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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都会感到心疼，总是待在这个冰冷的地方……”
“婴宁，你累了吗？”
程平西最后一句话，让孙婴宁哭得更凶了。
平心而论，这是一个极为悲伤温情的画面，可当孙婴宁流的不是泪而是血的时候，这个画面就非常肆恕�
巫月不知道程平西是否害怕，也许该说他到底是演员，对表情控制甚佳。他神色平静自然，仿佛面前站的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罢了。仍是保持着如沐春风的模样，嘴角勾着轻浅的，温和有礼的疏离淡笑。
“偶像……”
孙婴宁胡乱抹了一把泪：“喜欢你是我的事。我想谢谢你愿意来见我，愿意答应我这个任性的要求。”
“我知道我身上怨气重，已经没办法投胎了……能不能，能不能让我拥抱你一次。”孙婴宁声音哽咽地祈求着。
即使要消失，她也无所谓了。
晏迟御闻之，悠悠补了句：“你怨气大是因为其他人，并非恶灵，投胎还是能投的。”
只是六道投到哪一道就不一定了。
程平西站在原地没有动。
几息后，他忽然扬唇，声音温润如玉，带着一种隐秘安抚的力量：“婴宁，也许我应该拒绝你，这样你才有投胎的机会。但此时此刻，我会尊重你的想法。”
少年缓缓张开双臂——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泛着冷白调。
孙婴宁眸光微闪。低头看着自己惨白的、青黑交错的手。
真叫人自卑啊。
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触碰，对程平西而言都是一种亵渎。
“婴宁，如果……”
孙婴宁猛地抬起头，她不再犹豫。动了动还在发抖的身子，朝程平西飞奔而去。
他同她，一生仅有一次的拥抱，在这个和煦温暖的早晨，在这片雾暗冰冷的走廊。生出只属于她的温度。
孙婴宁在程平西的怀抱里渐渐消失，如星光被打碎时狼狈的样子……
然而，那素来染血的眼角却滑下一行清泪，清澈晶莹，光泽如玉。
程平西陡然僵住，心底划过难以言喻的异样。
当身体一点一滴如幽蓝的火焰消散时，孙婴宁脸上浮出温柔而幸福的笑容，她慢慢退后，弯腰鞠躬，动情地说：“再见了，我的信仰。”
再见了，我喜欢的你，我喜欢的遥不可及。
一室的阴冷，被阳光带走了。
五中上空，风轻轻的吹，云悠悠的荡。
…
下午，学生们陆陆续续回校。
再晚些，教室灯火通明，学习氛围渐浓。
晚自习的时候，牟灵漳把晏迟御和巫月叫到走廊上。
“交换生？”
晏迟御用余光睨了眼牟灵漳，语调不疾不徐，带着几分吊儿郎当的慵懒。
牟灵漳教了晏迟御两年，已经摸清这家伙的脾性，也习惯了他这副姿态。
“对，是京城那边的一所贵族学校。我先说明，这所贵族学校可和你们看的那些校花校草的言情不一样啊，它的师资和学生实力是全国名列前茅级别的。”
牟灵漳又说：“其实是单方面交流，宋城三所中学各两个名额。学校综合考虑之下，决定让你们两个去。”
第八十一章 交换生就你俩
晏迟御眸光微闪，“去多久？”
“三周。”
牟灵漳表情严肃道：“叫你们出来除了告诉你们这件事，还有一点，三周后就是期末考，希望你俩能给我们宋城五中争气。外界皆认为京城的学生各方面要优于咱们二三线城市的学生，可我不这么认为，我相信你们，不仅是相信，老师认为你们有实力和他们媲比！”
“老师，去那边住学校的宿舍吗？”
对于自己的个人空间巫月是很在意的，当然这么一问，也意味着她要考虑自己得花多少钱。
“京城那边会安排交换生公寓给你们住，住宿费和学费由我们这边出，学校会提供的。巫月同学你放心，此次你们去当交换生，是为我们学校争光，当然在这方面学校不会亏待你们……”
