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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初猛地用脚踹臧横的脸,如同皮革一般的触感让他心中惶恐,可是他要活着,想着,他便哭着喊着继续踹着,回馈他的永远都是一阵阻碍的气逆,还有僵硬的感觉。
莫初崩溃了,谁能拼了命的荡漾在这山上,他让自己的脚撞在山峦之上,听到一阵又一阵的撞击,臧横的尸体就如同砸碎的西瓜一般炸裂开来,血液和碎片肉块飞溅,把山峦染红。
终于莫初感觉到脚腕之处的松懈,许是臧横的手臂被砸断了,只有一双可有可无的指尖仍然扣着莫初的手臂。
萧偿的发丝冒着汗水,豆大一般,一滴一滴的落在石路之上,他的手腕也麻的几欲断裂,就在他要放弃的时候,他感觉到一股轻松的力气迎着空气和他往后仰去的身形猛地向后退去。
萧偿蹲坐在地上,摔的浑身都痛,侧目才看见莫初也在旁边躺着,天已经稍稍有点亮,可是浓烟却依旧没有散,它变得更加聚集。
而枕的这片土地也有一丝的震颤,剧烈的冲击之下,北朝士兵已经冲破最后一道防线,直接窜入山谷之中,那一阵阵的欢呼声和号角声,让莫初定定的看着天空。
许木心曲着身子凉薄的笑着,他好像出现了幻觉,手腕垂在一边,体内方向窜着一丝痒意,让他气管都在收缩,吸入的空气仿佛都在四散,仿佛血液在没了固元的作用,猛地迸溅出口腔,洒落在沙路的地面之上。
莫初喊道:“许木心,你给我撑住,江思兰可能没死,你不能放弃自己。”
萧偿也说:“对啊,并非没有希望,你不能放弃,你要活着,我们已经胜利了,一切都结束了。”
许木心却低头笑着,他有说不出来的心酸,也许是六感通达,眼角划出一丝轻泪,他似笑非笑的捂着自己的心口,感觉到的却是一堆软软的骨头,似乎已经碎在体内。
从深远的地方也传出来一丝慌乱的声音,脚步声层层递进,似乎带来一阵又一阵的慌乱。
许木心的衣襟被人扯开,而撞入柳姜堰眼里的却是隆起的血肿,紫色的乌青斑块已经蔓延在许木心的前胸,微微的能够看见那微妙的呼吸。
许木心将手腕抬起努力的想要扣住自己的衣襟,却栽下手臂,柳姜堰捧着许木心的脸颊贴在自己的颈口窝不断的摇晃着。
那一刻,许木心闻到了柳姜堰身上的甜腥味道,吧嗒吧嗒的有泪水落在了他的脸上,他听着那哭声,他的心就更加难过了,这一难过,他的心肝脾肺肾都在刺痛,让他赫然再次吐出一口血:“帮我找江思兰,说过不麻烦你的,最终还是…”
“你看,我能承受住这些,不过我好无能,根本找不到她。”许木心感觉自己的身体充斥着痛苦,让他无法难忘。
柳姜堰摸着许木心的发丝,这才摇了摇头:“要找你自己去,我不会帮你的。”
许木心抿着苍白的唇,这才哭了起来:“我求你了,我把她能丢了,若是你都不帮我,我就再也没有办法了。”
柳姜堰狠狠地碾着许木心的身体,这才喊道:“你若是去了,我死不寻她。”
第758章 杀人的默契吗?
