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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她如今心智看着与孩童无异,自然不能随意将她放出来。”
穆显阳想要的,只是一个好名声罢了。
曾经的妾室流落十数年,穆显阳却还肯将她收留回府,这样有情有义的人,自然更容易得人心些。
…………
“该死的!”柳霞眠回了房后,心里还憋着气,一把将房间里的花瓶拿起来砸了。
好在房间的地上铺着毯子,花瓶虽然碎了,但并没有什么声儿。
“老爷是相信夫人的,夫人别气了,当心气坏了身子。”林妤锦赶紧说道。
“哼!他信我?他不过也是看人下菜碟罢了!若是夏瑾瑜是什么官家的大小姐,你看他还向不向着我!”柳霞眠用力一拍桌案,桌子上的水杯都震了震。
林妤锦又道:“夫人,那十几年的事,我们不说,谁能查得到?况且将那夏瑾瑜接进来明着放在眼皮底下也好,到时候人怎么样,还是夫人您这个穆府的女主人说了算?”
“但若是寻儿查起来呢?若是他们母子俩天长地久地待着,那天忽然就母子相认了呢?!”
柳霞眠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心里的阴毒想法便忍不住地一个接一个往外头冒出来。
就算穆寻钏不是她亲生的,她也一直没有亏待冷落过穆寻钏。
若是真让那个贱人认了回去,她岂不是要憋屈死了?!
“这怎么可能?大少爷有多孝顺,您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放着您不要,去认那个疯疯癫癫,地位又卑贱的女人,说出去,都叫人笑话吧?”
自古只有往金窝里爬的,没见过还要回狗窝的。
“夫人你就放心吧,再不济,夫人若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的话,交给老奴,老奴帮您出了这口气。”
林妤锦在她身边待了这么多年,做事她一向放心,于是没多想便点了点头。
。
夏瑾瑜被安排在穆府的一座小别院里,地理荒僻而且布置简单,和柳霞眠所居住的住院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林妤锦来到那座院子的时候,都不禁嫌弃地捂了捂口鼻。
这样的院子,比她这个下人住的还破烂,哪里像是个主子住的,想来是穆府那一大一小都不将这疯妇当回事,所以便随便安置了一处地方,连是人是鬼住的都没去了解清楚。
林妤锦愈发肯定穆寻钏不会信了那天邢椿和永安侯说的话,否则依照他的性子,怎么可能舍得让夏瑾瑜住在这种地方。
“诶,你过来。”
这破院子里的下人也是少的可怜,林妤锦拦住一个,问道:“我且问你,大少爷这几日,可来过这里吗?”
那人老实地摇了摇头,“未曾来过。”
这院子除了他和另外一个婢女,就只剩下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了,一天到晚就是吵着要去找自己的孩子,也是烦人得很。
“哦,前几日大少爷倒是派一个人来过,还和……那位……说了会儿话。”那人下巴朝卧房的方向努了努。
林妤锦问道:“说了什么?”
“都是些不太好听的话……”那人回想起那日。
那个大少爷的人看着凶神恶煞地,钳住那疯女人的下巴,说:“大夫人养了少将军这么多年,岂是你这种下贱的女人能够让大夫人受委屈的,还想认少将军,你这疯女人的破烂肚子,生得出少将军那样的英才吗?!”
那人说了那日听到的话,道:“大概就是这些……”
第119章 大事
这奴才的一番话,叫林妤锦愈发笃定了穆寻钏对那些话是丝毫不信的,不仅如此,还为之觉得非常耻辱。
这叫林妤锦觉得,就算那天穆寻钏知道了真相,恐怕也不会认回他那个贫贱的亲生母亲。
林妤锦点了点头,心情顿时松快地朝房里走去。
她开门往里走去,房里却空荡荡的没有人影,林妤锦向四周望了望,边走边道:“二夫人,老奴来看你了,你在哪儿啊?”
她朝里走去,却依旧没有看见人。
林妤锦心生奇怪,这人躲在哪里去了,难道是跑出去了?
