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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士道-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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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
  在欧洲经验和日本经验之间的一个显著差别是,在欧洲,骑士道脱离封建制度时便为基督教会所养育,从而延长了新的寿命,与此相反,在日本并没有足以养育它的大宗教。因此,在母体制度即封建制度消逝时,武士道便成了孤儿遗留下来,任凭它自己去找去处。也许现在整顿过的军队组织可以把它且于其保护之下。不过,正如我们知道的,现代的战争对武士道的不断成长不会提供多大的余地。神道在武士道的幼年时哺育过它,而神道自己已经衰老了。中国古代的圣贤已被边沁、弥尔式的知识的暴发户所取代。为了讨好现时代的好战的排他的倾向,从而被认为是很适合今天的要求的那种享乐倾向的伦理学说便被发明和提供出来了,不过,今天只不过在黄色报纸的专栏里还能听到那种刺耳的回响罢了。
  各种各样的权限和权威都摆开阵势来对抗武士道。正如维布伦所说:已经出现的“原来的产业阶级之间的仪式性的礼法的衰微,换句话说,即生活的通俗化,在一切具有敏锐感受力的人们眼里,已被看作是浇季文明的主要祸害之一。”光是那耀武扬威的、民主主义难以抗拒的潮流,就有足够的力量来吞没武士道的残余。因为民主主义不会容忍任何形式或形态的托拉斯。然而武士道却是一个由垄断着知识及教养的预备资本的人们所组织的,决定着道德性质的等级及价值的托拉斯。现代的社会化的势力对抗区区的阶级精神。而骑士道却正如弗里曼所尖锐批评的那样,是一种阶级精神。现代社会,只要标榜哪怕是某种统一,就不会容忍“为了特权阶级利益而设计出来的纯粹的个人性的义务。”①加上普及教育、产业技术、财富以及城市生活的发展——于是我们就能轻易懂得,不论是武士的刀的最锋利的刃也好,还是从武士道的最强劲的弓射出的最锐利的箭也好,都没有用武之地。在名誉的岩石上建设起来,并由名誉来捍卫的国家——是否应称之为名誉国家,或仿照卡莱尔那样称之为英雄国家呢?——正在迅速地落入用谬论武装起来的玩弄诡辩的法律家和胡说八道的政治家的掌中。当一位大思想家在谈到特里萨和安蒂冈尼②时所说过的话,“诞生他们的热烈行为的环境已经永远消逝”,大概转用到武士也会合适的。
① 弗里曼(Freeman):《诺曼的征服》,第5卷,第482页。
② 特里萨:17世纪的小说中,荷兰的勇将马泽伯的爱人(拜伦《马泽伯》);安蒂冈尼,底比斯国王俄狄甫斯的女儿。
  多么可悲呵,武士的德行!多么可悲呵,武士的骄傲,用锣鼓的响声欢迎进入人世的道德,有着同“将军们和国王们的逝去”一道消失的命运。
  如果说历史可以教导我们什么东西的话,那就是建立在武德之上的国家——不管是像斯巴达那样的城邦国家,或是像罗马那样的帝国——不会是在地上“保持其永恒的都市”。虽说人身上的战斗本能是普遍的而且是天然的,并且是产生高尚感情和男子汉的德性的,但它并不是囊括了人的全部的东西。在战斗的本能之下,潜藏着更为神圣的本能。这就是爱。神道、孟子、以及王阳明都曾清楚地用它来进行过教导,这点我们已经看到了。但是,武士道以及其他一切军事型的伦理,却无疑由于过份埋头于直接的、实际上所必需的各种问题,而对于上述事实每每忘记了给以恰当的重视。今天正在要求我们注意的东西,是比武人的使命更高更广的使命。随着扩大了的人生观、民主主义的发展、有关其他国民其他国家的知识的增进,孔子的仁的思想——佛教的慈悲思想也应附加于此?——大概会扩大到基督教的爱的观念。人已不是臣民,已发展到公民的地位。不,他们超过公民之上——而是人了。虽然战云阴暗地密布在我们的地平线上,我们相信和平天使的翅膀会把它驱散。世界的历史会证实“柔和的人将继承大地”的预言。出卖了和平的长子权,并且从产业主义的前线后退下来,转移到侵略主义战线的国民,完全是在做毫无价值的买卖!
