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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恼怒的样子,孟鸥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开始哼歌:“doyouhearthepeoplesing;singingthesongofangrylady……”
“你能不能别毁歌呀!”向悠没忍住在桌下踢了
他一脚。
那一脚刚好踹到了小腿骨上,孟鸥疼得躬身闷哼了一声。
向悠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正想道个歉,就见孟鸥一抬头,却对着她笑。
就是从前那种特别贱兮兮的笑。
哪有人挨了打还笑的。
更何况他一笑,就显得向悠的道歉特别没有必要了。
不道歉,向悠也不知道该接什么,只能发怵地望着他。
有一点不好意思,有一点不知所措,也有一点茫然。
慢慢地孟鸥不笑了,只是弯下腰垂下手,稍微揉了揉那个地方。
眉头皱得紧紧的,表情也有点严肃。
向悠不自觉握紧了咖啡杯。
不过严肃只是出于疼痛,少顷后他放松下来。
他喝了口饮料,喉结一滚,很耐心地等嘴巴里清干净后才开口:“其实也不是很好看,那是个新剧团,唱得不怎么样。”
“老剧团也是从新剧团过来的嘛,多积攒点经验可能就好了。”向悠努力摆出一副放松闲聊的姿态。
“那不一定,有的剧团那是初登场就和别人不一样。”
这下是孟鸥把话聊死了。
向悠的拇指摩挲了下杯壁,纠结要怎么接。
但很快她便不用考虑了。
孟鸥给她抛出了个更难答的话题。
“你之前一直想看的那个剧团,不就是这样么?”孟鸥顿了顿,“听说年底他们又要来国内巡演了,首发站在a市,还想看吗?”!
第11章
孟鸥的语气很稀松平常,仿佛他们是对普通的好朋友。
甚至可能连朋友都算不上,就是对在网上刚认识的音乐剧同好。
总之,没那么多过去,没那么多纠葛,很纯粹的邀请。
面对这样的邀请,向悠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
她只是很佩服孟鸥的坦然。
邀请送出后,孟鸥耐心地等待着。
那杯饮品只剩下三分之一,这会儿应该能少喝就少喝。
否则杯子空了,也没有坐下去的理由了。
喝不了饮料,他就摸杯子。
那骨节分明的大手,握圆杯子还有剩,拇指顺着杯壁的磨砂花纹,一格一格往下慢慢捋。
他的腕上戴了块表,一半隐在衬衫袖口里。
黑色皮带金属表盘,看起来很低调。
估计不是什么教人咋舌的大牌,只是大抵也不会太便宜。
就是像他这种还不算成功、但需要伪装成功,或者需要看起来很有成功潜力的商业人士,都应该拥有的一块中档腕表。
“a市……太远了。”向悠想了想道。
“我帮你打个飞的,指不定还能白天去,晚上看完就回来。”
想必这位“成功人士”,在商场上面对客户也这么考虑周到、高歌猛进。
“所以,坐飞机折腾一个来回,就为了看场大悲?”向悠哑然失笑。
“它不值得么?”孟鸥反问。
像是有人用小锤在天灵盖上敲了一下,向悠定住了。
值得吗?
不值得吗?
她喜欢这部音乐剧,也喜欢这个剧团。
她从高中时就盼望着,从前的场次录像不知看了多少遍。
这些东西对一些人来说是爱好,对一些人来说,甚至可以上升到信仰。
向悠当然达不到那种高度,但就算在爱好里,也分了个三六九等。
她大概就是中档的那种。
很喜欢,也不甘愿只是对着屏幕,愿意花钱花时间去现场。
但并没有爱到可以为它抛下一切的地步。
大学时的一场期末就让她放弃了。
而现在,
似乎更没有去的理由。
她太忙了,工作和备考让她身心俱疲。
她已经不像年轻时那样,有坐飞机到处玩的精力了。
想想有些可笑,她也才二十多岁,依然年轻着,怎么就开始怀念过去。
所以,就算不是孟鸥邀请她,她可能也不会去。
向悠突然有点儿难过。
为自己难过。
“还是算了吧。”她笑得很礼貌,幅度不大地摇摇头。
孟鸥愣怔了一下,眼角弯垂下去,嘴唇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若不是这个角落足够僻静,她怕是听不到那三个字:
“因为我?”
