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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妨错到底-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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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手上并没有你母亲的画像。古泰军身故后,火葬时运昼也一同陪着烧掉了。”唐劲冰冷的道。
  “你怎么知道?”他似乎知道得非常多。
  唐劲轻揉着眉心。
  “我知道你的所有事件,甚至知道明天一早靖远就会出现在你床前打你一顿屁股后拎到美国生活。”
  呀!糟了,哥哥一定会赶回来的!喔,还有外公……。
  “别让外公知道好吗?”她乞求。
  “老总裁目前为止还不知道这件事。”唐劲不再理会晓晨,转而面对两位上司:”我们绝对不能放过纪秀双。在她未被判决前,我会尽快搜集到她的生平资料,请给我十天的时间与假期。”
  “好吧,你去。需要安管人员的协助可以直接调动,我会叫周强全力配合。”莫若安同意。
  “需要再提供些什么吗?明天靖远回来,你把工作先交接给他。”莫君胜也同意。
  “舅,这基本上是我自己的错,不要对别人赶尽杀绝。她……她只是受不了我长得像妈咪,才会冲动……。”
  “如果没有预谋,不会弄来强酸。晓晨,你别太天真。我们不能允许有任何事件危害到你。你还是去美国吧,我们保护不力,回头还得向你外公请罪呢。”莫君安拍了拍外甥女。
  决定的事不容反驳。而他以为,眼下晓晨该担心的并非纪秀双的下场如何,而是唐劲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狂怒。这个喜怒不形于色、控制得宜的孩子生气了,气得无法控制。连他这种商场老将都为之警戒了,怎么晓晨还无所觉?
  “我高中还没读完,不想去美国。”她不喜欢有人代她做决定。
  “由不得你。等台湾安全了再回来吧。”唐劲冷硬的口气容不得折扣。
  “安全?什么叫安全?只不过是小伤。而且受了这次教训,以后我会当心的。你为什么这么生气?”晓晨心中涌着不舒服的感觉。为什么他的眼神如此陌生遥远?
  “你去对莫靖远说吧。”
  “我不想离开你,为什么你却巴不得送我走?”她低叫。
  “但我希望你走。”他不愿看她,准备离开了。若不找点事做,他一定会控制不住自己想发泄的怒气。
  “你准备与我吵架吗?”她不可思议的问。
  吵架?唐劲轻柔的口气像从熔炉里掏出:
  “不是准备吵架,亲爱的晓晨,我们已经在吵架了。暂时不见。”
  “要吵多久?”单晓晨见他已走出门,顾不得震惊,急急问着。
  她还敢问?!他真是要钦佩得拍手了。怒气再度加温,让他口不择言:
  “直到你长大。在那之前,请自己保重。”
  心情从那之后一直在忧郁边缘摆汤。心理影响身体,让晓晨患了小感冒后便没有痊愈,任由兄长替她办了休学,拎到美国与他同住。
  没人可以告别,是怎生的辛酸?
  唐劲一旦控制不住脾气是吓人的。因此短期间之内他是不会理她的了。原本她不明白他的气怒为何会那么深重,后来从兄长口中才知道与其说他气她粗心大意,不如说他气自己保护不力——不仅没做到外公的委托,甚至连自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
  除非他自己想通,不然谁开导他都没用。而他唯一允许自己迁怒的方法就是拚命工作,不让自己休息。那个自虐的男人不想让她看到他无法自制的一面,所以连一声告别也不肯。
  手上的疤经过美容手术后已见不到曾受过灼伤的痕迹。只是……唉。
  学会了叹气,无非是遗憾于之后带来的困扰。愿意与兄长来美国,最重要的是为了夜茴。
  从不知道自已受了伤会对夜茴造成这么大的影响。自小,夜茴总是因为她而存在。学武术,为晓晨;提早入学,为晓晨;以庶出身分而能享受千金小姐待遇,因为晓晨需要一个玩伴。
  久而久之,也许夜茴怨怼这种为别人而活的身分,却也将之看成生命的意义和责任。一旦剥离了这种情况,怕也会无所适从吧?
  以前她就看出来了,所以才会决定高中毕业后出国,让夜茴活回她自己。只是经过了这一次的意外,她才发现这个庶出的妹妹根本已是到了以她安危为已任的地步,以保镖自居了。
  难怪她会这么讨厌唐劲,因为唐劲夺走了她的工作。
  受伤那日,夜茴竟一时想不开的拿了剪刀在自己上臂剪出了十字形的伤口……。
  晓晨承认这辈子没发过这么大的脾气!这举动与日本人动不动要切腹的愚行有何不同?
