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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斤,细羊绒是六十文一斤,羊绒是八十文一斤,斤数牧仁记的有,等东家回来了你俩对着账算算。”
粗粗估计一下,仅是皮毛产出就有四五百两,但想想家里有这么多牛羊,相当于大康坐拥上千亩良田的大地主,一年卖粮食收四五百两也不多。
蜜娘把银子放回毡包里,关门出来做饭,坐在灶房里开着门还时不时瞟着门外,生怕有人进去掂了银子跑了。等交到巴虎手里她才松下心。
巴虎数了一下,五张银票,其他都是零零碎碎的银角子,他看蜜娘探头喜眯眯地瞅着,完全没有忧伤气。双手一推,在她疑惑的眼神中解释:“交给你了,你是家里的女主人。”
“可别。”蜜娘摇头都摇成拨浪鼓了,“钱太多了,拿我手里我睡不着,埋在地下我还要三天两头的挖出来看看。”吃穿住行用都有巴虎供着,她完全没操心过银钱的事。
“真不要?”
“真不要,你以前在哪儿藏着,现在还藏在那儿,也别给我说,我怕我路过的时候忍不住往藏银子的地方瞟。”蜜娘压根就没见过银票,就桌上这一堆银角子她都没见过,穷人乍富,她心里慌慌,脚上打飘。
“我都不知道你这么富有,原来我嫁的男人家底这么雄厚哇!”牛羊多但不会卖,蜜娘看着一两千的牲畜也没什么实感,只觉得到死都不会缺肉吃。
她挪了挪凳子,前倾着上半身靠近巴虎,低声问:“你给我透个底,你攒了多少银子了?”
巴虎被逗乐了,尤其是蜜娘那对冒着金光的大眼睛让他忍不住揉揉她的脑袋瓜,他也压低了声音,偷偷摸摸地说:“不算今年的有一千二百多两,一千两存在古川的钱庄里。”
蜜娘眼睛一眨,她发现她不得了,竟然嫌弃一千二百两有些少,“一年五百多两,我还以为你有两三千两呢。”
“离家的第一年,卖的牛皮羊皮只够夏买盐冬买碱,到了第二年才有了结余,还不到一百两,第三年结余了三四百两。”巴虎晃了晃她脖子里的绿松石坠子,“七十多两一颗。”
“抢钱呐?”蜜娘拽着绿松石一看,颜色清透,但也没什么特别的形状。
“但中原的商人说大康的一个簪子都大几十两。”巴虎疑惑,难道他受骗了?
蜜娘再看翠绿的坠子,绿松石有她大拇指指腹那么大,在太阳下尤其炫目,垂在衣领上很是添彩。
“应该是我没见识了。”她讷讷道,一个绿石头要七八十两听着很贵,但跟她看过的富家太太头上的簪子相比,听着也不算离谱。
巴虎攥了一把的银角子,摊着手掌给推成三堆,“其其格和吉雅一人一个带铃铛的小银镯,你一个银发簪。”
蜜娘想说她用木头簪子就行,但在瞟到巴虎脸上的笑时把话咽了下去,手上又推了两个银角子过去,桌下的腿勾住男人的脚,眼里也带了勾子,“我也要个带铃铛的银镯子,带脚腕上的,细的。”
手腕一抖,掌心的银角子噼里啪啦砸在了桌子上,又蹦到了地上,清脆的响声吵醒了睡梦中的孩子,不等睁眼就张嘴嚎。
男人长叹一口气,“听见了,知道你醒了,这就来抱你。”
磨人精。
“人家睡得好好的被你吵醒了还不准哭啊?”蜜娘翘着脚没动,等巴虎一左一右抱了两个娃过来,她在其其格眼下一揩,一丝水意都没有。
“小丫头,你的哭声对你爹都没威慑力了。”
“还是有的,这不就屁颠屁颠把人给抱怀里哄了。”巴虎笑言,等蜜娘到灶房里看火去了,他眼疾手快地在其其格脸上亲了一下,看吉雅盯着,他也蜻蜓点水似的碰了碰。
“其其格,我跟你打个商量,回古川了我给你买个带铃铛的小镯子,你想哭了就摇铃铛,能不能别张着嘴干嚎?多漂亮一个小姑娘,张嘴一哭,嗓子眼都露出来了。”
……
秋日天黑的早,饭好也到黄昏了,巴虎叫上朝宝、希吉尔和金库老伯一起围坐在炉子边上吃羊肉锅子,锅边贴了一圈金黄的豆腐。秋风瑟瑟的傍晚,一锅香气扑鼻的羊肉,一碗热气腾腾的酥油茶,吃到最后再下一盘手擀细面,冒一头的薄汗,出门时秋风带走身上浸的肉香,回去钻被窝里睡一觉,又有精力迎接随之而来的迁徙了。
巴虎要带上朝宝去寻放养的马群和骆驼,今年他没去看过几次,离开前对蜜娘说两三天回来是正常,三五天回来也是正常。
蜜娘提前给他蒸了一锅米糕,这次没用驼奶,她用黄油代替了,蒸出来的米糕味道更香,比用驼奶蒸的更有嚼劲。除了米糕还煎了一铁板的香煎豆腐皮,两张半臂长的豆腐皮用黄油煎出一层焦壳,豆腐皮上铺上薄薄的米饭、卤牛肉、豆腐碎、菌子粒、葱花,最后两张豆腐皮合在一起,巴虎带走当菜吃。
正如巴虎说的,他是第五天的黄昏回来的,仅是找骆驼群他都找了两天,找了骆驼又去找马。
“明年要驯马,性子跑野了。”往回赶的时候还有马撂蹄踢他,得亏他防着在,否则就要断条腿。
“驯马?那骆驼呢?”
