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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初回:“有这句话就够了。”他抚摸着甄善美地发丝,想要向她许诺什么,让她有安全感些,可最后却像是卡住了什么一样,说不出来。
莫初为甄善美披上衣物,这才帮她暖手,看着甄善美的模样,心中更是怜惜,孩子丢了,她未曾说过一句让他寻回来的事情,只是一直在哭,莫初觉得是不是甄善美不想让自己为难:“孩子的事情…”
甄善美一听到那个字眼,只是恨生生地说:“孩子的事情,我只恨柳姜堰,从前他就羞辱我甄家,如今却拐走我的孩子,我与他的仇,必须报。”
甄善美眼睛里带着一抹血红,与这生产后地虚弱相比,真的是大为不衬,她拉着莫初的手:“这次我要与你同去,一定要手刃了柳姜堰为我甄家报仇。”
莫初心中是想让柳姜堰归顺自己的,可甄善美与他意见相左,他想要完成大业,需要甄家的帮衬,自然不能说什么。
整顿军马,集合在积雪厚重的山路处,莫初看着一排接着一排的人群,他们穿着盔甲,反射出金色的弧度,像极了落日余晖。
莫初手握一把剑,侧身看着众人,这才说:“萧偿你记住,我走后你负责操练这一群人马,与我岳丈汇合,具体事宜,等我回来在做定夺。”
萧偿带着一众人群只是俯身叩拜。
莫初回头看着被绑的许木心,他神色悠闲,嘴角染上一抹轻笑,似乎早已料到自己会落得如此下场。
莫初说:“至于许木心你也有份,我虽绑你,不过是权宜之计,柳姜堰这辈子最听你的话,若此行你能取下柳姜堰的头颅,我就还你和江思兰自由,待我大事将成的时候,你也会居首位,前途自是至高荣耀。”
许木心并不多说,只是哂笑着,罩着衣袖取暖,眼波中染起一抹清冷地神色。
莫初冷着脸似乎对许木心的态度已经习以为常,整合好队伍,这才迎着雪路前行。
预计三日,在峡关处的水域中相见,那里地形复杂,水路环环绕绕,寒冷的气息在入关后,顺着衣角钻入肌肤,赶了许久路程的众人,竟累的眼皮发沉。
莫盛窈为自己做了一个小暖炉,放在手里把玩着,金和银坐在一边吃东西。
所有人都无比融洽。
莫初站在最高处看着雾气极重的远方,神色愈发的深沉,他回头朗声道:“休息一会儿吧。”
按照人数,分发粮食,莫初先是去找甄善美与她用餐,船只本就极少,说起话来声音也不大,莫初一直都向和许木心好好谈谈的。
许木心很孤单,他吃着发硬的烧饼,嘴角带着一抹油渍,直到他的视野中出现了白色的衣袂。
许木心很自觉得叼着烧饼,往后一仰,他把自己绑着的手腕递给莫初,含糊不清的说:“让我透透气,好吗?”
莫初一手扶着自己的衣角,单膝跪在许木心的身边,拿下他叼着的烧饼,这才咬了一口:“你何不想想我们一起挫了臧横的锐气,杀了那么多的人,彼此之间也是极有默契的,你总这样不闻不问的,是在质疑我吗?”
许木心不是质疑而是肯定,他抬着双目看着莫初,柳姜堰告诉过他,莫初的身世绝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简单,许木心也在一点点确认,看着莫初深陷其中却不自知,许木心总觉得他比自己现在的怪物模样还让人可怜。
“我不会质疑药,这对小公子来说不就已经足够了吗?”许木心低头漫不经心地说:“只要小公子愿意对我下手,别说柳姜堰,我谁杀不了?”
莫初宽慰他:“我不是那种无情的人,谁对我好,我心里清楚,我只怕你看见了柳姜堰,会离我而去。”
“我那都去不了,就在小公子手心里,请你放心。”许木心说完,这才将头靠在一处,缩着身体:“我想休息了,小公子请回吧。”
莫初看着许木心,这才说:“跟随我的人若都是许木心你这般,我如何成就大业。”
“小公子要知道,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注定是无边孤寂的。”说完,许木心再也没说过话。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又过了一宿,天亮的时候,才稍微看到海平面,他盘算着如何让柳姜堰顺理成章的把孩子还给他。
柳姜堰这种人才,莫初不想失去,可同时他也知道,在厉害的洪鹰不好掌握,也是害人害己,可若柳姜堰受控与自己,大可以利用过后,在交给甄善美处置。
思索期间,船只已经靠近江河中心,隐约看到远处湛蓝江水旁的船轮。
柳姜堰独自一人推着羊筏站在一处,羊筏地一旁是裹着棉被的孩子,哭声传来,在江河周遭彻响。
“来的到挺快。”柳姜堰笑着说:“不过我不是说让你来吗?带这么多人是不是不太听话呢?”
