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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只是看着她说,一副不信任的模样,多说无益,就是嘴巴说干了,他们也不会动摇,因此她收了话头,静静坐在凉亭之中。
夜幕将至,凛冽冬风一阵阵刮过来,安静等着的人们胳膊上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皇后,若是玩笑,未免太过分了。”有人忍不住发言,眼前景象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想。
她一声不吭,只静静等待。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天色彻底黑了下来,灯火在辽阔夜色中也显得微不足道,相邻的人甚至看不清对面人的脸。
这实在是个冒险的计划,对方不上钩,并不能解除他们的怀疑;对手上钩,若是不能抓到先行,只会令他们更加恐慌。
陪在她身边的景墨悄悄握紧她的手,放缓呼吸同她等待着。
打更人报着子时已到,不知是不是错觉,刮在身上的风愈发冻人,番邦王们已经尽可能缩成一团,耳听八方眼观四路。
“唰——”这声音细微快速,在场屏息凝气的人却同时听到,跟着猛地回头,一片黑茫茫,没有任何影子。
这突如其来又突然消失的声音加剧了气氛的紧张感,他们越发大气不敢出,下意识看向凉亭内的沐惜月。
与他们的紧张恐惧截然相反,她捧着一杯热腾腾的茶,吹了吹,抿了一口,喟然道,“诸位,这寒冷深夜,一杯暖茶最是窝心。”
说完冲宫女努努下巴,示意她们给番邦王们上茶。
宫女立刻一拥而上,几乎一王一个,俏生生的姑娘减淡了一些他们的恐惧,一直提着的心微微回落。
“啊——”尖叫声划破天际,禹王猛地倒在地上,身上洒满了滚烫的热茶,但他却丝毫顾不上,指着某处虚无,哆哆嗦嗦地,“鬼——鬼啊——”
出现了。
沐惜月放下茶盏,快步走过去,拨开慌乱的人群,蹲下身先是帮他将身上热茶拂去一些,嘴里同时问着,“什么模样,去哪里了。”
“我……我不知道,她本来在给我倒茶,我一抬头就看到她灰白着一张脸,脸上都是错综的头发,还在对我笑……”他极尽可能地描述着。
“去追。”一边的陈墨孟津都听到了他的描述,自然明白该追谁,点个头立刻离开。
而禹王已经吓得昏过去,经检查无事后便让人把他抬回他的寝殿,还不忘请李太医过去帮忙。
等安排好这些,剩下的番邦王已经瑟瑟发抖,有的因惧生怒,指责着她,“皇后,您这一出是为了要我们的命吗?”
“莫要紧张,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沐惜月忙稳住人心,制止可能的骚乱。
一边的景墨也出声帮忙,“各位若是不满她的决策,便是与朕作对。”
这并非他第一次表现出无视一切的偏袒,早就习以为常的沐惜月和如雪没有觉得任何不妥,围观的番邦王却面面相觑,无声坐实了流言。
看向沐惜月的眼神越发怪异,怪异中还夹杂着怒气与不满。
只顾着抓到捣乱之人的她并未察觉,视线飞快搜索着可能的线索,瞥到一个白影从灌木丛中一闪而过,眼神一紧,“那边。”
立刻有两个侍卫追出去,其他人则原地待命。
见侍卫毫不害怕,番邦王或为了面子,或是真的镇定,面上害怕少了许多。
没多会,追出去的侍卫便回来,手里提溜着一个小身板的人,掀开她的头发,将她扔到沐惜月脚前,“回皇后,就是她。”
这身形有几分熟悉。
她没有多想,蹲下身抬起她的头,那人缓缓抬头,对视后饶是沐惜月瞳孔也震了震,反手摸上她的脉搏,有力跳动着,是个活生生的人。
“施公公。”她转头喊了一声,“挽月埋在何处?”
