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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世欢不曾说话,楚妤看着她空洞的眼神,想了想还是不忍心可。爹说过,表姐是一个被捧在手心长大的人,不晓得人心险恶,是以面对这些,定是受不了的。
想到此处,楚妤心下一酸,又不由愧疚起来。她想冷世欢相信自己,替自己报仇,却又不想伤害她:
“或许,姑父也是在乎你的。听阿贞说今天出嫁的女儿,长得就很像你。”
阿贞在哪里,冷世欢不晓得,也不知道。她默默无声哭着麻木的转身,再不看床上昏睡的楚君,出门之时见秦岳站在门外,道是有些话要与他说,便与他去了一处偏僻的亭子。
“我舅舅,是怎么被你找到的。”
看着冷世欢面无表情的提问,秦岳也只剩心疼:“府中办喜事,她们听说你今日要来,在周围转悠了许久,差点闹出动静来,我见过楚大人,便带进来了。”
冷世欢似是不怎么想继续探究这个问题,只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当年,你是不是早就晓得我阿娘死是怎么一回事,故而才不肯作证的。”
对此,秦岳毫不否认称是。冷世欢终是忍不住在秦岳跟前哭出声: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却只有我蒙在鼓里。为什么对我阿娘那么好的爹,却是杀死阿娘的刽子手。为什么我才是冷家大小姐,凤冠霞帔风光大嫁的人却是她!”
说到此处,揪着秦岳衣领咆哮道: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让我当了那么多年的傻子!我在储秀宫之时,没日没夜的都在等着我的亲生父亲,我相信他会来救我,我相信他是很疼我的。
再后来当了个冒牌的假宠妃,处处树敌,步步艰难之时我都相信我能撑下去,因为我觉着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父亲我还有冷家,我还有依靠!你若早告诉我,你们但凡有一个人肯早告诉我,我都不会当那么多年的傻子!
看着我蠢得那么的不可救药,为什么都没人提点我一句!哪怕,一句也好!都把我当猴耍,你是,扶宴哥哥也是。”
秦岳默不作声,只沉默的任她发泄,许久之后待冷世欢哭累了,秦岳听冷世欢道:“秦岳,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么一句话,叫秦岳浑身僵硬。那被深藏的秘密,怎么会被她发觉?
尤自震惊的秦岳尚未反应过来,便感觉到腰被人抱住,随之而来的是冷世欢带着暖香的身躯靠在怀中:
“听说,你心悦我。”
因着喝多了酒,又因着实在是震撼太过,秦岳大脑全然忘了该有怎样的反应,他只晓得自己不想推开她,故而便傻站着不说话。
只在出神之际,冷世欢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吻。储秀宫时学了本是要伺候天子的,却用来挑逗了秦岳。
至此,秦岳终是相信这是真实的不是梦,只因自己的心着实跳的太快了些。随即紧紧拥住冷世欢,一言不发,闭眼低头吻住她的唇。
这是第一次,在她清醒之时光明正大的吻她,满口尽是香甜。
两人肆无忌惮的拥吻,全然不曾注意到身后有人,满是不可置信的瞧着她们这越矩的行径。
绵长的吻结束之后,冷世欢却是什么也没问什么也不说了,只笑着道:
“我晓得了,那么,能替我照顾我舅舅么?在我没能替楚家报仇雪恨期间,能替我照顾舅舅,还有我的表弟表妹么。”
彼时秦岳真拥着她,不愿放手。闻言抬手轻轻拭去她面上尚未干透的泪痕:
“不要哭,你不能做的事我来替你做,你不能报的仇我来替你报。也算是,我没能及早看到师娘的信,没能护你周全的补偿。”
对此,冷世欢却摇摇头,道:
“你只要照顾舅舅便好,所有的仇,都有我自己来报。秦岳,我要回宫了,就不去看舅舅了,你放心,我今后都不会哭了,我就在你跟前哭这最后一次。”
这一面,是秦岳去豫州之前见的最后一面。冷世欢离开前,看着秦岳,双眼通红却含笑道:
“秦岳,谢谢你。还有,忘了我。”
第78章 半夏。。。
冷世欢终于郁郁寡欢起来,再看不见往日那股不服输得劲儿,再难寻到她浑身上下的刺。如今她不想争宠,只想好好的像个法子报仇。
接到齐嘉烨传她去演武场的口谕之时,她正捧着碗凉透了的茶出神,闻言便随意收拾了下就跟着传旨小太监去了。
去时,死对头慕千城早已是在等着看热闹了,见了冷世欢,毫不掩饰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样子。偌大的演武场除却慕千城,竟是只剩齐嘉烨和他心腹几人。
齐嘉烨不曾免了她的礼,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冷世欢,语气十分冷淡:“有些朕不知道的事儿,是不是该好生给朕解释一下。”
半夏被人侍卫按着跪在地上,嘴也被堵上了,只不住哭着摇头,挣扎着想说话。冷世欢也是这次看见半夏还跪在地上,可着实不晓得出了什么事,故而便跪着道:“臣妾对陛下无二心,自是毫无隐瞒的。”
对于她这个回答,齐嘉烨嗤之以鼻:“既然如此,还是旁人冤枉你了不成?敢仗着朕给你恩宠,趁朕带你出宫之际纵容丫鬟勾引朕的臣子,冷世欢,你好大胆子!”
