的,陶罐里装有草木灰,每次灌好就盖上。
芳云跪坐在一旁给主子们收整东西。
马车行了好长时间,萧晴雪被颠的昏昏欲睡,萧洛兰把月事带收好,正想起身的时候,雷豹忽的敲响马车车门,语气凝重。
“萧夫人,萧小娘子,还请俯身趴下。”
萧洛兰愣了一下,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还是让女儿和芳云趴在马车地板上。
隐约的,萧洛兰发现四周似乎太安静了一些,萧晴雪眼睛睁大,一点睡意也没了。
在令人窒息的安静中,萧洛兰仿佛听到了刀出鞘的声音,随后,数根箭矢忽的深深插进马车车壁上,外面想起了混乱的喊杀声,怒吼声。
马车剧烈晃动,萧洛兰紧紧的把女儿抱在怀里,身体覆在她身上,让芳云死死趴下,面色惊恐,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护着萧夫人的马车,其余人跟我追。”
周宗主的声音从很远方传来,带来不真实感。
马蹄声不断在马车周围盘旋,不一会,有尖锐的哨声响起。
萧洛兰望着被数根箭矢穿透的车壁,面色苍白。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门被打开。
萧洛兰飞快抬头,瞳孔剧烈一缩,浑身不自觉的发抖。
周宗主单手撩起纱帘,脸上有一道长长的血迹,像是被溅到的一般,另一只手按在腰间染血的长刀上,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在马车前面,雷虎雷豹手里拿着几颗像人头一样的东西。
不,那就是人头!六七个人头被抓着头发提在他们的手里,人头晃荡在半空,鲜血滴滴答答的像线流淌到地面上,淹红了黄土。
察觉到妈妈许久没动静,萧晴雪动了动身体,却被妈妈死劲按住了。
“阿娘?”
萧洛兰好像应声了,又好像没应声,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冷的凝固了,眼前有些模糊。
“怎么哭了?被吓到了?”
周绪近前,想用指腹擦掉萧夫人柔滑脸颊上的泪珠,看到自己手上还有血,只能无奈放下了。
“莫怕,他们都死了。”
萧洛兰望着周宗主,发现他眼睛里有一丝笑意,眼珠黑的吓人。
第17章
“噗咳咳咳,咳咳,你,你说什么?!”窦耀明的声音因为恐惧蓦地拔高,肥胖的身躯豁然站了起来,小小的眼睛瞪的老大,手里拿着的茶杯摔碎了一地,这次他可顾不上还换什么衣服了,直接就冲出了门外,因为太急,他差点被门槛绊倒摔了一跤。
老师爷连忙扶住明府,发现明府的手抖的不成样子。
“师,师爷,节度使大人真的遇袭了?”窦耀明越说越绝望,这是什么事!这算什么事!他前脚给节度使大人送了一辆马车,后脚节度使就在自己管辖内的官道遇袭了!
“快备马!”窦耀明高声呼喊,跑出大门,接过家仆的马本想一鼓作气上去,腿脚却使不上劲,被家仆半推半抱的坐到了马上,窦耀明使劲抽了一下马屁股,马匹跟在一个雷氏骑从后面狂奔。
师爷追在明府身后,连忙纠集了一些家仆和衙役追上前方的明府。
好不容易赶到目地的,窦耀明累的去了半条命,等看见坐在树荫下的节度使大人,连滚带爬的跑向他。
四周土地上都是干涸的鲜血,暗沉的红色和原本的黄土色和在一起,窦耀明扑通一声跪在节度使大人面前,牙齿咯咯打颤:“下官,下官无能,竟让大人您在苍县遇袭,不知贼人现在何处,我定严加审问出幕后真凶,处以极刑。”
周绪见到窦耀明,将他的头往左边一扳:“行了,你去看刺客吧。”
“窦县令,请。”雷豹将人带到路边林里,窦耀明只粗略一看,十几具尸体横七八竖的躺在地上,有七/八名还被割了头。
窦耀明腿一软,好险扶住树干。
他以前就听说节度使大人喜欢砍人脑袋,突厥北侵南下的时候,节度使大人带兵和那些突厥人打仗,每次胜了之后就会在被俘虏的敌军面前筑京观,不拘任何时间地点,总会邀请一些人观赏。
早年时期,这位节度使大人酷烈狠辣的手段让幽州所有世家都噤若寒蝉,只能匍匐在他的阴影下瑟瑟发抖。
“窦县令,刺客一共十七人,每人着黑衣,面部用黑巾覆盖,配备大刀弓箭,曾以身体覆盖枯枝落叶埋伏在林间,进攻时不畏死,手心俱是老茧,体格健壮,疑常年打熬筋骨,年龄俱在二十左右,齿后藏有毒药,一但被我们贴身靠近,这些刺客就吞毒药自尽,所以我怀疑他们是某家豢养的死士。”雷豹将自己观察到的说出来,言语不带半分情绪。
这批死士大多数被他们用弓箭射杀,后续刺客连连退败,等他们雷氏精锐骑从与他们贴身搏杀的时候,这时候胜负已经很明显了。
虽说这次刺客已经被他们全部杀了,但是刺客死的这么干净利索,直接毒发身亡,没有留下活口拷问到有用的信息,还是让雷氏骑从们感到憋屈,有时候杀的兴起,习惯上来了,便砍了几个脑袋。
没想到被马车里的萧夫人看见了,她好像受了不小的刺激…
雷虎在一旁憋话憋的心里难受死了,他是砍脑袋砍的最多的一个,现在他愈发憋闷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烦恼的抓了抓头发,哎,他真不是故意的,与突厥人打仗,他们喜欢用人头记战功,砍的脑袋越多,战功越大,升的越高,下次不能再犯错了,他揪着头发想着。
窦耀明听着骑从的话,对雷豹挤出一个笑容:“谢谢这位郎君的提点,不知您怎么称呼?”
“雷豹。”雷豹答道。
窦耀明又道:“足下可是雷氏风雷营的?”窦耀明记得节度使大人的亲卫一般由附族雷氏和一个外族的附族以及军中亲信担任,此人自称雷豹,大概率是雷氏风雷营的精锐了。
“是。”雷豹对不干正经事的窦县令无语:“窦县令,您还是快干事吧。”
窦耀明:“雷郎君说的是。”他转过头,看向老师爷:“师爷,刚刚可记下了?”
“都记着呢,你们把刺客尸体保护好,我派衙役将他们送回县城给仵作检验。”老师爷有条不紊的对家奴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窦耀明站立难安。
老师爷蹲身检查了一下,发现好多刺客的胸骨和腿骨都碎掉了,暗自吸气,这些雷氏骑从爆发出来的战力可真恐怖。
赵青山用小陶罐煮着茶水,在草地上盘腿而坐,手上的折扇轻轻扇着,不远处几个受伤的骑从在互相包扎上药,没有受伤的在周围分批巡逻。
等水开了以后,赵青山将水倒进茶杯里放在小木托上,递给身边的主公。
周绪也不嫌烫,直接用手拿着了,放在一旁等茶水变凉。
赵青山顺着主公的目光看去,萧夫人乘坐的马车停在树荫下,占风铎在风中清响,透过马车的窗牗可以看到萧小娘子在用团扇轻轻扇着什么,脸色焦急。
“萧夫人被吓到了?”赵青山摇着折扇说道:“养在深宅里的大家贵妇突然看到尸体肯定会受惊的,等会让芳云煮些安神药给她喝喝压压惊。”
没听到应声,赵青山奇怪的看向主公:“主公。”
周绪回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