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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柏尚未从红鸡蛋的刺激里缓过劲来,又受了这灭顶之灾,一时急昏了眼,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郑榆违逆圣旨,令国公府遭牵连。
念在令国公府开国有功的份上,免了郑家死罪,夺爵抄家,贬为庶民,郑氏族人永世不得为官。
百年前钟鸣鼎盛的令国公府落到今日这种地步,令人唏嘘无比,更是给了京城中沉醉于酒色享乐的世家一个警醒。
令国公府一夜之间家破,朝廷责令郑氏一门,于三日之内搬离令国公府府邸。
好在朝廷多少给郑氏留了一点脸面,抄家之时,留了点可以勉强渡日的家底。
底下的丫鬟婆子管事都走了个尽,郑柏托人在城西找了间旧屋子,老令国公在得知郑榆逃婚私奔时被气到病发,一口气没接上来,就这么去了。什么庶弟庶妹郑柏已经管不着了,只打算带着自己老娘和柔娘和儿子走。
次日就要离府,柔娘说这是在令国公府的最后一日要吃顿好的,便亲手做了一桌子好菜。
郑柏叹着气,在柔娘的温言软语下,喝了几杯愁酒。
平日他酒量不错,今日只喝了几杯便昏死了过去。
待醒来后,却发现大事不妙了!
柔娘趁他和母亲熟睡,搜刮走了他们所有的银钱,带着儿子跑了。
那毒妇什么连碗稀饭也没给他们母子留下,只单单留了一封告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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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第 92 章
郑柏看着柔娘的信; 手不停地颤抖。
那封信上写道——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郑柏,当你和你家老娘醒来之时; 我已经带着钱和儿子走了。
你不必记挂儿子,因为那本也不是你亲儿子。是我同你二弟所生之子。
此事你怪不了我,你生来天残细小; 与你同房的每一天,都似煎熬。
这些钱便当作是日日陪你在床上演戏的报酬。
后会无期。
看完信的最后一个字; 郑柏心气郁结,捂着心口吐出一口老血。
柔娘把所有钱都卷走了; 郑柏走投无路; 只得跟着老娘一道沿街乞讨。
乞讨的日子一久; 沿街的乞丐给郑柏起了个诨名; 叫细公子。
人人看见细公子,都忍不住要讽刺几句。
“没用的东西,自个儿天残; 还赖前头夫人生不出。”
“活该替人白养儿子。”
“也不算白养; 还是他郑家的种; 只不过孩子他爹是他庶弟。”
讥讽的笑声充斥着街头,程之衍的马车自街头而过。他轻瞥了一眼郑柏的惨样,面色无波地收回眼神。
负责架马车的侍卫赵集道:“郑柏如今这副模样,也算是为夫人出了口恶气。要不要把郑柏如今的落魄样告诉夫人; 让她也一起高兴高兴?”
程之衍垂眸片刻:“不必。”
人的感情是复杂的; 姜菱的确憎恶这样的小人。然她曾经也和这个人做过三年夫妻; 知道这种事; 她的反应未必只有解气。
如此污糟的人污糟的事; 也不值得再碍她的眼。
*
英国公府; 沧兰院。
咿咿呀呀地绕着姜菱满床爬,爬累了爹爹回来了,就撅着小屁股在爹爹怀里呼噜噜睡了过去。
程之衍哄睡了儿子,把儿子交给了育儿经验十足的宋嬷嬷看顾。
自己掀开珠帘进了里屋。
虫宝出生前,府里请了两位乳母,只不过虫宝出生后,很会认人,口味又挑剔,只吃阿娘的奶。
姜菱刚哺喂完虫宝,衣裳半敞着,身上萦绕着淡淡奶香味。
程之衍眼神微动,凑近姜菱轻嗅了嗅。细微的呼吸打在姜菱脖颈,激得她轻轻一颤,轻启唇瓣露出皓齿哈了口气。
“夫君……”她细细地唤了声。
自姜菱分娩以来,为着她的身体着想,他们已久未做过亲近之事,算来已有年余。前阵子,虽太医说姜菱已恢复可以了,只程之衍顾着姜菱哺喂虫宝辛劳,迟迟未有动作。
生育过后的姜菱褪去从前青涩,更添丰腴之美。