“好的。”巫月点头。
牟灵漳顿了下，视线投向晏迟御：“晏同学，你的决定是？”
“去。”
晏迟御淡淡应了声，转身离开。
巫月瞥了少年离去的背影，唇微抿着：“……”
牟灵漳瞧见忙打圆场：“巫月同学你别在意，迟御他一贯这样。他只是面冷心热，和同学相处得很好，从不吵架争斗，大家对他的评价都很高的。”
确实不吵架争斗，因为他在班上根本没朋友。至于评价，给评价的都是女生吧。
“迟御他们家情况比较特殊，只有一位叔叔和姑姑养着他，所以性格比较孤僻。”牟灵漳还在说，像极了晏迟御的爸爸粉，一直在为自家‘儿子’辩解。
巫月礼貌微笑：“……嗯，我明白的。”
老师，如果您知道晏迟御家捉鬼的，灭鬼的，您还能这么淡定吗？
“巫月，这次你和迟御代表五中去京城，你们俩要相互扶持，相互理解，不管遇到……”
桥的麻袋！
这句话怎么搞得像结婚誓词？
下一句是不是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老子都要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牟灵漳盯着巫月看，忽然笑了，眼角堆出三条慈爱的皱纹。
巫月抖了抖。
他娘的这笑有点渗人。
“老师？……我可以回教室了吗？”
“可以可以。”
牟灵漳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正要目送女生离开，他忽然又想到一事，便当场叫住巫月。
女生刚抬起的脚默默放下，抬眸而视。
便见牟灵漳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轻声道：“我知道，两个聪明的人，又长得好看，总是容易被对方吸引。当然，如果你们要谈的话，偷偷的，并且——”
男人严肃着脸补充道：“只要不影响学习，怎么谈都没问题，点到为止即可啊。”
谈？
谈什么？
谈恋爱吗？！
巫月：“……”
女生用她最后仅存的一点礼貌和善良微微一笑：“我知道了。老师那我先回教室了。”
“去吧。”
牟灵漳转身，端起放在走廊上的水杯，餍足地喝了口热茶，热茶入喉，滚落暖胃。
他望着墨蓝天空的圆月，情不自禁眯起双眼，发出一声喟叹：“啊～年轻真好。想当初我也是眉清目秀的少年郎，也收过不少情书呐～”
“今晚的月亮真美，热茶真好喝，谈话，也很愉快。”
这位面带笑容的中年男人如是说。
第八十二章 我陪你去
也许是因为程平西入住巫家的关系。
巫月放学回家后难得得到了家里三人的等待式迎接。一般情况下每次回来留的都是小灯。
这次升级了，大厅的灯亮堂非常，还有点的外卖火锅和小龙虾。
巫家很有钱这件事巫月一直都知道，只是今天才晓得原来爸妈竟是如此接地气的总裁。
看到她回来，巫妈妈率先扬起带着一次性手套的手：“月月宝贝你回来啦，快来吃宵夜！”
有人等你回家的感觉是非常愉快的，像吃了一颗裹着幸福味的糖果。
因着从前她扮演的角色皆是女配炮灰之流，也没有攻略男主男配的任务要求，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是一个人。
这种感觉，倒很不一样。
巫月换好鞋子进门。
然而，巫妈妈的热情招呼和巫觉民的热切眼神并没有让巫月开心。
主要是爸妈一直给便宜哥哥剥虾这画面太伤她眼睛了。
她果然是失宠了吧……
【巫神：需要银行卡才能好】
【我发现巫神已经融入这个家庭了嘿】
【可能有一种即将离别的伤感】
巫月无精打采地说了句：“我回来了。”然后转身去了洗手间洗手。
……
……
独特纹理的天然大理石，精细切割成桌子的形状到一丝一毫。六人座位的餐桌摆在大厅与厨房的交界处，轻奢优雅。
巫觉民和巫妈妈坐一侧，程平西坐在另一侧，同时给巫月留了个位置。