不可能啊,门外一直有人守着,她想跑出去可没有那么容易。
她一一扫过房内摆设,因为久不住人,即是已经打扫过了,房内的空气里还是飘荡着一股霉味。
林妤锦不愿多待,见夏瑾瑜不在这里,便想往外走去。
谁料这一回头,便看见一个人影朝她面门扑过来。
“啊!”林妤锦吓了一跳,低声叫了一句,在看清那人的脸后才劫后余生似的松了口气。
林妤锦气恼地扬手用力甩了夏瑾瑜一巴掌,“你这疯妇,做什么这样吓人!”
夏瑾瑜却不觉得痛似的贴近她,两人几乎要脸贴着脸,只听夏瑾瑜口中呢喃道:“孩子……我的孩子。你看到我的孩子了吗?前几日他还在呢?怎么现在就不见了?”
“是不是……是不是又被你们带走了啊?!”夏瑾瑜的表情忽地狰狞起来,她用力将林妤锦扑倒在地,口中喊道:“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们带走了我的儿子!”
“救、救命!”林妤锦虽然有些力气,但也敌不过夏瑾瑜这样的架势,她朝门外的人呼救。
门外的下人听见动静,赶忙跑了进来,见到这般情景惊了一下,尔后很快反应过来,上前去将状似癫狂的夏瑾瑜给拉开了。
“咳咳咳……”林妤锦伏在地上咳了一阵子,一张老脸都通红了。
她仗着夏瑾瑜被制住,上前干脆地赏了夏瑾瑜两个响堂的耳光。
夏瑾瑜两边脸立刻红肿起来,上面有清晰的五指印。
“贱人!看你还敢不敢嚣张!”
林妤锦啐了她一口,冷笑道:“你知道你儿子为什么不认你吗?”
“因为他已经有另外一个娘了,而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配做他的娘吗?要是真让别人知道你是他的亲娘,他觉得丢脸都来不及!”
林妤锦也不管这个疯女人听不听得懂,一连串说了这么一番话。
夏瑾瑜坐在地上呆怔了许久,像是在理解林妤锦说的话一样。
半刻后,她才捂着自己的脸,用尖利的指甲用力地刮下来,口中不清不楚地道:“不……他……不会……他不会的,钏儿说过他会来看娘亲的,会来的……”
“你想多了,他永远都不会来。谁会相信大少爷是你的孩子,连他自己都不愿意相信。”林妤锦残忍地笑道:“你还要多谢当年大夫人换走了大少爷,替你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否则,你以为跟着你,大少爷能得到如今这样风光的地位吗?”
“你才是最应该感恩戴德的人!若是大少爷跟着你,恐怕一辈子都只能做一个见不得人的庶出!就跟那个三小姐一样!”
“不过那个废材倒是命好,嫁进了宁王府,到现在都没被休,恐怕这狐媚子手段也不低……”
林妤锦还要说什么,身后一声拼命压抑着的怒喝:“住口!”
听见这一声,林妤锦浑身一僵,她想木偶般被钉在原地,很久之后才敢转身。
她看见穆寻钏愠怒的脸,顿时像失去所有支撑般跌坐在地上。
“大、大少爷……”林妤锦想笑,却做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扭曲表情,“您怎么、怎么会在这里啊……”
穆寻钏没回答她的话,而且上前将夏瑾瑜扶了起来,他一眼便看见夏瑾瑜脸上三个红肿的巴掌印,原本就像结冰般的眼神更加冰冷。
他眼带杀意地盯住林妤锦,林妤锦背后猛地一凉,竟已是流了一身的冷汗。
只听用穆寻钏冷冷的压抑着狂风暴雨的声音道:“我要是不在这里,如何能听到林嬷嬷这么精彩的故事呢?”
“不不不,大少爷,你听嬷嬷说,刚才我说的都是骗人的,根本不是真的!”林妤锦满面惶恐,一双眼亮得可怕,“嬷嬷只是想吓吓这个女人而已!都是假的!大夫人才是您的亲娘,这个女人什么都不是!”
“这些话你留着到父亲面前说罢!”穆寻钏冷声吩咐道:“来人!将林妤锦押下去!”
。
“大夫人!不好了!”
柳霞眠眼皮一跳,没再责怪丫头不懂事大呼小叫,而且赶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这林嬷嬷现在还没回来,难道是她出了事?
“林嬷嬷,林嬷嬷她被人抓走了!”
还当真是她出了事!
“怎么回事?!”
