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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西北角的一处山拐弯的缝隙,正好能够可以容纳一个人,你投明去看,这怕是我给你最大的惊喜。”萧偿淡淡的说着,其实他心里也突突,好似要蹦出来一般。
臧横并未多听,在这个花言巧语的世界里,他不相信任何没有实证的话,所以才会愈发的铁血无情。
可是臧横终究听到了臧设的声音,他在远处质问臧横为什么要抛弃自己,为什么不敢去看。
萧偿摸了摸臧设的发丝,却被臧设反问:“叔叔,我现在算不算配合?”
萧偿心中难受之极,却还是低着头,因为周遭漆黑,甚至看不出他的神色,最终他只是苦笑着:“很好。”
臧横沉着双目,只是发令:“照明,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搞什么。”
守卫在臧横旁边的人只是将亮处挪动,那一瞬间漆黑的夜如同一个质点被光芒侵袭,生生照出臧横的所处的位置。
伴随着萧偿阴冷的笑着,江白军队之中的弓箭手已经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以一个拉弓的姿势将手中箭矢飞速的射出。
黑夜迎着那微弱的光生生船过臧横的肩膀,他猛地感觉一股刺痛,这才抽过身边的一个士兵,挡在自己的面前,这才道:“给我杀,一个都不许放过。”
“你也死一次试试。”许木心诚然是被臧横拉出去抵箭的挡箭牌,这也就是俗话说的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黑夜能够改变战斗环境,所以许木心杀了一个守卫在臧横身边人,自己冒充,当萧偿以假乱真的时候想要靠近他,只要是近身,便是鱼死网破也在所不辞。
许木心虽因此腹背所中数箭,血液的腥气也足以蔓延在臧横的眼仁之中,可是他却撑着这破旧的身子的将臧横束缚住。
“你以为这样就能和我鱼死网破了吗?这样只会加速你的死亡,而我只是肩膀中箭而已。”臧横死命的将插入许木心肋骨的箭弓推入。
许木心含血轻笑,黑夜之中,他臂弯狠狠地勒住臧横的颈口,连语气都充满了轻佻:“高处不胜寒,别把自己想的多聪明。”
随着许木心的视线,臧横看见了莫初的身影,而在莫初的旁边是令他无比信任的萧偿,他手中拿着刀刃夹在臧设的颈口之上,而周遭的士兵也纷纷死在血珀之中。
臧设的声音一直传在臧横的耳边,他似乎知晓了自己母亲真正的死亡原因,甚至还在骂臧横是坏人。
他只是个孩子,还不太会骂人,臧横倾尽所有的心力把最好的给这个儿子,可是这一切都让这些毛头小子给搅黄了。
“我死了无碍,但若是这样,你便真的不会再见到江思兰了。”臧横发声冷笑,这才明目张胆的继续说:“总在溪水边上走,哪能不湿鞋,我早就料想到会有意外,加上她竟然敢骗我,我自然会好好的折磨折磨她了。”
许木心恨不得杀了臧横,不断的质问:“告诉我,她在哪里。”
“你们敢这般折辱我,欺骗我,将我所创造的美好打破,那留给你们的也只有血的惩罚了。”臧横咬牙切齿的说着。
臧横已经感觉到许木心的身体不稳,他一手抬起想要就此把许木心推开,到时候他在一声令下,让下面忻州军队进入战斗。
若不是黑夜漫漫加上山顶无法传声,没人知晓她这里发生了什么,他便不会这般受人要挟。
可是令臧横没有想到的是,莫初也有权利以楼主钥匙命令北朝军队,加上有江家军队的加持,他忻州军队早就已经损耗过久,加上他被挟持,定然军心不稳,到时候处境便艰难了。
“许木心你想让江思兰去死吗?我也可以答应你只要你帮我抢的楼主钥匙,我便将她完好无损的还给你,不然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吧。”臧横想都没想就直接说出口。
