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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隋-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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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命苦笑道:“用显微镜就可以看见了。”
    “什么是显微镜?”
    “就是一种通过光学镜片组合,能把很微小的东西放大的东西,有机会让你看一看就知道了,说起来,你是第二个听我说这些事的人,不过你的理解速度比孙郎中快多了。”
    张氏始终还是有太多的不明白,又听见甄命苦称赞,脸上有些赧然,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担忧地问:“你今天晚上这一针用掉了这半个月制作出来的剂量,月儿姑娘若再次病发,岂不是……”
    甄命苦点了点:“不错,所以必须尽快找到一种更好提取抗生素的方法。”
    不知不觉,两人坐在一起聊大半个时辰,也许是觉得跟甄命苦说了太多的话,让张氏有些忐忑不安,当甄命苦旁敲侧击地问到她叫什么名字时,她突然警觉起来,站起身来,说了一声“我要睡了。”
    匆匆进了柴房,关上那只能遮掩视线,却不能防贼的破旧房门。


72 神仙放屁值千金
    洛阳城西的一间赌坊。
    赌了一夜的宋老头从赌坊里踉踉跄跄都走出来,脸上带着因为通宵一夜而来的疲容,双眼布满了血丝,只是从他的神情看来,却显得格外欢喜。
    他的腰间,挂着一包鼓囊囊的钱袋,看那沉甸甸的分量,起码有二三十两重。
    昨晚是他这辈子赌运最好的一晚。
    押什么中什么,要多少点就有多少点,简直如有神助,二两银子的赌本,如今已经翻了十几番。
    若不是年纪大了精神实在有些支持不住,他还想乘着手气好,赢它个满盆满钵,把以前输的全给赢回来。
    回来的路上,宋老头整个人仿佛年轻二十岁一般,容光焕发,笑容满面,见人招呼。
    洛阳的街头繁华热闹,只要有一技之长,谋生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其中颇为兴旺的是帮人算卦。
    大街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个算卦的摆上一张桌子,上面摆些黄纸符咒,挂起一道响亮的名号,什么“鬼仙”,“问神”,“捉鬼”,“驱邪”,“定乾坤”……,应有尽有。
    这些人一般都识些字,看过周易,懂些卦象,能帮人画符,替人写些书信,偶尔遇上大主顾,一天挣的银子比别人辛辛苦苦干一个月还多,这也是这行当如此兴旺的原因,不过这些人素质参差不齐,鱼目混珠的不少,有些连字都不识,靠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就能把一些无知妇孺哄得心甘情愿掏钱。
    平时宋老头路过这些摊档,都会听到一些“印堂发黑,有阴邪缠身”之类危言耸听的话语,只不过他都是充耳不闻,不当回事的。
    他都已经六十多了,半个身子入了土,本来就已经是半阴半邪了,哪还惧什么阴邪缠身。
    但今天跟跟往常不同,路过其中一个不起眼的摊档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这位兄台,看你祥云罩顶,脚步轻飘如登青云之上,想必是富贵来袭,时来运转,运势比人强,不过可惜啊可惜……”
    这句话正好说中宋老头心中的软肋,让他忍不住停下欢快的脚步,转过头朝那算卦的望去。
    这个算卦的与别的半仙不同,他既没有摆桌子,也没有卖符咒之类的东西,盘腿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手里拿着几片龟壳做成的算子,不停地摩挲着,嘴里念念有词。
    从他深陷的眼眶,看得出他还是一个瞎子,并不是装出来的,脸上写满了岁月流下来的沧桑,头发灰白,骨瘦如柴,倒有一些修道之人的寡淡气质。
    宋老头起了一丝好奇,走上前问:“可惜什么?”
    那瞎子不紧不慢,用手指了指面前的地板:“坐。”
    宋老头依言坐下,刚要说话,那瞎子摆了摆手:“无须多言。”
    说着,将手里的那几个龟壳算子递到宋老头的手里,“掷个卦象看看。”
    “算得不准可不给钱!”