那丫头也一脸的慌张,“奴婢也不知道,但大少爷把老爷他们都叫到厅里了,阵仗看着很大,很吓人!”
柳霞眠听言心中暗叫不好,这几日她原本就忧心忡忡,生怕当年的事会叫人知道,难道寻儿是查出什么了?
不,不可能!
柳霞眠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当年的那些事,现在这事上只有林妤锦和自己知道,知道这件事的不会再有第三个人,就连当年的邢嬷嬷也只是一知半解罢了。
只要她们二人不说,谁会知道?
除非……
柳霞眠想到一个最不妙的可能,脸色瞬间大变。
“走!去前厅!”
前厅。
柳霞眠赶到时,穆府的所有人都已到齐了。
林妤锦跪在地上,看见她来,脸上的老泪纵横,“夫人……老奴……”
她一直重复着“老奴”两个字,却久久没有下一句话。
柳霞眠见此心里暗道不妙,她抬头看了穆寻钏,穆寻钏却只深深看了她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她正欲开口,却听穆显阳对穆寻钏问道:“寻钏,你今日这般大费周折地将大家叫到这里来,究竟要说什么大事?”
穆寻钏道:“父亲,这大事,恐怕不能由孩儿来说。”
“哦?那让谁说?”
穆寻钏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林妤锦,脸上一派漠然,“便让林嬷嬷,将这大事从头到尾地说出来吧。”
第120章 剪子
林妤锦一脸恐慌,只一个劲儿地将头磕在地上,口中凄厉喊道:“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老奴什么也不知道!”
她将头一个个磕地天响,额头上顷刻间便有血流了下来。
柳霞眠见此眼睛一痛,上前想将她扶起来,“林嬷嬷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穆显阳也极为不落忍,林妤锦毕竟是穆府的老人了,传出去也并不好听。
于是他将目光落在穆寻钏身上,对穆寻钏道:“寻儿,别卖关子了,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这样闹得终归不好看。”
穆寻钏从林妤锦口中知道那些事后,刚开始是觉得愤怒与荒唐,再后来对自己亲生母亲的愧疚与对柳霞眠的失望在他心中如同理不清的线般交织混乱。
而现在面对他们,他依旧没有理清自己心中该是个什么滋味。
怪吗?
但他能怪谁?
柳霞眠是拆散了他们母子二人,但是也是她将他养育到大。
她当了他二十多年的母亲,她也认他做了二十多年的儿子。
不过此时穆寻钏才想明白,为什么当初他的小时候,柳霞眠并不很待见他,甚至经常将他丢给奶娘,去陪那两个妹妹。
他当时觉得自己是长子,是二人的哥哥,自然不该和妹妹争年轻。
如今才知道,只是那时柳霞眠并不将他当作自己的儿子罢了。
可又并不是不怨的。
如果不是柳霞眠从中作梗,他和他的亲生母亲也不至于失散十多年。
夏瑾瑜也不至于因为失去自己的孩子,而成了如今这般疯疯癫癫的模样。
穆寻钏目含痛意地从柳霞眠身上转开,对穆显阳道:“既然林嬷嬷不说,那么就只好由孩儿代劳了。”
他将方才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穆显阳的脸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
他可以不信韩忱,但不能不信自己的儿子。
他这个长子是什么样的性子,他这个做父亲的最清楚不过。
刚正不阿,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他是最不会说谎捏造事实的那个,而他也没有这个说谎的必要。
“霞眠!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穆显阳手重重拍下来,桌上的茶水掀翻,流了一地。
原来她之前说的那些话,不过是来搪塞他的,他竟然还被这个妇人唬了去,不敢多问了。
柳霞眠被这一喝问,像是刚反应过来似的,如果不是她脸色已浑然苍白,身子也抖得不成样子。
“我我……”柳霞眠双目落泪,慌张又伤心地上前抓住穆寻钏的衣袖,“寻儿,你要相信娘亲啊,你怎么可以听别人怎么说呢?娘亲养你这么大,你却因为一个突然出现的疯女人怀疑娘亲吗?”
柳霞眠像在声声控诉着:“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这是在诛娘亲的心啊!”
穆寻钏动了动唇,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喊了眼前这个人十几年的娘,但这却又是导致他与他亲生娘亲分离至今的罪魁祸首。
可穆寻钏到底还是不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