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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荒到草原后-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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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小孩分两个锅,蜜娘舀了两勺牛大油搅到汤里,浓白的骨汤变了色,随着咕噜噜的炖煮声,烫熟的牛肉在捞起来时浸了一层的红油。
  “好吃哎!”莺娘惊讶,“味道好足,又麻又辣又香。”
  “吃,随便吃。”蜜娘吃的鼻尖冒汗,感觉衣角被扯,她侧目,是其其格,眼巴巴的样子好生可怜。
  巴虎不在家没人管她,蜜娘从锅里捞一碗肉起来倒在他们吃的锅里,“先吃,吃完了娘再给你们挟。”
  其其格嘟着油腻腻的小嘴探身亲了她一下,拿出敷衍人的话:“娘最好了。”
  这话不值钱,蜜娘毫无波动,冷漠地拭掉脸上的油,“这话你给你爹、你哥、你阿爷、还有艾吉玛他们都说过。”她掐了下小丫头的肥脸颊,“乖,下次换句哄人的话。”
  “你们娘俩说话还挺有意思。”兰娘看着心生向往。
  “有点烦人。”蜜娘说的嫌弃,面上却是挂着笑。
  一顿饭结束,盼娣她们帮忙收拾了灶台就要回去,玩了半天,再不回去羊圈里的羊要发疯了。至于熬的牛大油,别的都好找,唯独红艳艳的番椒她们没见过,想也知道是好东西,虽然做菜好吃,三人谁也没提要一点回去打汤。
  ……
  巴虎傍晚回来的,一到家就闻到香辣味儿,香味醇厚,他把鱼倒在缸里进灶房打热水洗脸,目标明确地盯着了盖住盖的饭钵,揭开一看,红棕色的牛板油,比先前辣牛油的味道更勾人。
  晚上他单独涮牛肉吃,蜜娘跟三个孩子吃新鲜的酸汤鱼,“再有十天兰娘嫁人,婆家是开卖鞋铺的。”蜜娘跟他闲聊。
  “哦,又要吃席了。”说完就忘了,继续从锅里捞牛肉吃,辣的额头冒汗,一边灌水一边脱衣裳,“冬天吃这个太爽了。”
  “得亏了我吧?”蜜娘得意极了,又找茬:“也不知道是谁,当初一提吃番椒,像试毒似的。”
  男人呵呵两声,转而看向其其格和吉雅,“你俩晌午也吃了沾辣味的牛肉吧?”
  两个小的藏不住事,一诈就露馅,两双眼睛投向蜜娘,无声胜有声。
  这下轮到蜜娘不说话了,低头吃酸汤鱼里的花椒。
  …
  兰娘嫁人这天,蜜娘因为怀有身孕没去堵门,站在外面等男方接走了新妇,跟巴虎带着两个孩子慢吞吞往村中央走,进门的时候从屋里出来个男人,满脸的大胡子让她想起了往事。
  大胡子也一怔,因为他有意躲避,这两年两家很少碰面,他垂下眼点了下头,绕过门口的一家人往隔壁去。
  “苏合他哥?”蜜娘不是很确定。
  “嗯,是他。”巴虎点头,扶着她往屋里走,“事过的有几年了,过了就过了,碰见也别多想。”
  “嗯,就是碰到旧人有些愣神。”再过几年再碰见,她可能都认不出人了。
  兰娘婆家条件不错,亲戚也多,上菜时一桌抬了只烤全羊,巴虎切了几坨放蜜娘和两个孩子碗里,“其其格,吉雅,你们心心念念的烤全羊,多吃点。”
  但他刚咬了一口就搓了搓牙,低声嘀咕:“没我手艺好。”
  “瞎讲究。”蜜娘白他一眼,示意他看两个抱肉啃的孩子,自己也咬一口,“只有你自己觉得。”
  “年夜饭我给你们烤一只尝尝,算了,还是等阿斯尔一家来了再烤吧。”改口改的快,挨掐也挨的狠。