莫初让人也准备出备用的羊筏,一旁的甄善美已经忍无可忍的握着长剑恨不得马上就冲过去要了柳姜堰的命。
莫初抱着她,只是冷冷地看着许木心,无情而悲哀地说:“知道该怎么做吧?”
许木心和莫初一同在羊筏上飘着,与柳姜堰相见,承载着江思兰的命,他不得不以莫初为首。
柳姜堰侧目看着许木心,神色未变,只是对后面喊着:“笙歌,带着文余来,好好跟莫初说点正经事。”
再次看到臧笙歌,莫初脸上带着一抹温馨的笑容,他想过去好好和臧笙歌叙叙旧,这一刻莫初仿若忘记了自己与臧笙歌是对立面。
臧笙歌与文余并排,柳姜堰退到一处,这个时候最好的方式就是不与许木心对视,柳姜堰不能让许木心为难。
莫初看着臧笙歌:“我给你机会逃走,不是让你和柳姜堰这种泼皮混子在一起的?笙歌,我们主仆之间,如今这般对立,你也觉得我不能担当大任吗?”
臧笙歌轻描淡写的说:“改口叫哥吧,你本就是我忻州的人,不信你可以问问文余,他父亲是是给你母亲接生的人。”
莫初被气笑了:“笙歌这玩笑可不好笑,若说叫你哥,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柳姜堰说:“莫初你也别自我安慰了,莫不是你以为自己前朝遗孤的身份不是空穴来风,还是说,臧横他不会办你?”
莫初总隐隐不安,回想着臧笙歌说的那些话,他只是笑了一遍又一遍:“拐我孩子的人,嘴里能有什么真话?”
莫初声嘶力竭的喊着:“许木心你还遵守自己的诺言吗?杀了这个满嘴谎言的柳姜堰。”
“至于笙歌,你跟我回去,你莫要被这厮蒙蔽了双眼,这都是他的把戏。”莫初说:“只要有莫初在,我不会叫任何人伤你。”
许木心立于羊筏之上,衣襟早已被冰冷的江河之水打湿,似乎打破了莫初最后一根稻草:“若小公子不愿相信,多少人说出实情,你也不会放在心中。”
“扯开衣领看看胸口的痕迹,它会让你明白的。”许木心平心静气的说。
“我不会给你们机会自证。”莫初狠心拉下衣领,海上温度骤起骤落,几乎无比诡谲,莫初丝毫不惧,将自己的胸口呈现给众人:“臧横他不就是想利用我吗?他以为烙上奴印就可以高枕无忧吗?”
“若我莫初与忻州的唯一一丝羁绊是它的话,那么我已经剜去心口的印记,我与忻州早就已经一刀两断。”
“待我杀入忻州,你们谁也没有资格说我,若是骂,你们也该去说死去的臧陵臧横…”
臧笙歌看着莫初,压根没想过他会这般抵触忻州:“原来你都知道,那我们何必费了这么大的苦心,拐走你的孩子,是你不愿认忻州这个家族,非要一意孤行做出一番事业吗?”
莫初看着臧笙歌:“何必这么说,我珍视的那个笙歌,他成了别人的说客,我走到今天这步,早就无法回头了。”
臧笙歌看着莫初,眼里有说不来的悲伤,他轻轻地说:“莫初,那是你的家,就在前几天,我们的父亲他死了,忻州一片散沙,不管你在怎么不愿接受,你无法决定自己身上的骨血,你是忻州人。”
“我不是忻州人。”莫初嘶喊着,眼神通红:“臧笙歌,我求你了,别把你的思想强加在我的身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妓女和忻州王的私生子,如今他强大了,就让你们眼红了吗?”
“我是拿来被消遣的吗?你们一会儿说我是前朝遗孤,一会儿告诉我是忻州人,”
“引起战乱的人是忻州,想结束战乱的也是忻州,凭什么什么都要你们决定。”
莫初回头看着许木心:“别忘了你来这儿的原因。”
柳姜堰看着许木心,眼里含着笑,轻描淡写地说:“出手吧,公子我不想你为难。”
许木心握着手中的剑,眼仁中映衬着那一抹极为单薄的青衣,眼眶愈发涩然:“何必呢?”
