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双掌不由反抗地按在裴庚肩上,把人面转向池子。
“等等,师尊,我还有话没说……”裴庚话都没来得及说,柏青霄毫不留情照着屁股一脚就把人踹进了滚烫的药泉里。
裴庚:……
山洞外,透过半透明的防护阵法,隐约能看到外边的鬼灵散的差不多了。
雪里红在门口徘徊一阵子。
方才那梧桐树在裴庚密切的攻击下簌簌落叶,哪怕是现在,透过阵法,仍然可见那未曾消散的赤红火焰。
还有就是裴庚……他眸色微闪,看了两眼山洞里头,走到正在写着什么的沈君越边上,“尊上,怎么那小子说去里面方便要这么久?要不我去看看?”
他说着就要往里走。
沈君越把一张废纸揉成团,随手一丢,纸团在空中烧得渣都不剩。
复又拿出一张崭新的信纸,摊在面前平整的石板上,深思熟虑后,小心翼翼落下几字。边写边道,“不许。”
话音一落,好端端走在路上的雪里红痛呼着半跪在地上,额上亮起了主仆契约的纹路,鲜红妖异。
雪里红耐不住性子,暗道反正如今他也算是和这几人撕破了脸皮。何必再管这傀儡上的约束。只抬手虚空一拽,把那契约从额上生生撕裂。
而他本身身形只虚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形状。囔葍
他站起身,气势汹汹正要继续往里走去,紧握拳头。打算软的不行来硬的,直接在柏青霄回来拆穿他之前,先下手为强,生擒裴庚。
修为差距在此,又是在他本体附近。哪怕他如今修为受鬼灵影响,可尽管三人联手,也说不好鹿死谁手。
“不论如何,看你做我忠仆这么些年的份上,给你一句劝。”
沈君越说罢,仿佛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慢悠悠拄着下巴,慎而重之地在‘师兄亲鉴’边上落下一行旖旎的字:别后多年,梦寐神驰。相距咫尺,不能聚首,转寄文墨……
墨字上抖了下,墨汁晕开了。
沈君越不满意,揉成一团烧了,重新拿出崭新雪白的信纸,开始写自己的信。
雪里红神色一凛,脚步停住,背对着沈君越。
什么意思,难道说,这人早就发现……?
沈君越头也不抬,轻声道,“人在做,天在看。”
长芜自后背起了一点寒意,相隔多年,他似乎又被那人的阴影笼罩。他咬紧牙根,挤出几个字,“你到底在说什么?”
沈君越用笔杆抵着下巴,垂着漠不关心的眸子,“我知你想做什么。”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你被封在此地的封印,还是知道你身上迟迟未解的鬼灵痼疾?”
这些上千年的旧事,沈君越哪怕猜到一点,也不可能知道这么多!长芜悚然一惊,扭过头去,失声道,“你到底是谁?!”
“等鬼灵被解决,待你法力恢复,好一举打破这魔域的封印,再令魔气肆虐人间?”沈君越抬起眼来,那是一双空灵玄妙的瞳孔,温柔里带着几分凉薄的笑意。
熟悉的语气和视线,使得长芜浑身一震,更不可置信这人看透了他的盘算,“你是……?!”
“长芜。”‘沈君越’微微颔首,笑道,“吾当年答应你的事,自会做到。他二人便是转机。”
笔上的墨汁缓缓滑落,缀在笔尖。
沈君越眼中的金色一点一点褪去。
啪的一下,墨汁从笔尖掉落,溅在纸上,浓厚的色彩晕染在字上,弄坏了一张精心准备的信纸。
身上玄妙的大道意识未曾消尽,沈君越回过神,渐渐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不悦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根,“啧!”就不该多管闲事。
不过想提点雪里红一二,怎么就被那人寻机上了身。长得倒是玉树临风,可惜净不干些人事。
自当初见过那人一面,他才知道自己年少的糟心日子到底是怎么来的。
——毕竟当年,他也曾和裴庚一般桃花缠身,身旁女子如云。
第102章 鬼灵
======================
雪里红正瞪着沈君越看个不停; 像见了鬼一般。
沈君越却盯着信纸片刻,似乎终于放弃写出一封‘完美’的信。把信纸揉成一团,信手丢开。
此时; 转角处传出几分动静。
雪里红转身看去,却见那忽然消失的柏青霄再次出现在眼前。本以为这人逃去哪里,雪里红大惊; “你、你这是……哪冒出来的?”