  吃了饭,下午客人都在男方家里说话聊天,后半晌,兰娘换了衣裳露了面,她男人跟在后面提了马头琴出来,爽朗道:“冬日消遣少,我给大家拉一曲。”
  “给我们拉的还是给新妇?”有男人大声吆喝,引起一片哄笑,小两口都红了脸。
  巴虎顿感不妙,立马朝身边的人看去,果然眼神幽怨,“我补,晚上回去了我也给你弹。”
  幽怨的眼神一收,蜜娘脚上打着拍子看屋内拉马头琴的男人,一曲又一曲,新人换旧人,一直到开晚宴,悠扬又激昂的琴声一收,喧闹声重回冬夜,又开始落雪了。
  踏着雪回家,巴虎背着抱着扶着,门一开,屋里屋外的狗一同迎了上来,数不清的狗腿像是打架的蚱蜢,跳着扒在人腿上。
  巴虎被缠的走不了路,弓下身把其其格和吉雅放下来当诱饵,他跟蜜娘顺利进了屋。
  漱口、洗脸、洗脚,蜜娘嘴里一直哼着胡编的小调,往炕上一坐就等巴虎表演了。
  巴虎清了清嗓子,一回生二回熟,从箱笼顶上翻出搁置了两年的马头琴,擦拭了琴弦,由着自己的心情胡拉。
  除了他,在场的也没人发现,一曲完毕,赢得一众的叫好声。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过节耽误了更新
  明天见


第一百五十二章 
  没了念书的事; 寒冬腊月天,蜜娘彻底清闲下来了,她放下还没缝袖子的夹袄; 站起身打开窗子往外看,屋里暖和是暖和; 待久了就有些闷。
  院子里的雪早上才铲干净; 现在又飘了一层白,灶房的窗下是两个用砖头砌的狗窝,木排封顶还覆了一层牛皮,狗窝外面有一行梅花印通向大门外。惹事精从外面回来; 仅有的一只耳高高竖起,在看到窗户里露出来的半个人时,耳朵后撇,一副乖巧模样,粗壮的尾巴摇碎零零散散飘下来的雪花。
  “你的男主人和小主人都在忙啥?出去了就不回来。”蜜娘半倾着身子摸摸竖起前爪扒在窗户上的狗; 估计是在雪地里打滚了,厚密的毛发上结了小碎冰。
  “一身狗毛四季穿,不怕寒不怕热; 出门也不用换衣裳换鞋; 可真方便。”她的手放外面一会儿,就冻的指骨疼。
  巴虎隐约听到声,他侧头细听; 问烧火的两个孩子; “你们娘是不是在喊我?”
  “我出去看看。”吉雅往外跑,“爹; 是我娘在喊你。”
  又扯着嗓子冲院墙里喊:“娘; 我爹听到了。”
  巴虎拍掉身上沾的草料; 大步往外走,早上踩的脚印又被风雪盖住了。他走的又疾又快,不等进门先问:“喊我有啥事?”
  “没事就不能喊你了?”蜜娘已经穿戴好站在檐下。
  巴虎一见就知道她是想出来走走,故意歪解她的意思,“那就是想我了,真真是黏人。”说到后来像是真的一样,乐得合不住嘴。
  两人踩着薄雪往外走,家里有狗也不用关门,出了门雪就厚了,一踩下去没过脚踝,这还是铲过的,没人踩踏的地方雪比小腿还深。
  “去羊圈?”
  “嗯,其其格和吉雅在忙啥?”话刚出口,就见两个孩子拖了个小桶出来扒雪,扒了半桶,兄妹俩提着往回走。小丫头的耳洞还没长好,头上戴着羊皮帽包住了耳朵,爱美,还缠了一圈青黄红布条搓的绳。
  “在煮雪?小帮工用的可还称手?”
  “称手,还合意,再来十个我也不嫌多。”
  蜜娘白眼翻他,想的还挺美,“你不该娶中原的姑娘,该娶从中原来的猪。”
  巴虎偏头笑,喝了一口冷风,“别说是猪,就是换个人我都不娶。”一副勉强模样,“算了,我也认了,少几个就少几个吧。”
  这又不嫌话酸牙了,蜜娘又气又笑,脚上一踢,扫了他半腿的雪,“有这三个你都要烧香拜佛了,别贪心。”
  走进羊圈,门边上支了个火炉子,架的铁锅上堆了一锅的雪,其其格和吉雅坐在小板凳上烧火,羊皮手套搭在桶上。
  其其格见蜜娘进来,扑过来抱住她的腿撒娇,掰着手指头说她烧了几锅水,“娘,我能不能干?”
