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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哈拉的故事-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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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说你不洗澡,只是站着看,有什么好看?”老板娘很有兴趣的问我。

“看你们怎么洗澡。”我笑着回答她。

“你花了四十块钱就是来看看?”她张大了眼睛。“不贵,很值得来。”

“这儿是洗身体外面,里面也要洗。”她又说。“洗里面?”我不懂她说什么。

她做了一个掏肠子的手势,我大吃一惊。

“哪里洗,请告诉我。”既吓又兴奋,衣服扣子也扣错了。“在海边,你去看,在勃哈
多海湾,搭了很多夏依麻,春天都要去那边住,洗七天。”

当天晚上我一面做饭一面对荷西说:“她说里面也要洗洗,在勃哈多海边。”

“不要是你听错了?”荷西也吓了一跳。

“没有错,她还做了手势,我想去看看。”我央求荷西。

从小镇阿雍到大西洋海岸并不是太远,来回只有不到四百里路,一日可以来回了。勃哈
多有个海湾我们是听说,其他近乎一千里的西属撒哈拉海岸几乎全是岩岸没有沙滩。车子沿
着沙地上前人的车印开,一直到海都没有迷路,在岩岸上慢慢找勃哈多海湾又费了一小时。

“看,那边下面。”荷西说。

我们的车停在一个断岩边,几十公尺的下面,蓝色的海水平静的流进一个半圆的海湾
里,湾内沙滩上搭了无数白色的帐篷,有男人、女人、小孩在走来走去,看上去十分自在安
祥。

“这个乱世居然还有这种生活。”我羡慕地叹息着,这简直是桃花源的境界。

“不能下去,找遍了没有落脚的地方,下面的人一定有他们秘密的路径。”荷西在悬崖
上走了一段回来说。荷西把车内新的大麻绳拉出来,绑在车子的保险杠上,再将一块大石头
堆在车轮边卡住,等绑牢了,就将绳子丢到崖下去。

“我来教你,你全身重量不要挂在绳子上,你要踏稳脚下的石头,绳子只是稳住你的东
西,怕不怕?”

我站在崖边听他解释,风吹得人发抖。

“怕吗?”又问我。

“很怕,相当怕。”我老实说。

“好,怕就我先下去,你接着来。”

荷西背着照相器材下去了。我脱掉了鞋子,也光脚吊下崖去,半途有双怪鸟绕着我打
转,我怕它啄我眼睛,只好快快下地去,结果注意力一分散,倒也不怎么怕就落到地面了。
“嘘!这边。”荷西在一块大石头后面。

落了地,荷西叫我不要出声,一看原来有三五个全裸的沙哈拉威女人在提海水。

这些女人将水桶内的海水提到沙滩上,倒入一个很大的罐子内,这个罐子的下面有一条
皮带管可以通水。一个女人半躺在沙滩上,另外一个将皮带管塞进她体内,如同灌肠一样,
同时将罐子提在手里,水经过管子流到她肠子里去。

我推了一下荷西,指指远距离镜头,叫他装上去,他忘了拍照,看呆了。

水流光了一个大罐子,旁边的女人又倒了一罐海水,继续去灌躺着的女人,三次灌下
去,那个女人忍不住呻吟起来,接着又再灌一大桶水,她开始尖叫起来,好似在忍受着极大
的痛苦。我们在石块后面看得心惊胆裂。

这条皮带管终于拉出来了,又插进另外一个女人的肚内清洗,而这边这个已经被灌足了
水的女人,又在被口内灌水。

据“泉”那个老板娘说,这样一天要洗内部三次,一共洗七天才完毕,真是名副其实的
春季大扫除,一个人的体内居然容得下那么多的水,也真是不可思议。

过了不久,这个灌足水的女人蹒跚爬起来,慢慢往我们的方向走来。

她蹲在沙地上开始排泄,肚内泻出了无数的脏东西,泻了一堆,她马上退后几步,再
泻,同时用手抓着沙子将她面前泻的粪便盖起来,这样一面泻,一面埋,泻了十几堆还没有
停。

等这个女人蹲在那里突然唱起歌时,我忍不住哈哈大笑特笑起来,她当时的情景非常滑
稽,令人忍不住要笑。荷西跳上来捂我的嘴,可是已经太迟了。

那个光身子女人一回头,看见石块后的我们,吓得脸都扭曲了,张着嘴,先逃了好几十
步,才狂叫出来。

我们被她一叫,只有站直了,再一看,那边帐篷里跑出许多人来,那个女人向我们一
指,他们气势汹汹的往我们奔杀而来。

“快跑,荷西。”我又想笑又紧张,大叫一声拔腿就跑,跑了一下回头叫:“拿好照相
机要紧啊!”

