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打开纸团就被上面巨大标粗的头版新闻标题吸引了目光。
“怎么可能呢……”姜迟有点破音,惊恐得连瞳孔都在微微震颤。
《庄氏游轮于4日晚八时遭遇特大飓风,游轮失踪,乘客无一生还》
时间是……7月4日!
也就是……
“所以说这其实是未来世界。”拉维下巴抵在姜迟的肩窝上,完全没有发现自己要命不久矣了的恐慌感,“这是预示着几天之后我们就会像刚才的尸体那样被花瓣淹死吗?”
他有点轻蔑地笑起来:“那我也太蠢了。”
“所以这个花海到底是谁做出来的?”姜迟有点困惑地皱着眉,很用力地严肃一张小脸思考着。
更加迷惑的是,既然游轮失踪了,这张报纸又是谁带上船的呢?
拉维才不管这些,他扭头盯着这不太聪明的小家伙试图破解迷局的样子,感觉手有点痒痒的。
这种古怪的感觉,就像是你看你家小猫咪抖着胡子努力想法子偷小鱼干的时候,总是很忍不住想去撩撩胡子惹它生气咪咪叫两声。
可惜拉维的手还没伸出去就被其他烦人的声音打断了。
离他们不远处,也就是纸团滚落的地方传来被隔断后依然剧烈的打斗声,或者说,是单方面围殴的声音。
姜迟记得这间屋子好像是……娱乐厅吧?
就算是在游轮上,庄云翊也不会放过一分一毫从这些富豪手里捞钱的机会的。
初初上船的时候庄云翊也带着他来过,谁都知道这是庄老板的小夫人,谁敢不给三分薄面,姜迟赢了还以为是自己今天运气爆棚傻乎乎地高兴再被庄云翊借着高兴的理由按住一顿亲。
是路风吗?
还是什么别的……未知的怪物?
“来都来了,为什么不进去看看再说呢?”拉维说。
他随手推了推门,手上受到了一点阻力。
门被关死了。
男人的手按在门把手上,半晌没有动静。
“小夫人。”
姜迟还等着男人开门,看他半天不动忍不住想要催促。
“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姜迟愣了愣,眨着眼睛无辜地回望他:“当然可以。”
这真是被娇养得可怜的美人,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拉维嘲笑地想。
“小夫人你来这里到底是想找路风,还是谁呢?”
姜迟卡了壳,不自然地望向别处:“还能是谁啊,当然是路风了。”
“小夫人,就算是杀手被骗了也是会伤心的。”男人故作忧伤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姜迟慌了一下,结结巴巴道:“好,好吧,其实我还是想来查庄云翊死亡的真相。”
“小夫人还真是爱上庄老板了吗?”
姜迟心虚地稳住人设:“当然爱了。”
“可以告诉我小夫人为什么爱庄老板吗?”男人像是钻了什么诡异的牛角尖。难道只要对你好就行了吗?给你足够的钱?
还真是拜金的家伙啊。
没想到姜迟抬起眼,很天真地反问:“这需要理由吗?”
男人顿了顿,突然笑起来。这次他的笑容总算变得真心实意起来。
“捂好耳朵。”
“嗯?”姜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捂住了两边的耳朵,满脸迷茫地望着男人。
男人随手掏出了他那把叫所有人避如蛇蝎的银质左轮,抬手冲着门锁处开了一木仓。
随着一声巨响,大门应声而开。
虽然已经捂住了耳朵,姜迟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哆嗦了一下,狐狸毛都要炸得漫天乱飞了。
“路……风?”