    瞎子淡然道:“老朽算卦从不收钱,世间本苦海,唯渡有缘人。”
    宋老头这才放了心,随手掷了三面朝上,两面朝下。
    算子扔在地上的声音,出奇的好听,仿佛有奇怪的韵律蕴含在里面。
    瞎子仿佛能猜到宋老头心中所想,不等宋老头开口,便滔滔不绝地说起来:“老朽这算子是千年老龟的龟壳所制,能发出宫商角徵羽五种音调,根据不同的音律组合,快慢节奏,呈现万千卦象,每一个人的命理不同非老朽不能解其中奥妙,依刚才你所掷卦象看来,你前半生坎坷艰辛,子嗣单薄,福禄无缘,唯有寿元旺盛,因而长寿对你来说反非福份,如今到了耳顺之年,历尽劫波,换得时来运转一线生机,运势从昨晚已经开启,但这是一个关口,处理好了,从此财路开拓,好运连连,若是处理不好,非但福寿难保,只怕还有血光之灾。”
    宋老头大喜道:“老神仙算得果然是准,我从昨天晚上就感觉到了,只是没作细想,如今老神仙一说,果然是如此,难怪我押什么中什么,就算掷个极低的点数,也能赢过别人,老神仙快给我仔细算算!”
    瞎子说:“运势这种东西,瞬息万变,正所谓否极泰来,乐极生悲,两者之间往往有个转折的契机,抓得住契机,则一帆风顺,否则,一泻千里,兄台虽一时运势强于人,只是这运势尚未稳固,若不乘胜追击,一旦契机过去了,这辈子怕是再难有这时运了。”
    宋老头一惊,急忙说:“还望老神仙指点迷津,若是能让我保住这运势,定少不了老神仙好处。”
    瞎子不答,从身旁抽出一棵占卜用的筮草,递到宋老头面前,“将这根筮草撕成三份,选其中一份给我。”
    宋老头依言将筮草撕成三根,选了其中一根递给瞎子,瞎子将筮草放在鼻子边嗅了嗅,又用舌尖舔了一下,沉默了半晌,似有为难处,说:“这卦象老夫倒是第一次遇到。”
    宋老头脸色一紧:“老神仙可是算出什么来了?”
    “让我摸下你的骨。”
    宋老头探过脸去,让瞎子在他脸上来回摸了一遍,瞎子边摸边叹道:“难啊,难!”
    宋老头已经被他弄得提心吊胆,急忙问:“老神仙请有话直说,是否需要购买一些符咒,如能消灾保福,维持运势,再多银子也不是问题。”
    “哼,老朽岂是那些个江湖骗子,骗人钱财,老朽替人算卦,只讲究机缘,若是没有机缘,就算千两黄金,也未必能得老朽一言半句,但若是你我有缘,送上一两句也只是举手之劳,何须用钱财。”
    宋老头忙说:“老神仙是世外高人,是我过于俗套了,还请老神仙赠我几句。”
    老瞎子捋须说:“人的命运岂会因一张符咒而轻易改变,能改变自己命运的,只有你自己和你所做的选择,你的命格奇特,是福非福,是祸非祸,福祸无常,全在你一念之间,你今天的果,都是你选择的因,今天你既然遇上了老朽,缘分匪浅,老朽拼损耗修为,送你几句话。”
    宋老头见这老瞎子谈吐不凡,不是一般江湖算卦的可比,已经完全信服,急忙说:“老神仙请说。”


73 洛阳的香奈儿
    “好运不长久,歹势有终时,你命中有贵人相助,而且这个贵人已经出现,如若相遇,切莫怀疑,切莫犹豫,可尽全力,另外赠你一句,你命中有相克之人在身边,不可不防,你的运势能否维持,与此人有莫大关系,势若不能强过此人,弃之为上策,两者相生相克,若得两全之法,可保你这辈子福禄寿全。”
    听到后半句,宋老头心中一凛,急忙问:“老神仙可否说得再详细些?”
    “话不可说尽,老朽言尽于此,是福是祸,全凭你机缘造化。”
    宋老头对这瞎子越发敬重起来,见他不愿再说,只好问:“以后若是有事相问,不知道该往何处寻老神仙?”
