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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璟肆眸色微沉,“修建道观需要大量钱财,这些从扬州搜刮的民脂民膏,便是被他用去建造道观。”
为了虚无缥缈的劳什子长生不老,劳民伤财,简直是痴心妄想。
佛与道自有所修之事,但万事逃不开天下苍生社稷,如此行径,势为天下所不容。
思及此,陆璟肆在桌案前执笔,快速落笔写下一封密信,递给赤霄。
“这封密信,加急送至裕京,交给太子殿下。”
只要太子看了,便一切都清楚明白。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在不知不觉中将段博文监控起来。
“是,属下领命。”
**
几日之后,除夕夜来到。
这一夜,扬州城街道之上,灯盏错落,火树银花,戏曲歌舞,咿咿呀呀的曲声和着欢声笑语。
这是一年中的最后一天,辞旧迎新,万物焕然,无论过去的这一年是如愿亦或艰辛,都会祈愿来年美好。
平湖四周更是歌舞升平,锦绮金玉,罗裙轻摆,纵是寒冬腊月,众娇娘也是挽珠翠,描秀眉,在华灯之下,映衬出群芳侧影。
平湖酒楼三楼最大的包厢内,庄炜和庄菱两家人其乐融融,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庄炜四十有五,眼底精明,但因席上自家小公子妙语连连,逗得大家乐呵呵,他面上一派熙和自得的模样。
而在颐和路的润园之内,同样也是一片喜气洋洋。
虽这是在扬州,虽如今他们仍不敢有半分松懈,但毕竟是辞旧迎新的大日子,苏珞浅白日便已经命泽兰和银朱带着下人,将府里打扫了一片。
大红灯笼,以及喜气洋洋的窗花,无一不在预示着新的一年即将到来。
蓝朵也来了,与他们夫妻二人共进晚膳。
戌时初,外头爆竹声渐响,还夹着街巷之间的欢声笑语,热闹非常。
陆璟肆一身黑色夜行衣,衬得他宽肩窄腰,肌理勃发。
他要夜探知府府邸,苏珞浅少不得担心,絮絮叨叨来回说了好几次让他行事小心。
陆璟肆不免觉得好笑。
他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指腹在她眼底蹭了蹭,“四哥还要同你守岁的,很快就会回来,放心。”
苏珞浅幽幽点头头,目送他施展轻功飞檐走壁。
直至人都望不到身影了,她仍旧保持着这个姿势。
坐在主厅的蓝朵见到她这副模样,轻笑出声,“浅浅,你快成‘望夫石'了。”
闻言,苏珞浅才回过神来,耳根子一红,终是收回目光,进了主厅。
主厅里的燎炉里燃着银霜炭,旁边桌案上备了瓜果点心,还有蜜饯干果,蓝朵悠哉悠哉地撑着手臂,正一点点剥干果。
她生长于西南大山的民族,行为举止并无拘束,是以干果剥得分外熟练起劲,不多时,面前的小碟子便堆满了果肉。
她将碟子往苏珞浅那边推了推,“浅浅,快过来吃。”
今日陆璟肆派人去接她时,曾叮嘱过她。
他知道他出门,苏珞浅免不了担忧,若是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内,只怕是会越想越多,越想越乱,所以他希望蓝朵可以多陪陪苏珞浅。
蓝朵大大方方应下。
苏珞浅在桌边坐下,但目光仍旧盯着刚才陆璟肆离去的方向。
蓝朵抬手给她倒了杯茶,说道,“我跟你讲讲你哥哥在西南大山时发生的事吧?”
“嗯?”
苏珞浅思绪未集中,一开始并未听清她在说什么,待反应过来时,眉心稍稍松了些。
“好啊。”
于是蓝朵便向苏珞浅分享了几个月前,她在西南与苏珞允发生的一些趣事。
苗巫族的苗医世间有名,在苏珞允之前,也有不少带着重金来求药材的人。
或是为了救人,或是为了做生意,但绝大部分的人,都不像苏珞允那样有毅力。
换言之,苏珞允实在固执。
他想要做成的事,便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蓝朵是她师父最重视的弟子,便是她被安排去接待苏珞允的。
她见过太多那种一身铜臭味,对苗巫族没有半点尊重却仍想要从他们手中获得珍稀药材的人。
因此一开始,出手大方的苏珞允在她心里也是这类人。
不过苏珞允连吃闭门羹之后,半点不恼,而是继续向蓝朵套近乎。
一次蓝朵上山采药,苏珞允跟着她进山。
一路上他也不怎么说话,就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她。
还是蓝朵实在憋不住了先开口,“你跟着我做什么!”