“回皇后,埋在冷宫。”
又是冷宫,“吩咐人去看看,带个仵作。”
“是。”
安排好后,她才审视着眼前脏兮兮的人,虽然脏,也能认出那张见过一次的脸,正是服毒自尽的挽月。
“到底怎么回事,你若从实招来,我便饶你一命。”沐惜月冷声追问,封住她所有退路。
第四百五十一章 一般人可能接受不来
听到她的话,景墨大步走上前,挡在她二人之间,害怕她会突然伤害沐惜月。
而挽月一声不吭,只盯着地面,担心她故技重施,沐惜月一把擒住她的下巴,趁她不注意迫使她打开口腔,眼睛却猛地紧缩。
她的口腔里空空如也。
拿了灯火照明,伤口还很新,看样子是才不久被割的,她一阵胆寒。
到底是什么人才能下这种死手,她可是血肉之躯。
掩下落寞眼神,她抿唇,酝酿了好一会儿才道,“害你的人,你能指出来吗?”
“唔唔。”她发出不明的声音,摇着头,表情坚决,眼底却是哀伤。
看样子是打算护主护到底了。然而她这样,也让沐惜月无法忍心拷问,挥挥手示意侍卫将她拖下去。
侍卫连人带衣服拖走,兴许也是存了恻隐之心,拉她走时动作轻柔了些。
“还有其他人吗?”目前来看她应该只是一个幌子。
“没有。”
刚说完,方才去冷宫查看的侍卫回来,在她询问的眼神中回答,“尸首不在了。”
果然是一场骗局。
她看向挽月离开的方向,低声道,“看好她,别让任何人接近。”
虽然不能从她嘴里问出东西来,但可以引蛇出洞。
番邦王们看着眼前变故面面相觑,却到底明白了一件事——并没有鬼神,而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因此紧张的神色放松些。
深夜寒冷,不适宜长久待在室外,有不少人在短暂犹豫后主动上前道歉,随后告辞,等人全部走光,麓湖只剩沐惜月与景墨。
后者望着空无一人的湖边,有些讶然,“这就好了?”
“但愿。”她没有那么乐观,模棱两可地回了一句。
为了禹王的安全着想,她特意吩咐李太医彻夜守着他,半步不能离开,回乾坤宫前确认了一遍后才安心。
次日一早,她刚穿戴好,施公公便候在了外面,见她开门一顿,垂首道,“李太医请您过去。”
沐惜月眼皮子跳了跳,生怕出了什么意外,疾步往那边赶。
禹王落脚的寝殿寂静无声,宫女奴才们都在外候着,她眉头皱得更紧,大步进屋,远远看到李太医坐在床边,正伸手探脉。
“怎么回事?”她愈发焦急,又担心惊动床上的人,只能低声发问。
“丑时禹王忽然全身发热,老朽降了两次温,但是温度越来越高。”他不疾不徐回答,尽可能交代清楚病症,说着站起身,让出位置。
沉默听着的人扒开他的眼皮看了看,人已经失去了意识,只能紧急抢救。
后脚跟上的景墨极有默契地将人支开,留给她空间,自己则充当门神守在外面。半个时辰过去,紧闭的大门打开,他担心望过去。
与他对上视线的沐惜月眼神一顿,踏出一步,回神关好门,停了下,才转身道,“人没事,惊吓过度又受了风寒,已经控制住了。”
男人站在外面的石桌边,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桌面,听到她的话后眯了眯眼,眼底深沉,却未开口追问,只是点点头,“嗯。”
边上等着消息的宫女奴才同时松口气,若禹王出了事,他们十个脑袋都不够掉。
等了半刻,不见李太医出来,景墨看了一眼确认后才问,“李太医呢?”
