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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爱后动物感伤-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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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也不再让自己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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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个周末,张澍一大早载她去省会吃早餐,吃完俩人没事儿干,打算去逛德化步行街。德化街啊德化街,好些年没逛了。在她们更年轻的时候,附近不是这儿修地铁,就是那儿修地铁,德化街整天灰头土脸,风一吹,一嘴灰。
  俩人逛这儿不为购物,单为情怀。读高中时候她们偶尔会坐大巴来省会,不是逛德化街就是逛银基。她们那时候正走着,还被人拦下,说她们适合做平模。她们那个兴奋啊,不管三七二十一跟着人就上写字楼,到那儿有人给她们张表,说先缴几百块的个人写真费。她们头一扭,呸!转身就下楼。
  聊到这儿张澍说:“当年徐佳佳就能看穿对方是骗子,咱们四个还稀里糊涂。”接着话题自然就扯上徐佳佳。早些年她参加了选秀节目,她爸妈呼吁所有街坊给徐佳佳投票,最后拿了前十吧?反正也没激起多大水花,后来就再无音讯了。她父母前两年也都搬来了省会。
  “我妈说她们家房子是徐佳佳全款买的。反正混得比我好。”张澍说:“我买房还是朝我爸妈伸手呢。”
  万清远比她更焦虑更惆怅。张澍的房子只是旧屋换新屋,父母没贴多少钱。自己要落实了在上海买房,父母则要贴棺材本出来。三十出头的人了,独立独立独个屁!她心里不是滋味,“徐佳佳比咱俩都强。”
  张澍一言难尽,“命运啊,谁又能猜到呢,就她念那破烂大学。”接着想到江明珠,同她说:“明珠她爸去年出来了。说心里话……她爸可能不是个好官,但他爸绝对不是个坏人。”
  “她爸出来去哪了?”万清问。
  “不知道啊。”张澍惆怅,“明珠……我最担心明珠,没大学文凭怎么找工作啊?”
  周景明休周末,一早在家折腾他的书房。他妈快烦死他了,煮了锅稀饭让他看着,等自己买完菜回来,一锅稀饭全糊了。他那书房这些年装修了不下三回。一会装架子放塑料模型,一会装榻榻米,今儿又给书房门装了密码锁。
  他妈从卫生间出来,特意贴著书房门走,催他把新区的房给装了,装了赶紧搬过去住。说跟他一块住烦了,啥也不会干,要是养个丫头……还能帮忙煮锅稀饭。她淘着绿豆芽嘟嘟囔囔,昨天亲戚家孩子来玩儿,顺手拿走了他一辆塑料车,回来他还可生气。
  周景明在书房装了架子,专门放他拼好的乐高;架子对面是榻榻米,方便他坐那儿拼乐高。密码锁装好,他回头看手机微信,没一个人联系他。不联系就不联系,他拎上篮球出了门。
  那俩人吃了午饭穷极无聊,外头暴晒,坐去了家网红咖啡馆消磨时间。张澍是各种拍,拍咖啡,拍点心,拉她一块撅嘴卖萌拍。万清最讨厌拍照,但为了俩人友谊,还是装模作样地配合她。各种角度拍完,一个修照片,一个刷家居家饰。
  张澍修好图发了朋友圈。周景明评论:去哪了?
  张澍回他在省里呢,晚会不热了再回去。回完看向对坐沙发椅里的万清,她翘着二郎腿,脚趾头上悠闲地勾着人字拖。她烦她去哪儿都人字拖,抬脚就把她人字拖掀了,一脚踢老远。
  万清骂她,“有毛病啊你!”
  张澍说她,“凭什么在上海你就人模狗样光鲜亮丽,回来老窝你就邋里邋遢?”
