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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是我害死的!你尽量骂我、怪我吧!”
他真的后悔了,就算小姐待人再怎么苛刻、吝啬,也还是他唯一的小姐;他怎么会做出这种泯灭天良的事。
金纤纤往生才不过半个月,金富就像老了十岁一样,看起来好憔悴。
“小姐是你害死的!都怪你、都怪你!如果当初是我陪着小姐出门,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呜……我也有错。小姐走了,我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阿贵……”金富清楚这事全是他一人的错,是他鬼迷了心窍,才会做出这种事。
兄弟俩相对无言,愈想愈觉得难过,一整夜就这样垂泪叹息到天明。
虽然想追随着主人,但现在他们还不能倒下。金玉银庄不能垮,就是撑不起来也得硬撑。
但,就算撑起来又如何呢?主人不在了,谁来继承这偌大的银庄产业?
“阿贵,我们代替小姐,拿一点钱去作善事吧!”
小姐生平没积什么德,怕到了阴曹地府会受苦。
金贵虽不同意金富这提议,但一想到这一大片偌大银庄日后也不知该何去何从,他一时也生不出力气反对什么。
小姐意外过世,举国怕不会有超过十个人难过伤心,近几日来吊唁的人用手指头数都数得出来。哎……
※※※※※※
如果有人认为金纤纤的死,除了金家两个总管之外,没人会为她掉半滴眼泪,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起码,有一个镇的居民会替她哭上个好半天。那就是——玉石镇的镇民。
当金纤纤意外身故的消息传到玉石镇,已是事情发生的半个月后。
镇民打探了事情的真实性后,家家户户纷纷派出代表,准备集体前往山西金家吊唁。只见每个人都哭得惨兮兮的,活像死的是他们的至亲好友似的。
“……金小姐是活菩萨,当初若不是她的善心,我们老早全饿死了,哪还撑得到现在。”
活菩萨?金家附近的居民不禁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金纤纤是守财奴、铁公鸡,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吝啬鬼何时会跟救苦救难的菩萨沾上了边?
一问之下,才知道当日金纤纤火烧田地租契,解除他们佃户身分的善行义举。
金富只觉得心中无限悔恨。但,侮恨又有何用,人死焉能复生?
第八章
近十天来,秦阳镖局几乎天天上演着一幕——
上官灵灵气愤地摔下手里碗筷,大叫道:“搞什么嘛!不吃就不吃,饿死算了!省得浪费米粮!”
此刻,她非常非常生气。都怪大哥半个月前带回来的这个女人,竟要她堂堂一个秦阳副镖主来伺候她,而且还得看她脸色,这算什么嘛!
听到碗筷被摔碎的声响,向翼和冯诩不约而同来到客房。
上官灵灵万分不爽地一脚踹开房门,走了出来。看见站在门外两个楞头楞脑的大男人,不禁怒火又起,用力地推开两人。
“怎么了?”冯诩拉住她的手臂问。
“还问我怎么了?人是谁带回来的,就自个去解决!”她不悦地大叫。
她决定——她不干了!
向翼无言地走进房,看见一地的狼藉以及蜷缩在房间角落,全身不住颤抖的小可怜。
说她是小可怜,是有点讽刺……但她现在的模样,看了的确教人心疼。
“纤纤,过来。”他缓缓地靠近,怕吓着了她。
现在的金纤纤如同一只小兔般胆怯、受惊,全然没半点昔日张狂气焰。
“不、不要……”微弱的声息从她蹲踞的角落传来。
向翼拧紧了眉。“过来,我不会伤害你,相信我。”他缓缓地朝她靠近。
她抱着墙柱,仿佛那是她的守护神。“不要,我不要……”她不停地摇头,不敢再相信任何人。
“你必须相信!”他坚决地说,他相当讨厌看到她现在这副要死不活的可怜模样。“过来!”
“不——啊!”强硬被拖出角落,她惊恐地尖叫大喊。“不要、不要!放开我,不要碰我!”她防卫地抓着一意要拖她出去的人。
不一会,向翼俊俏的脸上多出了好几道细细的爪痕。
“纤纤!”他低咒一声,将她压制在床上,用全身的重量压住她,防止她再伤人伤己。“没人会伤害你,不要闹了!纤纤。”
她瞪大着眼,眼睛红肿得像兔子一般,不久又泛起一层水雾,看来好不可怜。
“不要怕,没人能伤害你的。”他温柔地安抚身下的可人儿。
“我不信……”她摇头。
“相信我!”他抹去她的泪痕。
在门外观看这一切的上官灵灵不由得皱起了眉。
“大哥到底是在哄人还是在吃豆腐?”
