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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喊了眼前这个人十几年的娘,但这却又是导致他与他亲生娘亲分离至今的罪魁祸首。
可穆寻钏到底还是不能狠下心来,毕竟除了开始那几年的冷落,在他开始展露过人的武学天赋后,柳霞眠对他确实越来越好了。
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就算不为了他自己,也要为他孤苦无依,甚至如今因为失去孩子而已然疯癫的亲娘让真相大白。
“娘……”穆寻钏低声唤道:“孩儿不知道这声娘叫的对不对,但娘你确实做错了事,做错了事便要承担责任和后果。”
“孩儿只想问你一句,请您如实地回答我,林妤锦说的那些事,究竟是不是真的?”穆寻钏眼睛定定地看着柳霞眠。
柳霞眠对上穆寻钏的目光,刚要脱口而出的狡辩却被噎在她喉咙间,她久久未能言语却听到了一声。
“大哥!你怎么能这么对娘?!”
穆莹絮突然的一声,让柳霞眠如梦初醒,
不,她不能承认,就算她失去了这个儿子,她还有两个女儿。
婉衣已经被穆习容那个贱人害成了那样,她绝不允许有人再来欺负她的莹儿!。
“胡说八道!”柳霞眠双眼充满血丝,声音尖里道:“你若不是我的儿子!我为何要苦心养你这么多年,你别忘了如今这么风光是谁辛辛苦苦把你培养起来的!”
“你就因为听信别人几句话,就这么怀疑我,你对得起娘吗?”柳霞眠道:“不!对!我不是你娘!今天是我柳霞眠不认你是我的儿子!我柳霞眠没有你这么个忘恩负义、不仁不孝的儿子!”
“老爷,你还有什么要听的!我都一一说给你听!”柳霞眠一双眼睛因过于激动竟然都微微凸了出来。
穆显阳见此一时有些沉默。
“既然你没话说了,我倒是有!”柳霞眠对身边的下人重喝道:“去!给我拿把剪子过来!”
那人颤巍巍应了,不敢怠慢,不消片刻便拿了一把足有两个手掌大的剪子。
柳霞眠拿过剪子,将地上的林妤锦捞了起来,狠厉道:“既然这该死的下人多舌,胡乱议论主子事,那这块烂肉,剪了便是!”
她拿起剪子便往林妤锦嘴里顶进去,林妤锦惊恐之下全身一哆嗦。
“啊!”
她身下湿了一片,竟是失禁了!
而所幸在柳霞眠彻底下手之前,穆寻钏手疾眼快地将剪子夺了过来。
不过还是稍晚一步,林妤锦的舌头虽然没有被彻底剪掉,但也被断了大半,挂在嘴里,流了满满一前襟的鲜血。
她双眼一闭,倒在地上彻底昏死过去。
“你这是做什么?!”穆显阳虽然也是见过血腥场面的,但却没见过枕边人这般狠毒的一面。
他几乎当场愣住,许久才反应过来,一顿呵斥。
柳霞眠神色也染上几分癫意,她脸上也溅了几点鲜血,甫一看竟很是恐怖,“我在帮老爷处置不听话的下人啊。”
“疯了!”穆显阳指着她骂道:“简直就是疯了!来人将夫人带下去!关禁闭!等她什么时候不疯了!再将人放出来!”
“听见没有?!”
第121章 约见
“疯了……简直是疯了……”
柳霞眠被带下去后,穆显阳口中仍旧念着这么一句话。
许久之后,穆显阳才抬头看向穆寻钏,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开口问道:“寻儿啊,爹也不知道当年会发生这样的事……你,你恨爹吗?”
虽然柳霞眠一口咬定她没有做那样的事,但穆寻钏不可能撒谎,所以穆显阳虽然没有怎么处置柳霞眠,但心里还是信了穆寻钏的话的。
他一直以能培养出这么个出众的长子为荣为傲,却没想到这个长子并非他的正妻所生,而且正妻将他妾室生的孩子掉了包。
可当年柳霞眠夜确确实实怀了孩子,那个孩子又去哪里了呢?
