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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公子就这么被安排去砸银子了。
其他的事,谢无争会帮着办妥。
徐丹青也说会尽力相助。
顾长安只能点头应下。
说完这事,几人又就着如今的形势分析了一番,直到天色暗了一下来。
帐外的守卫来提醒,到了用晚膳的时辰。
徐丹青和谢家两位长辈都还有事要去办,当即起身告辞。
秦灼问顾长安,“长安留下一道用膳。”
“不了不了。”顾长安闻言,跟火烧眉毛一般站了起来,“本公子也还有许多事要忙,你自己跟无争和初五吃吧。”
他说完这话,就飞似得跑了。
“长安……”秦灼开口喊他,这人也完全当做没听见。
秦灼颇有些无奈,只能转头问谢无争:“无争在这吃点?”
“好。”谢无争点头了。
秦灼便让帐外的守卫送些吃食过来。
她起身,边上的初五也跟着起身。
直到这会儿,秦灼才想起来原本是要给初五换身干净衣裳的,结果两位舅舅一来,开始说事就给忘了。
初五一直在火盆边上蹲着,这会儿衣衫都快烤干了。
不过干了,也脏的很。
秦灼让人领着初五去换一身。
小少年一步三回头,愣是磨蹭了好一会儿才肯走。
守卫送了些吃食过来。
两碗面,一盘肉。
军营之中,已经算是不错的伙食。
秦灼端了其中一碗,拿起筷子,招呼他:“无争,吃。”
反倒是谢无争有些欲言又止。
秦灼也不看他,倒了小半盘牛肉到自己碗里,就闷头吃。
其实她根本尝不出来是什么味道。
她只知道,吃饱了才有力气。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谢无争坐在一旁,看了她片刻,才端起碗吃面。
他原本担心秦灼会因为晏倾食不下咽,还因不知道怎么劝她而头疼。
这会儿,瞧着她神色如常。
吃的下。
也没有失魂落魄。
心里却越发担心,秦灼是强行压抑着某些情绪,这会儿压得越狠,一旦爆发出来,就更难以承受。
谢无争吃了半碗,便有些吃不下了。
刚好这会儿,秦灼吃完了整碗面,放下碗,搁了筷子。
“你怎么吃得这么慢啊,无争?”她甚至还问了他一句,“是觉着军营里的这些东西不好吃,难以下咽?”
谢无争道:“不是。”
秦灼不解道:“那……”
“孤云的事,我不该瞒你。”谢无争放下碗筷,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开口道:“我、我当初在灵云观后山与孤云初相识,便知道有你的存在,半年前我奉旨下江南巡查,曾受孤云所托,去永安找你,带你离开那里,谁知天意弄人,你竟扮成顾公子来了涣州刺史府……”
他一下子有些不知道怎么说好,顿了顿又道:“其实那时候,孤云给你买了座依山傍水的庄子。”
“他说你一直想要个性情温和的哥哥……”
谢无争说着说着,满怀愧疚地低头,轻声道:“若我能早些将实情告知与你,孤云或许就不会变成今日这幅模样。阿灼,对不住。”
第250章 怎敢让你冒险
秦灼闻言,不由得怔了怔。
她前世身陷牢狱,是当时南巡的无争帮他翻案,救她于水火。
秦灼当时也觉得自己幸运的有些过分。
算起来天下那么大,江南各州县的冤假错案那么多,无争怎么就独独来了永安,为她的事如此上心。
她当时也问过无争。
无争说他路过永安时,听闻秦父为女伸冤死于非命,为其爱女之心所感,特来查明。
秦灼不疑有他。
乃至于,今生在涣州城时得知无争与晏倾早就相识,也不曾想到这些。
如今谢无争据实相告。
满怀歉疚。
反叫秦灼无言以对。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哑声道:“无争,你没有什么对不住我的。”
谢无争闻言,还想再说声对不住。
秦灼气息不畅,深吸了一口气,又继续道:“是我一时负气成今日,怨不得旁人,更怨不得你。”
“阿灼……”谢无争到了这会儿,实在是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他当初曾劝过孤云,最好把实情告知阿灼。
可孤云那人,满心苦楚独自吞,半点也不愿秦灼知晓。
谢无争有好几次想跟秦灼说,都被他制止。
以至于,这半年来面对阿灼的时候,总免不了愧疚。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秦灼道:“无争,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你先回去歇息吧。”
谢无争还有放心不下,当即又道:“阿灼,你别怨孤云,他也是不得已……”
“我知道。”秦灼垂眸,低声道:“我只是、只是有些想不通,为什么晏倾不告诉我?”
