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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的看了那张泛着青白的瘦削的脸,穆先生轻叹:“我只有自己,也只顾自己。而你,你已经不再属于你自己了。你有了爱的人、担心的人,或许你还不自知吧,呵呵。”
“不,我已经……”知道了。花孜妤无力的垂头,不想看那张布满了淡淡讽刺的笑意的脸。
穆先生玩味的打断了她的话:“或许我也会同你一样的呢,不过,不是现在。”
“你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人……”
“你怎么会有这么狭隘的想法呢?”穆先生夸张的笑道:“那么现实的、任性的、自我的、狡猾的人,怎么会有最重要的人呢?就算是,也跟你不一样的。”
“你怎么能如此轻率的否定他对你的感情!你只是在利用他吗?是,我是曾经纯粹的在利用他……可是!可是……”
“他对我来说,只是可供利用的工具,与当初要走他的你一样。我们是一家人,本质是一样的呢。”穆先生摇头,再三强调着所谓的本质。他看了一眼昏暗的天色,山雨欲来的压抑令他欢快:“或许你认为他死了,我就没有理由留在修罗场;亦或者,你认为我把他看得很重要……其实没有错的,可是你也的确错了。他对我来说是很重要,修罗场和我的羁绊其实就维系在他身上呢,所以我告诉他要好好的活下去。我当然不肯他轻易的死去,因为他是我的宝贝啊。但是,他真的死了的话,我也不会觉得太难过的,甚至不会觉得难过的,他对我来说就是工具。只是当初选错了,真正需要发挥的作用他不具备啊。最重要的一条,他真的这么容易死掉吗?被我亲手培养出来的杀手,真的那么容易死,那岂不是很污我的声名呢?”
花孜妤茫然的听着,她无法去组织起穆先生说的话,但是每一句话都在否定她。
“其实你很清楚这些的,对吗?”
“那又如何?!”
“你想让我后悔,想让我被牵制住。你想让我回花家的,为什么……明明你能够做得更绝决一些的。我觉得很好奇,是什么让你一次次的改变,直到现在这样子呢?如果你告诉我,我就告诉你飞音少爷的事哟。”
穆先生摆出很诱惑的条件。
花孜妤眼神一冷,审视着他。
“不要指望我的宝贝儿能说什么,有些事他根本就不知道,比如……绝爱少爷的事。”
“花绝爱……”花孜妤眉心一皱,痛苦浮在脸上,她的软肋被捏在了面前有着天使般模样的人手里。垂下的眼睑迅速的蠕动,显然异常激动:“好!我告诉你。”
穆先生满意的点点头,摆出倾听的姿态。
“我……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否是对的。”她绞着衣襟,轻声说:“被老爷子疼爱,一直到十八岁。我插手了你的事,老爷子似乎就不再重视我,很隔阂也很冷漠。最初令我认为是你的错,找回了你,就会重拾重视和爱。所以不择手段了。当然,我选择了魅惑酒吧,也应该是原因之一,毕竟是丢了他的人。”
摸摸手臂,她迟疑了数秒,才又说:“你的理由是丁平,我就选择了丁平。不过那种又冷、又傲、又倔的性子,实在不讨人喜欢……处于落差中的我,于是就选择了惩罚他。不仅仅是让你不痛快的原因,也有在他那儿频频受挫的不甘。呵呵。”
穆先生点点头,悠然的就像在听故事。
而之于花孜妤,虽是头一次将这些说出口,却不知已对自己说过多少次,忏悔了多少次。
“但是……老爷子的冷漠和疏远,花世昂的落井下石……”说到这儿,她的身体开始发抖,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他杀了飞音的父母……这件事令我不得不怀疑你……抱歉,虽然不容易查,我还是查了一些。没有直接的原因也存在着间接的因素……”谈到了花家,花孜妤的呼吸紧促,似乎是在面对很难接受的东西:“以前他对我很好,但那之后我觉得自己是活在了真空里——算是失去自我呢还是发现真实的自我呢,我不知道。那时,我已经犯了错,不可挽回……直到我拥有了飞音,又失去了他……”
“或许,以后你都不可能再见到他了。”穆先生打断她的呓语道。
花孜妤锐利的眼神飞来:“什么意思……”
“你的老爷子把他给了绝爱少爷。不管之前你能得到什么情况,给了他的话,你所能获知的就是零。”
“不,不可能。小弟不可能不让我知道飞音的情况的!”
