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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长面色阴沉,冷哼道:“马老板,你要是再这样无理取闹,贫道真的要走了,我那道宫里可是很忙的,没时间陪你在这哗众取宠!”
李俊一上来便看见了陈云空,此人阳刚之气十足,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个精气比较充裕的普通人罢了,可要说他是修真者,却还是差了太多太多。
他哪里知道,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只是一张符箓呢?
要说作为一个资深的道士,不可能不知道符箓这回事的,但凡事儿都有个例外,这李俊道长,便是个修真者的例外。
这就要说到李俊所在的门派——楼观道了。楼观道兴起于北魏时期,发展至北周及隋,进入其鼎盛时期。进入唐代,因唐宗室认道教始祖老子为圣祖,相应大力尊崇道教,特别是因楼观道士岐晖(字平定)曾赞助李渊起义,故李渊作大唐皇帝后,对楼观道特予青睐。
但到了后期,楼观道却是逐渐被朝廷打压,萎靡不胜,到了元代时,所有楼观道士全部转为全真道士,盛极一时的楼观道,也变得名存实亡了。
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楼观道虽然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间,但却仍旧有不少党羽不愿千万全真道,甘心留下,准备重振楼观道。
这李俊,便是这为数不多的楼观道士后裔之一。
七八百年过去了,楼观道早已是派小式微,元气散尽,李俊一脉独自撑到现在已是不易,修真体系也逐渐散落,导致李俊已经四十多岁了,实力也不过停留在疏通阶段,再没有进展。
以至于现在一张符箓站在自己跟前,他也丝毫没有反应。
马畅见李俊怒了,他心里懊恼却又忐忑,当下也是孤注一掷,冲着李俊大吼道:“他身上真的有女鬼啊!我亲身体验过的,老李啊,我们十几年的朋友,难道我还会骗你吗?你可千万不要被假象蒙住了双眼啊!”
李俊见他说的真切,不似作假,脸色又不禁疑惑起来,他心中一动,手中拂尘摆上右手,望着陈云空轻笑道:“道友,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不等陈云空开口,一旁的郑海上前回道:“拂尘啊,有谁不知道道士手上拿的是拂尘?”
李俊又问:“那这拂尘的作用又是什么呢?”
按照李俊的想法,若是陈云空是道派中人,必定是知道拂尘的作用,这就好比和尚手中拿智杖,是一个道理。
陈云空笑笑:“莫不是赶苍蝇的?”
李俊面色一变,这是在说和尚手里的智杖是打狗的啊,侮辱一个人可以,可是怎能任他侮辱整个道派呢?
陈云空看在眼里,嘴角一邪,别有深意的看着李俊,“难不成这里面还藏有暗器,暗藏杀机不成?”
陈云空话里带话,一下子把责任全部推倒了对方身上,笑着脸望着李俊。
李俊一听也明白了,他当下哈哈大笑道:“原来拂尘的作用是这样的,老李我今天可是长了见识了,看来陈道友也是难得的人才啊,哈哈···”
陈云空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彼此彼此···”
一旁的马畅忘傻啦,怎么二人关系突然变得这么好?那不成二人有基情?
他刚要开口斥责,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怒笑:“拂尘一是道士在修行行道时用于清理尘土保持清洁,讲究清净无为用的,二是时刻提醒像佛尘一样,时刻清理思绪保持清净!今日被二位土鸡瓦狗这么解释,张某我才是真正长了见识啊!”
陈云空侧目一看,来人正是那牛皮糖一般的张子宏,语气之中极尽玩味儿!
第五十二章 狗咬狗
何干把光华大学翻了个遍,就差没贴寻人启示了,终于在最关键的时候,找到了张子宏,并把陈云空身边有女鬼的事儿跟他说了一遍。
张子宏此时正在气头上,听到何干这么一说,顿时暴跳起来,他阴沉着脸,该来的还是来了啊,女鬼,你终究还是出现了么?
张子宏二话不说,也不管何干开出来的什么条件,怀里揣着一把短桃木剑就顺着原路找来了。
他本以为陈云空会躲着他不敢出现,却没想到陈云空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当街跟某道长吵起来了!
张子宏再定睛一看,什么狗屁道长啊?四十多岁了还停留在疏通阶段,最可气的是,他手里拿的大旗上,竟然写着捉鬼大仙!
说到捉鬼,茅山派说第二,还没人敢说第一的!
