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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可别推脱,娘子说您若是不收的话,她会问心难安的!”
温迟迟自然地接过荷包,拿了两两碎银子,又将荷包递了回去,淡笑道,“好了,我收了,你可以回去交差了。”
阿云跺了跺脚,见着实在劝不动温迟迟,便也就罢了,她又将袖子里的信放到了温迟迟手中,悄声道:“姑娘,这是前日寄到温家的信,署名只有一个‘何’字,娘子叫我带给您。”
温迟迟浑身僵住,待到阿云走了很久之后才回神,她当即带着秋香去了街角无人处,将信来回抚了两下,才颤抖地拆开,心跳了嗓子眼。
她先飞速地扫了一眼,又一个字一个字地读了下去,眼泪却止不住地掉。
有两滴落在了信纸上,她意识到了时候的晕开了,她连忙将信收了起来免得泪花再将她这万般珍视之物打湿。
信的署名是何濯,是阿濯,信中说他在战场上立了功,如今被提拔为中郎将带领军队支援征战漠北的天下兵马大元帅,这一战成了便回来娶她。
其实何濯还隐了一些话,他与天潢贵胄的付家合作,付家答应了,只要他照着他的意思做,他便应允他的一切要求,所以这一战归来,他便风光地娶她。
温迟迟垂下眼眸,可是她如今。。。。。。。
掉了会儿眼泪,哭着便又笑了,她其实不在乎什么嫁不嫁的,只要他还活着,过得好不就够了么?
她将信收的小心,擦拭了眼泪,便往院子赶过去。
到了斜月苑的时候,便见着宋也漫不经心地坐在她搬的那张椅子上,半眯着眼睛晒太阳。
温迟迟视线才落到他手上摩挲的兰草帕子上,便见着他睁了眼睛,冷眼睨她:“去哪儿了?”
作者有话说:
【注】出自郑燮《题画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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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有情人
宋也问的随意; 但语气却僵硬,当她对上到宋也的视线,触及到一片冰凉之时; 便不由地错开了眼睛; 不再敢直视他。
宋也顿了顿,对她招了招手,“过来。”
见着温迟迟只往前挪了两小步,便再也不肯再往前靠了。
宋也笑笑,反而拿起手上帕子问她,“送我的?”
温迟迟愣了愣,他这是在向自己讨要吗?又觉得依着他清高的性子应当看不上自己都觉得绣的不好的帕子的; 于是柔声应他,“粗制滥造之物不敢拿到郎君面前见笑; 郎君不若先给我吧,我过些时候。。。。。。”
宋也的手摩挲着帕子上的兰草,因习字练武而起了薄茧的两指刮蹭微微凸起的针线走向; 在她手过来接帕子的时候; 却被他骤然收进了掌心。
他打断她,“这帕子确实用料廉价粗糙; 绣法技艺也一般; 不比京中绣娘所做。”
“那您。。。。。。。”
“不过你有心了,”宋也将温迟迟面上的窘迫看在了眼里; 再次出言打断了她; 他顿了顿; 沉吟; “花中四君子我确实最爱兰。这帕子虽有许多许多缺漏与不足; 但你将兰的风骨勾勒出来了; 瑕不掩瑜,我收下了。”
温迟迟:“。。。。。。”
温迟迟见着宋也一副见着你投我所好,我便勉为其难收下的模样,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索性便顺着他,“郎君喜欢便好,只迟迟技艺不精让您见笑了,日后定然勤加练习,力求精进。”
宋也淡淡地“嗯”了一声,将她拉到身侧,离自己又近了些,才捉住她两对白皙的腕子,低头看她的手。
是一双没有茧的手,可见她当初在温家是过的不错的,没过过苦日子。只上头有几处红点,有的四周已经肿胀,应当是近来新添的。
如今跟着他吃喝不愁,这般刻苦做女工绣活做什么,难道就是为了给他绣这么个帕子?至于吗?
宋也心中微哂,昂首淡道,“手上扎这么多针孔,一做就是大半日时间,就为着这么个帕子,值得吗?”
温迟迟听出他言语中对她做女红绣活的不屑与蔑视。权贵子弟不会将几两碎银放在眼里,也不会看得上为着生机奔波的众生。
她不在乎他是如何做想,可心中也会有淡淡的恼火与不服气,她抬起头直视宋也,肯定道:“值得。”
宋也盯着她一双葡萄般黑黢黢的眸子看,里边流淌着的真诚与坦荡之色藏也藏不住,不由地低声笑了笑,“行了,不论技法,心是诚的,我记下了。”
温迟迟手被他攥的不舒服,往后缩了缩。
宋也轻轻扫了一眼她葱白的指尖,便松开了手,嘴唇微抿,问:“话虽如此,你将才出去做什么了?”