“骆驼还好,除了发情期的公骆驼,其他时候骆驼性子温顺,而且骆驼跟牛一样,成年之前会打鼻环,好控制。”说起驯马,巴虎掏出他压箱底的牛皮棉裤,屁股后面磨破了又打了厚厚的补丁,裆/部也塞了齐腿弯的棉花和粗羊毛。
“这是裤子?”蜜娘惊愕,可太奇怪了。
巴虎嗯了一声,“我有个小叔,亲的,跟我家老头子同父同母,十七八岁的时候驯马,地上没清理干净,也是倒霉,刚好插在一根树枝上。”他撇着腿皱着眉,“就是这个地儿,救活了但伤了子孙根,快要过门的媳妇也另嫁了,要不然怎么都轮不到我爹当族长,听说我阿爷还活着的时候很是瞧不上他。”
“在他之后,我们驯马都要做个大裆牛皮裤子,里面塞上厚实的羊毛和棉花。”屁股后面磨破露出屁股蛋子都行,唯独前面不能马虎。
“那小叔现在可还活着?”蜜娘心里冒出了个想法。
“活着,养了不少的牲畜,也在戌水住。”
好吧,蜜娘唾了一口自己,是她的想法太阴暗了。
她接过巴虎手里不成样的裤子,“我给你再重新做一条,这条破破烂烂的不要了。”
巴虎看出了她的意思,故意说:“你别怕,我有儿有女,就算出事了也不怕绝子绝孙。”
那可不行,蜜娘斜了他一眼,伸手做了个揉的动作,“保护好了,我还得用。”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
第八十一章
按蜜娘的要求; 巴虎用泥巴和草屑和一起把勒勒车的缝隙都给堵上,完工了喊人来问怎么样。
蜜娘没出去,站在屋里喊:“你检查一下; 只要蜜蜂飞不出去就行。”她在灶房忙活烤肉,烤的是风干牛肉; 切成筷子粗细先放锅里蒸软; 趁着温热刷上黄油和蜜水,最表层沾一层芝麻再放铜炉里烤。这也是她第一次做,味道怎么样她不知道,但黄油的确是个好东西; 不管是做馒头还是米糕,抑或是刷在肉上都是味道极好的。
“你在干啥?”
巴虎掀起眼皮瞟了眼说话的黑小子,他鬼鬼祟祟在周围打转好久了,目的嘛,大概就是飘出门的香味儿。
他思索了一下; 决定还是理一嘴,“就是你看到的,给勒勒车糊泥巴。”
“这个我最拿手了; 你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 我快糊好了。”
“哦,我叫艾吉玛,我知道你; 你叫巴虎是不是?他们都说你很凶。”艾吉玛当做没听到拒绝的话; 挖了坨泥巴往勒勒车底下的木板上糊,“你把下面漏下了; 我来给你糊。”
还真漏下了; 巴虎蹲在地上看黑小子钻到车底; 甩着手上的泥巴闲聊:“谁说我凶?你不怕我凶?”
“你好像不凶。”绝口不提“他们”是谁。
巴虎哼笑一声,也没为难他,铲了锹泥巴给他递进去,成了个打下手的。
“你看看我糊的咋样?”黑小子得意的从车底爬出来,见巴虎点头,他自夸他是漠北最会糊泥巴的,“等我长大去古川学盖房子,当个泥瓦匠。”
“洗洗手,跟我到家里去。”巴虎掌着他的脑袋往屋里走,看娃的大黄见到生人警惕地站起来。
“巴虎,你家的狗毛色真好看,像金子。”艾吉玛有些怕狗,但甜香味越来越浓,他不想退缩,就想着夸夸这只杂毛狗,讨好一下。
蜜娘听到说话声推门出来,看了巴虎一眼,“哪来的小孩儿?”