向悠抿了抿唇。
以他们的关系来说,其实这个怀疑,倒也不算自恋。
要是从前真正自恋的孟鸥,一定会说……
罢了,不要再想了。
她还是认真面对眼前的这个孟鸥为好。
“没有。”向悠实话实说。
孟鸥突然松了一口气,苦笑了下:“我猜也是。”
“其实,我是挺想去看的,但是实在太忙了。就连像今天这样出来逛一逛的时间,之前的周日也不一定有。”向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洋洋洒洒解释了一堆。
“辛苦了。”孟鸥的语气很认真,“还是之前的工作吗?”
“没有,我跳槽了。”向悠觉得氛围有点紧绷,故作轻松地笑了下,“涨了三千。”
“厉害啊。”孟鸥颇为赞赏地点点头,“你这涨薪幅度了不得。”
“切。”向悠笑着一撇嘴,“可别揶揄我了,涨得再多,哪比得上你们起薪就高的。”
“起薪高,那是因为消费也高啊。”孟鸥轻轻叹了一口气,“房租占去大头,再扣掉吃饭交通这些最基本的,每月也不一定能攒多少。”
“那你还不是非要待在a市。”
向悠是笑着说的,用开玩笑的语气。
她的心里也确实是想随意开句玩笑,没过脑子就说出口了。
结果说完了,好不容易热起来的氛围又冷了下去。
“你说得对。”孟鸥垂下眼,“我干嘛非要待在那里。”
她没料到孟鸥会是这个反应。
因为这个话题他们之前聊过,完全不是这样的。
一千天了,可能彼此心里,都有了些亲身体验后的考量。
但是向悠没法顺着接下去。
因为好多车轱辘话从前就吵过了,干嘛隔这么久还让自己不痛快。
所以,她反而替他找起了a市的好:“开头可能不容易,等到以后立足了就好了。到时候拿了户口,不管是教育还是医疗资源,都不是别的地方能比的。”
“每年有多少大学生在那里毕业,有多少想留在那里。”孟鸥又开始一格格地摸着玻璃杯,“……又有多少真的能留下来。”
这些向悠当然知道。
早在大学时,她就研究过了。
甚至不是临近毕业才去琢磨的,而是大一刚入校,她就开始思考和打算。
“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你不是那一个。”向悠道。
孟鸥一耸肩:“我试了啊。”
“……然后呢?”
两年多,其实真不算太久,很多事都只是刚起步而已。
但也绝对不短。
孟鸥没说话了。
他那张一向桀骜不驯的脸上,现出了少有的颓态。
深深的眼窝藏住了他的眼睛,失去了光彩后,就成了一对幽暗的深潭。
“换个话题吧。”向悠打破了沉默。
她刚准备随便起个头,孟鸥突兀地开了口:“我是个特别好面子的人。”
乍一听有些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
但向悠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他确实好面子,凡事都喜欢显一显自己。
其实关于成绩也是,高中时,表面上看起来他成天不学无术,和他在一起后向悠才知道,他私下很用功。
只是这事儿他很难去控制,用功是用功了,但成绩还是忽上忽下。
因此他装作对此完全不在意。
这也是另一种层面上的好面子。
“所以,我要是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孟鸥说不下去了。
似乎光是嘴上说说,都让他难以忍受。
“爱你的人,是不会在意这
些的。”向悠很认真地安慰他。
但很快,她看见孟鸥抬起眼,若有所思地看向她。
“是吗。”孟鸥的声音轻轻的。
“所以,你父母肯定不会那么想你的。至于其他不重要的人,干嘛在乎他们的想法。”向悠急匆匆地补充道。
“嗯。”孟鸥点点头,“我妈一直希望我回来,因为我是独子嘛。我爸倒是让我就待在那里,回头买了房子,再把他们接过去。”
要说父母的意见,其实向悠家里也有分歧。
她也是独生女,母亲总觉得她留在省里都算太远,巴不得她回老家。
而父亲则是觉得,与其留在昌瑞这种高不成低不就的地方,还不如再往南走几步。
