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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病娇共沉沦-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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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不巧的是,那个周云姣,喜欢蓝栋。
  虽然她对那个蓝栋并没有什么感觉,但长辈定下来的她没法反驳,自然周云姣也没什么办法。
  因此周云姣心中不悦,便处处寻她的麻烦,将她试作眼中钉肉中刺,她自然也吃不得亏,两个人就因此斗了许久,遥记起来,她好像还打过周云姣,挺重的那种。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她参军前夕才戛然而止,她奔赴战场饱经风霜,最后断腿归京都的时候,兵部侍郎蓝家 * 却对婚约之事闭口不提了。母亲离世,无人再去过问曾经的口头婚约,这桩看起来极为契合的婚事就草草终结了。
  而就在前两个月,周云姣与蓝栋成亲了,想来现在周云姣唤她,估计是为了炫耀的。
  可这对于常宁来说是无关痛痒的一件事,她很不解为什么周云姣要一直耿耿于怀,不禁皱起眉头冷声问她:“蓝三夫人,有事?”
  蓝三夫人这个称呼让周云姣极为称心,尤其是从常宁嘴中说出,顿时就让她趾高气昂起来:“只是许久未见,问你近况如何罢了。”她说罢斜睥上常宁的腿,笑意更甚,“这腿真是可惜了,想必是无法痊愈了,是吧,常将军?”
  常宁神色未改,只是抬眸看向周云姣的眼神冷的透骨,手中长鞭散开搭在轮椅上,语气淡淡:“无妨,哪怕断了腿,我也是能打死你的。”
  “常宁你现在不比曾经,别想吓唬我。”没有波澜的一句话,蓦然勾起了周云姣三年前被常宁痛打的情形,她连忙后退几步与常宁保持距离,勾唇冷笑,“我家主君疼我,若你真动手打了我,可没你好果子吃。即便曾经你与我家主君有过劳什子的口头婚约,如今你断腿虚职,与废人无异,别想着我家主君能念旧情放过你!”
  这话说完,常宁仿佛看傻子一样看向周云姣,微微瞪大的双眼让周云姣以为常宁是在害怕、在心痛,顿时就让她无比的开心,上挑的眉眼满满的都是小人得志的喜悦。
  周云姣刚要再开口奚落常宁几句的,恍然间察觉到有刺骨的目光射向她,让她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寻着视线看过去,轮椅后的少年身着干净俊朗的衣衫,却看起来极为黑暗。他嘴唇微抿,眼睛看向她时稍稍眯了起来,将眸子中的阴鹜映的更为清晰,见她将视线投来,缓缓露出一抹恐怖的笑意。
  宛如装作神明的恶鬼降临人间,找到了他的第一份食物。


第13章 打趣   陆子慎一直挺直的背脊就仿佛泄了……
  夜幕垂凉,常宁坐在窗边的案桌旁看着外头阴沉沉的天色出神。
  她想着今日在鹤颐楼门前,周云姣惶恐般匆匆离去的时留下的那句话—“常宁,你往后莫要再想着与我家主君有甚关系,无非一个被人利用的棋子,还真当你是什么救世的英雄?”
  周云姣说这句话时趾高气昂,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模棱两可的一句话让常宁不得其解,何为被人利用?何又为她想成救世的英雄?难不成是周太傅与周云姣说了些什么?
  周太傅周河是之前她闯敌营救下的前朝太子苑子成的老师,如今先皇胞弟,也就是代皇帝苑峤已经薨了,苑子成顺利登基为帝,太皇太后垂帘听政执掌大权,周河也一跃从太子太傅成为了周太傅,地位无人可动。
  可这些, * 又与她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是因为她救了前朝太子?
