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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争的舅舅,成了她的亲舅舅。
心情一时难以言喻。
反倒是谢傲诚先开了口,“我方才听你自称秦灼,怎么没改回皇族姓氏?”
秦灼道:“一日姓秦,终身姓秦,做什么要改姓?”
“好!”谢傲诚闻言,笑道:“果然是性情中人,有气魄!不愧是长姐的女儿!”
谢家嫡长女,谢傲雪,已故的文德皇后,秦灼生母。
很少有人会当着秦灼的面提起。
她闻言微愣,没说话。
谢傲鸿闻言,给了谢傲诚一个眼神,开口提醒道:“四弟……”
“我是真觉得殿下像长姐。”谢傲诚道:“无争就一点都不像,从小就不像,那时候我还以为这小子随了萧家人的性子,给我愁的不行,结果他两头都不像,愣是照着自己的心意长了……”
谢无争听这话,刚要接话,就被谢傲鸿抢先了,“行了四弟,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谢傲诚见状,只能点头道:“是、是。”
“无妨,平日里我想让人同我说些母亲的事都没人说,四舅舅来了就好了,日后有空我一定要找机会好好畅谈一番。”秦灼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只是此时确实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谢傲诚爽快地应了声:“好。”
“两位舅舅坐。”秦灼抬手示意他们入座,又朝其他两人道:“无争、丹青,同坐。”
初五在一旁,拿起桌上的帕子擦了擦鼻子。
他好像冻着了,喷嚏一个接着一个。
帐内几人纷纷朝他看了过去。
初五见状,朝秦灼身边靠了靠,背对着众人。
徐丹青不由得开口问道:“他是?”
秦灼道:“他叫初五。”
她抬手时,扯到了伤口,疼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谢无争便接话道:“先前在北山猎场偶然碰见的,别人都说他是狼是狗,阿灼带回去洗刷许久,谁知竟洗出来一个俊俏少年。”
秦灼点了点头,又看向徐丹青,问道:“你父兄……”
“我已将他们安葬在关外最高的山坡上。”徐丹青许是在风雪待得太久,小脸冻得青紫,她正色道:“徐家人为北境而生,为北境而死,长眠于此,守望疆土,必然也是心之所愿。”
秦灼道:“大兴有徐家,是大兴之幸。”
徐丹青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
这位殿下,是唯一一个,对徐家父子战败,丢了城池,致使大军死伤惨重,百姓流离失所之事只字不提,还说有他们是大兴之幸的人。
有这一句就够了。
提到徐家那几位,帐中众人皆默然。
许久后。
谢傲诚窗外看了一眼,开口道:“我听说有位晏大人伤得极重,是殿下亲自救回来的,还为他伤心至极吐了血?”
秦灼闻言一惊。
这事是怎么传出去的?
这才短短半日,竟连谢家两位舅舅都知道了。
坐在对面的谢傲鸿,见她面色有异,不由得语重心长道:“虽然北漠军已经退回了北漠境内,可战事已起,绝非一朝一夕可平定之事,北漠必然会召集大军再战,此时正值紧要关头,殿下……切不可困于儿女情长。”
第249章 我不该瞒你
“舅舅的意思我明白。”秦灼道:“我吐血是因为受了伤,并不是因为什么儿女情长。”
帐中几人闻言,一时间都没有接话。
谢无争开口帮着打圆场,“孤云亦是心怀家国之士,阿灼与他君臣义重过儿女情,两位舅舅不必为此忧心。”
谢傲鸿和谢傲诚闻言,这才稍稍放心了些许。
虽然两人都不太相信秦灼说的话,但无争从来不骗人,他们是信的。
两人话锋一转,同秦灼讲起了天下大势。
谢傲鸿道:“西梁节度使曹展鹏反了之后,便大肆攻占周边的城池,扩充势力,弄得西边那一带民不聊生,在这样下去,恐怕陆家压不住他,殿下要尽快将北漠打得翻不了身,才能腾出手来去平定西边……”
“事儿殿下肯定都知道,关键是怎么才能把北漠打得翻不了身。”谢傲诚道:“要知道先前北漠可是有二十万大军围困北明城,这次也就是他们只留了十万人在临阳关,咱们才有机会反败为胜,若是此番他们溃逃之后,再整合大军怎么也还有十七八万人,再打回来,咱们再想赢可就难了。”
秦灼道:“拓跋贤一死,北漠各部为争王座定然也吵得不可开交,此时他们内乱不止,各方势力难以聚拢,正是咱们招兵买马,反攻的大好时机。”
“这招兵买马,可费钱得很。”谢傲诚道:“军饷粮食、兵甲刀刃所需甚多,你这次杀拓跋贤、跟北漠彻底撕破脸的事,没跟皇帝商量过吧?”
