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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常生院做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太医。
“琅儿再不受宠也是个皇子,你们这般胡天胡地,若是叫院判看见,少不了挨顿罚!”
院判正是诸位太医之首,管理着常生院中大小事务。
换算成现代,等同于医院院长。
苏长音本意是想敲打几句,好让他们收敛,谁知令无芳听了,却笑容微敛,摇着头说道:“院判如今忙得焦头烂额,只怕是没空顾及署里杂务。”
他脸色凝重,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边,便将苏长音拉到自己跟前,压低声音说道:“吏部尚书卫严昨日被发现身中剧毒,暴毙宫中……”
话音戛然而止。
他怔怔地盯着苏长音雪白细直的脖颈。
因为两人凑得极近,对方那堆雪切藻的衣襟内,几枚深红色的印痕就这么明晃晃映入他的眼帘。
令无芳并非不知世事愣头青,一个荒唐的念头顿时涌上脑海——
这是……吻痕?
苏长音没有察觉令无芳的异常,突如其来的消息令他心中一惊,一句话脱口而出:“你说死的是谁?!”
“卫严。”令无芳回过神来,细细打量着那些痕迹,眉眼显出几分古怪,“前日夜里设宴卫严喝了不少酒,留宿宫中醉花阁,因着第二日是休沐,卫严久未清醒,也没人多加留意,待到了晌午太监进去送膳,才惊觉人已死去多时。”
“朝中大臣不明不白死在宫中,圣上盛怒不已,下令大理寺彻查此事,今日一早院判便被传唤协助办案,无暇分心。”
苏长音瞠目结舌:“宫中戒备森严,怎么会突然出了人命。”
“谁知道呢,卫严是丞相卫春明的亲眷,卫家势大已经挡了不少人的路,多的是人想杀杀他们锐气,不足为奇……相比之下,如今到有一事更为重要。”令无芳扬起唇角,墨色的眼眸闪烁着几分戏谑,勾着苏长音的脖子凑到他耳边亲热暧昧问道:“好弟弟,昨儿个上哪里逍遥快活去了?”
他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苏长音的耳畔,后者有些不自在的躲了躲,不解问道:“你说什么?”
令无芳指了指他的脖子,闷笑几声:“倒是哥哥糊涂了,再过三年你便要行弱冠礼,确实也到了知人事的时候,只是你尚未婚配,房内更没几个清秀丫鬟,莫不是寻的什么青楼女子?”
他说到此处,忍不住摇了摇头,“青楼女子多腌臜,看你脖子上的印子,倒是个不知轻重的,不好不好,改日哥哥从家中挑些温软可人的,保管伺候得你舒舒服服。”
话说到此处,苏长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连忙抬手捂住脖子,红着脸又羞又恼地嚷嚷道:“我这是叫蚊子咬的!说的什么浑话,简直不知羞耻!”
一边说,一边气急败坏的推了令无芳一把,企图掩盖自己的心虚。
“蚊子咬的能红成这样?”令无芳微微一扬眉,显然不太相信,以为他是脸皮薄不好意思承认,半哄道:“情爱欢愉乃是伦常,不必觉得害臊。”
这是害不害臊的问题吗?
苏长音气得发抖,正欲说话,外头忽然有一药童慌里慌张的奔了进来,惊慌失措的喊道:“不好了、不好了!”
令无芳逗弄师弟逗得正欢,骤然被打断,神色有些不豫,皱着眉头对那药童训斥道:“常生院内不得喧哗,平日里学的规矩叫狗吃了?!”
那药童咽了咽口水,喘着粗气儿说道:“令太医,外头……外头来了几位大理寺的差人,说是昨日卫严大人暴毙身亡,与苏太医有莫大关系,要捉苏太医回去办案!”
苏长音呆了一下。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令太医:看你脖子上的印子,这个青楼女子实在不知轻重(指指点点)
叶。青楼女子。庄:……
第5章
苏长音两世为医,多年来兢兢业业救死扶伤于微末,未敢懈怠,而今忽然告诉苏长音有个人因你而死,远比太阳从西方升起更令人震惊。
大理寺的几个差人倒是十分客气,没有动武,规规矩矩把他‘请’走。
一路上苏长音心中七上八下,待远远看见金銮殿恢弘雄伟的殿宇,更是倒吸一口凉气,心中的慌乱达到了巅峰!