许木心眼神之中充满了隐忍,竟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疼痛所致,他只是看着莫初拿着楼主钥匙对山下的士兵喊道:“楼主钥匙在此,北朝将领还不听令,见此钥匙者如见北帝,我命你们杀之,诛之,斩之,一个不留。”
“莫初,你给我住手,这样江思兰会没命的。”许木冰冷的说着:“给我住手,想要这场战争胜利的方法很多,你为什么要这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这是想要北朝易主。想用这场战争来彰显你前朝遗孤的身份。”
莫初反水,只是看着许木心:“我不妨告诉你,你的猜测它是真的,所以,我便更加不能放弃,我定要这天变成我喜欢的颜色,不管代价如何。”
第757章 你要是去了,我死不寻她
“你当真以为只要我停手,江思兰就能得救?你是傻子吧,臧横巴不得我们闹的不可开交,到时候他在趁乱扭转趋势。”莫初抬眼望去,脸上带着一丝凉薄的笑容:“恕我不能给你们这样的机会。”
许木心放眼望去,本是黑漆漆一丝人影都没有的山下,因为莫初话语权,竟然烛火明灭,迎着阴冷且潮湿的劲风,还有那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如金戈铁马般声势浩大,似撞破南墙般开来。
三股人马对战,明显忻州军队败下阵来。
许木心越是感觉到刀光剑影,精光刺过,所望之处的景色越模糊,仿佛多有聚集的地方都在抽出回忆之中,而悲痛也麻木了全身。
许久,本就难撑的身体在再一次向后退去。
臧横甚至冷笑一声,似乎还觉得忻州军队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若是得不到楼主钥匙,他宁愿毁了这一切。
臧横抽过许木心身上的一处箭矢,血液的冰凉迸溅在他的脸颊之上,随之而来的是许木心应声跪在地上咚的一声。
许木心擦了擦脸颊之上的血液,清润的眉目忍忍的看着莫初,这才凝重开口:“规避。”
莫初眼仁之中浮现出臧横的身形,他大掌猛地想前伸去,似乎穿过莫初的肩膀一边,然后瞬时抓住,就像是被盯上的毒蛇一般,让莫初左右摇晃。
莫初冷冷的看着臧横,本想直接套住另一只手反击,却被臧横推的一概往后而去。
“属于我的东西,谁也拿不走。”臧横甚至一只手狠狠地捏住莫初的颈口,这才大笑着:“本想留你一命,奈何你如此不知死活,楼主钥匙?指不定是能从哪里寻来的假货,怎么?还想强出风头吗?那我便让你成为北朝军队剑下的亡魂。”
莫初想要深深地吸上一口气,却觉得气流好像很慢,几乎每一秒都压着嗓子,让他眼眶发红。
视线中,莫初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越来越往山下而去,仿佛天地的绚烂都在脚下。
他不甘心,好不容易费劲所有的力气得到楼主钥匙,好不容易能够让甄善美看到他强势的一面,好不容易能够比过许木心。
这些难道都要功亏一篑吗?
“得到这一切又如何?你难道想要断子绝孙吗?”萧偿刻不容缓,直接将剑靠在臧设的脖子上。
臧横侧目看着萧偿,他已知这些人的套路,便肆无忌惮的笑着:“你觉得我还能相信吗?有本事现在动手,动手啊?”
萧偿慌了,他侧目看着撑在地上的许木心,那句以假乱真倒是让他心慈手软。
“你们没有底牌了,便再也无法左右我了。”臧横狠吸一口气,这才觉得畅快淋漓,这才凑近莫初:“小孩子把戏,没什么意思。”
许木心努力摸着地面上的剑身,这才将沉着的身体撑起,他的话如大赦般:“若我说可以呢?”