第111节
这话一出,冷世欢心便提到了嗓子眼,忙磕头道:“陛下,不知什么小人在陛下跟前乱嚼舌根,臣妾着实是冤枉的。”
齐嘉烨却是目不斜视,径直饶过她停在半夏跟前,指着半夏骂到:“自己的下人都不管好,朕的脸都叫你丢尽了!让她说说,她都做了些什么好事!”
待能开口说话之后,半夏方看着冷世欢,眼中满是哀伤:
“奴婢不想做奴才,想当主子,是以便趁着秦世子大婚之日,不知廉耻的勾引了醉酒的陆大人。给小主脸上蒙羞了,小主惩罚奴婢罢,奴婢绝无怨言。”
一番话说的坚决,却是带了浓浓的哀伤挥之不去,冷世欢着实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只呆呆的喃喃:“半夏。。。”
慕千城本是算准了能借此除掉冷世欢的,哪里晓得会是这么个结果,故而急忙道:“陛下,她胡说,偷情之人根本不她和姓陆的大臣,而是。。。”
“够了!是谁告诉你的,你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朕怎知你是不是也在胡说!何况,如今这贱婢已经招了,就不必再追究了,将她杖毙罢,行刑之时,叫冷贵人给朕守在一旁睁大眼睛看清楚了!”
随着齐嘉烨一声令下,半夏便被按着趴在地上,一旁齐嘉烨的心腹已是准备行刑了。冷世欢全然一头雾水,丝毫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故而便跪着挪到齐嘉烨跟前。扯着齐嘉烨的龙袍慌张而无措的求饶:
“不是的陛下,半夏她不会的,她一定是被冤枉的,陛下你别杀她,便是打她一顿赶出宫也好。求求你,别杀她,别杀半夏。”
说着,竟是又快要哭出来,眼眶又开始泛红了。半夏见状,趴在地上唤她:
“小姐!”
自打入宫以来,因着宫规便再没唤过小姐,如今的一声小姐,倒是叫冷世欢停住了扯着齐嘉烨龙袍的手。
“今后没了半夏,你一个人好好照顾自己。那晚说过你今后不再哭的,是以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哭,眼泪只能留给自己最亲近之人,半夏喜欢看小姐笑着的样子,很好看。
小姐,我喜欢陆大哥,他心里却没有我,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半夏宁愿死。小姐,你成全半夏好不好?”
冷世欢全跟血液凝固了,她说过再不哭这话,是对秦岳说的,半夏怎么会知道?