这声“夫君”催化了某种情绪,程之衍“嗯”了声,多日来的隐忍全线崩塌,似婴孩般低头埋入姜菱怀中。
姜菱涨红了脸,揪紧他的发,断断续续地喊:“夫、夫君……”
久旱逢甘,天雷地火。
“阿菱。”程之衍破开聚水的绵软云层直达天听,深有体会道,“你很想我。”
说中心事,姜菱羞怯万分,心房骤然紧缩,震颤的余韵流向四肢百骸。
这夜沧兰院叫了三回水。
一个月后,陪英国公夫人一道用早膳的姜菱,“呕”地吐了一阵。
原以为是吃坏了东西,结果请太医过来一瞧,竟是又有了身孕。
英国公府的小厮,赶忙跑去御史台报喜。
御史台的同僚纷纷向程之衍道喜,暗叹其真男人,这才刚过了一年,夫人又有了。
程之衍不禁感叹了一把自己这“百发百中无虚弦”的命中率。
回府后,亲了亲姜菱的小腹:“夫人,真厉害。”
然而十个月后,程之衍才知道这话说早了。
他没想到,自己不仅百发百中,还一箭双雕。奇奇怪怪的攀比心忽然起来了!程之衍深刻地认为,这比谢纾那个天天炫耀自己家那对太阳月亮的可厉害多了。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家阿菱厉害。
姜菱这胎一下生了两只小胖崽,女崽男崽各一只,龙凤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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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公夫人抱着新添的小孙女和小孙儿,笑得合不拢嘴:“两个孩子瞧着像阿菱,是个有福像。”
程之衍心情极佳,大笔一挥为小女儿取名程清澜,小儿子为程清乾。
皆为坦荡浩瀚之意,喻意着今后的人生之路坦荡清明且宽广。
隆冬寒天,英国公府喜灯高挂,其乐融融,一大家子人,不拘着礼节,围在一块吃年夜饭,新添的崽咿咿呀呀更添热闹喜气。
*
寒冬街边,郑柏穿着简陋的破布棉衣,缩在巷口啃着硬成石块的馒头。
往日寂静的街口传来喧闹人声。
郑柏抬头探脑地朝街口看去。是有人冻死在了街头。
这年头,国泰民安,上有朝廷接济,下有慈善会帮扶。京城街头已很久未听说过有人冻死之事了。
“好端端的怎么就冻死了?”
“听说是被她夫郎骗走了钱财,走投无路连件棉衣都买不上。”
“大冬天的只一块破布裹身,还没等到慈善会的人来接济就冻死了。”
不久,京兆府来人清走了尸体。
冬日烈烈寒风吹走罩在尸首上的白布,郑柏这才看清了那具尸体。
尸首冻得僵直,浑身青紫似硬邦邦的冰柱一般,可他一眼便认出了,那是他的亲妹妹郑榆。
仿佛天理昭彰因果循环般,当年她将姜菱关进冰窖,起了歹毒之心,险些害人性命,如今报应不爽,自己冻死在了街头。
那个害他到这副田地,怎么找也找不到的人,就这么轻易冻死了。
郑柏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又哭又笑了好一阵,两眼一翻倒在了雪地里。
传闻,街边乞讨的细公子染了极重的风寒,没过多久死在了从前令国公府的门前。
细公子的尸首被京兆府的人拖去后山乱葬岗埋了。
后来,天长日久,谁也不记得那位曾官至侍郎,又在街头乞讨度日的细公子了。
*
岁月如梭,转眼间八年过去。程砚清也就是虫宝今年刚满九岁,像极了父亲的模样,聪慧有礼,但十足像个小老头,刻板又不多话。
弟弟妹妹平日最怵他。
但是近日,根据弟弟程清乾的小报告。
他沉默寡言的大哥,最近看起来有点奇奇怪怪的。大哥那张死臭脸,最近动不动就脸红。
脸红时的样子,就跟爹看见了娘的馋样一副模子刻出来的!
这毫无疑问是春心荡漾之兆!
弟弟毫不犹豫就把哥哥“出卖”给了亲爹。
“哦?”程之衍给小儿子夹了块春卷,继续深入打听,“那你可知,你阿兄是对谁动了春心?”
贪吃的弟弟,吧唧吧唧吃掉爹爹夹来的春卷,精打细算道:“如果爹爹再给我两个大春卷,我就告诉你。”
程之衍抽了抽嘴角,给自己的胖儿子夹了两个春卷到碗里。
胖弟弟吃完春卷,摸摸肚皮,开金口道:“阿兄一看见宜园的小郡主就馋!小郡主一叫他砚哥哥,他就脸红!羞羞羞!”
