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荆轲不敢留,当即远遁而走。野史甚至说荆轲刺秦王,久留不发所待之客就是盖聂。只是因为盖聂路远未至,无可奈何才以那横行街市却根本上不了大台面的秦舞阳作副手,终导致功亏一篑。
一想到盖聂的来历,杨枫的心头一热,精神一振,眼里燃烧着热切的光芒,不由得攥紧了拳头。一个剑术更在名传千古的荆轲之上,单凭眼光气势就能迫退荆轲的人物,如能招致到手,对这次大梁的生死搏杀实不啻于雪中得炭。范增纵能运筹帷幄,真正决胜也要靠能独当一面的人才。目前自己最匮乏的就是人手。昨日信陵君府中的晚筵对他有着极大的刺激,那济济一堂的人才令他震动极大,欣羡之余,更让他对人才萌发出了一种近乎畸形的热切渴求。
笑了笑,杨枫当即勒缰道:“今日与君上乘兴游览大梁,何其仿徨,现颇觉兴尽,姑留不尽之余味以待后日。杨枫请先告退了。”
信陵君一愕,扬眉劝道:“杨兄弟,时已近午。我正欲请兄弟品尝大梁最著名的上八珍筵席。而午膳后,我还要携你同去雅湖小筑见纪才女。纪才女今日宴客,我也正好收到一份请柬,机会实在是难得的很啊!”
谭邦在后笑道:“杨公子,你可不知,多少人四处钻刺求托,甘言媚词,重金厚礼,求取一份雅湖小筑的请柬而不可得。说句玩笑话,进雅湖小筑可远远难于谋取一个官职了。”
其实早在出门前信陵君说要去一个绝妙去处时,杨枫便已猜着了三五分,当时倒也颇为意动,意欲前去一睹芳容。但现在满心满怀已被盖聂填得满满的。在他心里,李嫣嫣的姿容已可称得上是天下无双了,与其有那份闲心去陪什么纪才女阐发各种奇思妙想,搏美人一粲,倒不如费心思想想怎么去赢得盖聂的心。
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杨枫淡然道:“多谢君上盛情。这样吧,如果午后我还腾得出时间,再走一遭雅湖小筑。那地方应该也不难打听。杨枫就先告退了。”圈转马头,带着两名锋镝骑卫士顺原路奔回。
谭邦提马赶上两步,轻声道:“君上,是否要;;;;;;”
信陵君微微摇了摇头。
谭邦难以置信地摇着头低声喃喃道:“他竟然对到雅湖小筑见纪才女抱这么淡漠的态度,他竟然对到雅湖小筑见纪才女抱这么淡漠的态度;;;;;;”
信陵君头也不回,轻咳了一声。谭邦猛然惊觉,急慑心神,掩饰地咳了几声,脸上飞起了两抹赧红。沉吟了一会,轻声道:“君上看此人如何?”
信陵君冷静得如含冰般的眼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地淡淡道:“依你们看呢?”
“高深莫测!”静默了一会儿,似乎不愿这么说,可又实在找不着另外合适的措词的谭邦沉沉地吐出了四个字。
信陵君转头沉静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说下去。
谭邦蹙了蹙眉,小心而有分寸地道:“君上,杨枫名位不彰,但显然是个劲敌;;;;;;他表面上看着谦逊有礼,锋芒不露,骨子里却总透出一股不羁的盛气。甫一见面,他就引得戆直的乐刑入彀;分明身负窃取《鲁公秘录》使命,却断然拒绝君上所邀,轻骑入住馆驿;昨日又数度有意提到周公,我们几个都感觉到,他心中自有定计,并没有落入我们的算计中。最令我们担心的,是至今找不到他无法克服的弱点,击中他的要害;;;;;;他居然连见纪才女都这么无所谓,我简直不能想像一个男人会如此轻易地放弃得来不易的见纪才女的良机!咳;;;;;;”又掩饰地清了一下嗓子,飞快地瞟了信陵君一眼,话说得又轻又快,“昨晚的筵席,他的气势君上也见着了。未料他所学竟会博杂至此,洒脱倜傥,简直如鱼得水,口角出尖,辩驳问难略无难处,连老公孙那几个素常目中无人的老怪物都对他大感兴趣。唉!今早郑子泓他们还来撺掇我和冯谖,让我们向君上进言,想法子将他招至门下。只不知唐老的主意是;;;;;;”
信陵君稍勒缓了座下马,声音很低,但很清晰,“其实,我倒是打心眼里喜欢看重他,奈何造化弄人,也只能毁了他。昨日晚宴,我让赵德也来参与,这不成器的东西,宁愿躲在后宅和女人厮混,也不肯出席。赵胜已经够令我失望了,他的儿子更不成模样。如果赵德有杨枫的一半,赵国的形势也不致糜烂至此。”忽然略提高了声音,“朱亥,你看他的技艺如何?”