  在社会状态已经变化到不仅是反对武士道,而且甚至变成敌对性的今天,已到应为其光荣的殡葬作准备的时候,指出骑士道的死亡时间是困难的,正如决定其开始的准确时间是困难的一样。米勒博士说,骑士道是因法国的亨利二世在比武中被杀的1559年而被正式废除的。在我国,1870年(明治三年)的废藩置县的诏令就是敲响武士道的丧钟的信号。在此5年后发布了废刀令,便喧嚣地送走了作为“无偿地获得一生恩宠、低廉的国防、男子汉的情操和英雄事业的保姆”的旧时代,喧嚣地迎来了“诡辩家、经济学家、谋略家”的新时代。
  有人说,日本最近在同中国的战争中获胜是靠村田枪和克虏伯炮,又说,这个胜利是现代的学校制度发挥的作用。但是,这些话连片面的真理也不是。即便是埃尔巴或斯坦韦①制造的最精良的钢琴,不经著名音乐家之手,它本身能弹奏出李斯特的狂想曲或者贝多芬的奏鸣曲吗?再者,如果说枪炮是能打胜仗的东西,那么为什么路易·拿破仑未能用他的密特莱尔兹式机关枪去打败普鲁士军队呢?或者,西班牙人为什么未能用他们的毛瑟枪去打败只不过是用旧式的来明顿枪武装起来的菲律宾人呢?注入活力的是精神,没有它即便是最精良的器具几乎也是无益的,这种陈腐的话无需再重复了。最先进的枪炮也不能自行发射,最现代化的教育制度也不能使懦夫变成勇士。不,在鸭绿江,在朝鲜以及满洲,打胜仗的乃是指导我们双手,让我们的心脏搏动的,我们的父辈祖辈的威灵。这些威灵、我们勇敢的祖先的灵魂,并没有死,那些明眼人会清楚看得见,即使具有最进步思想的日本人,如果在他的皮肤上划上一道伤痕来看的话,伤痕下就会出现一个武士的影子。名誉、勇气以及其他一切武德的伟大遗产,正如克拉姆教授十分恰当地表达的那样,“只不过是我们的寄托财产,是不能从死者和将来的子孙那里夺走的俸禄。”而现在的使命就是保护这个遗产,使古来的精神的一点一划也不受损害,未来的使命则是扩大其范围,在人生的一切行动和关系中加以应用。
① Ehrbar; Steinway两人都是西方历史上有名的钢琴制造家。——译者
  有人预言,封建的日本道德体系会同其城郭一样崩溃下去,变为尘土,而新的道德将像不死鸟那样为引导新日本前进而建立起来,而这个预言已由过去半个世纪所发生的事情得到证实。这样预言的实现是值得高兴的,而且也是能够发生的,但不要忘记,不死鸟仅仅是从它本身的灰烬中复活起来,它并不是候鸟,再者,也不是假借别的鸟儿的翅膀飞翔。“上帝之国即在汝等之中。”它既不是从多么高的山上滚落下来的,也不是从多么宽阔的大海航渡过来的。《古兰经》说:“真主赐给各国国民以讲其国语言的预言者。”为日本人的心灵所证实而且所理解的神国的种子,在武士道上开出了花朵。可悲的是,还没等到它完全成熟,现在武士道的日子正要结束,而我们虽向四面八方寻求别的美与光明、力量与慰藉的源泉,但至今尚未发现能够代替它的东西。功利主义者及唯物主义者的赢亏哲学,成了那只有半个灵魂的强词夺理者的爱好。足以同功利主义及唯物主义相对抗的强有力的伦理体系就只有基督教了,与它相比,必须承认,武士道就如同“冒了烟的亚麻杆”一样。但是,救世主宣称,不是要把它熄灭掉,而是要煽动它发出火焰。和救世主的先驱、希伯莱的预言家们,其中的以赛亚、耶利米、阿莫斯和哈巴谷等一样,武士道特别注重统治者、公务员及国民的道德行为。与此相反,基督的道德由于几乎专门是关于个人,以及基督信徒个人的,所以随着个人主义在道德因素的资质上力量的增长,实际应用的范围就会扩大。尼采所说的专制的、自我肯定的主人道德,在某些方面接近武士道。然而,如果我没有太大误解的话,它是同样由于尼采的病态的歪曲,对于拿撒勒人的谦逊的、自我否定的、被称为奴隶道德的一种过渡的现象,或者暂时的反动。
  基督教和唯物主义(包括功利主义)——将来或许会还原为所谓希伯莱主义和希腊主义的更古老的形式?——会把世界瓜分了。较小的道德体系考虑到自己的继续生存大概会同两者中的哪一方联合吧。武士道会同哪一方联合呢?由于它并没有任何概括起来的教义或公式可遵循,所以作为整体,将任其本身消失,像樱花一样甘愿在清晨的一阵和风中散去。然而完全灭绝,决不会是它的命运。谁能够说斯多噶主义已经灭亡了呢?它作为体系已经灭亡了,但是作为美德却还活着。它的精力和活力,今天仍然在人世的诸多方面——在西方各国的哲学中,在整个文明世界的法律中,可以感觉到。不,只要人们还为使自己超出他自身之上而奋斗时,只要他通过自己的努力使灵魂支配肉体时,我们便会常常看到芝诺的不朽的教导在起作用。
  武士道作为一个独立的伦理的训条也许会消失,但是它的威力大概不会从人间消亡。它的武勇的以及文德的教诲作为体系也许会毁灭。但是它的光辉、它的光荣,将会越过这些废墟而永世长存。正像象征它的花那样,当它在四方吹来的风中散落之后,仍然会用它的芬芳来丰富人世,来向人类祝福。百世之后,到了它的习惯已被埋葬,连它的名字也被忘掉之日,它的芳香也会从那“在路旁站着眺望”也见不到的遥远的山岗上随风飘来——这时,正如那个教友派诗人用美丽的语言所吟唱的那样:
    对身边不知来自何处的芬芳,
    旅人怀着感谢的心情,
    停止脚步,脱下帽子,
    去接受那来自空中的祝福。

 ………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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