  直到夜茴的伤口折线,她立刻叫王秀佳打包行李,母女俩到日本去长住一阵子,直到夜茴拿到了硕士学位才许回国。
  不善待自己的人就休怪别人迫害。总算让晓晨有了仗势欺人的机会。
  她与夜茴……总算划下连体婴的休止符了。
  “哈——啾!”
  打喷嚏,没人立即送来纸巾;渴了,没人送来最合她口味的茶饮……少了一个理所当然存在的人,才知道以前自己生活得多无能。
  来美国已经四个月了。十月的秋风已经悄悄约吹起,催红了树梢第一片绿叶。要不是收到远从日本寄来的纯手工背包,她差点忘了离开台湾已经那么久了。因为感冒一直没好,清醒时总是想着唐劲,或是被兄长四处带着玩。所谓的故乡,说穿了也不过是有亲人待着的地方,所以并不特别想念阳明山的大宅,倒是想着与唐劲去过的地方。
  每每吃饭时,他总说她难养。呵……。
  思念很深很浓,却没有飞回台湾的欲望。
  “又在发呆了。”莫靖远端了桂圆茶进来,伸手揉着恹恹然的小妹。
  “哥哥,也许你该让我像表姊她们一样的,独自在异乡求学,然后打工赚零用钱。有工作的人就不会生病。我猜林黛玉就是闷出病的。”
  “才不。你只是心情不好,也没有振作起来。至于工作,那是更不必说了。你又不是莫家人,也不进企业工作,何必自找苦吃?”
  “发生了一些事,才觉得自己好笨好没用。”她靠入兄长温暖的怀中。
  “别担心,唐劲不会气太久的。他现在需要的是让自己更强,并且也一直朝那方向努力。”
  “不是。”她摇头。“他有他自己的想法,我尊重他。我想的是我自己。为什么大家要对我这么好?而我却什么也不必付出?发现自己贫乏而空洞真是令人颓丧。”
  莫靖远笑骂:
  “傻瓜。”
  “为什么夜茴不恨我?明明是姊妹,却生来不平等。为什么唐劲会爱上我?我可是很花钱的米虫。为什么司机、佣人都一心向着我?我们给的也不过是小惠以及薪水。”
  “对佣人来说,我们是最大方、最没有架子的主人,并且擅长扮演及时雨的角色。要买到下属的忠诚,其实非常简单。再加上我们对『人』有着基本的尊重,绝对不会对人大小声,折辱别人的尊严。这是很基本的礼貌,偏偏许多人有钱了,反而变得极失礼。相形之下,我们是很好的主人,不是吗?”莫靖远知道小妹正在钻牛角尖,不然不会问出这种问题的。
  单晓晨点头。这些她不是看不出来,只是在这些合理的人性表现以外,还有更多不可预测的人性偏差,让她升起了疑惑。伸手轻抚左上臂,那上头已见不着疤痕,疼痛也遭到遗忘,但惊悸仍在。
  莫靖远看到了她下意识的动作,道:
  “做事情不宜太过。关心也是。母亲一向不吝给人关怀帮助,但她为古泰军做太多了,也等量伤害到纪秀双。世间最不能做的,就是插手别人的感情。她可以不要古泰军,却不该因为怜惜纪秀双的痴心与古泰军的形单影只而加以撮合。为什么当媒人会衰三代?因为夫妻相好则把媒人丢过墙;夫妻吵闹时,千怪万怪第一人就是媒人。”
  晓晨抬头看兄长。
  “我认为妈妈没有真正爱过。”
  “她唯一爱过的只有我们。”莫靖远回想着母亲走完这一生时的微笑。“初恋,有时只可能是初动情的意乱情迷,若没有深入交往,是不能叫恋爱的。母亲与古泰军交往时还能想着自己的身体状况,以及若是嫁给他,他会有怎样的心理转折与不平衡……太理智的恋爱,也许并不是恋爱。至少不深刻。”所以,他相信母亲绝对想不到纪秀双会恨到把怒气发泄在晓晨身上。
  “我与唐劲也很理智。”晓晨反驳道:“可是我对于嫁他后的生活是乐观的。”
  他弹了弹妹妹的鼻尖。
  “还久得很呢,现在就请嫁人,不怕哥哥伤心吗?”