张子宏冷哼一声,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楼观道?不是很久很久以前就灭亡了么?怎么又凭空冒出个楼观道道士,还敢妄称捉鬼大仙的?
于是张子宏心里就不爽了,心里不平衡就要找矛盾了,正好两个不爽的人都在自己眼前,一个是得气四日,无根无萍的小修士,一个是四十多岁还未筑基的老油条,怎么算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说不定自己把自家门派一报,这老道士吓都能吓死了。
张子宏心高气傲惯了,哪里受得了一点委屈,看着两个土鸡瓦狗在大马路上争论拂尘的作用,他心中好笑,这么简答的问题都不知道还敢说自己是修真者,还敢说自己是大仙!
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修真者,让你看看什么才是大仙!
张子宏一激动,倒有点普天之下,舍我其谁的意味了。
“哼,两只土狗,这点常识都不知道,也敢妄称修真者,也不怕笑掉了别人的大牙?”
张子宏两个手别在背后,脸上写满了挑衅。
陈云空一看来人是张子宏,心里顿时好感全无,他也不说话,干瞪着张子宏。
陈云空素质好,却不代表李俊素质也好,李俊作为小派之长,实力却是仅仅停留在疏通阶段,和一些大派的外门弟子一个档次,所以实力问题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
要是碰到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说自己不配称为修真者他也忍了,可眼前这个小娃娃怎么看都不像是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怎么看都像是自己的儿子!
关键这儿子还骂自己是土狗,哪有这么不孝顺的儿子?
李俊眉头一皱:“儿···恩···小娃娃,你是哪来的?怎么这么跟长辈说话?”
张子宏也不回答,看了看李俊手里举着的大旗,轻蔑的笑了笑,又把头转过来望着陈云空,语带威胁道:“陈云空,你还是自己把那女鬼交出来吧,不然待会儿我动手了,后果可是你承担不起的。”
陈云空剑眉一挑,正准备出言讽刺,却看见对面的李俊满脸怒气,像是要把张子宏死掉一样。
陈云空心思一动,笑道:“张道友,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实力?”
张子宏冷哼一声,“怎么,你怕了?要是怕的话,现在把那女鬼交出来,或许我还能原谅你,我告诉你,小爷我现在已经是得气五日了,可不是你们这些半路出家的和尚能够比拟的!”
说完他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李俊,目光极为不善,满是轻视。
自古和尚道士最眼红,和尚最怕别人说自己是道士,认为那是对佛祖的不尊敬;同样的,道士更是讨厌别人说自己是秃驴,那简直就是对自己人格的侮辱。
佛教的大雄宝殿里,一般都摆着三世佛或三身佛像,于是道教也在宫观大殿里摆上三清尊神,即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和太清道德天尊。
李俊在张子宏身后听得真切,这儿子可真够不孝的,一会儿骂自己是土狗,一会儿又说自己是秃驴,真是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李俊刚欲爆发,陈云空又开口了,“仅仅行气五日而已,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你身后这位前辈可是已经达到疏通阶段了,你在他面前竟敢说此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陈云空面不改色,一个劲儿的教唆。
张子宏此时正装逼装的兴起,哪里注意到这点,李俊则更是被气得怒火攻心,七窍生烟,自然更是察觉不到陈云空的离间计。
张子宏得意的哼唧了几声,大摇大摆的走了一圈,“你们知道我是谁的弟子吗?”
陈云空唯唯诺诺,“哪家的弟子?”
“哼!真是不开眼白痴,我可是茅山派···啊···”
张子宏还没得瑟完,身后的李俊再也忍不住了:妈的,装逼一时是装逼,装多了那就是傻逼了,得气五日就这么嚣张,以后筑基了还得了?
李俊二话不说,手中的大旗一晃就敲到张子宏脑门子上,一下子把他打得哇哇直叫。
陈云空见阴谋得逞,心中暗笑,连忙指引着分身跑出去劝架,“哎,二位有话好好说嘛,干嘛一言不合就打上了呢?你看这位大叔都这么大了,怎么能说打就打呢?”
张子宏正捂着头满街乱叫,听到陈云空这话,心里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神马?我打他?还有没有天理了?看不见是他追着我满大街的打嘛?”
张子宏心里憋屈,也顾不上吃痛了,他猛地一回头,恨恨的盯着李俊:“老道士,你知道我是谁嘛?你也不看看小爷这张脸,再打···再打老子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小爷?就你鸟毛还没长齐就敢叫小爷?要是再让你修炼几年,说不定你爹我还会怕了你,但是现在你才得气五日就敢这么跟老子叫嚣,不教训教训你,你当你爹我会一直惯着你!”