程之衍:“……”
该死的谢纾,你女儿拐跑我的好大儿,这笔账我们慢慢算。
夜里,程之衍对着夫人控诉了好一顿,姜菱却安慰他道:“仔细一算,咱还赚了。”
“他们家就一个宝贝女儿,咱家不缺儿子。”
程之衍这么一想觉得也有道理。
姜菱红着脸贴进程之衍怀中,捉着他的大手引向自己的小腹,轻声道:“夫君,我月信许久未至了。”
程之衍一怔。
自姜菱生完双胎后,他本没打算再多要,便一直服着避子药。
想不到上个月他外出归家,干柴烈火少服了一次,就多了条漏网之鱼。
这实在是意外之喜。
程之衍笑了笑,吻了吻姜菱的额头:“又要辛苦夫人了。”
回应他的是姜菱甜甜的“啵唧”。
岁月安好,有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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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第 93 章
谢晖小太阳继承了他阿娘娇艳若桃李的迷人媚眼; 以及他爹爹隽秀的挺鼻薄唇,从小生得唇红齿白,俊俏极了。
凭着一张迷死人不偿命的好看脸蛋; 和甜死人的小嘴; 谢晖自小便受尽身边人疼爱; 说是众星捧月也不为过。
身边所有人都把他当宝贝,除了他的爹爹。
爹爹不像阿娘那般可爱,时常冷着一张脸,一看就不好接近。爹爹说话总是平平淡淡的,不点也不凶; 可是总让人觉得怕怕的。
才三四岁的谢晖小太阳知道爹爹是个很厉害很了不得的大人物,平日里屁股后面总跟着一大串穿戴高帽的叔叔伯伯,个个都对他毕恭毕敬。
只不过相比之下; 谢晖小太阳还是觉得阿娘更厉害。
不光光是因为他阿娘长得最最好看,还因为那个让别人毕恭毕敬的爹爹; 在阿娘面前毕恭毕敬; 半点也不敢造次!就像话本里被压在五指山下的猴子,纵有通天的本事; 还是只能乖乖服从阿娘。
爹爹虽在阿娘面前是个老甜瓜,但对着他的时候就变了样; 严厉得不像话。
有一回他装肚肚痛偷懒不好好认字被爹爹抓包; 爹爹一点也不怜惜他年幼可爱的儿子,“啪啪啪”在他小手心上打了十下戒尺。
爹爹不光抓他识字时心狠手辣; 对他的言行仪态也极为约束。
对于自己的严厉; 爹爹理直气壮地表示; 子不教; 父之过; 他这是在尽责。
你以为他对女孩子就会宽松溺爱些吗?
错!
爹爹对星团妹妹一视同仁,尽管日日都很忙,还是不忘日日督促星团妹妹和他识字学礼。
在谢晖小太阳三岁的记忆中,爹爹是很少对他笑的。
想到别家孩子的爹爹对着自己孩子又亲又抱的模样,谢晖小太阳幼小的心灵,酸溜溜的,跑去跟殿下阿娘哭诉。
“爹爹他不疼我,也不爱星团妹妹呜呜呜呜!”
明仪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自己老爹的儿子,垂下眉无奈摇头笑了笑,一把将小胖儿子抱起来,搂在怀里,抬手挂了刮他的小鼻子。
“爹爹很喜欢小太阳和小星团,你们还在阿娘肚子里的时候,爹爹就在院里扎好了小秋千,期盼着你们出世。”
想到院子里他最喜欢的小秋千,谢晖小太阳勉勉强强止了哭。
明仪抚了抚儿子脑袋上的软发:“爹爹对你和妹妹严厉,是想让小太阳和小星团往后成为更好的人。”
小胖子格外懂事好哄,三两句话就破涕为笑。
明仪看着儿子沾满了泪水的笑脸,心里闷闷的。
夜里,谢纾忙完公务回来时,便同他说道了几句。
“你对小太阳和小星团是不是过于严厉了些?”
谢纾解着衣扣,顿了顿道:“世道残酷,我若不教好他们,将来自也有人会教,只不过到那时他们付出的代价,不会似现下这般轻巧。”
明仪明白谢纾话里的意思,身居高位更应懂得约束自己,否则何以驭下?
只不过,“话虽如此,可你总冷着一张脸,孩子会伤心,偶尔也是要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