  万清想捶死她,她开怀大笑。万清去把鞋子捡回来,服了,啥人都有。


第19章 旧雨重逢(十)
  上午打完篮球,周景明去见了两位老同学。几个人茶馆叙了旧,回来的路上经过所准备拆建的高中,他看了眼,毫不留恋地就过了。
  拆建的高中是他们几个的母校,上周张澍还特意来拍了组照片感怀,拍了当年他们所在的班级、所坐的位置。他没什么感触,时光流转,岁月更迭,拆旧才能建新。如同刚在茶馆里,老同学忆往昔情谊,他更像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他秉持的人生观是:凡是过往,皆为序章。
  这些年他很少会想到她们,就那么几回,还都是在他最脆弱的时候。有时候是他们六个人,有时候只有他和万清。
  他和她们的关系很难条分缕析的言明。有出于本能的抗拒和烦躁;也有股天然的依赖和安心;甚至在某一刻超越了性别。和她们在一起烦起来就特别烦,舒适起来又特别舒适。非要分析的话:跟她们相处时他的情绪能得到最大化舒展,其原因是因为她们对自己很包容。这种包容是高于性别的。他们首先是人,才是男人和女人。
  他少年时曾无数次想甩脱掉和她们的情感,大学后终于甩脱了,可他的人生并没有因此变得更精彩、更昂扬。特别是在社会上锤炼了好几年,偶尔回望中学时代他们的人生坚守,以及对未来的畅想和大无畏时,他总是能获得小小能量。尽管他年少时的鸿鹄志早已千疮百孔,也过着并不如意的人生。
  他驱车去了大伯家,在阳台晾床单的大伯母笑着招呼了他,随即喊屋里写作业的周景和,要他跟他爸去电话。周景明说不用,就是绕过来给景和拿些客户送的水果。大伯母同他闲聊,先是说了张澍,说前一段在超市碰见她了,说这孩子笑起来还是那么喜恰;然后聊到万清,说上个月好像在护城河沿看见她了,她想过去跟她说两句话,那孩子绕个弯就不见了。说完装了些水果到盘里拿去厨房洗。
  不多时在街上看人下象棋的大伯回来,他递给周景明一根烟,叔侄俩坐那儿沉默地抽。大伯话不多,自从小春意外后尤为寡言。周景明往日抽烟少,每回来免不了陪大伯坐一会儿,抽一支。
  周景和也在旁陪坐,周景明问他两句学习情况,他都如实回答。每每提起他学习,大伯母都些许骄傲和慰藉,他学习好,比原先的他们几个都要好。回回成绩年级第一,是学校重点栽培的学生。
  大伯母对眼下生活十分知足,儿子再有一年高考,今年又在新区置办了新屋。他们老两口每月有退休金领,她如今在商场当保洁,又多了一份收入。家中大事都井然有序稳稳妥妥,只剩安心等待将来儿子成家立业。
  周景明从大伯家出来天色已晚,回家途中给张澍去电话,问她们从省里回来了没。
  那俩人刚回来,也刚到餐厅落座,一面大快朵颐地啃骨头,一面聊万清委托张澍她妈给自己说对象的事。张澍为难地直啃骨头,“我妈认识的优质资源不是年龄太小,就是已婚。”
  “多小?我可以拓宽年龄范围。”
  “今年才十九?”张澍说:“985 本+港硕,他爸在审计局,他妈是妇科医生……”
  “十九都港硕了?”
  “他跳级了。”张澍接着说:“还有个跟咱们年龄一般大,985 硕+年薪税后六七十万,目前已经在上海落户了,就是……我妈说长相平庸了点。”
  “多平庸?”万清看她,“我更注重智识和能力,外在形象无所谓。”
  “都哪方面能力?”
  “各方面能力,包括性能力。”
  “滚蛋去吧你。”张澍想暴捶她,公共场合还这么大声。
  “你滚蛋去吧。”万清服了,“你就不在意这块?”
  “我是嫌你声音大。”张澍压低声,八卦地问:“你跟哲学才子不和谐?”
  “热恋期和谐。”万清说:“后面一两年不怎么和谐了。”
  “你们是因为这方面才分手?”张澍吃大惊。
  “你激动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啊,为什么这话题又羞涩又刺激?”张澍骨头都不啃了,“因为性生活不和谐分手,多酷啊!”
  万清懒得理她,反问:“你觉得两性关系里什么最重要?”
  “能满足双方的情感需求,能提供有效的情绪价值,经济稳固……”张澍细数,“我只能暂时想到这些。”
  “咱俩基本一致。我多一条性生活和谐。”万清认真地说:“以上层面能满足我,没房没车学历一般对我都不是问题。”
  “他都不能满足你?”张澍好奇。
  “分分合合怠倦了嘛,他年龄大也力不从心了。”万清坦白地说。
  “吴彬也是……感觉开始下坡路了。”张澍做个鬼脸。
  “男人经常熬夜很吃亏的。”万清轻声说。
  张澍问:“他那个满足不了你,手啊口啊其他方式不行吗?”
  万清摇头,“他觉得过度追求身体的愉悦是最劣等的。”
  “啊?”张澍震惊,“他觉得什么是高等的?”
