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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道?,
“你带我?去找他。”
“你不能去。你还得勤加练习,参加武道?大会。那是他心?之?所望。”
谢扶玉知道?他说得是事实,一时有些?沮丧,沉默了?下来。
她口中之?事,他亦有印象。
记不得哪一年,他远远看见?妖王身边的红尾翊鸟,抖落着一身凌乱的毛,往远处飞去。
红尾翊鸟的羽毛可幻形成任何物件,故而?才有了?他偷拿出来的红尾翎羽的法宝。
它失了?许多?羽毛,气急败坏地找妖王诉苦。
原来始作俑者,是她。
可被它啄伤,伤口会浸染妖火,时常灼痛,经久不愈。
不光摇光着急忧虑,他也着急忧虑。
“你被啄伤了??给我?看看伤口。”
他说着,目光落在她身上,试图搜寻出伤处的痕迹。
“这,这不好吧。”
她微微有些?害羞,往后退了?一步,旋即忿忿道?,
“若不是这伤口,我?今日也不至于如此狼狈了?。”
“有什么不好的?”
他用神识探了?探她的寝殿,发觉空无一人,接着编起了?缘由,
“不瞒你说,我?是一个医修,你师父一向知道?你冒失,又从不肯麻烦旁人,才特地花了?大价钱雇我?来照看你。你若不愿意,那也行啊,反正?我?收了?钱,还不用办事,当然乐得自在。”
谢扶玉稍稍放下心?来:
“你早说你是医修啊,拿人钱财,□□,哪有收了?钱还不看病的道?理。你跟我?来吧。”
她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跟回寝殿里。
果然,纵然回到了?昔日,她这惜财如命的性子依然没改。
谢扶玉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干净简洁的房间,与外面的威严华贵截然不同,仅有些?常用的物品,并没什么大宗千金都喜欢的摆件和法宝。
她径直走?至床榻前,卷起裙摆,露出一大截光洁的小腿,抬眼冲他道?:“过来。”
她甚至连房门都未关?,皎皎月光透过大开的房门,照在她小腿上,给她渡上一层冷白?的光。
他的目光下意识落在了?那片未曾见?过的洁白?上,耳尖倏然有些?烫,不自然地挪开视线,却在不经意间,又落回了?那条晃荡在床前的纤细上。
“你,你门还没关?呢。也不怕外人瞧见??未免也太不小心?了?。”
他回过身去,试图掩盖这一瞬间的羞赧。
谢扶玉侧目,看见?月光落在他染红的耳尖上,见?他回身而?来,蹲在了?自己身前,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似笑非笑问道?:
“医修不也是外人吗?”
他一愣,旋即找补道?:“我?与他们不一样。”
他握着她的足踝,将她的腿微微抬起,便瞧见?小腿内侧的啄伤。
“有什么不一样?”
“医者仁心?,普救生灵。”他随口答道?。
“你竟也这么想。。。。。。”
她随口应下,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她腿上的伤口果然未愈,新长?出的肉与血液交织在一起,在伤口中形成一道?道?血纹,像是糅杂成一个刀刻的图腾,待它好容易长?好些?,便再划得鲜血淋漓,循环往复。
他用手轻触了?触她的伤口,她便嘶地倒抽了?口凉气。
“有得治吗?我?也不是没看过我?们剑阁的医修,他们都束手无策。”
“自然。”他笃定道?。
她的伤口如此,是妖物的灵修作祟。
而?这世上破解修为独一无二?的法宝,便是他的血。
但是他不能做的如此明显。
他指尖凝起灵力,覆在她的伤口上,伤处瞬间凝起一层冰来。
“疼吗?”他抬眸问道?。
“不疼。凉凉的,还有些?舒服。”
她认真望着他。
他偷偷点?破指尖,将手指按在冰上,血珠顺着冰痕缓缓渗进她的伤口,忽地升腾起一阵烟雾,融了?他凝结在她伤口的冰。
而?后,这处顽疾便鬼使神差地好了?起来。
烟雾散尽,原先经久不化的血迹散去,只剩一块浅淡的粉痕。
是新生的血肉。
她有些?惊讶:“竟然真的有效。”
火遇冰化雾,其实和治伤没什么关?系。
真正?起效用的,是血。
他的睫毛在眼底落下了?一层阴影,用指尖检验一番无恙后,为她轻轻放下裙摆:
“难道?我?会骗你不成?”