  一切看起来顺理成章,又让人有些难以理解。
  然而那时鹤颐楼里头还有人等着她,容不得她仔细的再思索些什么,便只能先将这件事情放一放,拿出全身心的精力与面对的人商谈。
  鹤颐楼里等她的人不是别人,就是身陷贪污案的玉榭。
  一开始他对于常宁叫他冒着天大的风险来与她会面时,是明确表示拒绝的,现在京都对他污名颇盛,平日出门都宛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走这一趟可是能要了半条命的。
  但最后他得知常宁是有意帮其洗清罪责的时候,还是冒着被人看见的风险,颠颠儿的跑去了鹤颐楼。
  好在鹤颐楼明面上是酒楼,实则能算上一个京都的大型地下交易场,只要钱够了,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有人去管你。
  常宁顿了顿,思及玉榭惶恐时说的种种,眉目紧锁更甚。
  此事虽说是以顺天府府尹为开端,但几桩贪污银两的数目,竟大多都与玉榭有关,更何况玉榭一直大手大脚,京都百姓皆言若不是真的贪了平民的银子,恐怕早就坐吃山空了。
  条条框框皆指玉榭,倘若真的不是他所为,那就是被人有意的诬陷了。
  常宁想事情想的疲倦,手中一直提着的笔也忘记放下,墨汁滴在白纸上,黑色晕染开来化成一副氤氲的污渍。
  她缓了半晌,这才急急的将白纸抽出,以免透到下面的纸张里去。然而她终究是慢了一步,上面的纸张拿开的时候,下头已经有四五张都被染上了墨渍。
  纸张愈往下黑色愈淡,常宁盯着已经干干净净的第六张纸,恍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眸子也不自觉地沉了沉。
  看起来一切,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戌时刚过,常宁将已经提笔写好的东西装进信里将其放至外面窗边,并压上了一两碎银,而后淡淡看了一眼窗外阴沉的夜色,缓缓将窗撑放了下来。
  “姐姐,你要睡了吗?”常宁正待要熄灭灯烛时,陆子慎缓缓敲响了内间的门。
  常宁转动轮椅往榻边走,声音恹恹的道:“还未,怎么了?”
  陆子慎语气一松,先问了常宁可不可以进来,得了她的应允之后,这才开了内间的门往常宁身边走去。
  “最近几日天气都不是很好,看起来是要下雨的。”陆子慎及近伸手搭在轮椅上推着她往榻边去,“我担心姐姐腿伤,所以来看一看。”
  常宁点了点头,缓声说道她没事。然而她抬头见陆子慎渐渐放松的神情时,蓦然又起了些打趣的心思,便将脸色沉下问他:“原来在子慎心中,我也是个腿上有疾的废人吗?”
  这突然冷下来的语气和不明所以的质问让陆子慎愣住,他恍然间有些不知所措,忙停下步子蹲在常宁身侧,自然的将头往她的位置凑了凑。
  “不是这样的姐姐……我……姐姐你摸一摸我 * 的头发吧……”
  姐姐每一次摸他的头发都会很开心,陆子慎觉得这次也是可以的。
  然而常宁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她看着陆子慎毛茸茸的发顶,暗暗止住自己想要伸手揉搓的心思,捏了捏发白的手指冷声道:“不必了,既然觉得我是累赘,不若就离开。”
  这般语气,不像是随口一说。
  陆子慎顿时就慌了神,无论是现在外表怯懦的他,还是心里压制着野兽的那个他,都在此时产生了狂躁与痛苦,两方争撞,慢慢将他的围墙撞出了一道缝隙。
  常宁不知道陆子慎心里在想些什么,但看着他渐渐红了的眼眶,深知自己可能玩的过火了,忙伸手探上他的发丝,柔声道:“子慎,我只是……打个趣……”
  话未说完,陆子慎便半直着身子将她拥入怀中,她被拥的身子下倾,下颚就正正好好抵在他的肩膀,鼻尖也萦绕着他身上特有的少年干净气息。
  太近了。
  常宁呆愣了好一会儿,她想伸手将逾矩的陆子慎推开,可一想到适才他沉默着红了眼尾的样子,心里就忍不住的发紧,合着现在少年极为清晰的心脏剧烈跳动声,让她迟迟未有动作。
  是她闲的没事要去逗他的,现在话说的过火了,将本就心思多的少年给吓到了,又怎么还能怪他呢?
  “子慎,对不起,是姐姐说错话了。”常宁并没有将他推开,而是伸手轻轻抚着他的背脊顺着气,语气温柔,“可能今日在鹤颐楼被气到了,所以话说的有些过,是姐姐错了。”
  陆子慎的身形一直在颤抖,他红着眼尾将鼻尖抵在常宁的肩头,嗅着她发上淡淡的馨香,终于缓缓的将心中恶兽压了下去。
  眼中的阴鹜渐渐消散,眼尾的红色也开始淡去,他感受着常宁拍他背脊时的温柔,语气是常宁从未听过的冰冷:“姐姐,很讨厌那个女人吗?”