我们逃到吊下来的绳子边,荷西用力推我,我不知道哪里来的本事,一会儿就上悬崖
了,荷西也很快爬上来。可怖的是,明明没有路的断崖,那些追的人没有用绳子,不知从哪
条神秘的路上也冒出来了。

我们推开卡住车轮的石块,绳子都来不及解,我才将自己丢进车内,车子就如炮弹似的
弹了出去。

过了一星期多,我仍然在痛悼我留在崖边的美丽凉鞋,又不敢再开车回去捡。突然听见
荷西下班回来了,正在窗外跟一个沙哈拉威朋友说话。

“听说最近有个东方女人,到处看人洗澡,人家说你——”那个沙哈拉威人试探的问荷
西。

“我从来没听说过,我太太也从来没有去过勃哈多海湾。”荷西正在回答他。

我一听,天啊!这个呆子正在此地无银三百两了,连忙跑出去。

“有啦!我知道有东方女人看人洗澡。”我笑容可掬的说。荷西一脸惊愕的表情。

“上星期飞机不是送来一大批日本游客,日本人喜欢研究别人怎么洗澡,尤其是日本女
人,到处乱问人洗澡的地方——”

荷西用手指着我,张大了口,我将他手一把打下去。那个沙哈拉威朋友听我这么一说,
恍然大悟,说:“原来是日本人,我以为,我以为……”他往我一望,脸上出现一抹红了。

“你以为是我,对不对?我其实除了煮饭洗衣服之外,什么都不感兴趣,你弄错了。”

“对不起,我想错了,对不起。”他又一次着红了脸。等那个沙哈拉威人走远了,我还
靠在门边,闭目微笑,不防头上中了荷西一拍。

“不要发呆了,蝴蝶夫人,进去煮饭吧!”

爱的寻求

邻近我住的小屋附近,在七八个月前开了一家小小的杂货店,里面卖的东西应有尽有,
这么一来,对我们这些远离小镇的居民来说实在方便了很多,我也不用再提着大包小包在烈
日下走长路了。

这个商店我一天大约要去四五次,有时一面烧菜,一面飞奔去店里买糖买面粉,在时间
上总是十万火急,偏偏有时许多邻居买东西,再不然钱找不开,每去一趟总不能如我的意十
秒钟就跑个来回,对我这种急性子人很不合适。买了一星期后,我对这个管店的年轻沙哈拉
威人建议,不如来记帐吧,我每天夜里记下白天所买的东西,到了满一千块币左右就付清。
这个年轻人说他要问他哥哥之后才能答复我,第二天他告诉我,他们欢迎我记帐,他们不会
写字,所以送了我一本大簿子,由我单方面记下所欠积的东西。于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就跟沙
仑认识了。

沙仑平日总是一个人在店里,他的哥哥另外有事业,只有早晚来店内晃一下。每一次我
去店内结帐付钱时,沙仑总坚持不必再核对我做的帐,如果我跟他客气起来,他马上面红耳
赤呐呐不能成言,所以我后来也不坚持他核算帐了。

因为他信任我,我算帐时也特别仔细,不希望出了差错让沙仑受到责怪。这个店并不是
他的,但是他好似很负责,夜间关店了也不去镇上,总是一个人悄悄的坐在地上看着黑暗的
天空。他很木讷老实,开了快一个月的店,他好似没有交上任何朋友。

有一天下午,我又去他店里结帐,付清了钱,我预备离去,当时沙仑手里拿着我的帐簿
低头把玩着,那个神情不像是忘了还我,倒像有什么话要说。

我等了他两秒钟,他还是那个样子不响,于是我将他手里的帐簿抽出来,对他说:“好
了,谢谢你,明天见!”就转身走出去。

他突然抬起头来,对我唤着:“葛罗太太——”我停下来等他说话,他又不讲了,脸已
经涨得一片通红。“有什么事吗?”我很和气的问他,免得加深他的紧张。“我想——我想
请您写一封重要的信。”他说话时一直不敢抬眼望我。