苏珞允答得理所当然,“山间猛兽多,蓝朵姑娘多一人同行,便多一分照料。”
蓝朵勾着唇笑他,“我就在这大山里长大,何用得着你保护?”
“你还是多照顾照顾你自己,别待会一不小心,摔进哪个猎户设的陷阱里,我还得费力气救……啊!”
话音未落,她便脚下踩空,陡然摔进一个猎户挖的捕兽坑中。
蓝朵,“……”
她脸颊一下红了彻底,不是因为摔下来受伤,而是因为自己前一刻还在大言不惭,下一刻便直接掉进坑里。
实在是…有些过于尴尬。
第118章 难怪陆大人这么喜欢你
她涨红了脸,抿着唇,连抬头看他都不好意思。
不过苏珞允却自动忽略了蓝朵那些嘲讽话语,更没有讥笑她,而是立刻从旁找了树枝,将人拉起来。
蓝朵掉下陷阱,脚崴伤,最后还是苏珞允背回去的。
这件事之后,蓝朵便对他改变了看法。
蓝朵对药材熟悉,苏珞允每天跟着她倒是学习了不少。
听到这儿,苏珞浅莞尔一笑,“如此说来,蓝朵和我阿兄缘分颇深。”
“…哪有!”
蓝朵耳尖倏地一红,急急否认。
“他…他这等板正无趣之人,我才不要和他缘分颇深。”
“哦~”
苏珞浅故意拖长了音调应了声。
适才她只是随口一言并无什么特殊含义,但蓝朵的这个反应,倒是让她品出些不一样的意思。
她笑得眉眼弯弯,又故作感慨,“唉…我阿兄平日里忙于家中产业生意,身边倒是没个知心的人儿。”
“蓝朵姑娘,你与我阿兄相处颇久,可知我阿兄心悦的是什么样的女子?”
蓝朵抿了抿唇,神色有些不太自然,“你是苏珞允的妹妹,你都不、不知道的话,我如何能得知…”
最后半句话,她越说越小声。
苏珞浅故意叹了口气,“我阿兄长时间在外,我都快…忘了他长什么样了。”
“哈哈哈哈哈。”
闻言,蓝朵笑出声,“浅浅你好可爱。”
“难怪陆大人那么喜欢你。”
苏珞浅,“……”
这下轮到她脸红了。
蓝朵手托着下巴,看了眼苏珞浅,又侧眸望着院中那轮弯月,“若是此生能和你一样,得一位如此相爱的夫君,那才是真的幸福。”
幸福…
苏珞浅杏眸里泛着轻轻浅浅的笑意。
一想到陆璟肆,便有无尽的欣喜和雀跃在心头蔓延。
月色清亮,而她的血液中却有不知名的震颤和酥麻在流窜。
她在意他,担心他,见不到他时会想他。
这就是和一个人相爱的感觉吗?
如果是,那她好像还挺喜欢这种感觉的。
苏珞浅复又抬眸望向陆璟肆离去的方向,清灵得杏眸里倒映着月光清辉,唇角勾起弧度。
陆璟肆,要平安回来,我还等着你一起守岁呢。
**
与此同时。
远在裕京城的怡景宫之内。
除夕宫宴已经结束,主殿内灯火通明,一身华丽宫裙的舒妃从轿撵上下来,施施然往跨过宫门,往里走。
在她的身后,是锦安公主和一众太监宫女。
一进主殿,她便命人将锦安带回她的小院看好,不得让她跨出半步。
今日除夕,若是登上宫中楼阁,兴许还能看到宫外燃的烟火,她有些想去。
但是…
周菁宓小心翼翼地抬眸望了望自己母妃,见她朝外扫了一眼,神色似有不耐,飞快又低下头,生怕自己惹她不高兴。
候在一旁的宫女和嬷嬷带着她离开主殿,灯影晃荡,这宫道幽深,终是一眼望不到头。
周菁宓离开之后,坐在上座的舒妃微微眼皮微撩,目光似是不经意间在殿里候着的一众奴才里头一扫。
仅是一瞬,她抬手指了指立于最后的一个太监,淡声道,“你,进来伺候本宫,其他人退下。”
闻言,侍奉在一侧的老嬷嬷一顿,下意识想要开口,但仍是忍了下来。
妃嫔沐浴多是召宫女伺候,让太监跟着进去,终究是于宫规不合,但…
太监毕竟是太监,舒妃是承过隆恩的人,想必也看不上一个太监。
思及此,老嬷嬷稍稍放下心来,领着其他一众奴才退了下去。
而那位被舒妃点名的太监,看起来倒是比旁的阉人要高大些,一直沉默不语,没挪动位置。
待到主殿里只剩他们二人,舒妃才清了清嗓子,再度开口,“还不赶紧过来。”
那太监倏地渐渐直起身,抬眸望过来,眼底谄媚精明,却又藏着隐隐的阴厉。
他抬步,一步一步朝舒妃迈过来,每一步都迈得极稳,与寻常男子无异。
舒妃唇边勾着笑,上挑的眼尾里像是藏着调情的钩子,就这么看他来到自己面前。
然而不待她开口,那男子倏地弯腰将她一把抱起,一边往里边的浴间而去,一边覆下来在她耳边低声说,“奴才怕娘娘藏于深宫寂寞,特来伺候,娘娘可否成全。”
舒妃故作柔弱地娇吟一声,接着掩唇轻笑起来,“扮奴才扮上瘾了?”