确实是小夫人日思夜想的男人呢。
只是出现的不是很体面罢了。
拉维像是看好戏似的懒洋洋地想着。
第96章 黑色狂欢(二十)
装饰奢华的娱乐厅里仍旧与现实世界一样; 天花板上悬挂的巨大灯球自中心投下炫目的冷光,各种玩乐机器自动开启; 大笔的筹码如流水一般哗哗从桌面上推倒; 昂贵的酒液在玻璃高脚杯中闪烁着琥珀一般的色泽,混着淡淡的血腥气叫人神经发麻。
唯一不同的就是,大厅里没有人。
涂装艳丽的机器面前空无一人却依然疯狂滚动着相同或相异的图形; 似乎真有看不见的生物正站在机器面前发出惊喜或懊恼的呼声。
空空荡荡却兀自热闹的娱乐大厅里,只有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摇摇欲坠地站在赌桌前勉强维持着最后一口气。
赌桌对面西装革履的男人微笑着撑起双手,懒洋洋地一摊:“真不好意思; 你又输了; 路警官。”
男人如同这个豪奢王国的君主,穿着一身高定品牌的定制西装三件套,袖口别着价值连城的翡翠袖扣; 慵懒地坐在高背椅上,也如王一般君临。
路风吐出一口带着血腥的长气; 被血痂掩盖了大半的右眼只能看到一层血糊糊的影子,他迟缓地感受着喉咙被撕裂后的剧痛,冷笑了一声:“谁输还不一定呢。”
“除非命运那个混蛋说他跟你上了床; 否则我就不信你这个垃圾会一直赢到最后。”路风红着眼睛咧开嘴,如同一个真正的被逼入绝境的赌徒; “我再加码。”
庄云翊沉默了一阵; 然后慢悠悠地笑起来; 这个披着人皮的魔鬼微笑起来依然优雅如绅士:“你已经没有什么能输了; 路警官。”
“哦; 我想起来了; 你还有。”斯文俊美的男人终于露出獠牙; 他无不恶意地微笑; “你可以把我夫人对你的感情当做筹码。”
“输了的话,你们之间的关系就烟消云散了,他不再认识你,你也不会再是他想要的情人……或者上司。”
路风瞳孔骤缩了一瞬,旋即了然地勾起唇角:“我就知道这种把戏瞒不过你,不过,你说错了一点。”
“我还有一条命,跟你赌。”
庄云翊嘴角的笑意微微凝固:“我倒不知道,光风霁月的路警官居然会对别人的妻子这么情深义重。”
路风擦了擦嘴角的血,英挺眉眼笑起来的时候还是那副风流不羁的花花公子的模样,专门挑着庄云翊的底线踩:“我希望有些人最好有一点自己已经死了的自觉,逼着年纪轻轻的妻子给自己守寡是不是太不人道了一点。”
路风大言不惭:“正义的路大警官当然有义务安慰伤心的下属了,死人就好好地待在坟墓里看着吧。”
庄云翊手指交叠冷笑一声:“不知道小迟看见我身上的弹孔出自路警官的木仓会有什么反应。”
路风顿了顿,他额头上的伤口似乎又有些破了,温热的鲜血很快从伤口淌下来糊住了他本就不清晰的视野。
“那就走着瞧。”男人低声道。
……
姜迟一进娱乐厅,就看到浑身是血的路风倒在赌桌上,蜿蜒的血迹一直蔓延到姜迟的脚下,几乎瞬间让他回忆起当时看到倒在血泊里的庄云翊的画面。
小狐狸差点被吓到应激。
“不,不要。”他下意识冲过去想要捂住路风身上那些还在源源不断出血的伤口。
但是更致命的伤出现在他的胸口。
他的心脏不见了。
男人的胸口破开一个碗口大的洞,汩汩的还在散发着热气的血液从无药可救的伤口中涌出,浇湿了姜迟伸出的手掌。
小狐狸迟钝地看了看自己被染成猩红色的手,他呆呆地反应过来了什么又慌里慌张地去看睁开了眼睛的路风。
想来平行世界应该是和现实世界不太一样,路风就算是失去了心脏,也还能撑到见到姜迟最后一面。
男人睁开唯一一只完好的眼睛,他双眼皮很宽加上睫毛长眼窝深,望向人的时候就显得十分多情而温柔。
姜迟突然觉得有点难过。
系统一万次地警告姜迟这些NPC都是游戏里设置的数据,玩家不应该对他们付出太多的感情,但是……
看个番都会对纸片人动心呢,有些情绪怎么可以说收回就收回呢。
更何况,为了每个玩家都能深层次地沉浸到游戏里,姜迟的设定上还有一个深爱路风的被动,要不是系统每天揪着狐狸耳朵教育,连姜迟自己都要错觉他深深爱上路风了。
“小迟……”他从喉咙里卡出一口血,“我知道你会回来找我的。”
明明都快死了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啊。
姜迟的手隔着一层空气想捂又不敢捂地僵硬地悬在路风伤口上方,他的声音有点抖:“你别笑了,一笑血流得更多了。”