柏青霄拍了拍袖子上的浮尘; 暗道裴庚还不算蠢,再急也记得躲着人进秘境。
听见雪里红的问话; 他笑眯眯道,“啊; 因为我怕这小子走丢; 事先给了他一张双向传送符。我就是用这符逃出来了。”
浑身冒着热气的裴庚擦了擦鼻子,闷声应是,抬眼看向雪里红的视线却淬了刀子般锋利。若不是柏青霄与他说; 他都不知道是这人在背地里使坏。
裴庚向前,却被身前一条手臂拦住,他循着方向看去。见柏青霄一歪头; “原来你在啊; 那太好了。”
柏青霄比划着,右手在虚空一握,抓住了凝实的长枪,眸中带着几分笑意,“那既然来了,咱们现在好好算算你抓我的仇吧!”
他身旁的裴庚跟着刷的抽出长剑。
雪里红转身; 却见沈君越慢悠悠抬起一只脚; 往门口那一晾; 摆明了也不想他走。
雪里红:……
这可真的就是瓮中捉鳖。
长芜不是没有办法舍弃这傀儡身逃走。
他本来就是打算以柏青霄为人质,让裴庚替他解决问题。若是失败了,便干脆直接把这二人拿下……只是经过那人警告,他如何再敢这样。
长芜沉吟一二,心里的小九九改了又改。再抬眼,原地的高大青年身形散去,露出其间一席金黄衣裳的少年。
他摆出了自己的诚意。
长芜现出原貌,端着架子,蛊惑道,“我忽然想起来,其实这魔域并不是没有别的出口。”
眼看柏青霄似乎丝毫不心动,甚至撸起袖子笑眯眯走来。
“那什么,”长芜眼角一抽,觉得这神情似乎熟悉的很,他不禁气势上弱了几分,往后退了半步,“等等!咱们重新商量一下。柏青霄,你让你徒弟帮我除除虫,我给你们指路如何?我给你们指路!”
柏青霄越靠越近,像踩着黑白无常的倒计时。
长芜大惊,往后退去,“柏青霄!你可是修士,不能像那些凡人那般粗鄙……啊!”
接二连三的惨叫声把门口堵着的鬼灵都吓跑了大半。
片刻后,被揍的半死不活的长芜趴在地上,脸上几块红肿,艰难地往这师徒二人方向抬了抬手,欲哭无泪,“请问,能否高抬贵手,把外边的凤火灭一灭?我要真被烧死,你们就真的出不去了。”
裴庚看他一眼,挥手把外边熊熊烧得树干焦黑的火焰收了。
长芜刚松了口气,一把剑便架在他脖子上。裴庚居高临下,眯着眼瞧他,眼中带着审视和戾气,“就是你在装神弄鬼,抓我师尊?师尊轻拿轻放,揍你一顿解气,我可没有。”
“那你想怎样?”长芜揉了揉脸。
裴庚眸中带了几分厉色,认真道,“把你片成一块块的,丢出去喂鬼灵,想来对这些鬼怪很是大补。”
“你……!”长芜略显惊恐,刚想挣扎,但想到‘转机’二字,又默默忍了,只咬着牙根,“欺人太甚!”
一只骨节分明的掌按在裴庚的手腕上,裴庚被这凉意弄得掌心微颤,回头疑惑地看他,“师尊?”为何不直接让他把这人剖了?
柏青霄掌心圈着他手腕,慢慢地把他的剑提离了长芜几分,只问,“说回正事。出口在何处?你要裴庚如何帮你?”
长芜连忙爬起来,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方道,“自然是你们先帮我,我才会说出出口在何处。”
“先发天道誓言。”柏青霄显然不信他。
长芜坦然发了心道誓言,激动地侃侃而谈,“凤火涤清万物,但鬼灵本身并不是生物,哪怕烧干了,很快又会重新凝聚出来。常人无法奈之何。凤凰本体却刀枪不入,能吸收灵气魔气转而修炼。鬼灵说到底也不过是魔气幻化出来的,只要你把它都吃进肚子去……”
一时间,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裴庚身上。
柏青霄食指撑着下巴端详他,对此仍旧存疑,“小七,你真能吃下鬼灵?”
他只答应帮除鬼灵,可没说要把那脏东西吃下去。裴庚连连摆手,“疯了吧?怎么可能!那丑不拉几的恶心玩意。师尊你可还记得它们以什么为食?你分明还嫌弃过那玩意!仔细想想,怎么可能吃进肚子里呢?”
长芜言辞凿凿,“你可以的!”
