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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许轻一颗心怦怦跳,下意识地抬头。
什么意思?要约她吗?
“你帮我送书,我总得意思一下吧。”宋时说。
果然是想多了,许轻咬唇,思忖一会儿,刚想开口,方荷的声音插了进来。
“宋时,你干吗呢?”
方荷扫了一眼靠着墙的许轻,只当是又一个来表白被拒绝的女生,随即视线转向宋时:“你上回说没时间和我讨论英语竞赛的事情,最近是不是有时间了?”
宋时没答,反而问许轻:“你说。”
许轻瞄了一眼方荷,只觉这时候她不应该在这里,居然一鞠躬:“不用客气了。”
随即转身逃走,她一边跑一边在心里骂自己:有病啊,鞠什么躬!
果然,只要在宋时面前,她就是个凌乱的许轻,唉!
宋时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奓毛跑走的身影,忽然笑了起来。
见他这样,方荷瞬间好奇:“那人是谁啊?”
许轻在高一年级组并不出名,不认识那是情理之中。
宋时单手握住书,淡淡说了一句“朋友”,便回了座位。
“老大,女侠是不是来找你了?”陈斗凑过来问。
宋时“嗯”了一声。
“女侠这是要对你发起进攻了呀!”陈斗摆出一副经验老到的样子,摸了摸不存在的山羊胡,老神在在道。
“谁要对谁进攻?”杨遇忍不住好奇心也转了过来。
“小屁孩,跟你没关系。”陈斗一巴掌呼他头上。
“那跟你有关系咯?”杨遇不服。
“当然跟我有关系。”和程瑶有关系的人都和他有关系。
瞬间话题被这俩人带歪。
宋时受不了这俩人的叽歪,长腿一伸,便继续眯着眼休息。最近他都是熬夜看书,眼睛涩得很。女生逃跑的身影又浮现在脑中,宋时心中烦闷,暗骂了一声。
许轻刚回座位,便直接面对了程瑶的逼问:“老实交代,你去四班干什么了?”
“没什么。”许轻趴着,声音都埋进了衣服里。
“我都看到了。”程瑶拍她,痒她耳朵,“你是不是看上宋时了?”
许轻心里咯噔一下,脑袋一热,心事被戳破就如同撒谎被揭露一样慌张。
“你说什么呢?”
“你最近很不正常啊。”程瑶像一个小侦探一样,分析得头头是道,“你不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先是因为宋时的关系给陈斗传字条,后来又主动给宋时送书,还亲自跑人家班上去送。上一次在书店,宋时特意给你买学习英语的教材,我就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说,你俩到底是不是谈恋爱了?”
许轻紧张得快跳起来了:“你别说那么吓人的话。”随后又反应过来,“传字条还有书店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她从来都没说过这些事情。
程瑶仰着下巴,得意地说:“自然是有人告诉我。”
许轻抬起头,眯着眼说:“我看就是陈斗吧。”瞬间反客为主,“陈斗对你存着心思呢,别以为我不知道,来,说说你俩怎么回事?”
程瑶瞬间耳根就红了,眼神闪烁,语无伦次:“什么怎么回事,什么事都没有。”
“我才不信。”许轻撇嘴。
“爱信不信。”程瑶强撑。
北方冷得特别快,转眼便已经是腊月,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大家都进入了期末冲刺的紧张阶段,虽说目前才高一,但这次期末考试的结果基本可以算是文理分班的选择依据。
树枝在寒风中突兀挺立,天阴沉沉的,像是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冷霜,让人只是瞅着都忍不住缩脖子。
“寒假你还要去美术班吗?”程瑶一边嚼着饼干,一边问。
“不然怎么办,我要是不去就要去英语班了。”许轻郁闷地说。
“哎呀,反正你喜欢画画,有什么可郁闷的。”程瑶硬给许轻嘴里塞进一块饼干。
话是这么说,但是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有什么事情没做一样。
“放学去逛逛吧。”程瑶提议,“考完试就过年了,我想去买点新衣服。过年要喜庆,我要买红的。”
许轻嚼着饼干,看着窗外树枝晃动,淡淡答应道:“嗯。”
高一走读生没有晚自习,程瑶和许轻放学后直接去了清河街商贸区。
说好了是买衣服,但是程瑶一看见各式各样的小物件就走不动了,挑来挑去、磨磨蹭蹭的,许轻只能在一旁不停催。
附近传来断断续续拨弦的声音,循声看去,对面有一家手工吉他店。
店里一个年轻男人坐在高脚椅子上,怀里抱着吉他,轻拨琴弦,一下两下,曲不成调却清脆悦耳。
许轻好奇,和程瑶打招呼:“我去对面的吉他店看看,你挑完了过来找我。”
程瑶挥了挥手,眼睛都没离开那堆花花绿绿的小装饰品。
清河街这一带属步行街,两边都是门店,这家吉他店就位于街道左边,夹在一众衣服首饰店铺中,格外清新脱俗。
吉他店的装修很复古,深棕色的木质地板,橘黄色的灯光,原木色吉他挂了满墙,前台有个大音响,房间里除了吉他的拨弦声还放了轻柔的音乐。
许轻推门而入,带动门口挂着的手工风铃,清脆悦耳。
男人听见动静,放下手中的吉他,招呼许轻:“同学,想看吉他?”