好、好像摊上大事了!
此时殿内早朝未散,刚走到殿门,就听见里头有人正情绪激动有力地辩解道:“陛下!苏太医断不可能与此事有牵扯!”
这是常生院院判——陆敬泽的声音。
苏长音悄悄抬眼,只见陆敬泽背对着他跪在大殿中央,明明是年过半百的年级,却半点不显老态,挺直着背脊慷慨陈词:“苏太医医术出众远超同僚,自入常生院几年来更是鞠躬尽瘁、完善医本,院内上下有目共睹,而卫大人此症太过寻常,苏太医绝不可能做出误诊之事!”
大殿上方,一道苍老的声音随后响起:“是与不是,自有大理寺少卿定夺。”
殿外,领路的差员一抱拳:“苏太医,请吧。”
苏长音淡淡点头。
看似稳如老狗,实际慌得一批。
他硬着头皮埋首步入大殿,随着内侍的通报声,喧闹的大殿顿时静了下来,苏长音只觉得如有锋芒在背,似有许多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不由深吸一口气,俯身跪了下来:“微臣叩见陛下。”
上方很久没有回应。
苏长音心脏‘怦怦’狂跳,手心不由自主渗出冷汗。
沉稳的脚步声响起,暗纹涌动的衣袂下,一双锦靴停在苏长音面前。
一道声音冷不丁响起:“苏长音苏太医?”
“是。”
“抬起头来。”
苏长音顿了一下,缓缓抬起头。
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来人身着一袭紧身的鱼龙服,广袖流云间愈发显得身形挺拔,五官俊美如俦,华发高束,鼻若悬胆,眸如寒星,神情冷若九天霜雪,叫人望而生畏。
他打量了苏长音的面庞好一会儿,眸光微动,“倒是轩若朝霞的人物。”
他的嗓音很冷,一如他的人。
明明身处朱壁辉煌的殿宇之中,却犹如一把栖息于寒潭中的长剑,无声无息的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冰冷之意。
此人正是叶庄。
苏长音:……
他原本的满腔惊吓直接变成了惊恐!
见鬼,这个狗男人怎么在这里……哦对,叶庄身为大理寺少卿,哪里有案子哪里就有他。
……该死的狭路相逢。
前日发生的种种犹在眼前,苏长音一时拿不定对方是否发现了他的身份,慌忙垂下头来,僵直着身子,白玉般细腻的额上冷汗津津,“大、大人过奖了。”
因为太紧张,连说话都开始结巴起来。
叶庄双眸微眯,没有错过对方的失态。
“敢问苏太医,十日前吏部尚书卫严卫大人曾于常生院请医问诊,是你给卫大人看的诊?”
“正是微臣。”
“配的什么药?”
“卫大人所患乃是肝胃不和之症,所配的药方不过是寻常舒肝和胃的方子,取当归、陈皮等药材研磨后制成药丸,常生院均有记录在册,大人可以查证。”
一个接一个问题砸了下来,丝毫不给苏长音喘息的时间,然而苏长音却松了口气,原本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原来只是查案啊。
看样子叶庄并没有认出他就是那天的人,这样他可就不方了!
作为一个现代医学考研狗,他对自己的医术还是有信心的,虽然不知卫严因何而死,但绝无可能是因自己诊断配药而丢了性命。
苏长音心念电转,就在此时,身旁忽然传来一声愤然斥责:“胡言乱语!”
声音之大,犹如惊雷落地响彻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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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长音吓了一跳,他下意识抬头看去,就见正前方一个头发花白的臣子手持笏板出列,他约莫六七旬的年纪,面容苍老布满丘壑,一双略显浑浊的眼珠子恶狠狠地瞪过来,闪烁着怨恨阴毒的光芒,好似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似的。
此人正是卫严的手足兄弟,当朝丞相卫春明。
“宴会当晚我三弟分明还好好的,入暖阁歇息时只吃了你配的药,期间没有任何人出入他的房内,待内侍察觉我三弟身亡后,大理寺于房内四处检查不见异常,唯有你的药瓶不翼而飞!”卫春明咄咄逼人,“倘若真如苏太医所说药没有问题,为何独独缺了你的药!”