当然,他没指望她能买得起房子,而是让她在省内赶紧绑住一个,一块儿去南边闯。因为他听说那个地方的人,一般不愿意找她这种外码。
只是——
“那你自己的意见呢?”向悠问。
“嗐。”孟鸥感叹了一声,“都暂时稳定下来了。留着可能会后悔,真走了可能也会后悔。”
向悠“嗯”了一声。
既然他是这样想的,那他刚才说什么“干嘛非要待在那里”。
她觉得自己的安慰有点儿浪费。
“要不……”孟鸥可能也意识到不对,伸长胳膊,屈指轻敲了下她那侧的桌面,“就像你刚刚说的,换个话题呗。”
“换什么?”向悠已经忘了自己刚才想开哪个头了。
“随便聊聊啊,最近有什么好看的书吗?毕业后我好像只看工作方面的书了,你原来不是很爱读小说吗,有没有推荐的?”孟鸥语气轻松地开启了新话题。
不过显然,开启得很随意,一看就是绞尽脑汁现想的。
他这一说,向悠才意识到,她也差不多。
看的不是工作方面的,就是考公方面的,难不成给他推荐一沓粉笔。
“那个……”向悠干笑了两声,“要不你再换一个话题?”
孟鸥怔了一下,“扑哧”笑出了声。
“怎么我的文学小才女,也被万恶的工作摧残成这样啦?”
向悠的心蓦地漏跳了一拍。
我的。!
第12章
哪有人一千天还没改掉口癖的。
向悠有点儿不满。
不满于这种已经不符合他们关系的亲昵称呼。
也不满于她不自然的反应。
而且这个称呼一开始,其实是用来揶揄她的。
高二时分,班里很流行传阅各种玛丽苏小说。
多是韩国作家写的,剧情浮夸,但读起来莫名很解压。
那时候两人还没在一起,但孟鸥没事儿就喜欢往她那处凑。
要是安安静静待着就算了,不行,还喜欢动手动脚——
对她的课桌。
向悠买了支新笔,他也要摸过来看看。
笔尾挂了个玩偶,他非得当拨浪鼓似的摇摇。
明明是拔盖的,他个没见识的,当成按压的按了两下,结果生生把笔尾的装饰物按断了。
向悠气得追着他打。
那支笔她一个字都没舍得写呢!
后来,孟鸥给她赔了一整盒一模一样的笔。
但她还是不开心,她就是觉得自己当初在一整排一模一样的笔里,精挑细选出来的那一支最好看。
于是那一盒笔最终在家被放到风干,毕竟也确实只有造型好看,写起来频频断墨。
至于向悠桌上摆的什么试卷和作业,他当然也要拿来看看。
写得好了,说一句“向大学霸真厉害啊”。
写得不好了,说一句“你怎么不能给老师的红笔省点墨”。
反正不管好不好,就得阴阳怪气几句。
向悠心情好的时候,一般懒得和他计较,还会反过来回怼。
但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有次向悠几门功课“全面开花”,刚被老师训了一顿。
而孟鸥不知道这件事,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拿起一张满是红叉的试卷,笑着道:“嚯,山丹丹花开红艳艳啊。”
向悠红着眼睛瞪了他一眼。
孟鸥的笑僵在脸上,没来得及多说什么,就看到向悠起身冲到了他的座位前。
在一众人的注视下,向悠抓起他桌上的试卷和作业,“哗啦啦”撕了个粉碎。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目光不断在两
人间逡巡着。
所有人都觉得向悠胆子很大。
因为本质上来看,孟鸥并不是一个好惹的人。
他和人打过架,也拍着桌子和人吼过。
看起来吊儿郎当很好说话,一旦触及底线,比谁都凶。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两次和别人发火,其实都是因为向悠。
总之他们一会儿害怕地看着孟鸥,避免自己被波及;
一会儿担忧地看着向悠,想着她怕是要倒霉了。
但最终他们看到,孟鸥低垂着眼,低三下四地给向悠道了个歉。
而向悠没理他,板着脸写作业。
最终,上课铃打断了孟鸥喋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