一直默默无言随侍于后的朱亥神情凛然,虬须微张,不动声色平漠地道:“朱亥没见过他出手,一切只得自传闻,但看他劲气内敛,步履轻捷,技艺当是不弱。昨日初会,他弹刀吟诗,从出刀的手法看,我有十分的把握,他绝挡不了我的一击。”
“他与龙阳相较呢?”
仍是不带丝毫感情色彩的淡漠语气,“朱亥不敢说!”
第一百五十三章 慑气
三骑马转回到小酒铺门口,杨枫甩镫离鞍,对两名卫士微一点头,大步走进酒肆里。
两名卫士并不跟进,自牵了马匹到一边上料饮水,暗中留意着左近的动静。
店堂很小,只有五副座头。杨枫游目略一打量,便笑吟吟地径直朝角落的一桌行去。
一个衣着素朴,身形修伟,气宇轩昂,风神绝世的中年人,半箕踞地独据座头。丹凤眼似睁似闭,慢慢地啜着酒,慵倦懒散,一副万事不萦怀的怡憩模样,可气韵深悠,隐隐蕴着慑人的英气,懒洋洋的神情掩不了一份特别的傲岸、自信。
杨枫淡然一笑,象老熟人一样,泰然自若地走了过去,将“长风”轻轻放在桌案上,坐了下来,“榆次盖聂?在下赵国杨枫。”
盖聂丹凤眼倏睁,深盯了案上的长刀一眼,闪过一道强烈的光芒,又微微阖上。坐正了身躯,慵懒的神色一扫而去,一瞬间神气完足,浑身上下勃发出一股雄浑沉凝的气势,低沉有力地道:“论剑?”
杨枫心里一震,盖聂这么神色一正,流露出的浩荡气魄,真有着慑人心魄的魔力,压得人心里沉甸甸的,几乎透不过气来。浮上一抹深沉的微笑,杨枫摇了摇头道:“论侠。”
“哈!论侠?”盖聂狂放地一声大笑,箕踞而坐,又回复了漫不经心的样子,一口饮尽碗中酒,拈起一块肉,斜睨着杨枫,极不屑地道:“盖某纵横十数载,趋人之急,快意恩仇,叱咤立决,今乃与童子论侠?”
杨枫冷笑道:“快意恩仇?以武犯禁!不过是奸宄无赖之辈的行径罢了,哪称得上一个‘侠’字。岂不闻,士之任气而不知义,皆可谓之盗矣。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以名节为高,廉耻相尚,临难不免,不矜其能,羞伐其德,而又不轻示人以技,许人以身。曩昔鉏麑触槐,程婴存孤,豫让吞炭,今世鲁仲连义不帝秦,何人为的是一己私人恩怨,无一不高标傲世,深体春秋大义。至此,也方不负了这个‘侠’字。”
盖聂猛地睁开双眼,眼中威棱暴射,闪泛着骇人的寒气,目光如刃般锋利,冷峭地投注在杨枫脸上。立刻,一股肃杀暴烈之气蓬勃而出,暴卷如潮,牢牢地将杨枫锁定。就在一刹那,盖聂的气势急遽地攀升,无可抗拒的精神力量直欲把对方薄薄躯壳下的内心压得支离破碎,叫人的整个精神意志完全崩溃,拜倒在他脚下。
杨枫心里一悸,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气血一阵浮动,几乎被盖聂的气势窒住,打心底泛起一股无力相抗的软弱感,一时间只想着掉头就走,夺门而出,离着盖聂愈远愈好。自然而然的,运上了墨子定静心法,一颗心终于慢慢变得异常凝定,心间弥漫着宁静、和谐的感觉,卸去了精神上的重压。轻舒了一口气,流露出极端自信的神情,微笑着坦然迎上盖聂的目光。暗暗却赞了一声,神威慑气,好可怕的人物。无怪连喜怒不形之于色,有神勇之称的荆轲也受不了他怒目的威压,远遁而去。
杨枫的沉定冷静,亦令盖聂不禁暗暗心折,同时却也激起了他的傲气。眼神里涌发出狞猛的杀机,雄浑气势象怒涛般滚滚喷涌而出,一波接一波冲击而来。杨枫的话对他很有些触动,也颇愿意再听下去,但天生傲骨使得他极想在气势上压倒对方,以抵消受到杨枫言语的触动而自觉低了一头的感觉。
杨枫的心仿佛受了重重一击,轻哼了一声,借以舒缓出胸中的憋闷之气,悠然道:“侠者,非常之人,执信义行非常之事,须以节气为本。义非侠不立,侠非义不成。侠之上上者上安社稷,下保黎庶,岂徒逞血勇之气,任气使性于闾巷间。韩国韩非公子作《五蠹》,深恶游侠。言带剑者为显其名,犯五官之禁,为邦之蠹。国主废敬上畏法之民,养游侠私剑之属,则治强不可得。所指称乃带剑之下乘者,非真侠也。望盖兄熟思之。”
盖聂眼里精芒闪烁,面色渐渐凝重平和,气韵逐渐内敛,静静地看着杨枫,从容而洒脱地笑笑道:“你说得很动听。只是;;;;;;”他的眼睛眯了起来,又露出几分玩世不恭的神色,“盖聂只服膺于真英雄,而不会屈膝于夸夸其谈的大言欺人之徒。”慢慢转动着手里的酒碗,眉毛一剔,意味深长地看着杨枫。
杨枫泰然地看了他一会,傲然一笑,取过一只酒碗,斟了满满一碗酒,一气饮尽。一拍案,振衣而起,豪气飞扬地道:“走吧!”