“你这身份,扮太监着实是委屈你了。”
男子轻车熟路地抱着舒妃入了浴间,里头热气氤氲,宽大浴桶里早已备好沐浴的热水。
“不委屈,时不时入宫一趟,亦不麻烦。”
他有些急不可耐地隔着宫裙袭上舒妃身前,惹得她闷哼一声,嗔道,“轻点。”
男子笑了声,“娘娘可不喜欢轻点,娘娘喜欢的是…微臣重点。”
他三两下便剥去两人的衣服,浴间里陡然响起暧昧不清的声音。
男子“啧”了声,讥讽道,“看来老皇帝平时没有满足你啊。”
舒妃满面潮红,“圣上勤政,都不知…不知多久没入过后宫了…”
“呵…圣上?叫得可真好听,你若对他真是恭敬,此时又怎会与我行这档子事。”
舒妃这才发现自己又习惯性地尊称,不满地嘟着嘴,“你这八字没一撇呢,就想让我改口?”
“说好了,我想要个皇子,若日后你…嗯、届时我腹中的皇子,可是唯一的储君。”
男子笑了声,笑声阴郁,“能不能怀上,不还得看你卖不卖力,怎么?在宫里待了这么些年,舒妃娘娘伺候人的手段就这么点?”
他两三句便颠倒过来,舒妃心中微恼,正要发作,却被他弄了下狠的,即将出口的责备话语便变成,“你可…可要记得你承诺过本宫的事…”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男子眼底浮现几分恶狠,微眯着眼睛应道,“自然记得,现在不就正在做第一步了吗。”
除夕夜漫长,裕京落了雪,白皑皑一片,覆在皇城之上,掩去了不知多少腌臜事。
第119章 不打扰你们夫妻二人说话
亥时初,扬州城。
今夜未落雪,月光清明,照着夜空中璀璨的烟火。
扬州城内巷道依旧热闹,男女老少相携,欢声笑语,虔诚祈愿。
而在润园之内,一身夜行衣的陆璟肆刚一落地,苏珞浅便提着裙子小跑出来,“怎么样?你没受伤吧?”
她出来得急,汤婆子未拿,氅衣也没披。
话音刚落,便被迎面而来得夜风凉得打了个喷嚏。
陆璟肆眸底一沉,也顾不得自己满身外头的寒气,拥着人快步进了主厅。
“天凉,出来怎可不披氅衣。”
“…好吧,我下次记得。”
苏珞浅心急地想要知道他探来的情况,便也不在这些事纠结,飞快却有些敷衍地应了一句后,问道,“如何?可找到地下室?”
这事也是蓝朵所关心的,她倏地站起身,眸色紧张地盯着陆璟肆看。
陆璟肆将桌上地汤婆子放到苏珞浅手中,这才说道,“见到兄长了。”
“阿兄怎么样?”
“他还好吗?”
两道女声几乎同时出声。
苏珞浅和陆璟肆下意识一同回过头去看蓝朵,蓝朵被他们夫妻二人瞧得面颊一红,抿紧了唇,没再开口。
陆璟肆默了默,据实相告,“受了些皮外伤,但并无大碍。”
苏家的产业遍布大瑨的各行各业,自有一套惯用沟通的密语。
而这密语对于各地苏家商铺而言,是苏家身份的象征,只有苏家一家四口才知道。
庄炜便是想从苏珞允口中套出这密语,但苏珞允软硬不吃,庄炜除了暂时将他关着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