许轻点头,打量面前的人,男人穿着一身休闲服,刘海挡住了额头,年纪不算大,下巴处有点胡楂,整个人透着一股沧桑粗犷的味道。
“平常都用什么类型的,我可以给你推荐。”男人走近,“或者喜欢用什么材质的?”
许轻看了看四周挂着的吉他,琴身的木头颜色不一,有深有浅,有黄有红。
“我其实不会弹,”许轻诚实地说,“也不懂你说的材质。”
她对木头很熟悉,但确实不知道做吉他要用什么木头。
年轻男人眉头微皱,带着有点奇怪的目光看着许轻。
许轻怕他认为自己是来捣乱的,赶紧解释:“不过我很喜欢,想学,我是被你的琴声吸引过来的。”
“没关系的。”男人笑,“那你是已经报了学习班准备买琴,对吗?”
许轻诚实地摇头:“没有。”
她只是鬼使神差,原来心里一直空落的感觉,她找到了答案。
面前的女孩眼眸干净透亮,男人笑了笑,回身取了纸笔,飞速写下几行字。
“我叫蒋晨。”他把字条递给许轻,“这是我朋友常练琴的地方,我会跟他打个招呼,你要是想学可以去找他。”
许轻愣了,傻乎乎地问:“那学费怎么算?”
蒋晨笑了:“不用了,我跟你这个小姑娘也算有缘。”随后他叮嘱,“不过我这个朋友是个学生,他一般只周末的时候在那儿。”
许轻不好意思地摸摸耳朵:“谢谢你。”
蒋晨说:“日后想买琴,记得第一个光顾我的店。”
许轻笑:“一定。”
5。
许轻按照地址找过去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星期之后了。
在此之前,她顺便还和汪素珍沟通了一番。
“没事学什么吉他?”汪素珍在庭院里面晒萝卜,许建国依旧在刻木头,许老爷子万年不变的喝茶逗鸟。
“那你美术不学了?”汪素珍又问。
“学呀。”许轻说,“可是我也不止学一个画画呀,我想多方面发展一下。”
汪素珍又提到英语:“有空学那东西还不如报个英语班呢,你看你的英语,什么时候给我考个一百分我就满足了。”
上次期中考因为宋时送的那些教辅书,许轻的分数往上拔了十分,但是76分还是远远满足不了汪素珍的要求。许轻偏科的毛病,会成为升学的巨大障碍。
“妈,我已经每天都在学英语了,您能不能让我适当放松一下?”许轻蹲着,手指抠着地上的水泥砖缝隙,声音里带着少许无奈和抱怨。
“你每天学,就给我考这个分数啊。”汪素珍说。
许轻蹲着,鼓着腮帮子不说话。
“哎呀,孩子想学吉他,你就让她学。”许建国忍不住开始护犊子,停下手里的刻刀,“小轻想多学点东西又不是坏事。”
“她想学的都是用不着的,文化课不行,以后考不上好大学怎么办?”汪素珍坚持己见。
“那不还是可以考艺术生的嘛。”许建国说,“以小轻的美术功底,考个艺术生不难。”
许轻附和地点头,就是就是!