许木心侧着身子,他速度太快,甚至只给臧横一个残影,那一抹剑光的真实,让臧横松手去虚推臧设。
臧横以为他的儿子会死,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什么会这么酸,又酥又麻,甚至让他透不过气,终究是血肉相连,让他不禁生出一股悲悯。
臧设看着剑光的方向,如发丝一般尖细,穿破他的衣襟,让他往后退去,他眼眶微红,突然回忆柳姜堰那忽如其来的一幕,他失声喊着,也终于知道这不是玩笑:“父亲救我,我不想死。”
“当真是被逼疯了吗?罢了,我以为能够一直留着你,却没想到设儿你活着就是我的软肋,答应父亲,下辈子不要在托生在我这里,不然终究是太过负担。”臧横已经被这世俗的荣光冲昏了头脑,他不已经分不清大是大非。
“虎毒不食焉不食子,臧横你疯了。”莫初梗着嗓子喊着,似乎已经沙哑。
“将死之人罢了,当真让我的耳根不清净,我已经厌烦至极,你们去死吧。”臧横不早顾及儿子的死亡,他只是侧着身子专心致志的看着莫初。
只要臧横放手,莫初就会摔的粉身碎骨,没有楼主钥匙他什么都不是,只会被挫骨扬灰。
臧设哭喊着,那声音波澜起伏,充满了无辜,本就澄澈的眼神变得愈发害怕,小孩子太过惶恐,知晓父亲已经无望救他,便尝试着喊着自己的母亲。
“别在喊了,给我闭嘴。”臧横的心在一点点动摇,矜秀姒的音容笑貌,在臧横的眼前浮现,转瞬就又变成了索命的模样。
臧横好像被虚物给控住了,感觉颈口被人狠狠地攥着,他拼命的想要呼吸,却被勒的死死的,他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扭曲:“都走开。”
“阿姒,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臧横苦苦的支撑着,他死命的喊着他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血红。
“我有罪,可我有何错,我只是叫设儿提前去陪你罢了,我不想你孤单,你就这么想我死吗?”臧横晃了晃自己的头:“若人来犯我,我诛之,若鬼魂而来我也能灭之,人我都不怕又何况是鬼。”
许木心抓住了臧横疯魔的状态,这才猛地将剑锋一转,他心如擂鼓,仿佛把自己心口的血液尽数迸出,让自己瞬时变得全身发冷,汗液一点点的在毛孔中溢出,他只是猛地大喝一声:“生而为人,你不配。”
臧横侧目去看许木心,可是眼仁之中已经看到了放大的剑锋,那精锐的气息,原本不是在设儿哪里吗?为什么会冲向自己,他惶恐,甚至往后退去,却没有路,他规避不开,只能生生的看着自己的肉身撞入剑锋。
许木心发丝飞舞,手中剑锋终于扎入臧横的骨血,逐渐将他的伤口放大,脏器被血液推动甚至控制不住的往外涌去,一点点滴在臧横的脚边。
臧横握住莫初的那双手狠狠地捏着,这才往许木心那边奔去,似回光返照般竟然多了几分力气,生生把许木心打出好几米远。
许木心撞在烛台的摆放处,猛地飙出一口血,如今他也是强弩之末,深中数箭,身体已经被掏空,再也站不起来。
许木心侧躺在那边的地面上,手腕断裂,腿脚骨折,肋骨扭曲扎在腹腔之中,让他唯一能够睁眼的就是江思兰。
臧横慢着步子抽出自己身体之中的剑,这才拼命的想要砍死许木心。
许木心与萧偿正好对视,却看见萧偿慌慌张张的拿着旁边的灭了亮灯盏,向臧横的后背砸去。
萧偿不顾一切的周围的障碍物,这才抽剑,大喝给自己壮胆,死命的捅入臧横的后背,抽出。
臧横强壮的身体往后一顿,似乎想要转身,萧偿不想死,只是又猛地捅了进去。
抽了出来,迎着阻力和血液的飞溅,萧偿处于崩溃边缘,又插入,又抽出。
生生把臧横的身上戳出好几处血口子,脏器的碎片连着粘稠的血液被剑甩出,溅在混有风沙的地面之上。
臧横猛地伸了伸脖子,仰着头,这才喷出一口血液,他眨着眼睛,染血的牙齿死死的捏着:“我没输。”
没有关心臧横,他破败的身体终于从山上栽去,可能是他的执念太深,依旧扯着莫初。
莫初整个人都蒙了,臧横身上的脏器碎片全都喷薄在他的身上,粘稠又恶心,血腥又惨不忍睹,让他连自己要死了都没发觉。
许木心极慢的往前爬去,手腕已没有力气,却还是嘶喊着:“抓住她。”
萧偿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这才拉住莫初的手,他太阳穴上猛地绽出一阵青筋,盘根错节的直接蔓延在他的颈口,他仿佛喊破了喉咙,几乎喊出血花来,却只是抓住了莫初的手腕。
许木心也抬着手臂抓着莫初的衣襟,他脸上苍白,甚至最终手指都在发木,疼痛让他狠狠地咬着嘴角,甚至已经出血。
“我不要这一切都白费,我们耗费了多少的力气,受了多少的苦,才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丝甜头,连老天都在帮我们,不要就这没了。”萧偿死命的说着,他底盘往后猛地拉着,觉得手腕之处的骨头发出了摩擦的声音,他摇了摇头:“你给我上来。”
莫初觉得手腕被拉的几欲断裂,可是他的另一只手臂仍旧被臧横握住,莫初不要死,他想活着,他不舍得这一切,他想要扬名立万,想和自己心爱之人共度一生。
莫初猛地用脚踹臧横的脸,如同皮革一般的触感让他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