  常宁抿了抿唇,轻叹口气:“无非是儿时惹出的一些乌龙事,倒也算不上讨厌。”
  内间寂静了许久,常宁觉得身子下倾的姿势颇有些不舒服,耐心的安慰了陆子慎许久后,这才教他松了手,而后转了转已经有些僵硬的脖颈,看着陆子慎不再多言。
  他得自己缓过来这个劲,不然她再说些什么都没用。
  好一会过后,陆子慎一直挺直的背脊就仿佛泄了气一般缓缓松下,而后将头搭在常宁的腿上撒娇:“姐姐……你别再吓我了。”
  少年的语气有些软软的,顿时就让常宁的心化成了一滩水,她伸手摸着他的发丝,眉目间皆是看孩子的柔情:“好,是姐姐不对。”
  陆子慎显然是被吓坏了,腻在常宁的身边说了好久的话,直到看见长宁有了倦意,这才依依不舍的起身要离开。
  他起身看着常宁顿了顿,而后乖巧地问了一句:“姐姐,你脸色不好,我抱着你上榻吧?”
  常宁忙摇了摇头刚要说不用,却见陆子 * 慎已经低下了身子将她打横抱起,不由分说的将她抱回了榻上。
  她深怕自己再说些什么让小孩子心性的陆子慎多想,也就不作表态由着他了,对于少年急切的想要表达自己可以帮她的那点小心思,她看的太清楚了。
  因此她只是抬头淡淡的看着陆子慎俊朗的眉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心想着,弟弟这般温柔可人,往后可不知道要便宜哪家的小姐了。
  陆子慎并不知道常宁心里在想些什么,将她温柔的放到榻上后,蹲在榻边局促的问道:“姐姐,今天夜里可能要下雨,若是……若是我……”
  “嗯,若是害怕,就拿着被衾过来吧。”常宁揉了揉他的发丝,语气恹恹的带着疲倦,“不早了,快去睡吧。”
  得了她的应允,陆子慎顿时笑意更甚,甜甜的嘱咐了她两句后就转身回外间了。而他回头的那一瞬间笑意尽敛,眸子间隐着暗色的火焰,微抿的唇角显示他现在极其不悦。
  亥时已至,万家灯火齐灭,天空传来阵阵的雷声轰鸣,告诉人们今夜将会有一场瓢泼大雨降临。
  没有月光的夜色,漆黑一片。
  带着银灰色半妆面具黑衣男子在夜色中行走着,他的身形宛如鬼魅一般隐在漆黑的长街中,步伐轻巧的很,完全无视了长街上巡查的衙头。
  这便是看着常宁熟睡后,偷偷溜出来办事的陆子慎。
  他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越墙进入了一处府邸,雷闪掠过,映出他冰冷的面具和挺拔的身形,而脚下,是一只已经被迷昏了的看门烈犬。
  周围隐隐浮出甜腻的馨香,他拿出一个药丸吞下,而后冷声道:“无泽,那个女人让他留一丝清醒,你没弄错吧?”
  “自然,左使放心。”那日与他一起蹲在怡蓉水榭院墙上的黑衣少年从房顶一跃而下,手中的迷烟还在不断的烧着,冒着足以让七八十人同时昏厥的香味。
  陆子慎点了点头,二人便一同往府邸往里的院子走去。
  此时的府邸没有一丝一毫的声息,他们都陷入了沉沉的梦境,哪怕今日发了大火被活活烧死,恐怕他们也会在睡梦中死去,丝毫感受不到痛苦。
  只是今夜有雨,恐怕这场火是烧不了多久的。陆子慎嘴角勾起,感觉不到痛苦的死亡,那多没劲。
  及近一处阔绰的小院,他伸手从腰间拿出短刃比划了两下,继而又摇了摇头,转身同无泽道:“你身上带没带,榔头?”
  他说罢还沉思了一下,想要用更细致的语言描绘出:“就是那种可以,把人骨头打碎的榔头。”
  无泽:“好巧,带了~”


第14章 愉悦   不配合着饰演恐惧的人,在陆子慎……
  拿到榔头的陆子慎心情很是愉悦,和无泽趁着已经淅淅沥沥下起小雨的夜色,偷偷溜进了奢华的院落。
  此时院落里头静悄悄的,院门对着的回廊走过就是正房,耳室里头守夜的丫鬟已经陷入了沉沉的 * 梦境,就连提着榔头在青石小路上发出的刺耳声音都没听到。
  但是仍留有一丝清醒的周云姣听到了。
  她平躺在榻上,双目圆瞪紧紧盯着榻顶的纹路,雕窗被支起一个小小的缝隙透着风,吹着榻上的帷幔轻舞飘动,看起来像是在演奏着什么绝美的曲目。
  可耳畔传来渐行渐近的重物划在地上摩擦的声音,让本就紧张的周云姣顿时吓得浑身打起了冷颤。她想喊耳室的丫鬟们,也想喊巡逻的侍卫们,可她一张口却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在深夜中无声的狰狞着。
  刺耳的声音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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