  “能干,刚刚你爹还在夸你跟哥哥,特别中用的小帮手。”蜜娘见她鼻尖还有汗,她脱了手套摸进她后背,“是不是热了?别躲,我看看你是不是出汗了。”
  “娘,你手好冰。”其其格扭成一条虫子,怕冷又怕痒,咯咯咯地笑,边躲边笑,“我没出汗,也不热。”
  巴虎伸手抹掉她鼻尖上的水,“可能是雪化的水,大冬天的没那么容易出汗。 ”
  其其格反手抹了把脸,嫌弃她爹没洗手。
  瞎讲究,巴虎瞥她,自己手上不还是摸牛粪了。
  “你是跟他俩在这儿烧火还是跟我去给牛羊抱草料,不用你抱,你站一边看着,帮我看看牛羊的胃口。”
  都把她安排好了还给什么选择,蜜娘给其其格扯好衣角站起来,“走,我陪你说说话。”
  牛羊的胃口好赖有艾吉玛在观察,他手里拿了沓用面糊糊在一起的纸,巴掌大小,一手握着炭头。
  “婶儿。”见人来了他走过来打招呼,“地上有新鲜的羊粪,你走路小心点,别踩滑了。”
  “哎,你忙你的,我有你叔照顾。”蜜娘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能干又有主见,“晌午想吃啥,婶子给你做。”两人差的也就十一二岁,最初他一口一个婶她还听着别扭,现在也习惯了。
  “涮羊肉锅,加辣。”
  她就知道,听说牧仁大叔他们这些天一直吃的都是涮锅子,往年碰都不碰的青菜,现在是顿顿要拔一钵。
  “炖只鸡/吧,换换口味,都上火了。”其其格和吉雅吃的少都还上火了,早上拉完屎进来嚷嚷着屁股疼。
  “哦,那也行。”艾吉玛继续去观察羊吃草,巴虎铲了发芽的包谷倒在牛槽里,公牛公马公骆驼关在一起,母牛公母马母骆驼关在另一个圈里。他递给蜜娘一根长杆,“你看着,要是有抢食打架的抽一棍子。”
  “好的,交给我东家只管放心。”
  巴虎瞅她一眼,又作怪。
  “爹,水热了,快来舀水。”那边其其格大声喊,巴虎把锹一丢,大步走过去,边走边嘱咐他们别碰锅。
  牧仁大叔跟金库老伯合抬了一筐羊粪出来,见状撇嘴,“还是跟爹亲,我说我来舀水提水,人家兄妹俩愣是不肯,非要巴虎亲自动手。”亲手熬煮的雪水人家看得精贵,外人碰一下就是占便宜了,护得紧紧的。
  蜜娘听了发笑,分了眼神往外看,巴虎拿勺子舀水还在跟两个孩子说着什么,兄妹俩笑开了嘴,拿了手套戴手上,提着小桶又颠颠往外跑,跟从雪地里蹿回来的巴拉撞个满怀,巴拉改道又跟小主人身后出去。
  “你跟他俩说的啥?我看其其格和吉雅被你哄的恨不得跑到雪地里再提三百桶雪进来。”
  巴虎忍笑,一桶热水倒进水槽里,白雾柔和了五官,“我说有他们兄妹俩,给我帮了好大的忙。就是把他俩架起来,让他们觉得特别有用,我离了他们就要累死。”
  “其其格和吉雅落在你手里只能任揉任搓。”
  …
  临近晌午,雪停了一会儿,蜜娘回去剁鸡肉。把鱼逮回来的次日巴虎就把家里的公鸡都给宰了,拔毛后跟牛肉挂一起晾着,鸡肉里的血水都沥了出来,下油锅一炒再倒雪水进锅开炖,这样炖出来的鸡油花少,香而不腻。
  听到门外有沉重的脚步声,蜜娘刚准备出去看,灶门被撞开了,巴虎一手提了桶略有温热的羊肉进来。
  “怎么宰羊了?”她让开地儿让他进来。
  “艾吉玛说这只羊两天没好好吃草了,趁着还精神我就给宰了。”他把桶放在案板一侧,“先放着,你别动,等我回来了我弄。”两个小的在烧火烧水 ,他得去盯着。
  他刚走,牧仁大叔回来准备做饭,进屋拿羊肉的时候抽了抽鼻子,“今天炖汤没放番椒。”
  “没,其其格和吉雅上火了。”蜜娘见老头提了只前腿,问他是准备烤羊腿还是炖羊腿。
  “剁肉捏肉丸子,羊腿骨熬汤,青菜和肉丸子滚汤,你们可要吃?我剁了给你们端一盘肉过来。”
  “也行,那你待会给我送来。”后锅里焖的米饭冒出饭香,蜜娘把灶里的火拢拢,着重炖前锅的鸡肉。
  ……
  “娘,我们回来了,好香好香,我都饿了。”声音在喊,人却没进来,蜜娘拿着铲子走出去,爷三个还在大门外面看着什么,巴虎前抱一个后背一个,微弓着腰。
  锅里还炸着肉丸,她没出声又走进去翻锅,等人进来了才问:“你们在门外看啥?”
  “噢,大斑小斑在雪地里打架。”巴虎给其其格和吉雅撸起袖子,舀水让他们自己洗手。
  “谁赢了?”
  “大斑吧,我们进来的时候它俩还在打。”巴虎瞥了眼忙活着洗手的俩娃,偷偷摸摸拿了个肉丸子塞嘴里,见吉雅偏过头立马闭嘴,等他转过头才又继续嚼。
  “就吃饭了。”蜜娘拍他的手。
  “偷吃的才香。”轻声嘀咕。
  “桌子挪好,后锅里有饭,你盛几碗。对了,艾吉玛呢?怎么你们仨回来了把他漏掉了?”
  “他不跟我们吃,要去吃肉丸汤。”鸡汤泡饭,鸡翅膀是其其格的,鸡腿一人一个。
  先吃鸡肉,鸡肉啃完了再煮炸肉丸。
  其其格最先吃饱,挺着圆滚滚的肚子靠在椅背上,大声“啊”了一声,“我娘做的菜可真好吃。”
  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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