裴庚吼道,“我不可以!”
长芜比了个‘加油’的手势,“你要相信自己!”
裴庚对其他人可没对柏青霄这么好耐心去解释,一言不合直接拔剑,架在他脖子上,作势要他血溅当场。
长芜:……
他悄咪咪抬起二指挪开肩上锋锐的凶器。
柏青霄抱臂观摩一阵,叹了口气。既不想轻信长芜,怕自己弟子吃坏了肚子。又不得不尝试去想,长芜为了治病,应当不会迫害自己唯一的解药,也许他的说法真的有用?
沈君越见这几人在叽叽歪歪的没完没了,冷冰冰打断他们,“浪费时间在这里说那么多,还不如一试?”
试?柏青霄合掌道,“可以,实践出真知。”
不好!裴庚转身欲逃,缩地成寸,没想到瞬息撞在一堵青藤网上,啪叽一下弹回原位,继而又被柏青霄捏着后衣领拎起来。
他刚想反抗,但想到凤火不分敌我的强悍杀伤力,怕伤及柏青霄,只对提出建议的人怒目而视,“姓沈的,你也是凤族人!如今大家一条船上,我怎么吞的下这一树的鬼灵,说不定你也能帮忙一二。”
沈君越微扬起眉,审视着他,唇角拉开一抹嘲讽弧度,“怎么比得上你血脉纯正?这样,柏青霄,你抓住他。本尊想法子弄些鬼灵来试试。”
他往山洞外走去,顿了下,见外边鬼灵已散得差不多了。于是穿过阵法,身影消失在门口。
长芜身形散在角落里,化为一堆白骨,想来是回本体去了。
一时洞里只剩下两人。
裴庚挣扎了两下,“师尊!”
“好徒儿,你就忍忍。”柏青霄三两下把他捆成一条毛毛虫,一挥手,祭出十二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吃坏肚子也不怕,为师在呢,随时给你救回来。”
眼前一片流光溢彩的银针,落在身上能把他戳成蜂窝,裴庚感到头皮发麻,“这,万一救不回来呢?师尊,我还是不是你最疼爱的徒弟了!”
谁料柏青霄收起笑意,冷声道,“你在怀疑为师的医术?”
裴庚挣了两下,身周冒出几朵火花,绳子咔嚓被烧断了。
他僵了半晌,在柏青霄的死亡视线里自觉抬手抓住断裂处,维持着被绑的姿势。并憋屈地吐出两个字,“……不敢。”
柏青霄顶着张面无表情的脸看了他一会。气氛肃静中透着几分压力,直看得裴庚僵成一根棍子,疑心自己是不是把师父给弄生气了。
却见柏青霄悠悠坐在他边上,转过脸,抬起宽袖掩唇,眉眼弯弯,禁不住流出藏不住的笑意,挖苦道,“你怎么这么好逗,真的好怂啊!我怎会教出这么没胆色的徒弟。”
原来方才又是在逗他!他差点以为柏青霄真生气了。裴庚眉心直抽,几分无奈,“师尊,您老人家能不能不要这么……”
“嗯?”柏青霄一根食指点在他喉结上,眼底清澈无波,似笑非笑,手指微微下压,微凉的体温透着几分威胁,像阻止他说话,又像等他说话。“为师可有哪里做得不对?”
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啊!他要是说错了,柏青霄这一根手指戳下去,都不敢想象那血腥场面!
按理,他现在修为可不像当初那么屈居人下,当然该硬气点挣个面子。可为什么他心底的不安感依旧如影随形。裴庚左右权衡了一下挣开师尊与顺从师尊的选择。
裴庚吞了下口水,喉间异物感十分明显。
一片静谧中,他在柏青霄的视线里猛地闭了闭眼,做出了选择,“没!弟子方才什么也没说。”
和师尊争什么面子?他选择直接躺平!
“乖。”柏青霄抬手,轻柔地揉揉他脑袋,温柔道,“为师说你怂,这可不就对了吗?”他随手把裴庚掌中握着的断绳扯出来。
“起来吧。”柏青霄垂着眼,睫毛在睑下落下一片令人猜不透的阴影,“搞得那么悲壮,不知道的还当为师多么十恶不赦。”
裴庚想到自己要去吃那劳什子的鬼灵,恶心感涌上喉头,心里头多少有些不舒服,自己都没意识地叹了口气。
柏青霄正想着那梧桐树灵说的话几分真假。身边一声叹息,扭头便见裴庚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