温迟迟讪讪地收回自己的手别在身后,听见他这么问,又不由地握在一起,指尖蜷缩。
衣袖中就是阿濯给自己的信,难不成被他发现了?
温迟迟正准备打腹稿之时,便又听宋也凉凉地道:“去见陈二了?还是什么王三?”
宋也将温迟迟面上怔神与迟疑尽收眼底,心中因着她为自己绣帕子而升腾起的略微怜惜之意便荡然无存了,他不悦道:“没有事情便不要再出府了,你一个妾室三天两头往外跑也不像话。”
“要不了几天便要回京城了。不必要的牵扯还是尽早断。”他顿了会儿,补充道。
温迟迟当真觉得他有些奇怪,淡淡地嗯了一声,尽量不忤逆他,尽量不惹他不开心,心中却在琢磨他将才说的话。
要不了几天便要回京,瞧着他的意思竟还是要将自己带回去?那怎么能行。
夜里伺候他,满足他无理又。。。。。。无耻的要求之外,白天还得恭维他,顺着他的意,不敢丝毫懈怠,她当真觉得有些累。
还在思量着,便见着宋也从椅子上起来了,“外头天凉,跟进来伺候吧。”
温迟迟一路跟在宋也身后,出了斜月苑便往东边的院子里去,进去了后便径直往书房中。
宋也走到书桌前,撩了袍角便兀自坐了下来,提起悬在笔架上的狼毫,略微在墨床中蘸了蘸,便开始行云流水地写文书。
待到墨床中的墨水用尽之时,抬头望了望身边堆积成山的案牍才发觉已经过去那般久了。
他将手中的狼毫叩在墨床便,抬了抬酸麻的胳膊,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温迟迟看。
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温迟迟被他晾在一边一个多时辰,便在这站了一个多个时辰,半晌都不敢动,站得脚都有些麻了。
她略微朝前走了几步,才能略微缓解脚上的麻意,在他身后站定,抬起双手便着手给他摁肩膀。
宋也冬日穿的也不是很多,此时进了内室,便将身上穿着的玄色大氅脱了下来,身上便只穿了一件青色对襟直缀。
温迟迟一双玉指抚上他的肩后的时候,他便能感觉出来身后一阵暖玉般的温热。
指尖与衣袖上带着她身上特有的浅香,丝丝缕缕地萦绕在鼻尖,不一会儿便钻进他的鼻腔中。
一低头,便是她嫩如豆腐,温润如玉的一双手。
耳边是她清浅而有节奏的呼吸声,垂首给他捏肩时,呼吸便喷洒在他后颈,浅浅的,淡淡的。
触及的,闻见的,看见的,听见的都是她,五感中占了四感。至于还剩下的一感,他倒不是很着急。
宋也扯了扯嘴角:“轻了。”
温迟迟加大了力气。
他又挑剔:“还是轻。”
温迟迟力气用的更大。
“郎君,这个力度如何?”
温迟迟柔声问,得到的却是一声嗤笑,“今日没用饭?”
说着,宋也右手一下反扣在她的腰上,捏了一把,略微停留了片刻才放下,“确实没几两肉。”
温迟迟脚麻了,手此时也正酸着,忍了忍问:“那再加些力度?”
“加。”宋也满不在乎地应。
温迟迟声音轻柔而恭顺,“好,迟迟听郎君的。”
说罢,手上便又提了一个力度。
她想起小时候阿奶还在世的时候,每逢年关家中便总要蒸馒头,那时她年纪还很小,阿爹阿娘去铺子中时,她便一个人跟阿奶在家。
阿奶疼她,不舍得她天寒地冻的就起身,便许她再睡一会儿,待到要蒸馒头的时候,阿奶便会比往日还要起早一个钟头,没一会儿,便会将半盆在发着的面团塞进她身侧的另一个棉被中罩好。
她往往会被面粉独特的气味香醒。一个人乖乖将冬衣一件一件穿好,便滑到了床下,帮阿奶打下手,拿笼屉,笼布,里里外外,跑的额头上尽是细汗。等到日头大时,棉被中的面团也发好了,阿奶便会要揉面。
她便也闹着掺和,举着两只小手,使出吃奶的劲对着面一顿捶打。
此时她便将他的背当作面团揉捏搓打,当真有幼时那种意味,只是幼时面是柔软的,敦实的,她的心境是自得的,愉悦的;而此时他的背是坚硬的,铁削的,她的心境是不耐的,厌恶的。
温迟迟下手没轻没重,见着宋也没有反应,便自顾自揉摁了下去。
半晌后,宋也淡道:“停吧。”
宋也在椅子上靠了一会儿,才捞起她的手,淡淡笑道:“我倒是要瞧瞧,你一副柔弱的身子,哪儿来的这么大的力气,你这一颗心又是怎么长的?”