  她娇笑,找了更舒适的姿势窝着。
  “我相信,即使我死了,唐劲也不会在我墓前痛哭失声。娶了我,就不会介意我的钱多到让他被讥笑可以少奋斗三十年。他最大的优点是决定了的事,就不会后悔,也不会有摆不定的情绪让我受罪。”
  “对,所以当他正在生气时,你聪明的运电话也不肯打去一道,怕他骂你是不?”莫靖远抬头,微笑的看着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个高大身影,这才想起自己送茶上来是顺便要告诉妹妹有访客的。而那名访客呢,显然对他们兄妹的亲妮姿态相当不以为然,因为浓眉早已打了数十个死结吓人了。
  “你想,唐劲会生气多久呢?”莫靖远轻亲了下妹妹的额头问着,无视门口渐渐逼近的屠杀目光。
  “应该不会太久吧,除非他想趁机摆脱我这个千金大小姐。”说到底,还是不确定那个男人准备气多久。
  “秋天了,外头的落叶很有意境,恋人在树林下散步的景象一定很美。”莫靖远伸手对高大男子打了个手势。藉着妹妹坐起身喝茶的空档,抽身退开,让另一人递补原先的位置,配合得天衣无缝。
  单晓晨背靠回身后舒服的肉垫,觉得有点异样,但因为舒适度更佳,而没有异议。
  “哥哥,没有夜茴的美貌补强,任何一个人与我在秋风下散步都不会有美感的。我的鼻子红通通,擤过的面纸提了一包,待用的面纸也放了一手,情况一定很卡通。”
  后面的人没有回话,想必是办公累了,只想来这边听她说话。她很能自得其乐。
  “与唐劲散步也很卡通。他的步子很大,我却喜欢慢慢走,看花看草看阳光。你们这些工作狂真是不懂得过日子。有一次我们去竹子湖看海芋,我才停下来一会,他却已走了百来公尺,回头才发现我不见了。我在想,清朝的纪晓岚有神行太保的雅称,想必是为了减肥而不得不练就『快步减肥法』。那唐劲走那么快又是为了什么?时间也许很宝贵,但休闲时就要有休闲的举止才算不负光阴不是吗?结果后来他就开始握着我的手散步了。别人的男朋友都是找千百个理由来达到牵手的目的,他却是怕我走丢而想到要牵手。我知道我不算秀色可餐啦,但他也真是没有浪漫的细胞不是吗?”
  身后伸来一只手,替她端了杯茶解渴。她啜了一口,终于发现不对劲,这只粗砺长茧的手并不是哥哥的,哥哥的手是修长而尊贵的白,而这黜黑粗糙的手应是来自艰苦的环境养成“唐劲!”她低语,半转身子,终于看到了身后含笑以对的男人。
  唐劲懒洋洋道:
  “我再不来,你怕不将我们约会的细节全钜细靡遗的抖出来了。即使是靖远也不该知道的。”
  “为什么?”她欣喜的面对他,找到舒适的位置,紧紧搂住他脖子。
  “让人知道我太多软性的面貌,会让我的威严动摇。”他吻了她好一会,才稍稍补偿了四个多月不见的相思。
  “我们不是在吵架吗?”她问。哪有人一来就吻人的,像太平无事似的。
  “我们和好了。”他又吻了一下。
  “全都是你说的。”她笑,在他唇又印下来前,塞了一颗樱桃到他口中。“我好可怜,没有撒泼的机会。原本是想你再过几个月还不来,我就要学别人家的千金小姐一样,回台湾闹得你鸡犬不宁,并且用公司的权力压制你,让你有志不能伸,臣服在我脚下叫女王。”她暗喻的正是某家千金与其夫婿的真实剧码;至今仍是上流社会的笑谭,也让人对那一家子的女性避之唯恐不及。
  “要不要我送你一根鞭子?”他慎重的问。
  “你……好邪恶,胡思乱想。”她拿着桌上厚厚的一本“里见八犬传”丢到他身上。别以为她不知道SM是怎么一回事。夜茴寄来的“相关文件”可多得很。
  他笑了一会,才看清手上抓的是什么,脸色不免沉了两分。“那小女生仍然无法自立自强吗?”
  “我们太习惯分享了。她看到好东西都会替我留一份。也许,等到她的来信开始会提及朋友后,就会放下我这边了。虽然到那时失落的人会变成是我。”
  “早该将你们的脐带切开的。任何人都该对自己好过待别人。”
  “你也是吗?爱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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