谢傲鸿道:“你做了有利大兴之事,皇帝明面上不能怪罪你,但他肯定也不会这样放任你执掌兵权,更别说给你拨军饷,继续招兵买马。”
秦灼闻言,不由得心道:
这两真不愧是亲舅舅啊。
真敢说实话。
“军饷粮食的事阿灼早有打算,暂时不必忧心。”谢无争把先前秦灼让人把皇帝给北漠准备的和谈物资换下了,眼下东西就在北明城里的事说了。
谢家两位舅舅闻言,越发对秦灼刮目相看。
谢无争又道:“倒是那兵甲、刀刃略有些棘手……”
西梁是大兴制造兵甲刀刃的重地,如今曹展鹏反了,北境想要这些东西难上加难。
这是有银子都很难买到的。
秦灼默然片刻,才开口道:“此事的解决之法晏倾已经同我说过,兵甲刀刃亦有别的来处。”
“这位晏大人还真是神通广大。”谢傲诚道:“若不是他受了重伤,我这会儿真想见他一见。”
“四弟。”谢傲鸿喊了他一声,用眼神示意他注意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秦灼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只道:“等他好了,一定让四舅舅见见他。”
徐丹青她们几个长辈侄女说着话,一时也不好插嘴,便朝窗外看了一眼。
正好这时候,顾长安在外头绕着圈。
这位顾公子明明都冻得不行了,却不知在搞什么,偏要在外头吹风淋雪。
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边上的谢无争见状,不由得顺着她的目光往窗外看。
一看,便忍不住开口问秦灼:“长安这是?”
秦灼抬眸,看顾长安在外头冷的直哈气,呼吸间全是白雾,不由得起身喊他,“长安!”
顾长安停步,转头看向她,“喊本公子作甚?”
秦灼道:“那边太冷了,你过来。”
顾公子刚开口想说话。
便听秦灼又道:“过来。”
顾长安朝晏倾所在的帐篷里看了一眼,这才缓缓朝秦灼这边走了过来。
“你到这来,这儿暖和。”秦灼把离火盆最近的位置让给了顾长安,自己往谢无争边上坐了坐。
后面的初五翻了个面,抬头看了顾公子一眼,就继续蹲着烤火。
谢傲鸿瞧见顾长安得了殿下让出来的位置,接受地自然而然,一点也不忐忑,颇觉这少年是个人物,不由得开口问道:“这位是?”
“这是顾家公子,名唤长安。”秦灼给两边人引荐,又对顾长安道:“这是我二舅舅和四舅舅。”
谢傲鸿笑道:“长安啊,好名字,一听有天下太平、盛世长安的兆头。”
顾公子朝谢家两位长辈拱手行礼,“二舅舅好,四舅舅好,我名儿是我娘取的,我也觉着很好。”
谢傲鸿和谢傲诚一听他喊舅舅就懵了。
哪里还听得进去他后面说的什么话。
“殿、殿下……”谢傲诚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这位顾公子,方才喊我什么?”
秦灼不觉有他,直接回答:“舅舅啊。”
“舅舅?”谢傲鸿把这两个字放在嘴里又细品了一遍,再看顾长安的眼神就明显跟先前不同了。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顾长安反应过来,立刻解释道:“我是秦灼的哥哥,秦灼她爹认的义子,她爹爹就是我爹爹,这样算起来,她舅舅就是我舅舅,两位能听明白吧?”
