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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成州平-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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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松知道她和王院长关系好,医院里一些事,她就算故意隐瞒,也未必能瞒过。
  她坦白说:“我有个朋友,他住院了,最近我在医院陪他。”
  李永青弹弹烟灰,“什么朋友?”
  李永青身上没有一般长辈那种压迫感,小松对她没有戒备,直接说了:“他是我爸同事,我喜欢他。”
  李永青拿烟的手一抖。
  “小松,有喜欢的人,这是很好的事。”
  小松拧开雪碧瓶盖,倒进纸杯里。白色的泡泡升起,李永青的声音传来,“但你现在也该考虑一些现实的问题了。他是你爸爸的同事,你妈那里会同意么?”
  小松低头说:“我妈现在和林叔叔组成了家庭,她精神状态已经好很多了。”
  “小松,你和你爸爸不一样,你是个有主见,对自己负责的孩子,在你进入一段关系之前,一定要想一想,对方能不能像你一样对自己负责。你爸就是个前车之鉴,你不知道,当初他为了你妈,放着大好前程不要,非要去别的地方。他们的婚姻是什么样收场的,你也看到了。”
  小松故作轻松地笑着:“人家也没那么喜欢我,还没到那一步。”
  李永青说:“没到最好。你就是在学校待太久了,太单纯。可能现在你觉得这个职业很有吸引力,但等你进入社会,认识更多人,就知道吸引你的,未必适合你。”
  小松笑得越发明朗:“我知道了,我会广结善缘,多多益善。”
  李永青摇摇头:“你这孩子啊,也真是开朗。”
  小松轻轻一笑,拿起装着青菜的盘子,把菜都下到锅里。
  饭后,李永青开了一瓶红酒,又从茶几上拿来一个红色天鹅绒的盒子,“小松,新年快乐。”
  小松打开那个盒子,里面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士手表。
  她看着自己手腕上不合适的儿童电子手表,说道:“姑姑,这个太贵重了。”
  李永青说:“这有什么?你这个手表都戴了多少年了。小松,我知道你爸的事给你带来了很大打击,但是,人总要朝前看,他比世上任何人都希望你过得开心快乐。”
  小松知道对于别人的关心,她出于礼貌,应该接受。
  她收下李永青的礼物,说:“我还是个学生,戴这么好的表,别人肯定会说我什么的。我不想把同学关系搞得太复杂,平时还是带着我的旧表吧。”
  李永青点头:“小松,你的想法真的很成熟。”
  这顿饭,小松并不开心。
  她可以用一些狡猾的语言,成功避开他们的指责。
  可她的心呢?
  夜里她躺在床上,凝视着电子表上闪烁的数字。
  今年是她失去父亲的第七年,她不但没能忘记父亲,反而更加能够体会他的孤立无援。
  当她越来越体会他的时候,负罪感也越来越重。
  时间不一定会让人释怀,反而会加深伤疤。
  小松翻身起来,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有一把剪刀,她用剪刀的利刃在自己大腿上划下一道新的口子,看着冒出来的鲜血,她觉得自己的罪过好像减轻了一点。
  第二天的家族聚会,一大家人其乐融融,下午的时候,李永青叫来蒋含光陪家里老爷子打高尔夫球。
  小松坐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画面,高尔夫球场那片绿荫在冬天显得格外突兀、虚假。
  晚上大家围在一张圆桌上吃饭,李永青对蒋含光隔空举杯,“小蒋,你身边有什么青年才俊,多给我们小松介绍介绍啊。”
  蒋含光笑得十分客套:“我还指望小松给我们公司介绍点青年才俊呢。”
  说完,他朝小松使了个眼色。
  小松转头就带着家里小孩去玩Switch了。
  她看着Switch上面两个彩色小人打来打去,其中一个节节败退,在血槽即将空了的时候,突然奋起。
  伴着Winner的字眼出现,她的心好像也受了鼓舞。
  她走到衣架前,从大衣口袋翻出手机。
  手机屏幕上显示了满满一列新消息,都是新年祝福。在一堆微信祝福中,一个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格外瞩目。
  “新年快乐”。
  新年第一天都快过去了,这条短信来的有点晚。
  她和成州平的手机交流次数用一只手就能数完,尽管如此,在四年里,她一直记得他的两个手机号。
  现在的这个号码,和当初那趟Z162列车上她收到的是一样的。
  她低头打字:“你是不是发错人了呀?”