  万清没再说,拿起一个大棒骨啃。
  张澍好奇,“照你性情果断就分了,为什么分分合合这么久?”
  “不甘心吧。”万清时过境迁地说:“就是不甘心。”
  张澍也没细问,臊着脸说:“吴彬上个月来留宿,他那啥嘛……会用口帮我纾解。”
  万清恍然大悟,“呃——懂了,怪不得都离婚了你跟他还勾勾搭搭。”
  “哎呀……你讨厌!”张澍捶她,闹着手机响了,周景明打来的,说是在附近,过来跟她们一起吃饭。挂完电话张澍麻利收拾桌面上啃剩的骨头,也把拆开的餐碟让人收了。万清翻翻眼,一副帝王临幸的语气,他谁啊?
  张澍催她收自己桌前的骨头,“别找事了。”
  “我可不收。”万清挪了位置给她,要收你自己收。
  张澍把她推一边去,桌上的骨头收拾干净,又用纸巾反复擦拭,努力恢复成还没动筷前的友好场面。万清看她,“我是不是在你心里地位远不及他?”
  “能一样吗?人家是周总。”张澍说她,“你一到处蹭吃喝的无业游民也敢有意见?”
  “势利眼。”万清冷笑,“我不是说了我要攒钱买房?等我喘过气天天请你!”
  “去一边吧去一边吧。”张澍推她,“等你上海买了房喘气,我的四世孙都老了。”
  等周景明找过来,张澍起身相迎。万清服了,你怎么不跪下?
  周景明落座,张澍说:“我们也刚点上。”
  周景明问:“上周末你们去云台山了?”
  “对啊,本来想喊上你一块,万清说你没时间,而且你还要陪女朋友……”
  万清埋头拆餐具,拆到一半就来气,问张澍,“你知道这一套餐具多少钱吗?”
  “不是一块?”
  “二块呀二块!”
  张澍烦死她了,“我钱多我愿意花。”
  万清没理她,当一块合格的背景板,专注啃骨头。一顿饭只有他们俩小聊,她基本没接过话。自从上周她和周景明在练歌房雨夜深谈后,谁也没联系谁。具体原因不知道,不想说,只想跟他保持距离。
  饭后改道去了周景明家,原本是打算看电影。去他书房转了圈,干看了会他架子上的乐高,然后坐去榻榻米上刷手机。周景明说家里有咖啡和红茶,问她们喝什么?张澍只顾看他的乐高,喝什么都无所谓。万清刷着手机应他,“红茶吧。”
  张澍叹息着盘腿坐过来,有钱人啊有钱人。万清合了手机,“这就有钱了?他那一堆塑料了不起十几万。”
  “十几万很有钱了好吧!”张澍说她,“你会花十几万给自己买玩具?”
  “他无非就是多买了俩女人的包。”
  “我感觉跟你们落差越来越大了。”张澍感慨,“我就在日本买了个三四万的包,还是结婚度蜜月时买的。”
  “我也就一个三四万的包。”万清回。
  “可你年薪能买十几个。”张澍说:“我撑死买俩。”
  周景明泡了茶切了水果过来,张澍扎一块水果自我安慰,“不过我也很知足了,跟你们比是有点酸,但因为是你们也没有特别酸。”
  “我日子过得远不如你。”万清淡淡地说。
  “……有些话我说就得了,你说出来就很欠。”张澍说她:“你别不知足了,都要上海落户买房了。”
  万清不接话,有些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张澍说到他们的一位初中同学,“去年给我家送外卖,我都快尴尬死了。”
  万清品着红茶附和,“是有点尴尬。”
  “都三十来岁的人了,孩子都六七岁了。”张澍有点难受,“他没认出我,我也装作没认出他。”
  “他原先干嘛的?”万清问。
  “我也不知道啊。”张澍不无感激地说:“有时候想想,咱们能心绪平和地坐这儿讨论以前的同学,说明咱们处境不差,只是烦恼没过上更如意的生活罢了。你们混得好,我是发自内心地开心,将来谁有事能相互帮顾,总比一个不如一个强。”
  周景明闲适地仰坐在办公椅里,听她们絮絮叨叨地说,问不到他就不接话。
  万清把坐麻的腿伸出来,舒坦地压在她腿上。张澍拍她腿,“你怎么那么美?”
  周景明想到件事儿,问张澍,“前几天我和同事去你们大厅办事,我同事想问我要你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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