柳姜堰这么激许木心,他仍旧没反应,也许是身体真的跨到了极致,直接晕死在柳姜堰的颈窝边。
一则那边的莫初已经得救,萧偿也被拖着回去疗伤,赶上来的人匆匆忙忙的,却没有找到臧横的尸体。
莫初算是这里受伤最轻的人,撑着自己的身体还能走路,只是他拼命的想要扯去挂在自己手臂上的指尖,却依旧没有什么成效。
“这次大战只所以能够胜利还多亏了江族长了。”莫初淡淡的行礼,可放眼望却有些狼狈。
江白笑笑这才询问:“笙歌和思兰呢?我怎么没有见到他们。”
如今战局已定,莫初便再也没有优势,他深知自己又变成了那个平淡无奇的小厮,定然也不会有所作为,他前朝遗孤的身份会变得更加为难,只要大军离开南疆,离开大武山,他计划的一切都会落空。
莫初再也不想失去什么了,他要狠狠地抓住,展露笑颜,这才低声笑道:“江族长不必担心,我定会派人去寻爱女的下落,只要臧笙歌,你也知晓他是忻州的十殿下,如今忻州重创,虽未导致气其消亡,但终究还是防不胜防,而臧笙歌夹在其中,定然是有问题的,恕我不能放走。”
没来由的柳姜堰笑了两声,充满了鄙夷和不屑,他将许木心抱在怀里,这才侧目看去:“既如此,我便不打扰各位的相互推让了。”
柳姜堰一个外人都看出了莫初的心思,何况是对臧笙歌本就有亲近之意的江白了,只不过他比柳姜堰通达一些,自然不会显露与表面,只是轻轻的顿了顿身体:“也罢,那就有劳这位小公子了。”
跟在江白后面的江淑兰这才在江白的耳边轻轻道来:“父亲,我们找不到臧笙歌了。”
江白侧目看着莫初微微恭送的模样,他清澈的眉目都透着谦卑有理,似乎并不知情,可若不是他,笙歌又为什么找不见了。
江白自然会爱屋及乌,但江思兰的命也是命,他定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这才对江淑兰道:“我们走吧。”
莫初看着江白的背影,这才狠狠地捏着拳头,放眼望去,他这才悄无声息的将臧横的残留指尖掰扯下来,这才肯罢休。
当夜,北朝士兵派了一个为首的满脸横肉的男人,卸下盔甲,只是裹着一件厨房烧饭的普通布衫,呈着酒水就敲响了莫初的房门。
此人,正是北帝派来借着由子将莫初杀之的暗卫,他笑盈盈地又敲了一边,这才喊了一句:“小公子,你在吗?”
莫初侧身端详着桌面之上已经散发热气的茶水,这才有条不紊的从袖口中抽出一杯已经被溶解的药剂,这种东西是他从臧横房间里偷拿出来的,具体药性,他也不知晓如何。
如今有人送上门来,莫初自是要试上一试,他将药末洒入,这才轻轻的摇晃着手中热茶,这才坐在位置上,一副淡泊的模样:“请进。”
横肉男子只是将酒水呈现在莫初面前,这才一副表忠心的模样,这才地下头:“这么晚还来打扰小公子真是…”
“既知不该,又为何而来?”莫初掀唇问道,这才将茶水吹了吹,佯装要喝的模样。
“自然是投靠。”横肉男子说明自己已经知晓莫初的身份,他想要成大事,所以要拥戴莫初,诚意之深,甚至专门偷来佳酿都是为了表忠心。
“偷来之物,恕我实不能饮。”莫初心中冷笑,果然这北朝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所了,他便再也没有退路了,只能往前冲了:“不过,你也是有心,我自会付过银两之后在喝,便算不得是偷了。”
莫初接过横肉男子手中的酒水,低头望去,那酒水散发的一股凛冽的甘甜,顺着气流软到心间,还没尝过就已经感觉到醉人清香。
“你不尝一口吗?”莫初明知故问,脸上却还是带着一丝稚嫩的模样,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让横肉男子放松警惕。
横肉男子的脸上飘浮出一丝错落,最终他转恐而喜:“待会还要回去,不能沾酒。”
“知晓,知晓,若不嫌弃,以茶代酒与我痛饮一番可好?”莫初将手中热茶递过,语气颇为软,样子也十分娇嫩,举手投足间透着一个清徐的模样。
茶水蕴含热气,水面飘过一盏又一盏的叶片,墨绿如翡翠,清幽的香气:“投之以李,报之以桃,是不是颇为有情谊。”
为了逼真,莫初甚至主动喝下酒水,眼神淡漠,嘴角挪动,甚至喉咙也动了一动。
横肉男子一时之间变得松懈,只是低头看着萦绕热香的茶水,想都没想就直接入喉。
横肉男子一直想要看到莫初七窍流血的模样,等了半天也未曾有差错,他不禁惊目看着莫初。
莫初又喝了一口,甚至还贴心的笑着,一边喝过,一边擦嘴上的酒水,这才反问:“为何不喝?茶水凉了就会少有清香,快些饮下。”
横肉男子被眼前的怪异事情给吓得不行,只能猛地喝下茶水压压惊,这才先提出了告辞的说法。