  病房里,成州平看着手机屏幕跳出的字眼,默默笑了声,然后单手敲字:“发错人了,抱歉”
  他这么一回,小松反而心里没底了,她甚至真的以为,是成州平换了号码,之前的号码被别人注册了,这条短信的确发错了人。
  她没有再费心思去试探,而是拨通了电话。
  现在不一样了,她可以光明正大地拨打他的手机。
  电话接通——
  小松率先说:“新年快乐,陌生人。”
  病房里,电视发出幽暗的光。
  成州平的声音低醇:“新年快乐,小姑娘。”
  她在学校里已经是大师姐了,没人再当她是小女孩,只有成州平还这么叫她。
  小松故意问他:“你是不是发错短信了啊。”
  成州平顺着她的话说:“应该是这样,我打扰你了么?”
  小松抱着手机走上二楼,这会儿大家都在楼下吃饭,二楼没有开灯,她站在玻璃窗前,对着电话轻轻说:“你打扰到我吃饭了,怎么补偿呀?”
  成州平的声音比之前更加沉稳,他缓缓说道:“你想要什么补偿?”
  小松似乎在他声音中听到一丝笑意,那笑意化作暖流,钻进她的耳朵里。
  “那我可以追你吗?”
  成州平拿手机的手,明显一顿。
  “你别开玩笑。”
  在追成州平这件事上,小松得心应手。
  她说:“好吧,你错过了最后一次机会。”
  成州平说:“护士来查房了,我不打扰你了,新年快乐。”
  小松听着电话挂断后“滴滴嘟嘟”的电子音,轻笑了下。她握着手机,下楼穿上大衣,对饭桌上觥筹交错的人群打招呼:“实验室有点事,我得去医院一趟。”
  蒋含光瞥了她一眼,小松知道他看出来了自己在撒谎,可她无所谓。
  她只是逃离让她窒息的人群,去她想去的地方而已。
  蒋含光站起来:“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
  小松说:“我已经叫车了,谢谢蒋总。”
  鉴于她一向形象良好,突然告辞,也没人怀疑什么。
  小松边往出跑边打网约车,一月的寒风吹得她皮肤生疼。车把她送到医院门口,她去便利店转了一圈,因为刚吃完,也不饿,小松对零食没有胃口,她想到成州平也不爱吃零食。
  挑了半天,只买了一大桶橙汁。在结账的时候,看到柜台前摆着的一架子香烟。
  她认得成州平常抽的那个牌子,拿了包烟,又拿了个打火机。
  结完账,一共花了二十三块。
  元旦的时候,住院的病人会比平时少一点,小松听护士说过,元旦的时候,病人家属放假,有能力照顾病人,轻症病人都会提前要求出院。
  因此整个住院楼都格外安静。
  小松没有先去病房,而是去了卫生间。
  她把扎头发的皮筋取下来,头发长长卷卷落在脸旁。为了家族聚会化的妆还没有褪,她的脸被冻出了一层粉色,反而让气色更佳。
  她出门路过护士站,和护士们打招呼,发现护士们看她的目光和平时有了明显的不同。
  小松照旧和她们打招呼,说完“辛苦了”,就忘掉那些略带鄙夷的眼神,走向成州平的病房。
  她象征性敲了敲门。
  成州平以为是查房的护士,他说:“请进。”
  他晚上开了电视,没开灯。门被推开那一瞬间,走廊的光照进病房里,他目之所及,小松站在一片炽烈的白光下,冲他轻轻挑眉。
  作者有话说:
  明天的更新怕被锁所以挪到今天凌晨0:00,准时来

 第 53 章
  小松关上病房门; 走到成州平床头,瞄了眼电视。
  医院病房里的电视来来去去只有央视的几个台,成州平在看军事频道; 晚上这会儿播的是军营纪实。
  电视里的画面是白天,屏幕里发出的光线很强; 虚虚实实,在成州平眼里变幻。
  小松走到床边; “我看看刀口。”
  成州平的左眼重伤,留下了疤,现在两只眼睛有点儿不对称。但因为他笑得比以前多了,人看上去温和了不少。
  “我刚滴药了。”成州平说。
  小松轻轻吻了一下他的眼皮; 然后调皮地看着他:“你想亲回来吗?”