他哆哆嗦嗦地说:“你不要死啊,你不能死的。”
路风明明是这么厉害的人,怎么会被不知名的怪物杀死了呢。
这个时候,姜迟还以为杀了路风的人,是那些被埋葬在花海里的怪物的同伙。
温热的透明液体滴在路风的胸口,混杂着浓腥的血液,颓丧地挽留着路风奄奄一息的身体。
“别哭。”
路风还能笑,笑起来的时候还是那个能够轻轻松松摆平一切不平之事的英俊潇洒路警官。他抬起一只手捏了捏姜迟的脸颊,看着那双雾气蒙蒙的蓝眼睛里溢出更多的闪烁的水晶。
他说:“我有两件事想告诉你,我怕再不说我就来不及了。”
“第一件事,庄云翊是我杀的。”
那个晚上他也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监听耳机里听到不断传来的欢愉声音像是某种刻毒的魔咒催生出他心里最可怕的欲念和嫉妒。
想要一个人独占姜迟,想要把这个名义上与姜迟绑定在一起的男人送入地狱。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提木仓瞄准了男人的胸口。
要潜进房间对一个作战经验丰富的警察来说很容易,处理现场更容易。
他把那枚洞穿了庄云翊胸口的子弹硬生生又用小刀挖了出来带走。
一切的动静都做得巧妙而悄无声息,他甚至还有时间在熟睡在一旁的姜迟脸上落下一个比羽毛更轻飘飘的吻。
清醒过来的路风完全不后悔,要说他这辈子唯一后悔的事,就是自己亲手把姜迟送到了庄云翊的身边。
他不该把人送走之后才真正认识到自己的内心。
信息量有点大,姜迟茫然地眨眨眼睛,一时间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
路风?杀了庄云翊?
这完全不符合路风的人设啊?
“系,系统……”姜迟下意识向系统求助,混乱得连狐狸毛都愁掉了一蓬。
系统眼疾手快伸出爪子把那撮满天乱飞的狐狸毛抓住,叹了口气给自家宿主放海:“他不是啦。”
那他……为什么说自己是凶手啊。
姜迟被雾水淹没,眼花缭乱地吐魂。
“不过我现在,”他看起来很艰难地断断续续地吐出一口长气,带着血的手心在姜迟脸上留下一个猩红的掌印,“我已经把命还给他了。”
他话中未尽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姜迟惶然地睁大了眼睛:“你是说,是庄云翊杀了你?”
路风捂着喉咙很痛苦的样子,他全身都是伤,若有若无地告诉姜迟都是庄云翊把他折磨成这样子的。
“让你伤心这么久,我很抱歉。”路风低声说。
他最后艰难地亲吻了姜迟的眼睛,那比海比天空还要纯蓝颜色的璀璨眼眸,在他的唇瓣下闪烁着不断晃动的软弱的水光。
他是在为了我哭。
为了我而悲伤着。
为了我而痛苦。
路风阴暗而快意地想着。
“第二件事,”他贴着姜迟的眼睛,微微地翕动着双唇。
“就是我爱你。”
场面惨烈堪称狗血电影催人泪下的大结局,这时候应该开始唱起能把人肠子唱断的《我心永恒》了。
姜迟看起来确实是被击中了。
小狐狸哭的泪眼汪汪身在其中,原来所谓的沉浸式体验是这个意思啊,学废了。
意大利男人百无聊赖地靠着门瞧着这一场深情款款到有点令人作呕的演出,深觉亚洲人还真是一群天生的影帝影后,奥斯卡不开在东亚简直浪费。
偏偏这个唯一的观众还是个脑子不太好的,被骗得堪称团团转。
小夫人,笨笨的,好可怜啊。
“看来你的情人遭遇不太好,用你们的方式说,请节哀。”拉维的表情完全看不出又在悲伤的意思,甚至脸上隐约还有一点幸灾乐祸。
姜迟脸上和手上都是路风留下的血迹,但是他看起来倒并不狰狞,反而有一种诡异的艳丽。
他有点呆滞地眨眨眼睛,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抓住了拉维的手:“庄云翊肯定还在这里,他杀了路风,会不会也来杀我们?”
拉维耸耸肩,他拉住了姜迟的手顺便很小心眼地蹭掉了路风留在上面的血迹,才在少年洁白的手背上落下一个绅士的吻:
“不用担心,作为小夫人的保镖,我一定会保护小夫人的安全。”
倒也不是安全不安全的问题。
姜迟愁秃了狐狸毛,所以到底谁才是杀了庄云翊的凶手啊。
第97章 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