    “一次机缘已是奢侈,今生何必再见。”
    说完,站起身,拄着竹竿,飘然远处。
    宋老头手里拿着一两银子,站在那里,望着瞎子远去的身影,直到那瞎子消失在视线中,发了会呆,这才转过身,朝家里走去。
    路过洛阳最有名的面馆,进去吃了碗加料的羊肉泡馍,出来又在街边打了半斤上等纯米酒,打着饱嗝,剔着本来就没几颗的牙,一路哼着小曲回到家。
    张氏这时正牵着毛驴小黑从院子里出来,车上是两桶刚刚磨制好的豆浆,正散发着诱人的豆香。
    “公公,你回来啦,早饭我已经煮好了,放在锅里。”
    “我已经吃过了,你吃了早饭再去开档吧,饿着怎么做生意?”宋老头随口应了句,哼着歌进了屋子,关上门,不一会便传来呼噜声。
    张氏闻言愣在那里,从她嫁入宋家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到宋老头用如此温和的语气跟她说话,不由地有些害怕,好一会才牵起小黑,朝洛河边的档口走去。
    ……
    甄命苦跟张氏在城门口分了手后,进了一间“长孙氏织造”的衣饰店。
    在洛阳住了有一段时间,平时买衣服都是从街边的摊档上随便挑拣几件,毕竟是在铁匠铺工作,实在没必要穿得太好。
    但刚才进城,城门口的卫兵见他身上穿得朴素,又是孤身一人,以为他是从什么地方混进来的奸细,特地将他拦下来仔细盘问了一番,若不是他挽起衣袖,把手臂上矿帮的标志露了出来,卫兵未必会放他入城。
    而一些衣着光鲜,或骑着高头大马,坐着轿子陆续从他身边,卫兵连看也不看就放他们过去了。
    这家长孙服饰店是他在洛阳见过的最大的一家衣饰店,店里除了有个老头看起来像是这家店的掌柜外,其他都是清一色年轻貌美的女子。
    刚进店里,就有几道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很快便失去了兴趣。
    店里有几个贵妇打扮的中年女子在扫货,连试也不试,就将看中的衣服打包,跟在身边的女店员。
    倒是那老掌柜见他进来,很热情地迎了出来,把他带到一旁的待客间,给他泡了茶,将一本画满了各种绣纹和布料的册子给甄命苦递了过来。
    “今天是本店为庆祝第一百家分店落户杭州,全店八折大酬宾的最后一天了,这可是十年难得一遇的机会,只管试穿,若是客观对店里现有的衣饰都不太满意,也可以着本店为你专门定制你想要的款式,只需付十两银子的定金,本店会让人在客观您有空的时候上你府上为你度身,这里是本店的所有花色和绣纹,客观可以过目一下……”
    “十两银子?”甄命苦闻言脸露惊讶,他身上这套衣服是他在街边的地摊上随便买的,不过几百个铜钱一件,这里一套的价钱能买几十件他身上这样的了。
    掌柜似乎早见惯了客人的这反应,笑着解释说:“十两银子只是定金,若是客官选了织绣难度较大的花色,或是选用了上乘的布料,通常要二十两银子到五十两才能做一套。”
    甄命苦问:“我若是做一套你们店里最顶级的衣服,大概要多少银子?”
    “不好意思,本店最顶级的布料和花色只有本店的贵宾才能定制,因为工艺复杂,又是长孙家世代相传的手艺,只有本店几位本家的姑娘能够制作,所以极其耗费时间,一年也不过制作十几件,极其珍贵,供不应求,本店预定已经排到三年以后,呵呵,不是本店自夸,本店出品的精良服饰,就算穿过了拿到当铺,当个百两银子不成问题。”
    甄命苦看了店里那些贵妇打扮,浓妆艳抹的女子一眼,发现跟她们比起来,他身上穿的岂止是寒酸,简直是跟没穿一样,不由地笑了:“不好意思,看来我是来错地方了,不知道要符合什么条件才能成为贵店的贵宾呢?莫非都是一些皇室贵族,高官富豪才有资格?”
    那掌柜闻言笑了,似乎并不在意甄命苦是否有钱,说:“呵呵,地位和财富只是成为本店贵宾的条件之一,能获得本店贵宾资格的人,还有很多是对本店有所贡献的客人,或是一些光顾本店十年以上的老顾客。”
    “有所贡献?”
    “比如说为本店供应毛料,蚕丝,棉花等材料的长期供应商,或是为本店维护纺织机的高级技师,还有一些本家的世交,都是本店优先服务的贵宾,能享受本店除了顶级定制以外所有服饰的五折优惠。”
    “哦,明白了。”甄命苦说着,从兜里掏出身上所有的银子,问:“这些银子能买你这里的哪件衣服?”
    那掌柜的看了他手上的银子一眼,笑了,接着指了指店铺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堆放十几件款式普通,但用料却异常讲究的服饰,说:“那些是本店学徒所制,手艺还有些生疏,本来是不会拿出来销售的,不过这几天店里做促销,以前的存货都被抢购一空,没办法,只好将这些拿出来满足客人的需要了,因为用料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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