“阿婶,我是艾吉玛。”
巴虎摊手,他也不知道这小子是谁家的,“你烤的肉好了?给艾吉玛拿点,他帮我们糊勒勒车了。”
噢,蜜娘明白了意思,“我还没揭锅盖,味儿好不好我也不知道,艾吉玛你帮婶婶尝尝。”
“肯定好吃,闻着味就好吃。”艾吉玛跟着蜜娘屁颠屁颠往灶房走,没一会儿端了一碗肉条出来,看大黄盯着他就扔了一根,很自来熟地坐在椅子上吃,时不时瞟两眼小床里的娃娃。
“阿婶,你家的娃娃长得可真好。”
灶房里,巴虎听到声忍不住翘起嘴角,“你说吉雅长大了会不会也这么嘴甜脸皮厚?”
“是好还是不好?”蜜娘捏了根肉条喂巴虎嘴里,“你帮我尝尝,是不是缺了点味儿?”
嘴甜的孩子谁不喜欢,不好巴虎也不会把艾吉玛往家里带。蒸了又烤的牛肉条滋味不错,就是有点甜了,“蜂蜜水要少刷一点,别掩了牛肉的味道。”
但艾吉玛说很好吃,蜜娘问会不会太甜了,他说刚刚好,“要是牛肉条再粗一些就好了,还没嚼过瘾就嚼烂了。”
蜜娘看向巴虎,他也点头赞同。
“阿婶后天还做,你到时候在来帮我尝尝味儿。”这次做的不多,剩的也只有大半碗,蜜娘半天就能给咔吧完。
艾吉玛巴不得天天有这好事,晃着腿也不走了,就蹲在院内跟小狗玩,等其其格跟吉雅醒了他又扮鬼脸逗俩小孩,一直到黄昏他家里人出来喊吃饭,他才拎着腿往出跑。
“阿婶,我明天还来陪弟弟妹妹玩。”跑过河了还回头看。
“哪来的野小子。”巴虎嗤了一声,太自来熟了。
第二天蜜娘赶了勒勒车去收蜂箱,巴虎一个人在家照顾两个娃,有艾吉玛来凑热闹他的确是轻松多了。喂奶的时候有人帮忙掌住两个娃,其其格和吉雅醒着的时候有个话多的在一旁叭叭,捡根鸡毛都能对着太阳说半天,巴虎摊在椅子上只用睁眼盯着就行了。
“艾吉玛,你几岁了?”
“七岁已经过了。”艾吉玛忙里抽闲回了一句,按下吉雅翘起的小脚丫,掰着他的脚趾头数数。
“你没去念书?”六岁就可以进私塾了。
艾吉玛奇怪地看他一眼,“都要准备迁徙了,私塾也关门了。巴虎你没事做吗?你别打岔,我不想跟你说话。你问的话很烂,大人是不是只会问几岁了,在不在念书?你接下来不会问我背了哪些诗认了多少字吧?”
“……我是想问你,有没有人觉得你话多很吵?”巴虎噎了一下,他还真打算那么问。
“你也觉得?你不是一个人,我爹娘也觉得我话多,所以不到饭点不准我回去。”
巴虎在艾吉玛的神色里还看到了得意,这有什么可得意的?不过这黑小子说话噎人,巴虎也没敢再问,只是接连给他倒了几碗水摆在桌子上。到了做晌午饭的时候,他问:“你要不要留下吃饭?你帮我看着其其格和吉雅,我去做饭。”嘚啵了一上午,不管顿饭说不过去。
艾吉玛一口应下,还问巴虎做的饭好不好吃,“阿婶呢?她不回来做饭?”
巴虎没搭理他,饭好了让他回去给爹娘说一声,免得还要来找他。
“不会有人来找我,我要是不回去吃饭,那一定是不饿或者是有饭吃了。”艾吉玛挟了一筷子羊肉片,“比我大姐炒的好吃哎。”
“好吃多吃点。”巴虎给他扒到碗里,精神了半天的其其格和吉雅在艾吉玛开始吃饭就倒头睡着了,奶都还没喝。正好,睡不到一会儿要饿醒,喝顿奶再跟艾吉玛嘚啵半天,天黑了能早早入睡。
艾吉玛这黑小子不适合去当泥瓦匠,更适合去铺子里当小二卖货,嘴皮子厉害。巴虎心想。
“巴虎,你家还缺不缺人干活?你看有没有适合我做的?”吃了饭捡碗的时候艾吉玛突然开口,“捡牛粪、洗尿布、刷车、洗碗、赶羊我都会,还会哄小孩。”
嗯?巴虎惊诧地转过身,他以为艾吉玛是小孩子心性想图口吃的,没想到是变着法来找活儿干的。
“好好念你的书,别想其他的,你还小。”他现在怀疑私塾压根没关门。
“你还不是十三四岁就没念书了,念书没啥用,我又不当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