“都有吧。”冯诩目不转睛地看着房内两人。
上官灵灵楞住,瞪了他一眼。“二哥!”
“干嘛?吃人豆腐的又不是我。”
如果不是太了解灵妹,或许还以为她在吃醋呢!
“哼,男人都犯贱!”
连她最崇拜的大哥见到女人都变成这副德行,其他人更不用说了!
“你吃错药啦?”火气这么大,把天下男人全骂上了。
“捶我?”她摀着头叫道:“不要以为你是二哥就可以欺负我!”她摆出招式,大有挑战决斗的意味。
“想活动筋骨,找别人去。”他不理她,径白口朝房里头看去。
“哼!”见激将法无效,上官灵灵只得将头硬凑近冯诩身边,一齐观看房里的动静。
只见大哥还在努力安抚着那女人的情绪,像是把她当成宝一般地捧在手心里呵护。大哥向来风流自赏,几时见他这样宝贝女人了。
“孽缘……”冯诩低喃。
只怪他好奇心太旺盛,才会一接到大哥的口讯,便搁下手头的事上京城和他会合。
早知道金姑娘会变成这样,他就不该答应大哥假扮“散财童子”,伙同大哥演出那出戏。但谁又料得到大哥这正牌的散财童子,会有下不了手的时候。
但面对这么个娇滴滴的姑娘,要换作是他,恐怕也下不了手吧。
天知道,当他将金纤纤逼下落雁坡时,他有多么挣扎——即使知道大哥一定会接住她。
不过,将一切都计画妥当的大哥,恐怕也没料到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好端端一个姑娘竟变得害怕与人接近。
一靠近她,她就鬼叫个不停,一径蜷缩在屋角,不吃不喝的,看了就教人难过。
“啊,你走开!”金纤纤死命地想推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
他抓住她胡乱挥舞的双手,举高固定在她头顶。“不许闹了!”
该死!他明明全都计画好的,偏偏没料到她会变成现在这样。
“不要不要!我讨厌你!”她听不进他的话,手被捉住,她用全身的力量反抗。
向翼紧咬牙根……如果她再这样乱动下去,他可不能保证自己有足够的定力。
门外,上官灵灵蹙起眉。“该去提一桶水才对。”
“提水?干嘛?”冯诩转过头。
“好浇熄大哥的火焰。”
她虽是女子,却也看得分明——再这么“哄”下去,人都要被他给吃了!
“没那么严重吧,他会有分寸的。”冯诩相信大哥行事虽然张狂,但应该还不至于趁人之危,做出伤害他喜欢女子之事。
“笑话!火烧起来了还管得到分不分寸!”上官灵灵冷哼一声。
“是吗?要不要来打赌?”冯诩挑起眉。
“赌什么?赌不出一个时辰内,人家黄花大闺女的贞洁会不会被大野狼吃了?”啧,臭男人!
“灵妹,你说话越来越粗鲁了。”冯诩翻了个白眼。
门外的交谈声断断续续传进向翼耳中,上官灵灵高八度的尖嗓唤回了他险些失去的理智。
向翼朝门外大喊:“把门带上!灵灵,麻烦你再去帮我拿一份膳食过来!”就是用强也得逼她把饭吞下去。
“要不要再提桶冷水?”
“你还真啰嗦!”冯诩又捶她一下。
向翼想了想。“麻烦你了!”放着备用也好,免得他待会又克制不住。
看来他是高估了大哥的自制力,不等上官灵灵赏他白眼,冯诩自动自发地说:“我去提水吧!厨房就麻烦你跑一趟了。”
“我就说嘛!”她瞪他一眼。
分配好工作,两人立刻分头去办事。
房内的两人继续对峙着。
见她没力气再挣扎,一时怜惜溢满心头,他安抚道:“好了,你乖乖的我就放开你,但是别再乱动了,嗯?”
放开她手腕,白晰肌肤上一条条红指印令他蹙起了眉。“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一松手,她立刻又蜷缩到床角,睁着水雾的大眼直瞪着她。
哎!怎么又缩回去了。
“纤纤……”他伸出手,等她自动靠过来,等了许久仍不见她有动作。
“不要逼我,我不信任你……”她直摇头。
“你必须信任我,别无选择。”
她仍然一径摇头,眼底有一抹责备。“你骗我!”