莫初点了点头,他扬言自己也要休息,他们两人以后可以相互往来,他这里也一定会收容他的。
伴随着那扇门的闭合,莫初蓦地从鼻息之间流出两行浓稠的血液,既痒又涩,让他双目刺痛,甚至久而久之眼角微微的深红起来。
莫初虎口擦祛人中之上的两行血液,这才将双目闭上,眼角终究还是渗出血液,他叹息一声,这才用手指死按自己的咽部,一股莫名的上涌之感让他猛地吐出一丝酒水。
虽是难受,但终究留住了一条小命,但那碗茶水中的药液到底属于什么,这让莫初深感疑惑,他终究还是太过冒险了,别人没什么大事,自己差点鬼门关面前走一遭。
一夜为曾安眠,清晨莫初就去观望许木心的伤势了,他的伤太严重,乃至柳姜堰都觉得他不可能在活下来,如今江思兰下落不明,许木心身体又如此垮,柳姜堰已经未曾合眼好几夜。
莫初走进去的时候,仍然看见柳姜堰拉着许木心的手腕,他低着头,眉目之中带着一丝阴霾,让空气都变得凝重。
“许木心好些没?就是招来所有的医官,我要留住他这条命,你相信我,我比任何人都不想叫他死。”这的确是莫初的真心话。
“我会尽力找到江思兰,她擅长医术,定能救许木心。”莫初见柳姜堰没说话,便又讲着。
“做人要知恩图报。”柳姜堰冷不丁说了一句,他心里焦急,却仍旧要表现出一股从容的模样,叹息一声,这才笑着:“回去吧。”
柳姜堰为许木心洗发,擦拭身体,为伤口涂药,指尖无比轻柔,他只当许木心是睡了一觉,很快就会醒来,每次他都会盯着许木心的伤口走神,心中虽难受无比,却还是麻木的照顾着。
柳姜堰深知,江思兰医术在高,也有限度,她不可能永远的救人,而且许木心所有的灾难都是因她而起,他打心底里就恨她。
臧笙歌和臧设都不知所措,金和银也没有下落,这些许木心在意的人都没了下落,柳姜堰心态通明,看待一切都无比的敏觉,更是知晓莫初的心思。
柳姜堰就想着待许木心身体伤口好些,他就带着他找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就算他一直是这种状态,瘫在榻上,或者做坏的打算就是永远都昏着,他也会照顾他。
而另一边的江白翻找了一切,却还是没有找到臧笙歌,这里毕竟是北朝地界,江家人不便多待,索性江思兰也没有下落,所以江白他们也有借口在这里继续待着。
甄善美和甄禅杰上来的时候,大武山上的士兵已经井井有条,降伏的降伏,该杀的该杀,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甄善美得知许木心已经病危的消息,虽于她是一种好事,但心中却还是隐隐作痛,想都没想她就直接赶了过去。
柳姜堰刚好出去打水,他身体虽硬朗,但每每到下雨的时候,骨头也会刺痛起来。
甄善美看着躺在榻上苍白无色的许木心,盖着一层薄被,只露出肩膀的一面,可是已经乌青,空气中冗杂着一丝药味。
甄善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难过,这才喃喃道:“你怎么会成了这样。”
“这与旁人无关。”柳姜堰端着一盆温热的水这才走了进来,他虽言辞平平,但却充满了敌意:“他伤的很重,甚至连一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法穿,当初甄梓妤的事情,就连我也没想过会是他做的,他在世人眼里绝对不是杀人那块料,这是多大的恨才会让他亲自动手。”
“你们都说许木心谦卑,就不许他有愤怒这种情感吗?”
“就因为甄梓妤弱小,所以她使用诡计算计许木心就不作数。”
“就算最后生米煮成熟饭,许木心还是要承担责任。”
“可是甄梓妤在许家有困难的时候却自己拍屁股走人,你们让他如何不恨?如果圣人好当,那为什么你们不去尝试,却要他来?”
柳姜堰现在说这些并非是要替许木心赎罪,而是用心的谴责这些愚昧之人:“如今他半死不活,你们却要假惺惺,何必呢?”
甄善美羞愧的低下头,她眼眶微红,这才跑了出去。
柳姜堰叹息了一声,这才坐在许木心的身边,握着他的双手,这才道:“我今天尝试着心平气和的说话,我把你杀人的事情择的一干二净,也算是以理服人了,我做的都这般好了,你就不睁开眼睛夸夸我。”
许木心没动,甚至连气息都没有。
很快,甄善美去过许木心哪里的事情被传的沸沸扬扬,莫初甚至也已经见怪不怪。
莫盛窈却笑着走了进来,看着莫初独自伤神的模样,这才冷笑起来:“我问你,金和银和臧笙歌的都不见了,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