温迟迟讶然:“郎君,可是我的力气大了,弄疼了你?”
宋也只觉得这话有些熟悉,想起了什么后,微哂,又抬眼打量着她,见她神色不算作伪。
宋也嘴角抽了抽:“。。。。。。”
“没伺候过人?”宋也紧紧地裹着她的手,用略微粗糙的指腹蹭她,顿了顿道,“无妨。用多大的力气,怎么用力我都尽数交给你。”
他握着她的手往他腰侧收,令温迟迟直直地往他肩上靠,直到她的鼻尖撞到她的肩上,痛的泪眼汪汪,宋也才凑在她耳边,沉声道:“今夜我便教你,怎么样?”
温迟迟听懂了,脸霎时变得通红,就会连手心泛的都是薄汗。
宋也轻笑着放开她的手,将悬在一旁的狼毫重又拿在了手中落了两笔,随口问她:“会研墨吗?”
温迟迟摇了摇头,“不会。”
“很简单。”宋也抬眼看了她一眼,一边继续落笔一边提点她,“倒些水进去,重按轻推,远行近折【注1】,水放少些,不可。。。。。。”
话说了一半,宋也再抬眸时,看见她直直拿着水吊中的水加了进去,便也觉得没有开口的必要了。
那一方琉璃石两面砚产自东海,名贵极其,平时磕着碰着一下都不行,研磨时加的水来源,温度,研磨的力道以及配套的笔洗都讲究至极,否则不光研不出好墨,便是砚台都会损害。
这样的差事交给她,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他也真是昏头了,才会想着红袖添香之事。
“什么门户的人家研磨时会用滚开的水?不会可以听,可以看,可以学,没必要自作主张。”宋也的脸已经完全冷了下来,沉声道。
但见着她已经苍白的脸色,心中的愠怒倒是散了大半,他默了默,“行了,下去吧,这儿用不上你。”
温迟迟依言退了下去,阖上书房门时反倒是松了一口气,脸色也没有将才那般的难堪与羞愧,只是。。。。。。害怕是真的。
她见着他抿唇时严肃的神情时便有些慌张了,她也许当真没有把握好度,惹得他大怒了,一时不放过自己会如何?
好在他没有同自己计较,她如今觉得压在心中的大石头卸下,觉得轻松之余,心中还藏了淡淡的喜悦。见过她的无知与毛躁,他那般眼高于顶,就应当放过自己了吧?
温迟迟只在门外略微站定了一会儿,正准备走,只见长柏从书房出来,带着将才那方砚台退了出来,又随手唤了一个小厮,将东西递给他。
温迟迟抿了抿嘴唇,便径直离开了,出了宋也在此处的院子,往西边斜月苑去。
未曾想在回斜月苑的路上,便见着将才那个小厮,西边有一角耳门,应当是下人们进出所用,只见他随手将砚台丢在了杂物堆中,预备待天明之时洒扫之后一同带出去,省得再跑一趟。
小厮走后,温迟迟路过之时忍不住看了一眼。
只见其色泽青绿,琉璃面平整光滑,釉色又极其纯正,温迟迟将才在书房中便注意到了这应当是一方好砚台。
也正因为此,她料定宋也定然会因此同她置气,所以才特意拿滚开的水浇了上去,只是可惜了这样有灵气的物件。
温迟迟默了会儿,正准备走,只见砚石身后刻有东西,她蹲下,错开上头的一滩墨迹,将砚台翻了个面,只见侧面雕了雪松与仙鹤,再往下摸去便是一株极有灵气的兰草。
雕刻细致,栩栩如生,便是用手去摸亦能将形摸出来,遑论瞧上去巧夺天工的模样了。
温迟迟心中微动,她近来正为秀兰草好些天没有精进而愁眉,又恰逢冬日花草凋零,没有可以观摩借鉴的,正徘徊踌躇着,这机会不久来了么。
这么好的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