穆显阳不知道,当年柳霞眠肚子里的孩子,一开始便是一个死胎。
也正是因为如此,柳霞眠才动了歪心思,将夏瑾瑜生的孩子掉了包。
而一开始就是死胎的孩子,也早就被她处理掉了。
“此事父亲并不知情,孩儿并不怪您。只不过……”穆寻钏道:“还请父亲厚待孩儿的亲生母亲,至少别让她轻易就被下人欺辱。”
穆显阳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他确实没太将夏瑾瑜放在心上,只想着随意找间院子将人安置了便是了,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呵呵,这是自然。”穆显阳道:“这么多年,倒是委屈她了,明日爹便让下人将西苑理出来,打扫干净了让瑾瑜住进去,那个地方水土好,养人。没准她多住住,身子总会好上一些。”
穆寻钏不冷不淡地点了点头,心情依旧复杂。
他原本可以再狠心一点,将当年的事完完整整地公布于众人面前,还夏瑾瑜一个公道和清白。
但看柳霞眠那个状态,他还是狠不下心逼得太狠,毕竟哪怕是现在知道夏瑾瑜是他的亲娘,他心中也还是会潜移默化地向着柳霞眠。
穆寻钏将夏瑾瑜带了回去,他见夏瑾瑜身边也没个贴心的人伺候,便将下属去寻了两个可靠的丫鬟,放在夏瑾瑜院子里侍奉。
“去叫个大夫来吧。”夏瑾瑜脸上的红印越来越明显起来,穆寻钏让下属找了个大夫,开了些药。
“钏儿……别走,别丢下娘亲一个人……”
穆寻钏原本要离去,却被夏瑾瑜抓住了袖子。
他蹲下来,看着夏瑾瑜的眼睛,“我有事要处理,你先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真的吗?”夏瑾瑜有几分不信地反问。
穆寻钏认真点了点头,“真的。”
得到穆寻钏的再三保证后,夏瑾瑜这才肯放他走。
穆寻钏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将门掩好。
。
穆府这天发生这样大的一桩事,穆习容在下午才听说。
虽然已经料到会有这么一副局面,但她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穆寻钏那样的人,就是太过看重情义了。
他念着柳霞眠对他的养育之恩,所以不好割舍。心中又愧对自己的亲生母亲,便只能尽可能地将|当年真相诉诸于世。
可就算他再有情有义,仅此一役,穆寻钏已无法纯粹地将柳霞眠看成自己的亲人。
而柳霞眠那样的人,心里肯定也已经有了一道跨不过的隔阂了。
但这个时候若是没人去开导开导她这位便宜大哥,恐怕他是要自己走进一个死胡同里了。
穆习容吩咐春知道:“你去让人到穆府送个口信吧,将我的大哥带到这家酒楼里来。”
“娘娘是要和大少爷喝酒吗?”春知可从没见过她家娘娘喝酒,而且在她的印象中,这酒可不是一个好东西,有些人喝了酒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可怕得很,所以她也很少沾这些东西。
“我自然不会喝的,只是有人需要喝罢了。”
穆习容正说着,门口响起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是一道低沉好听的声音,“谁要喝酒?”
宁嵇玉踏进来。
他今日穿得是一身玄色锦衣,衣襟上绣着金线纹,偏生他唇色朱红,倒一点不显沉闷,只是多了几分稳重之意。
“本王都听到了。”宁嵇玉坐下来,慢慢倒了一杯茶,“习容,我知你心疼你大哥,但有一句话,借酒消愁愁更愁,有时候这酒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穆习容轻轻笑了下道:“但它却也能给人带来片刻的沉醉与安宁,人有时候不就是贪图一晌之欢吗?”
宁嵇玉听言竟是点了点头,煞有介事道:“王妃说的也并不无道理。”
“不过……”宁嵇玉话头一转,“这外头可没什么值得喝的好酒,这样,本王待会儿命人在酒窖里取坛好酒来,之前未曾给过你大哥什么礼物,这坛酒便先当个投路石了。”
穆习容挑眉,“你不怕借酒消愁愁更愁?”