第811章 水冷,心冷,身更冷
许木心不在含糊,揣着一把长剑,就提着步子上前而去,湛蓝地江河之水迸溅而出,沾染衣角。
柳姜堰被许木心用剑指着,两人衣襟烈烈飞扬,羊筏上的襁褓中的孩子哭的愈发激烈,伴着海风,两人额前的发丝也吹起。
柳姜堰看着许木心,眼里带着一抹被扭曲了的温柔,像是下定决心一般,上前一步,冰冷地长剑抵在他青衣覆盖的胸口上。
许木心登时收住剑的杀气,也看着柳姜堰,回想起很多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回忆,可现实也摆在这里,由不得他们有一丝的拖拉。
“公子身体有恙,我让着你。”柳姜堰苦涩地说着,在柳姜堰心里许木心不是那种挥剑的人,他就该摆弄文墨,朗几首浪漫的曲调,总之该悠闲自在的。
有一种感情充斥在许木心的心口,翻江倒海,无法消化的怒气,以及无奈,他想活着吗?现在突然又想去死了。
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挥剑冲向柳姜堰,那些招数和许木心的神识已经错乱,他该怎么同柳姜堰出手,都已经不清楚了。
许木心只进攻,而柳姜堰只防守,刀光剑影和周遭雷厉风行的江河之水形成一股冰凉的水柱,阻碍两人。
羊筏也随着两人的动作变得四处游走。
柳姜堰沉着脸,接下许木心每一次无心的杀招,只觉得虎口麻木,眼睛死死地看着他。
许木心出着剑招,已经严重的体力不支了,他沉重地喘着粗气,红着眼睛对柳姜堰说:“我求你给我个痛快,不要再折磨我了好吗?”
“你就那么想死在我的剑下?”柳姜堰的怨气被激发出来,他手臂架在许木心出鞘的剑刃上,染上一层浓重地鲜红,青衣带着不染世俗的美,可如今却仿若坠入地狱。
剑刃冰冷,扎在柳姜堰极度绷紧地手臂里,仿佛连骨头都穿透了。
许木心抽不回来,一直抵着柳姜堰给予他的那份沉重的压力,看着他,仿佛将灵魂都看穿:“其实我什么都知道。”
柳姜堰继续和许木心对峙,却只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逼着自己反问了一句:“你知道个屁,你心里不就是对我有点怜悯吗?我才不稀罕呢。反正这些年,我孤单惯了,早该看清楚这世道了。”
许木心回:“不是怜悯,我与柳姜堰的感情很复杂,不管你稀不稀罕,你早就不是一个人了。”
“虽然我无法给予你,你想要的那种喜欢…”许木心目光炽热的看着柳姜堰,此时,柳姜堰所有的小心思,他都了然于心,只觉得说出来的感觉真好,再也不用愧疚的面对柳姜堰,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怕伤害到他。
柳姜堰得到了心中的答案,心里却还是空落落的,只是笑着说:“可若我今日杀了你,我还不是一个人。”
说完,柳姜堰这才撞上那抹长剑拥着许木心的腰,感受自家公子最后一丝温度,他的呼吸心跳,以及味道。
“杀了我…”柳姜堰冷笑着,艰难地挪动着涌血地手臂、摸上许木心已经发木地脸颊:“然后为你的父亲报仇,好好的生活。”
“只是以后,我再也无法陪你了。”柳姜堰说着,撑着强大地身体,折断手中的剑鞘,掷到水底,这才与许木心分别后退一步。
许木心已分不清楚是现实还是梦境,他看着柳姜堰,一步接着一步,走了过去。
周围是一片接着一片的江水,羊筏上,两人早已经汗流浃背,承蒙柳姜堰的不忍心,许木心依旧完好。
柳姜堰捂着手臂看着许木心,仿佛是等他过来接自己,死亡也许是最好的回家道路,那里有养母还有荜茇。
柳姜堰该去赎罪…
人生而活着,犯过的所有余孽和罪恶,都将会有所了解,没有人能够一直坚强。
柳姜堰就快要溃败了,以前觉得有一股怨气压着自己,让他撑到现在,可如今歇了一口气,竟觉得葬身江河也是个好的选择。
江河是他罪恶的开始,也是他这个人消失的地方。
海风地味道很好,冷冷清清的,又好像有烧焦的热络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