盖聂舒展了一下身子,懒懒地站起,理了理衣衫,慢慢抓起一长卷包裹,丢下几个魏国圆钱,仿若闲庭信步般,状甚悠闲地踱出了酒肆。
四个人快马如风,卷出了大梁城。出城十多里,寻了一处荒无人迹的野地,杨枫回首向两名卫士吩咐了几句,跳下马背,在紫骝臀上拍了一掌,将马匹赶开,气定神闲地站着,静待盖聂。
盖聂飞身翩然下马,抖开长包袱,露出了一柄黝黑毫无光泽的大剑。他深吸了一口气,轻拂了拂大剑,修伟的身躯如钢浇铁铸般卓立如山,浑身一紧,不知哪处筋骨“咔咔”几声爆响,雍容而沉定地道:“杨公子,小心了。”
杨枫平静地注视着十数步外的盖聂,万念皆空,一颗心活泼泼的无拘无碍,全身心地融入自然的天籁里,缓缓抽刀出鞘,晶亮的刀身在午间的烈日下幻出了一道炫目的闪烁光华。
天,湛蓝湛蓝的,艳阳为大地披上了一层扑朔迷离的光彩。盈目是浓浓的绿意,轻柔的微风里挟裹着一丝烫人的热气,撩得草叶发出阵阵“簌簌”絮语。
盖聂浓黑的长眉“卜”地微微一跳,风雷骤发,黝黑大剑挟着殷殷风雷轰然临顶,石破天惊般的暴烈声势霸道之极,伴着大剑雷震飞劈掀起的一阵冷风同时袭向杨枫。
第一百五十四章 比拼
快决定一切!
罡风呼啸,飞曳的刃光倏忽之间裂开了十数步的空间,气流中流淌着呻吟似的呜咽。黑黝黝大剑的影子跃动如一团逼人的火焰,暗紫色光晕的轮廓幻象成了一团光影,一个斑点。象激射的箭镞光带,令人心碎的嗡然悠颤声里,一抹暗影确凿地劈面罩向杨枫。
踏着轻盈的脚步,杨枫滑闪开数步,挟带着寒意的一阵疾风飞掠过他的面颊。
翻腕,出刀!清泠泠的刀光恣意地奔迸出生命的活力,刺出一条犀利的直线,森森然、硬生生地楔入激荡的剑影里。
电光石火的刹那,大剑风轮般地飞旋。连续的重击,雷霆万钧的力道凌厉无匹,流星烁闪,一长串铿锵的金属交错尖音凄厉地刺痛了人的耳膜。
袅袅震颤的余音还在耳际萦回,杨枫已一退再退,退出了五六步,震撼的力道自手指、手腕直传上臂膀,几乎半身都震麻了。
剑虹破空而至,无俦的狂飙长驱直入,雷霆攻势若摧枯拉朽。顷刻间,空间中流转着盖聂大剑黯淡的冷光,剑影交织着剑影,象海面上的涡流,令人窒息的无边杀气熔铸成的压力环绕着杨枫慢慢弥散开来。
删除了一切冗繁,循着随意、流畅的轨迹,快得无可言喻的剑势横空铺展。剑气飞扬腾涌,是突然的雪崩,是飞卷的浪涛,盈耳剑啸如殷殷轻雷轰响。漫空火花飞溅,剑网愈来愈密,在刀影渐形钝涩中逐渐扩大推进。
杨枫的冷汗下来了,呼吸急促,气血震荡,汗水浸透了内衣。他碰上了有史以来最强悍的劲敌。盖聂太快了,快得让人绝望,气、力、速,无一不占尽上风,声势已完全慑住了他。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里,杨枫的右臂微微发颤,无奈改以双手持刀,转入了“墨氏剑法补遗三大杀招”中的“以守代攻”,凭着圆融的守势支撑着一波重似一波的压力。
光影急剧的交结、变幻,流奔,滔滔滚滚,急速翻腾流串的影像模糊不清,纠缠着叫人眼花缭乱,交织成一个神奇的空间。刀影,在剑山下一点一点萎缩。终于,在一个最狭仄的范围内稳住了,象狂涛中随时有倾覆危险的一叶扁舟,象飓风里一星微颤的烛光,仿佛每一个瞬间,都可能为排空的巨涛、横扫的旋风吞噬;;;;;;然而,在钝涩的颓势中,它却以极缓慢、几不可察的凋谢速度,缓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