她是真的怎么都想不通。
“我在永安等了他整整三年,等不到半点音讯。”
“我想不通,为什么他遭此横祸要瞒着我,宁可同我退婚,宁可让我恨他,也不愿意跟我说实话?”
“难道我在他心里,就那般无用?”
“还是他觉得我天生薄情,若知晓他成了那副模样,就会弃了他,所以他什么都不同我说?”
秦灼的一句又一句地发问。
她这一生,自幼时起,便一心想做有担当、有本事的人。
她厌恶那些菟丝花、蒲柳一般的娇弱模样,她读书、习武,想着日后能同晏倾一起走遍天下,做英雄,做豪侠。
她要与晏倾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遇到事了一起扛。
可晏倾,却自主主张将她推开了,独自一人面对所有。
他以为退婚是为了她好。
或许还做了许多他以为的‘为她好’的事。
可对前世的秦灼来说。
容氏推她下深渊,旁人欺辱嘲讽,她还能撑住,晏倾的退婚,恰恰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今骤然得知真相,晏倾退婚另有苦衷,甚至连无争救她,都是受他所托。
秦灼不知道晏倾究竟为自己做了多少。
这些事,她前世到死都没能知晓。
天意总爱捉弄人。
前世若是无争没有早死,或许秦真还能早些知道真相。
可偏偏他走的那么早。
以至于,秦灼到死都不知道晏倾一直都是她爱的那个少年。
百般滋味在上头。
难以言说。
“不是这样的阿灼。”谢无争想替晏倾解释,可他们之间的事本也说不清。
他沉默了片刻,才同秦灼道:“阿灼,你可曾听闻那个嗜血老怪的生平之事。”
秦灼有些站不住,用手撑着桌面,在一旁坐下了,哑声道:“略知一二。”
谢无争道:“嗜血老怪原名周天成,本是江湖近几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天才,俊秀郎君,少年成名,与他的师妹早早就结下了良缘,本是当世佳话,谁知后来……”
周天成所在的门派被寻仇灭门,他与夫人云游在外,故而逃过一劫,他为了重振师门,杀仇家报仇雪恨,苦练绝世武功,却心中恨意冲天,导致练功出了岔子,走火入魔,从此嗜杀成性。
杀光了仇家还不算,还开始滥杀无辜。
谢无争道:“当时各门派不得不联手杀他,周夫人无奈之下,只得携其归隐山林,此事本该到此为止,可变故丛生……”
他叹了一口气,“周天成与其夫人相依为命,本是情深义重,可他走火入魔之后,时而清醒,时而疯狂,有一天,竟因为周夫人与送柴过来的樵夫多说了几句话便狂性大发,出手将两人都杀了,还、还……”
结局太过残忍,他一时都不忍说出口。
秦灼问道:“还怎样?”
谢无争道:“他将他夫人的尸体生吃了……”
他说着,不由得顿了顿,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而后彻底疯魔一发不可收拾,成了时时要吸食人血的怪物,嗜血老怪之名也是因此而来。”
秦灼闭眼,久久不语。
外头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
风雪潇潇,巡查的士兵来来去去。
谢无争在她边上站了许久,“你若是贪生怕死、薄情寡义之人,孤云反倒不会瞒着你。”
“可你不是。”他叹声道:“正因为他知道无论如何你不会其他于不顾,才用退婚这样的下策。”
“可是,阿灼……”谢无争喊了她一声,“有这样骇人听闻的前车之鉴,孤云他怎敢让你冒险?”