“禹王情况尚不稳定,我让太医暂且盯着点。”她不紧不慢地回答,抬脚在他前面走,嘴里道,“其他番邦王应该等急了,你身为皇上可不能怠慢。”
他紧跟上去,犹豫半晌,话不对题地回答,“惜月,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上我最信任的便是你吧。”
说着看着她精致沉稳的背影,话里似乎有求证乞求。
她头也没回,轻快地回应,“那是自然,放心吧,我不会瞒你的。”
本以为朝会期间会轻松一些,没想到比日常更加繁忙,表面上这些番邦臣服于乐蜀国,但现在却要马不停蹄地每个人都伺候到位。
“你若是累了,可先回乾坤宫休息。”从一个番邦王寝殿里出来,余光瞥见她疲惫的神色,景墨出声劝道,眼底尽是关怀担忧。
“行。”沐惜月毫不犹豫地点头,仔细和他交代了其他番邦王的事后转身便往回走,衣角跟着她打了个旋儿,透出主人的急切。
他不动声色地望着她离开,将一切尽收眼底的陈墨并未主动插话,垂首等着他的指令。
而他只是默默看着她的背影,未发一言。
那边着急着慌离开的人走到拐角才想起来自己是否太过急切,不知景墨是否怀疑,回头看了一眼,却只触到他的背影。
想到他对自己的全然信任,沐惜月既愧疚又无可奈何,事已至此,只能看最后结果能否安慰到他。
踏入不常去的寝宫,施公公早就候着,“皇后娘娘。”
“你也下去吧。”她要做的事,一般人可能接受不来。
“是。”他依言退下。
偌大的寝宫冷冷清清,只有她一个人,走进里屋,床上的人进闭着眼,仿佛没有任何外界知觉。
环视一圈差施公公私下准备好的各种器皿,她挽起袖子,进行一个人的外科手术。
死后验尸都被视为不敬,更何况是活着时开刀见血,为了避免无谓的争论,她才决定暗自进行,就连景墨都瞒得死死的。
拜访完番邦王出来的景墨顿住脚,一双凌厉的凤眸看向陈墨,后者视线与他相触一瞬随即转开,跟着他往前走时才低声道,“皇后并不在寝宫。”
“嗯。”他只淡淡答了一声,面上看不出喜怒。
回到空无一人的乾坤宫内,宫女们噤声来往,施公公也在外面一言不发,每个人看上去似乎井井有条,畏惧着他的威严。
未在正位落座,他径直转身,“朕去御花园走走,任何人不得透露朕来过的消息。”
宫女们一抖,弱弱地应了,偷偷目送他走出大门。
冬日的御花园腊梅开得正浓,景墨无声穿梭在花丛中,脸却无意识一直皱着。
随侍左右的陈墨跟着他走了几条小道后终于开口,“需要属下调查皇后娘娘的去向吗?”
“不必。”他斩钉截铁回答。
第四百五十二章 一定会查明真相
陈墨收了眼神,没再说话。
在外面漫无目的地闲晃一个时辰,景墨才悠悠发话,“回去吧。”
算算时间,不管沐惜月去哪里都应该回乾坤宫了。
“是。”
二人再度回到乾坤宫中,一路上景墨的眉头就没有舒展开过,脚步异常缓慢,平日半刻钟的路程恨不能走上半个时辰。
打开门,他视线静静地扫了一圈,触到角落里正在看书的沐惜月后紧皱的眉头才舒展开来,迈开步子跨过去,“在看什么?”
“你回来了?”故作受惊的沐惜月抬头,见是他后眼里划开温柔笑意,放下手中的书,随口答道,“不过是些杂书,番邦王情况如何?”
“还算稳定,只要没有节外生枝,应该就过去了。”他老老实实地回答,绕到桌子后面,坐下一把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上,蹭了蹭没说话。
她心中一惊,担心他看出什么来,摸了摸他的头,故作镇定,“难道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吗?”
“没有。”他有问必答,却没有解释自己的异样。
本就心虚的人更加慌乱,勉强笑着,抚了抚他的发,“还是番邦王又说什么了?”
“也没有。”
像极了小孩子闹脾气,她不免发笑,拍拍他的头,“你不说我怎么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觉得有点累。”他闷声道,头埋得更深,“惜月,我是你最信任的人吗?”
虽然在外他似乎叱咤风云,但沐惜月一直是他的安全感来源,若是最亲近的人有事瞒着他,那他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沐惜月一怔,心中警铃拉响,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计划,她捧着他的脸,认认真真地与他对视,“你当然是我最信任的人,不必多想。”
她眼中满满的真挚说服了他,他情不自禁凑上去吻了吻她的嘴角,以作回应。
这件事暂时瞒了下来。
李太医仍然日日住在禹王房间,以养病为由,拒绝任何人的探视。
而沐惜月则在暗处争分夺秒地抢救禹王。
景墨仿佛没有任何察觉,游走在个番邦王之间,稳定他们的心神。
这本该持续下去的平衡却在一个雨夜打破。
干燥的冬日已经很久没下过雨,这天景墨正与番邦王聊着天,屋外忽然惊雷阵阵,闪电划破夜空,照亮长夜。
淅淅沥沥的雨声不自觉融入他们的对话里,有不少人感慨终于下雨,虽然潮湿,但缓解了干燥,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好事。
“近日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