“可以啊!写给谁?”我问他,他真是太怕羞了。“给我的太太。”他低得声音都快听
不见了。

“你结婚了?”我很意外,因为沙仑吃住都在这个小店里。无父无母,他哥哥一家对待
他也十分冷淡,从来不知道他有太太。

他再点点头,紧张得好似对我透露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太太呢?在哪里?为什么不接
来?”我知道他的心理,他自己不肯讲,又渴望我问他。

他还是不回答,左右看了一下,确定没有人进店来,他突然从柜台下面抽出一张彩色的
照片来塞在我手里,又低下头去。

这是一张已经四周都磨破角的照片,里面是一个阿拉伯女子穿着欧洲服装。五官很端
正,眼睛很大,但是并不年轻的脸上涂了很多化妆品,一片花红柳绿。衣服是上身一件坦胸
无袖的大花衬衫,下面是一条极短已经不再流行的苹果绿迷你裙,腰上系了一条铜链子的皮
带,胖腿下面踏了一双很高的黄色高跟鞋,鞋带子成交叉状扎到膝盖。黑发一部分梳成鸟
巢,另一部分披在肩后。全身挂满了廉价的首饰,还用了一个发光塑胶皮的黑皮包。

光看这张照片,就令人眼花撩乱,招架不及,如果真人来了,加上香粉味一定更是精
彩。

看看沙仑,他正热切地等待着我对照片的反应,我不忍扫他的兴,但是对这朵“阿拉伯
人造花”实在找不出适当赞美的字眼,只有慢慢的将照片放回在柜台上。

“很时髦,跟这儿的沙哈拉威女孩们太不相同了。”我只有这么说,不伤害他,也不昧
着自己良心。

沙仑听我这么说,很高兴,马上说:“他是很时髦,很美丽,这里没有女孩比得上
她。”

我笑笑问他:“在哪儿?”

“她现在在蒙地卡罗。”他讲起他太太来好似在说一个女神似的。

“你去过蒙地卡罗?”我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没有,我们是去年在阿尔及利亚结婚的。”他说。“结了婚,她为什么不跟你回沙
漠来?”

他的脸被我一问,马上黯淡下来了,热切的神情消失了。“沙伊达说,叫我先回来,过
几日她跟她哥哥一同来撒哈拉,结果,结果——”

“一直没有来。”我替他将话接下去,他点点头看着地。“多久了?”我又问。

“一年多了。”

“你怎么不早写信去问?”

“我——”他说着好似喉咙被卡住了。“我跟谁去讲——。”他叹了一口气。

我心里想,你为什么又肯对我这个不相干的人讲了呢?“拿地址来看看。”我决定帮他
一把。

地址拿出来了,果然是摩纳哥,蒙地卡罗,不是阿尔及利亚。

“你哪里来的这个地址?”我问他。

“我去阿尔及利亚找过我太太一次,三个月以前。”他吞吞吐吐地说。

“哎呀,怎么不早讲,你话讲得不清不楚,原来又去找过了。

“她不在,她哥哥说她走了,给了我这张照片和地址叫我回来。”

千里跋涉,就为了照片里那个俗气女人?我感叹的看着沙仑那张忠厚的脸。

“沙仑,我问你,你结婚时给了多少聘金给女方?”突然想到沙漠里的风俗。

“很多。”他又低下头去,好似我的问触痛了他的伤口。“多少?”我轻轻的问。

“三十多万。”(合台币二十多万。)

我吓了一跳,怀疑的说:“你不可能有那么多钱,乱讲!”“有,有,我父亲前年死时
留下来给我的,你可以问我哥哥。”沙仑顽固地分辩着。

“好,下面我来猜。你去年将父亲这笔钱带去阿尔及利亚买货,要运回撒哈拉来卖,结
果货没有买成,娶了照片上的沙伊达,钱送给了她,你就回来了,她始终没有来。我讲的对
不对?”

一个很简单拆白党的故事。

“对,都猜对了,你怎么像看见一样?”他居然因为被我猜中了,有点高兴。

“你真不明白?”我张大了眼睛,奇怪得不得了。“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肯来这里,所
以我拜托你一定要写信给她,告诉她,我——我——”他情绪突然很激动,用手托住了头。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他喃喃的说。

我赶快将视线转开去,看见这个老实木讷的人这么真情流露,我心里受到了很大的感
动。从第一次见到他时开始,他身上一直静静的散发着一种很孤苦的悲戚感。就好像旧俄时
代小说里的那些忍受着巨大苦难的人一样。

“来吧,来写信,我现在有空。”我打起精神来说。这时沙仑轻轻的恳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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