秦灼听到这里,忽然有些喘不上气来。
她的手紧握成拳,指甲嵌入血肉里。
却感觉不到疼。
只有心口处,闷得几乎要要了命去。
“阿灼……阿灼你怎么了?”谢无争见她脸色煞白,额间冒了冷汗,当即也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我没事!”秦灼这三个字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她睁开眼,长睫沾了些许水色。
隔壁帐篷传了些许动静。
“小师叔!”
外头那些灵云观弟子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地响起。
“小师叔,里面那位晏大人怎么样了?”
秦灼听这动静,是沈归一出来了。
她当即便起身,朝外走去。
秦灼刚掀帘而出,就瞧见沈归一面无血色,站都站不稳似的,身形晃了一下。
旁边的灵云观弟子连忙伸手将其扶住。
“沈道长!”秦灼见状,连忙上前问道:“晏倾怎么样了?”
沈归一已然没什么力气,见秦灼过来,冷着一张脸道:“暂时还死不了。”
秦灼还想再问。
沈归一抬手,示意她别在多问。
边上的灵云观弟子见状,也赶紧说:“殿下,小师叔内力损耗过多,得先休息一下,你有什么话,等小师叔稍歇之后再问可好?”
秦灼其实觉着不怎么好。
但见沈归一这模样,也怕他再累一会儿,小命直接交代在这里。
她转身吩咐一旁的守卫,“来人,带沈道长他们去歇息。”
“谢殿下。”灵云观众弟子行礼谢过,便扶着沈归一过去了。
这帐篷里寒气萦绕,夜风吹动帘帐,便有深深寒意从里头倾斜而出。
秦灼被冻得不轻,仍旧伸手掀帘欲往里头去。
谢无争打算同她一起入内。
恰好这时候,有士兵匆匆来报:“殿下,营外有位白发白胡子的老爷子求见,他自称是无名谷的,可让他进来?”
谢无争闻言,有些茫然道:“老爷子?无名谷的?阿灼可认识?”
“无名谷来的老爷子?”秦灼想了想,当即抬手道:“莫不是无名谷医圣花满天?认得,快快有请!”
医圣花满天是花辞树的师父,隐居无名谷。
这地儿十分难找。
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人,可光是找他就得花费不少时日,只怕晏倾等不到,就只能让花辞树先过来,在设法寻到花满天。
谁知,这医圣竟会自己送上门来。
晏倾还真是命不该绝!
秦灼这般想着,竟是片刻也等不得,直接快步跟着前面那个传话的士兵迎了出去。
旁边的谢无争原本还想问她怎么认识医圣的,见她匆匆上前,连忙跟了过去。
而此时,大营外。
一位白衣白发白胡子的老人正牵着毛驴等人通传。
他看见秦灼与谢无争同传话的士兵一道出来,还愣了一下,“这两位是?”
“晚辈秦灼,见过医圣前辈。”秦灼抱拳朝花满天行了一礼。
“哦,原来是大殿下。”花满天瞧见她对自己行礼,也没什么吃惊之色,只是将眼前这姑娘细细打量了片刻,“我与殿下素不相识,你怎么一眼就认出了我?”
秦灼前世见过他,自是认得的。
只是这会儿,也不能拿出来说。
她想了想,换了说法,“我听花辞树提起过人,他说你隐居无名谷,像个老神仙。”
“胡说!”花满天满脸的不相信,“那小子的嘴跟抹了毒一样,能跟你说我是老神仙?老妖怪还差不多!”
秦灼心道:果然是亲师徒。
花满天对花辞树还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但她自己说出去的话,不能当场砸了啊,只能厚着脸皮继续道:“反正他跟我是那么说的。”
“好了好了。”花满天都活到这把年纪了,什么聪明人没见过,当即也不同秦灼多说,直接道:“老夫来此,是有要紧事,就不同殿下开门见山了。”
他说:“想跟殿下要回一样东西。”
秦灼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