  成州平倒是想; 这一身伤可不允许。
  “李犹松,别趁人之危。”
  小松前两天买了一袋纸杯放在床头柜里; 她打开柜门蹲下来,拿出两个纸杯,又站起来放在床头柜上; 拧开橙汁的瓶盖,倒了满满两杯橙汁。
  小松递给成州平一杯橙汁,然后朝他举杯:“成州平; 新年快乐。”
  成州平端着杯子; 碰上她的纸杯。
  他的目光中始终有温柔的笑意; 在小松眼里; 那仿佛是两团火,她脸部不由发烫。
  她喝了一口; 放下杯子; 对上成州平的笑; 忽然放低声音:“我还给你带了个礼物。”
  说罢,她从床头柜上的塑料袋里拿出一包烟,炫耀似地在成州平面前晃了晃,“想抽么。”
  成州平发现她每次都是有备而来的。
  他说:“我一只手,怎么抽啊。”
  小松心想,你两只手都废的时候,不是还能自己喝水吗?
  她当然知道成州平有什么坏心思。
  论起脸皮,还是成州平更厚一层。
  小松撕开烟盒的那层塑料包装,打开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烟。她用牙齿咬住烟,拿打火机点上,然后手指夹住烟,送到成州平的唇边。
  成州平含住她刚才咬过的地方。
  小松说:“成州平,你教我抽烟吧。”
  成州平好不容易抽上烟,被她一句话给气到险些岔气。
  他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呼出白雾,在白茫茫的烟云里,他的眉眼依然锐利、清晰。
  成州平翻开眼皮认真看了她半天,突然轻笑着说:“信不信我替你爸教训你。”
  成州平看她的时候,小松也在观察他。
  成州平是真的变了,他会轻松地跟她开玩笑,会用轻佻的眼神逗弄她。
  他在试着一步步打开自己。
  这种变化很好。
  他抽完一支烟,电视里的新闻刚好结束,换成了某款洗衣液的广告。
  小松拿起床头的遥控器,换到电影频道,这会儿播的是一部灾难片,剧情激烈,电视上色彩丰富的画面不断闪动。
  小松觉得这种画面对成州平的眼睛不好,又换了一个台。
  成州平见她对遥控器按键按来按去,于是说:“你要不想看,就不看了。”
  她冒冒失失跑过来,却没想好到底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不看电视,就没有别的消遣了。
  成州平把烟头捻灭,“这么晚了,你怎么回去?”
  小松说:“我待会儿回实验室睡。”
  成州平侧开身体,在病床上空出一部分,他的指节敲了敲床上空出来的一侧,“过来。”
  小松脱掉黑色的呢子大衣,她里面穿着一件深蓝色的长裙,幽如深海。她坐到床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成州平的手贴在她腰上:“躺一会儿吧。”
  小松感受到腰部那温柔又强制的力道,她扭过头,目光幽幽道:“成州平,我不是你挥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人。”
  成州平胳膊肘支着床,支起自己的身体,他用那只灵活的胳膊抱住小松,下巴抵住她的肩头,有些委屈地说:“我没有。”
  如果当初他没有追赶那趟Z162列车,就不会被闫立军怀疑,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可他一点也不后悔。
  他干燥的嘴唇贴到小松脸上,亲吻她。
  小松再也无法忍耐。
  她在他怀里转身,牢牢抱住他,吻住他的嘴唇,贪婪地汲取他唇齿间烟草的味道。
  成州平也动情了,男人的感情和女人的不一样,女人的感情是成全,是救赎,而男人的感情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毁灭。
  他吸吮着小松的脖子,手在她身上灵巧地抚摸:“想要么。”
  小松突然推开他:“我去买那个。”
  成州平舔了下她脖子上糜烂的红印,“穿暖和点下去。”
  他很久没出去了,但小松每次来看他的时候,衣服都是冷冰冰的,成州平知道,外面一定很冷。
  小松不舍地亲了下他眉心,“我很快回来。”
  成州平淡笑道:“你别着急。”
  小松穿上衣服,冲出病房门的瞬间,又装得正正经经,但她脚步越来越快,下了电梯,她就开始狂奔。
  她从大四来附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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