“我是你的保镖,不会伤害你。”
“怎么相信?”
连最不可能背叛她的人都背叛了她;现在的她可说是众叛亲离,她还能相信什么人?她连自己都不相信了,又如何能相信眼前这个男人。
她连他是杀手还是保镖都搞不清楚了,还要怎么相信?
“你又在钻牛角尖了。”
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以她的绝顶聪明,恐怕真相她早已猜到了七八分。
在落雁坡上,当假扮他的冯诩自称他是“散财童子”时,她说——不可能!不可能是你!
何以她会如此肯定那人不是“散财童子”?这代表什么,代表她知道他才是真的“散财童子”吗?
瞧他又稍稍靠过来,她尖叫道:“不要!别靠近我!”
他握紧拳头,站在床沿看她。“好,我不过去,但你得过来!”
再放任她逃避下去,她会永远变成现在这样,不!他绝不许!
“不要逼我……”她摇摇头。
“我没逼你,但是你不能一直跟墙壁贴那么近,我会吃味。”有个温软的怀抱等着她,她却宁愿选择冷冰冰的墙壁?
她摇摇头,怕他那噬人的眼神,她索性闭起眼。
“过来,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虽然他怀疑这是否有用。
“我什么都不想知道。”她知道的已经够多了。
“你不想知道,可是我想说呀!”她心底果然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那是你家的事!”
“我家就快变你家了。”
“不可能!”
“有可能。若你再闭着眼睛和我说话,你会来不及说不。”
“我已经说——啊!”
“来不及了。”他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不要!别碰我!”她反射性地推他。
他耐心尽失,不再让她有逃避的机会,他强吻住她的唇,品尝她的甜美。
“不要抗拒我,纤纤……”
“不——”她又羞又窘地哭出来。
在他温柔地吻去她泪痕之时,她心头突然一阵悸动,令她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他眼底燃烧的欲望火焰似乎要连她一同燃烧……天,这男人究竟为什么要接近她?她害怕地伸手想遮住他慑人的双眸。
像是看出了她内心的畏惧与困惑,向翼拿下她的纤纤素手,搁在他心口,想藉此传递他内心无尽的渴望。
掌下高热的体温和心跳像是会灼人,她想抽回手却被按得死紧,她只得无助地感受那一波波莫名心悸与激情……
“你真令人着迷……”他在她耳畔低喃,细碎的吻洒落她珠圆玉润的耳垂、粉颈、红唇,原先抱住她纤腰的手也游移地探进她衣内……
一桶冷水突然淋下,顿时浇熄了这一团火热。
向翼猛然从火热的亲吻中回过神来,拥着金纤纤,他抬头看究竟是谁坏了他好事。
上官灵灵站在床沿,手里拎着已经空了的水桶,语气有一丝嘲谑。
“看来,远水还是及时灭着了近火。”
先前如果她当真无聊地和二哥打赌,这会,她岂不是稳赚不赔?
“啊!”金纤纤跟着回过神,推开向翼的怀抱,又缩回床角。
“水虽然是我提的,但那不关我的事。”冯诩摆摆手逃避责任。现在他对大哥的自制力可是完全没了信心。
上官灵灵那桶水浇熄了他的欲火,也及时唤回了他的理智。
湿衣让金纤纤的曲线毕露,向翼赶忙拿起棉被想遮住无限春光,却发现连棉被也湿了。他立即坐在她身前,好挡住其他人的视线。
“灵灵,感谢你的“及时雨”。”他摇头笑道。
“不客气!”上官灵灵神气地仰起脸。瞥见一身湿淋淋的金纤纤,她说:“我去替金姑娘拿套干净的衣裳吧!”
“谢谢。”向翼又看了眼缩回角落的小可怜,若有所思地朝她笑了笑。
太危险了,她得离他远点,越远越好。她早该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
上官灵灵才走,房里顿时又弥漫着迷情诱惑的气氛。
冯诩见两人这般浑然忘情的模样,想自己或许该适时提醒一下。
“咳、咳。”冯诩故意咳了两声,提醒向翼还有其他人在场。“大哥,你不用去换件衣裳吗?”
“这里没你的事,别杵在那儿碍眼了!”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