谢傲诚看了秦灼和谢无争,见他两人都没有异议,当即点头道:“明白明白。”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顾长安这次缓缓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方才喊完那声舅舅的时候,谢家这两位长辈的眼神就像是自家的白菜还没养熟,就被猪拱了似的。
误会大发了。
还好解释的够快。
“你们说你们的,不必管我。”顾长安看他们这几个坐在一起原本应该是在说正事,他一进来,他们就没再继续说。
顾公子怕自己耽误了大事,开口催促秦灼:“我原本好好在外头走着,你非把我叫进来做什么?”
先前跟无争、晏倾等人在一块的时候,至少都是一辈人,现在有谢家长辈在,他总觉着自己这样草包被人看清了真面目,有点丢脸。
秦灼道:“外头冷。”
顾长安听到这话,还有点感动。
谁知道秦灼下一句就说:“而且,我马上就要说到银子的事……”
“我现在出去还来得及吗?”顾长安没等她说完,就起身欲走。
初五转身,挡住了顾公子的去路。
顾长安睁大了一双桃花眼,难以置信道:“你拦我还拦上瘾了是吧?这都多少次了?”
初五不说话,一双蓝眸就这么望着他,茫然又无辜。
顾公子顿时:“……”
秦灼抬手搭在他肩膀上,又把他摁回了位置上,“晚了,你安生坐着吧。”
“本公子真是后悔。”顾长安小声道:“早该知道你找我,肯定是为了银子。”
谢傲诚和谢傲鸿见状都有点吃惊,不约而同地看向谢无争,用眼神询问:这是什么情况?
谢无争无奈道:“阿灼和长安一向如此,两位舅舅不必见怪。”
一旁的徐丹青则看着初五拦住顾长安去路十分熟练的模样,面露惊诧:“我还以为他不怎么通人性。”
“他确实不怎么通人性。”顾长安接话道:“但他跟秦灼特别合得来,如此算来,秦灼不是……”
他原本想说‘秦灼不是人’,碍于谢家两位长辈在场。
秦灼又是大殿下,他若当众说这种话,只怕要被打。
于是,只能硬生生把最后一个字咽了回去。
秦灼也不跟他计较,继续同几人说正事,“两位舅舅先前也说了,北漠大军原先有二十万之众,就算战败溃逃,再整合之后至少还有十七八万。”
她说:“自古以来,以少胜多的战事都堪称传奇,但这都是到了绝路不得不拼死一战之事,如今北漠内乱,新王人选一日定不下来,就一日难以召集各部人马与我大兴开战,眼下正是招兵买马的大好时机。”
“殿下说的极是。”谢傲诚道:“那殿下打算怎么做?”
秦灼正色道:“摆招贤台,召集天下有识之士,有勇之人。”
帐中几人闻言,纷纷点头,“可以一试。”
唯有顾长安不解其意,他忍不住问道:“什么是招贤台?”
谢无争见状,温声解释道:“招贤台,又名黄金台,出自前朝一典故,说君王求贤若渴,著高台,摆满黄金,用来招贤纳士,其效甚佳,为后世所称道也。”
他看顾公子听得认真,又道:“有诗云:‘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说的就是这个招贤台。”
“意思就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呗。”顾长安听明白了。
他再看秦灼时,桃花眼微眯,“你要摆招贤台还是黄金台,你尽管摆就是,不让我走是什么意思?”
秦灼道:“我的意思是,由你出面来摆这招贤台。”
“我……”顾长安一听这话差点蹦起来,因着旁人在场,他只能按捺住了。
试图跟秦灼讲道理,“殿下,我说殿下啊,我以前只是败家子,这种事我哪里做的来?”
“你只管砸银子就成,别的什么都用不着会。”秦灼道:“若论砸银子这事,偌大个天下,也难找出比你更厉害的了。”
谢无争道:“确实如此。”
这两人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
顾公子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反驳。
一旁的徐丹青看了顾长安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砸银子这么厉害,确实也是旁人学不来的本事。”
谢家两位长辈也跟着说了两句。
顾公子就这么被安排去砸银子了。
其他的事,谢无争会帮着办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