“说实话,也不是不可能。”
她有些?为难道?,
“毕竟一个。。。。。。未曾谋面之?人,却隐隐有些?熟悉之?感,又忽地和你套近乎,确实很像江湖骗子。”
隐隐有些?熟悉之?感。。。。。。
江陵愣了?一瞬。
在他的回忆里,他在这个时候,从未见?过她。
她对自己的熟悉之?感,是从何而?来?
他还在出神,却响起了?敲门声:
“师妹!师妹!你休息了?吗?”
“还没!”
她跳下床榻,走?到门前,打开房门道?,
“张师兄?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张师兄是天玑长?老座下的弟子。
“师妹,我?师父下面的任务实在繁重,听闻摇光师叔离阁,你近来闲暇,不妨为我?分一分忧。”
“这。。。。。。”她有些?为难,“师父嘱托我?近日哪都别去,就在无涯海呆着。”
“你放心?,我?们自然知道?师叔的安排,找你来,也正?是因为那些?魔物就在无涯海中心?的小岛上。不过是几只刚刚成形的噬魂鬼,于你而?言,轻松简单,就是顺手的事。经此历练,武道?大会之?前,你说不定还能再进益些?。”
江陵听着两人对话,自房间抬眼遥遥望去,见?她有些?动摇。
果然,武道?大会便是她最为在意的事情?。
她抿了?抿唇,点?头应下:“好吧。”
待她送走?了?张师兄,他道?:“不是不想去吗?怎么又应下了??”
“我?的不情?愿有这般明显吗?”
他挑了?挑眉:“是啊。”
“其实,也不是不愿,只是我?师父说,让我?自己呆着,莫要答应旁人任何事情?。”
“那你怎么。。。。。。”
“可有利于武道?大会呀!”她抬眸道?。
“就这般想赢?”
“嗯。”
她点?点?头,
“师父教导我?许久,我?是他唯一的弟子,自然不能给他丢脸。”
师父师父,满脑子师父。
江陵不禁摇头失笑。
在她人生的前端,只和这一个人的喜怒哀乐相牵。
但他不想说,她是在为他而?活。
只因他们相依为命,将彼此看得都格外紧要些?。
他久违地有些?挫败,片刻,又重振了?精神。
既然真的给了?他重回过去的机会,他自然得拼命挤进她生命间隙的裂缝中。
第40章 剑阁一梦(二)
无涯海并非仅仅是一片海洋; 而是一方独立于六界之外,不受任何势力管束的所在。
因其?占地足够宽广,又有?陆地; 有?水源,各方势力及各种妖魔鬼怪常年盘踞之地,故而才唤作这个名字。
“你?瞧,这就?是师父让我练剑的林子。安静清幽,灵气充沛,特别适合清修。”
谢扶玉带着江陵一同往张师兄交托任务所在的岛屿走; 路过一片竹林时,与江陵介绍道。
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问道:
“这里?没有?旁的生灵相扰吗?”
她步履未停; 一边提着剑赶路; 一边同他讲:
“没有?啊。这林子十分和谐; 林外被师父设了结界; 林间只有?一些熊猫和雀鸟。熊猫还不大会?化形,整日里?滚着圆圆胖胖的身子来拔竹子,雀鸟倒是有?人形,只是收不起翅膀,所以也无法与寻常人长得一模一样。听他们说……他们在别处总要遭受歧视; 不如在这里?开?怀自在。”
“你?不害怕他们?”
“我?有?什么好?怕的。要怕; 也是他们怕我?才对吧。我?可?是能斩妖的剑修。”
说着; 她挥了挥手中的拂华; 晨曦之下,显得生机勃勃。
“可?你?也没有?要捉了他们; 拿回仙门?净化。”
“他们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人家安安稳稳生活在此处罢了。但凡是个好?修士; 应当都不会?刀剑相向。”
这时的谢扶玉,与他相遇时的阿姐,时隔一百多年,她这想法竟然从未变过。
还未等他发问,她主动抱怨道:
“真?不知道你?们是如何想的。好?似周围所有?人都觉得,妖魔鬼怪,都是该尽数赶尽杀绝之物。你?如此说,从前的师父,也如此说。若不是我?求他饶熊猫一命,熊猫这时候,怕也已经再如轮回了。”
江陵一愣,而后摇头道:
“是世间大多数人素来如此觉得,不是我?。他们不是一直认为,神界管束仙界,仙界庇护人间界,人间界又惧着妖魔鬼怪,再向神界祈福,神界便安排你?们,来铲除这些异己。久而久之,妖魔见了神仙便想躲,寻常人见了鬼怪便惧怕。世间万物,不过是一环扣一环。”
“好?一个一环扣一环。”
她嗤笑一声?,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步履加快了些。
他匆忙跟上,问道:“有?什么不妥吗?”