齐嘉烨没给她太多时间思考这点,叫人将冷世欢按住,当着她的面:“行刑。”
话音刚落,板子声音便噼里啪啦响了起来,半夏被打的皮开肉绽之际,还不忘哭着喊着叮嘱:“小姐,你要活下去,你要替半夏这条命一道活下去。”
冷世欢不住摇头,活似患了失心疯:“不要。。。不要!半夏!不要,陛下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杀半夏!不要。。。”
不住挣扎着,企图挣脱按着自己的小太监,想过去拦着行刑的人。对此,齐嘉烨只淡淡道:“你若再挣扎,朕有无数法子叫她死的更痛苦些,你信是不信。”
至此,冷世欢终是不挣扎了,只嘶哑着嗓子不住喊着半夏:“不要。。。不要杀半夏。。。半夏。。。”
起先半夏还能叫出声,渐渐的声音便越来越弱,在之后,便是叫不出来了。冷世欢从始至终都看着行刑的过程,活生生的半夏被打的皮开肉绽,她想哭,却是拼了命的忍着不让自己哭。
不知过了多久,方听齐嘉烨吩咐:“好了,别打了,留口气,让她们主仆道个别罢。”
至此,按着冷世欢的那两双手终是松开了。冷世欢跪着爬到了半夏跟前,想要伸手抱住她,却又不知该如何报,只伸手捧了她的脸:
“半夏。。。半夏。。。半夏你不要死,我没哭,你看我没哭。你不要死,我再不哭给旁人看了。”
说着泪却滚滚落下,只是她背着人的,众人自是看不到。泪无声滴落在半夏的脸上,过了许久,方听到半夏气若游丝的声音:“不要哭。。。”
冷世欢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却将半夏的血也抹在了脸上,努力挤出难看的笑:“我没哭。半夏,你不要死。。。你不要离开我,我一个人会害怕,我害怕,求求你,不要抛弃我,求求你了半夏。。。半夏。。。”
冷世欢第一次求人,求的人却是半夏,求她不要死。半夏想说的话有好多。她的小姐啊,还是这般的孩子气,要她怎么放心的下。
想叮嘱冷世欢一番,却又想到有那个人在,自己应是可以放心去了。是以,便只对冷世欢道:
“小姐,你要替我告诉陆大哥。。。我愿意等他。。。也。。。也愿意做他的妻子。。。下辈子。。。下辈子我也还等他。。。告诉他,下辈子,他一定要娶我做妻子。。。不要。。。不要再娶别的女人了。。。我。。。”
说到此处,便再说不出话,冷世欢只顾趴在地上,将脸贴在半夏脸上:“我告诉他,我一定告诉他。半夏你不要死,你不要离开我,半夏。。。”
那个一向陪在她身边,同她一样不谙世事的半夏,终是再不能开口。冷世欢不晓得她没说完的话是什么,也再没机会知道她想说什么。
冷世欢想哭,却流不出泪了,眼角干涩的痛,不论看向哪儿都是半夏皮开肉绽情形。
慕千城早已回去了,只剩齐嘉烨在一旁目睹了冷世欢痛不欲生的过程。尘埃落定后,齐嘉烨先是一把扯过冷世欢的手,确认守宫砂仍完好无损在她手上之际,心里的气也差不多散了,只冷冷道:
“冷世欢,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
冷世欢没有回答,扭过头,双眼空洞无神得吓人,看着齐嘉烨那张略微有一两分像秦岳的轮廓,一字一句道:
“陛下,你知道吗。最初你留下我命之时我看见你之时,我有多害怕,我有多害怕我自己会爱上你。我这样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怎么能爱上一个拥有三宫六院的男人。
我每时每刻都在提醒自己,你是君,是天子。对你我只能敬,不能爱。”
齐嘉烨被这番话说的心下莫名一悸,竟是有些紧张起来。紧接着,又听见冷世欢道:
“如今,我不怕了。我知道,我永远不会爱上一个杀了半夏的刽子手。陛下,是你杀了半夏。她不是什么贱婢,她是半夏,是陪我共患难却没能共享福的半夏。”
说罢,一口血喷出在地,与半夏的血相互渲染。软软的往倒在地上,再挣扎也起不了身。见状,齐嘉烨有些慌乱,呵斥道身旁的心腹: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贵人宣太医来!”
冷世欢是真的不哭了,每每午夜梦回之际,总能看到半夏的身影在梦里。对她天真无邪的笑着,唤她:“小姐。”
每梦见半夏一次,醒来后便宫殿角落的用簪子划上一道痕迹。这是冷世欢的秘密,半夏是怎么死的她在事后才知道了,冷世欢想,除却楚家和阿娘的仇,还有半夏的仇要报。
半夏死后去见元安的时候,都是冷世欢亲自去的:“元安,父亲查到是谁告诉慕千城我与秦岳。。。是谁?”
对此,元安只摇摇头:“用尽所有探子,都查不出半点儿头绪,着实没办法了。
贵人,老爷说你要打起精神才是。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是要活下去的,陛下那儿,贵人该想法子好生固宠才是。”
冷世欢面上失望毫不掩饰,对于元安的话也只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元安将这月的银票递给冷世欢后,又迟疑着道:“秦世子,被陛下派去豫州治水了。听说,是你建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