巫妈妈一个劲地给程平西夹菜。
作为当红艺人，程平西对自己的身材管控很严。这是他为数不多的一次夜宵生活体验。
母亲热情似火，他不忍拂意。
巫月洗完手回来，意识到程平西身边的空位应该是留给自己的，便坐了过去。
在她面前的雕花白瓷碗里，放着好几条剥好的小龙虾。
“月月宝贝，你碗里的小龙虾是哥哥特地给你剥的，快吃～”
自从认回程平西之后，巫妈妈每天都很开心。
这几天，巫觉民时常能听见自家夫人做梦都在笑的声音。
他也是。
在小西叫自己爸爸之后，他的心，上天了！
女生偏过头，软糯清甜地说：“谢谢哥哥。”
程平西剥虾的手一顿，
“自家人不用说谢谢，妹妹。”
巫月笑了笑，没应。
她快速吃了两口，放下筷子，开腔提交换生的事：“学校安排我和另一位同学去京城当交换生，大概要去三个礼拜，期末考完就回来。”
巫觉民嚼着嘴里的虾肉，突然觉得不香了。
“京城？不去不可以吗？”
“嗯？”
“我是说，我们刚一家人团聚，你就要去京城，还去这么久。我和你妈妈都舍不得，再说了你还小，一个人去我们更不放心了。”
大概是想到这几年做的‘糊涂事’，巫觉民说到最后便有些心虚，声音也弱了几分。
巫月道：“我和另一个同学去，还有带队老师，没关系，我可以！”
听着女儿乖巧又软糯的声音，巫觉民心头的愧疚更深了。
这些年除了工作上的事，他和妻子两人都在为找大儿子奔波着，对小女儿的关心少之甚少。
他深知自己的失职，只想着从现在开始弥补她。
巫觉民看了眼妻子，沉默片刻，道：“月月，爸爸陪你去。”
第八十三章 我晕机
“我过段时间，要去京城拍戏。”程平西咬了口小龙虾肉，不疾不徐地道。
巫妈妈笑眯眯地往前探了探脖子，“既然如此，我宣布——我们全家都去京城住一段时间，直到月月宝贝期末考结束。”
巫月想说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她一个人完全没问题。
巫妈妈余光瞥见她微动的唇，便道：“有意见保留，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嗯。”
巫觉民点头，若有所思。
“那么首先，我们先选一栋离月月学校近一点的别墅，买下它！”巫妈妈大声宣布。
程平西喉间一噎。
莫非之前便宜妹妹在车上说的巫家家大业大是真的？
竟不是诓宋智博的吗。
他的新家，是真的豪。
…
晚八点，晏家主宅。
“小御，你要去京城当交换生的事，我已经通知那边了，京城那边的人为会你安排好。”
如果巫月在场一定会觉得诧异，坐在首位的晏五叔口吻竟恭敬如斯。
“五叔，上次邱丽琦去自首的事多亏你了。”
“多大点事儿不用在意。”五叔摆手笑道。
末了，忽又想起一事，忙开腔：“对了小御！关于蓬莱的这幅画……你如果去京城，有机会可以去探查一下。”
晏迟御接过，将画卷展开。
粗略地扫过一遍后，少年皱着眉将画卷合上，握着卷轴杆的手隐隐露出青筋，骨节凸起，泛着青白之色。
“此次交换正好，免得我三天两头往京城跑。”晏迟御扯了扯嘴角，音色低沉清冽，裹挟几许寒意。
五叔有些担忧地望着晏迟御，近几次他总是伤痕累累地回家，第二天又照常去上课。
问发生了什么也不说，只知道他最近在找和京城蓬莱有关的信息，五叔便也只能尽尽自己的绵薄之力替他找着了这幅花了大价钱买来的画。
五叔张了张唇，欲言又止。知自己改变不了晏迟御的决定，只能嘱咐道：“小御，多想想自己，注意身体。”
“好。”
少年紧握泛白的拳慢慢松开。
他微微颔首，“五叔，那我先回去了。”
……
……
两日后。
牟灵漳万万没想到，前一脚巫月刚问自己有没有安排宿舍，后一脚她和晏迟御在京城就有了自己的房子？
啊不对，不是这么说。
就是他们有各自的住处，还是家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