李俊虽是小派道士,却也是实实在在的疏通阶段的修士,体内的精气比起张子宏这样的小菜鸟,不知道要强了多少。
两人在大街上你追我敢,又骂又打,好一副狗咬狗的画面,看得围观的人个个拍手叫好。
陈云空见目的达到,转身欲走。
谁知陈云空刚一转身,那边被追着打的张子宏面色顿时一沉,他嘴角勾勒出一丝邪笑,掏出一张暗黄色的符箓,口诀一念,那符箓便瞬间化为一把金色大斧,朝着陈云空脑袋上迅速砍去······
第五十三章 混乱
金晃晃的大斧子,毫无征兆的便迎风照着陈云空的脑门儿砍了下去,此时无论是围观者还是一旁的郑海、或是马老板,面色都是瞬间苍白,嘴里简直能塞下一个灯泡,就像是已经看到了陈云空身首异处一般。
郑海的震惊只是瞬间的,因为他知道陈云空绝非常人,仙人能被人一斧子劈死?那还叫啥仙人?直接叫鸟人得了。
但躲在暗处的何干就不一样了,人是他带来的,祸事也是他一手挑拨的,要真任由这一斧子砍了下去,别说自己老爹只是个小小的市公安局长了,就算他是省里的,国家级的,自己也难逃一死了。
何干面色刷的一下就白了,这张子宏胆儿也太肥了,不知道杀人是要坐牢的嘛?不知道会连累老子也跟着坐牢嘛?
李俊手里拿着旗杆正要砸下去,却猛地看见张子宏一张五行符打出,那符箓一晃眼就变成了一把金色大斧,李俊心中大急:“臭小子,你不知道修真者不能在普通人面前施展法术的吗?你怎么能不顾修真界的规定,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呢?”
他手里的旗杆举到一半,打也不是,收也不是,呆呆的定在了半空之中。
张子宏却是轻蔑一笑,像看白痴一样看了一眼李俊,斧子却没有丝毫的停滞,呼呼地砍了下去。
陈云空大骇,身影急闪,想要避开这必杀的一击。
他身影闪的快,斧子降落的比他还快,只听得“嗤”的一声,金斧便砍进了陈云空的肩头,瞬间将他撕成了碎片。
奇怪的是,那斧子在击中目标之后便化作了一张黄色符纸,在空中燃烧了几秒,化作了灰烬。
此时此刻,在场之人皆是骇得背后直冒冷汗,乖乖,在闹市区杀人,这还得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何干更是骇得两腿直哆嗦,嘴里直呼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这张子宏,还真是个多事儿的主!
冬季的阳光倾泻而下,中华街的街道上,一滩鲜血红的刺眼。
那滩鲜血的周围,一大群人瞠目结舌,这里面有普通的市民,也有马畅这样的商业巨子,还有李俊这样的疏通修士。
在暗处,还有何干带着一帮兄弟,瑟瑟发抖。
除了这些人,还有一个人也看到了这一幕,那便是躲在街头的徐胜。
阳光照着巨大的青石板的路面上发出耀眼的红光,北风呼呼地刮着,迎风而立的徐胜似乎闻到了那鲜血的刺鼻。
徐胜在答应陈云空的托付之后并没有把那画卷交给胡老板,而是偷偷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审视场上局势的变化。
徐胜的算盘不可谓打得不妙,要是陈云空赢了,自己就迅速把这画卷交到胡老板手里,反正避风港就在这条街道上,几分钟就到了,陈云空也察觉不到什么。
要是陈云空失败了,那这画卷不就是自己的了?有了这画卷,自己不也能修仙了?不也可以有女鬼相助了?
但徐胜是个有心计的人,他深谙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若是自己也像陈云空一样独占宝贝,偷偷修行,说不定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徐胜心中一直以为,这画卷便是陈云空的宝贝,便是那惊天的秘密。
尤其是当他看到陈云空在张子宏的巨斧之下,毫无反击之力,一招也没有走到便被剁成了肉末之后,心里便更加确信这个念头了!
那小子已经魂归西天了吧?徐胜这样想着,他并没有直接出来献宝,他还要看看张子宏和那个老道士之间谁更厉害。
谁更厉害就把这画卷献给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