卫春明说到最后,情绪十分激动。
一旁的陆院判听不下去了,他本就是个极护短的性子,常生院在他管辖之下,苏长音又是他极为看重的后背,眼下无凭无据,岂会让下属被人欺辱了去。
登时上前两步将苏长音护在身后,冷笑一声:“卫大人,此事尚未证据确凿,仅凭这一点就下断论,未免太过草率了一些,有失当朝丞相的公正气度。”
卫春明怒不可遏:“药瓶不见便是证据,难不成还能是我三弟自己毒死自己?”
陆院判呵呵一笑:“说不定正是如此。”
卫春明气急:“你……”
苏长音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交锋,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连忙澄清道:“还请诸位大人明察,微臣与卫大人无冤无仇,断不可能加害卫大人,兼之卫大人的药虽是小人所开,但制药过程和药材筛选皆是院中几名药童所为,送至卫府后更是转折不知几手,难保药丸仍是原来之物。”
卫春明冷哼一声:“无需苏大人提醒,但凡与此事有牵连的,一个个都要缉拿归案。”
叶庄原本还饶有兴致,坐壁旁观一场好戏,听到此处,修长的眉目不由微微上挑,似笑非笑的看向卫春明:“卫丞相倒是好大的口气,立案查办素来是大理寺并刑部的职权,到是不知丞相何时能僭越了?”
他虽是笑着,但眼里没有丝毫笑意。
看着卫春明的眼神冰冷得像是在看一个死物。
卫春明悚然一惊!
直到此刻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堂堂丞相竟然在朝堂上大言不惭干预其他司省政务,对方还是朝中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煞神。
要知道叶庄行事全无章法,上一个敢对他指手画脚的人已经身首异处,卫春明越俎代庖,无异于把自己往刀口上送。
回想起那个被诛于马下的言官,卫春明吓得脸色发白,虽然自己身居宰相之位,但他毫不怀疑叶庄疯起来一样照砍不误。
他擦着头上渗出的冷汗,张嘴企图辩解:“不、王爷……”
叶庄长身玉立,笼着袖子微微歪头打量他,眸光微冷,唇畔含笑,“怎么吓成这样,本王又不会吃人。”
不会吃人,但是会杀人。
苏长音心想,卫丞相都快被你吓死了。
就在此时,高坐龙椅上一直默不作声的皇帝终于发话了,只见他苍老的面容显得十分不耐:“朝堂之上喧哗争吵成何体统!卫严身死之事自有大理寺和刑部查处,卫爱卿纵然痛失爱弟悲恸不已,但也不可迁怒他人。”
皇帝开口就是一顿责骂。
卫春明听了却像是得救了一般松了口气,连忙躬身称是。
皇帝看向叶庄,这才怒容微缓,语气缓和的吩咐道:“卫严一案就由大理寺少卿立案调查调查,至于配方子的太医……到底难辞其咎,在大理寺还未找到真凶前停职处置,协助大理寺办案调查,直至捉拿真凶后才官复原职。”
叶庄收回视线,恢复一贯的面无表情,拱手领命:“臣领旨。”
皇帝揉了揉额角,神色十分疲倦:“朕乏了,都散朝吧。”
第6章
大梁朝皇帝年过六十,身子骨早已不复从前,近年来越发疏于政事,性子较之以前也变得喜怒无常,此时他面容一露出倦色,朝臣们大气都不敢出,连忙点头称是。
苏长音逃过一劫,虽然被暂罢官职,但比起被大理寺捉拿严加拷问,已经是从轻发落。
走出沉闷的金銮殿,苏长音忍不住松了口气,连忙对身侧的上峰行了个大礼,拱手称谢:“多谢大人为卑职申辩冤屈。”
陆院判连忙将他扶起来,面容和蔼:“不必言谢,你是我极为看重的后辈,性情品德我心中有数,医术更是高超卓绝,卫尚书之死断不可能与你有所牵连。”
苏长音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知道陆院判一直对自己青睐有加,这其实还是占了上辈子医学生的便宜,才在众多同僚中脱颖而出。
陆院判顿了顿,又说道:“卫丞相对你敌意甚重,这其中不仅仅是卫尚书中毒身亡之故,恐怕还牵扯到与你父亲的恩怨,你要多加小心。”
“与我父亲的恩怨?!”
他家那个一辈子教书,整天窝在家里看书品茗侍弄花草的老爹,能与卫丞相有什么恩怨。
苏长音呆了一下,微微睁大的清澈眼眸露出几分迷茫。
陆院判一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