“王妃做事自然有王妃的道理。”
若是李立在场,心中必定要嘲一句:他家王爷在王妃面前,现下可真真是一点原则都没有了。
。
华灯初上,这个时候的京城最是热闹非凡。
穆习容挑的是京城里最雅静的一家酒楼,楼上有专门开辟出来的雅间,坐在那窗前一望,便能将护城河上的风景尽收眼底,别有雅趣。
“你去瞧瞧,人来了没有?”穆习容朝外望了一眼,像一条绥带似的河上点缀着火焰似的花灯,流淌的珠玉一般。
“容儿。”
春知刚出去呢,这人便来了。
“大哥,你来了。”穆习容招呼他,态度较之前明显热情上许多。
毕竟平时这个便宜大哥对她也是极好的,她总不能再这个时候还不帮他一把。
穆寻钏最近心事重,眉间的竖痕都快刻出印子了,整个人像是老了几岁,明明也收拾得算妥帖,但多少竟有种风霜之感。
穆寻钏坐了下来,但看那坐姿却是不愿久留的姿势,像是随时准备离开的样子。
“容儿今日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穆习容放下茶杯,直视穆寻钏道:“大哥,府中的事我都听说了,那日永安侯说的都是真的。”
穆寻钏沉沉应了一声,给自己倒了杯酒后仰头一口喝尽了。
见此,穆习容没劝他,由着他喝了好几杯。
第122章 当年事
待穆寻钏放下酒杯,穆习容才又说道:“但大哥有没有想过,和国的这位永安侯为什么这么做?”
穆寻钏稍愣,眉间凝出一个小峰,思怔片刻道:“容儿的意思是?”
“无利不起早,韩忱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做出此等事,难道只是为了见你们亲生母子团聚?恐怕不能吧。”穆习容缓缓道。
穆寻钏有些想不通,“可这并不是什么万全之计,甚至称不上是什么计谋,韩忱为何耍这种小把戏?”
“小把戏也有小把戏的好处,至少不必花什么心思,而一旦成功,带来的效益却不可估量。”穆习容又说:“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些揣测,想为大哥提个醒而已。”
穆寻钏肃容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日后大哥会留心的。”
“穆府那边……大哥是做何打算?”
穆寻钏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说:“其实我到现在也未曾理清楚,甚至觉得这事有些荒唐。一个自己喊了二十多年娘的人却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而一个在大街上救下的心智不全的女子,竟然是骨肉至亲……”
“我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穆寻钏这个做大哥的,在妹妹面前往往表现出的是强势果敢、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为她们遮起一片避雨天的形象。
而此时,他却不禁将自己最弱势、最优柔寡断地一面显露在了穆习容面前。
“我有办法。”穆习容缓缓吐出的这四个字叫穆寻钏一愣。
他抬头,心中虽然掀起一丝波澜,但还是没抱什么希望地问道:“什么办法?”
“知道这事后,我雇人潜进穆府查到一些东西,或许大哥了解之后,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
穆寻钏还是第一次知道穆府里有这么间荒废而又狭窄的院子。
不、可能称不上是间院子,它更像一个狭小的穴洞,破烂不堪的、腐臭的、肮脏的……
他难以想象有人会在这里生活十多年,更难以想象那个人还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此时他才终于知道为什么夏瑾瑜当年失踪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一个人找得到她。
在被抢夺了自己的孩子之后,她被关在这么个连狗窝都不如的地方。
穆寻钏手指擦过墙面,上头有厚厚的灰尘和霉迹,像它结的痂。
他双眼满是血丝,胸口无可抑制的哽咽像在发出无声的沉痛。
“吱呀——”破烂的木门发出一声轻响。
穆寻钏转过身,愣在原地的柳霞眠慌张道:“寻儿……你、你怎么在这里?”
“母亲,该孩儿问你才是,你怎么会在这里?”穆寻钏双目盯住柳霞眠,“母亲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这里……又被母亲拿来做过什么?”
柳霞眠听着穆寻钏喊出的一声声母亲,心下却前所未有的心慌。
“呵呵,寻儿你在说什么呢?娘亲已经想明白啦”,你不想认娘亲,娘亲不怨你……”柳霞眠拿手在空中扇了几下,“哎呀,这地方,怪晦气的,寻儿你快和娘亲出去吧,在这待着做什么……”
穆寻钏表情不哭不笑,却显得有几分怪异,“母亲真的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吗?孩儿却知道。”
“这地方,是用来关着一个女人的,那女人心智不全、疯疯癫癫,从十几年前开始,就被关在这里。”
“她是怎么吃饭的呢?看见那个狗洞了吗?下人就是从那个洞里把饭递进来,不管饭是好是馊,也不管里面的人吃了还是没吃,又吃了多少,按时拿来,按时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