她顿住脚步,犹豫一番,转过身,郑重开?口道:
“自然是有?的。”
“若是人人都习惯了不看?其?里?,单从其?身份外表,就?决定了这人的善恶,那善举岂非变得毫无意?义,只消有?一个好?的出身即可??正如我?是神族,我?就?一定是个好?人。我?是妖族,我?就?一定是个坏种。那么‘我?’究竟是谁,这还重要吗?”
江陵想起一贯讨厌的神族中人,不禁觉得她说得极对。
“再比如。。。。。。”
她踌躇片刻,截住了话头,凝着身旁的江陵。
见他拧着眉心?,微微点了点头。
他当真?去斟酌了她的话,没把她说的当成?戏言。
一个认真?的聆听者,往往最能激起心?中藏事无处倾吐之人的倾诉欲望。
最终,她放下了戒备,缓缓道:
“我?是被师父捡回剑阁的。你?知道吗?”
江陵还不忘扮演被摇光请回来的医修身份,道:“我?听他说起过。你?幼时,夜半高烧,还是我?给看?的。”
谢扶玉记不得这种套近乎的事情,顿了顿,接着道:
“其?实这些年。。。。。。我?和师父有?去人间界探查过我?的身世。丢我?的那对夫妻是猎户,他们曾经有?一个儿子,但他们的儿子走失了,无处找寻,于是便打算再生一个来。谁料,竟是个女婴。”
“他们觉得,女婴既不能成?为出色的猎人,将来还要多一张嘴吃饭,便想着将女婴丢弃在山林里?,任她自生自灭。”
“那是刚下过雪的冬日,化雪之时,比落雪还要再冷几分,他们就?这样将她扔在荒郊野外,仅裹了张破草席和几枚野果,他们以为给了给她生存的条件,不算昧着良心?,可?是一个婴儿,该如何在那种地方活下去。后来。。。。。。后来师父捡了我?,我?便呆在七剑阁,长成?了如今的模样。”
她抚着剑,哂然一笑:
“其?实,我?重视武道大会?,除了那些因由,还有?。。。。。。”
“我?不会?比仙胎差,也不会?比男子差。”
“我?能成?为最好?的猎手,也能成?为天下第一剑修。”
她收敛了笑意?,眉眼间染上些略显青涩的冷冽,将目光落向远处。
初升的太阳猛地一跳,拼力跃出了无涯海的水面,将金色的朝晖洒落下来,砸碎了无边无际的深蓝。
江陵却望着她,笑了起来。
这才是他认识的那个她。
她有?自己的愿景,从来不会?只为了某人而活。
“你?会?是的。”他轻声?道。
“船来咯——”
远处的海面传来一声?吆喝,两人抬眼看?去,见一只硕大的龟壳,正缓缓朝岸边靠来。
谢扶玉见怪不怪同他解释:
“这龟壳,是无涯海各岛的通行方式。”
“你?为何不御剑?”
他望着她手中的拂华问道。
“嗯。。。。。。”
她耳根微微有?些红,像是被人揭了短,
“我?御剑术练得还不够稳,飞在这遍地灵物的海界,稍有?不慎,被打落海中,那可?就?不妙了。”
说罢,她率先踏上了龟壳,给了撑船的两颗灵石,示意?他一起上来。
撑船的船家也没问她要前往何处,只收了钱,便往船头走去。
两人坐在龟壳内,透过雕出来的窗子,望向波涛汹涌的海面。
“怎么不同船家说你?要去往何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两人相处得逐渐熟稔,她狡黠一笑,
“无涯海上的龟壳船不必言明目的地,你?付了钱,它?便只会?望你?心?之所向处开?。”
船行着行着,江陵隐隐觉得四周妖祟的邪气重了些,可?距离她要前往的那座岛,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