许老爷子也坐不住了,拄着拐杖站起来:“儿孙自有儿孙福,素珍啊,别那么死心眼。”
汪素珍泄气:“行,你们爷仨儿一伙的,我说不过你们。”说完,她抱着萝卜坛子就进了厨房。
许轻笑嘻嘻地凑到许建国身边:“爸。”
许建国摸她柔柔的头发:“没事,你妈不同意,爸同意。”他随即一想,神态忧愁,“你学琴要多少钱,爸的钱都上缴给你妈了,私藏的小金库也不知道够不够。”
许轻嘿嘿一笑:“您到时候给我买把琴就行。”
许老爷子宽抚他们:“没事,爷爷这儿有。”
许轻心头一暖。家人就像这般,有人叮嘱给你压力,有人安慰给你宠溺。
周日,许轻一早就收拾好,带着蒋晨给的地址就找了过去。
地址不算偏,在清河镇老街一带,近两年因为清河镇政府改迁政策逐渐实施,老街这块的居民陆续开始搬离,只剩零零星星十几户。
老街的胡同透出沉沉岁月的味道,石头砌成的墙,坑洼不平的过道,两侧破败灰暗的旧房子,最高也只有三层的高度。
有人在窗台横了根棍子做支架,上面晾着刚洗好的衣服,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味道。
许轻摸索着找到了纸上的地址。
老房子采光不好,屋外的阳光不能完全照进来,只有几束光线透过破碎的玻璃窗爬进来,有浮尘在光束中飘荡。
许轻站在楼道台阶的拐角处,便听见持续传来的拨弦声。
琴声是从二楼第三个窗子那儿传出来的。
许轻挪着步子过去,门没关紧,透过缝隙许轻看到少年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脚上的拖鞋要掉不掉地悬在脚尖,姿态慵懒地信手拨弦,但弹出来的曲调却悦耳迷人。
男生随着曲调轻哼,依旧是漫不经心,歌词从他的嘴里出来,好听又缠绵——
Where you go(任凭天涯海角)
Whatever you go(无论你做什么)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我会一直在这等着你)
Whatever it takes(不论付出多少代价)
Or how my heart breaks(无论我多么心碎)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我会一直在这等着你)
……
一首歌唱得断断续续,甚至很多歌词都是被鼻音带过,许轻听不懂歌词的意思,但并不影响她欣赏这首无比美妙的音乐。
这是她第一次听见宋时唱歌,宋时的嗓音低沉,懒洋洋的哼唱像一只慵懒的猫在人心头挠了一下,痒痒的,又带着诱惑。
这样子的宋时拥有一个完整的世界,那个世界里没有别人,只有音乐和自由。
有冷风吹来,带起一阵寒意,可许轻藏在围巾里的半张脸都热得发烫。
此时此刻,此人此景,让她沉迷和陶醉。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这段日子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样高低起伏,为什么当她看见英语竞赛名单时会心生芥蒂,为什么明明那么困难却还是拼命地想要征服那些让她厌倦的英语单词,为什么她心里始终空落落的,为什么想要学吉他……
这一切都在现在有了答案。
她攥紧衣服的下摆,脑中有无数种想法在交织翻腾,唯独一个认知却越来越清晰——
那个站在柳树下的少年,那个站在台上弹着吉他闪闪发光的少年,如今和她只有一门之隔的少年,她很喜欢。
第四章
两个人的初雪
TA SHI XIAO WEN NUAN
1。
门突然被拉开,许轻吓了一跳,缩着脖子往后退,在对上屋内宋时看过来的视线后,更控制不住心虚,使劲把自己红彤彤的半张脸往围巾里面塞。
陈斗顶着张油叽叽的脸站在门口,他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许轻身后看,没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人,略带失望地问:“许轻?你怎么在这儿?”
许轻还没想好理由,转了转眼珠,然后磕巴地说:“其实……是有人介绍我过来的。”
陈斗根本没听懂,也没想懂,只是满眼期待地问:“就你一个人来的?”
许轻“嗯”了一声。
陈斗彻底失望了,侧身让许轻进来:“你先进来吧,老大在。我去上厕所,憋死我了。”说完颠着小步子就去了外面,临走时还不忘贴心地关上了门,好像生怕别人知道里面有人似的。
屋子里恢复安静,许轻站在门口,手指搓着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