“也许他不会。但是有个人会。”穆先生意有所指。
“花世昂!”花孜妤狠狠咬着牙:“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做到如此绝决的地步,为什么……”
“四姑姑,聪慧如你不会想不透的吧?”四姑姑是对她的统称,穆先生绝对不是认她做姑姑才这样叫的。
“他怕我跟绝爱……跟绝爱基于飞音,建立起……人脉!”花孜妤呢喃着,有些失落:“是么……”
“花家的人,一方面都很小心或者说狡猾,一方面都没有怕过什么。”穆先生笑着,温柔得像看着自己的孩子的母亲:“修罗场和花家比较起来,我更喜欢修罗场,至少白家的人都很坦率。”
“我也喜欢。”花孜妤失魂落魄的哼笑着,煞白的脸色衬着黑色的衣,显得极为鬼魅。
“你不必太担心飞音少爷,你家老爷子已经知道他的存在,又将他给了绝爱少爷,不会再有什么危及生命的事发生。”
“是……这一点可以保证。”花孜妤点点头。
“我拿这么重要的情报,加上……”话音未落,一张纸片飞到了花孜妤面前,写着一组号码:“这里的钱……我想用来包下您家的丁主管。不要误会,我不想对他做什么。要做的话早就做了,不需要等到现在。我只想住在他的房间里,毕竟没有人照顾的生活是很凄惨的。”穆先生突然笑出声来,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不过,你要知道,让他暖床是不可能的。”
花孜妤没有说话,只是捏起纸片打量着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
“您不说话,我当您同意了。钱花光时,记得告诉我,我会续费的。那么,我现在去看看属于我的窝。已经许久没有跟我的宝贝儿共枕了呢,他还会习惯吗?一定会习惯的,毕竟已经被人睡了很多年了,你说是吧。”
随着门关上的最后一句话,令花孜妤的心狠狠的揪痛了。
她想起了穆先生和丁平的关系,想到了当初他们共住的修罗场的屋子,想到了数年来被侮辱的丁平,想到了今天的对话,想到了让她懂了一切甚至心寒的飞音和花世昂……阴暗的天色笼罩下来,她却没有力气打开灯。
走出花孜妤的办公室,落入穆先生眼睑的是司风关心的凝视着丁平。
而司风猛然抬头,对上一双极为不悦的眸子,而精致的脸上却写满了纯真的笑意。
走到了丁平面前,穆先生先对司风微笑着欠欠身:“感谢对我家宝贝儿的照顾,以后,也辛苦你照顾我。宝贝儿!”
丁平望着穆先生微笑,像未经人事的孩子般,连忙起身站在他面前。
一把将丁平拥进怀里,穆先生笑着看着司风,用着每个人都听得到的音量说:“宝贝儿,从今天起我就要睡在你的床上,天天抱着你了,开心吗?我很期待呀。”
丁平的身体轻颤着变软,伏在穆先生的肩膀上,眨眨眼有些茫然也有些开心:“好啊。我带你去房里。”
“宝贝儿,这么多年,我很想你啊。”
“我也……想你。”丁平闭上眼睛,因为穆先生没有放开抱紧他的手,在穆先生没有松手前,他不会强迫穆先生做事。因为穆先生本就是个很任性的,很不喜欢被强迫的人。
“你长大了哟。还记不记得,我让你送钱、送微笑给一个老人的事?”穆先生问。
司风觉得很怪异,但是想不出来哪里怪。
“嗯。”丁平点点头。
“记得就好。”穆先生的话似是说完了,又似是说了一半,他松开了手,转身走向楼梯。
丁平毫不犹豫的跟上去。
司风望着丁平的背影,眼角的余光里,司影抬起头看着司风失魂般的伫立,依旧冰一般的面容。搁下手中的工作,司影走到司风身边,挨得他很近,感觉得到体温的柔和,有些眷恋、有些淡漠、有些担忧。
“还有一个人。”
一句凝冷而简单的话,如湖心投石,惊醒了司风。懵懂的神情闪出恍悟了般的光彩。
“嗯。”司风轻轻的应声,视线却不由自主的掠过早不见人的楼梯。
魅惑酒吧中独有一种凄冷和血腥,穆先生不是头一次呆在魅惑酒吧里,却是头一次光明正大的走上楼梯,跟着丁平走进那间简陋、狭小的屋子。
丁平推合上房门,穆先生就像进了自己家一样,毫不客气的脱了鞋盘坐在床上。硬质的床板令他眉头一皱。
“曾是最红的牛郎现在又是地下场主管,就住这样的房间?”拍拍床,似是在考究那块即将睡上去的木头,又似是在召唤丁平。
阔别了数年,丁平依然熟悉穆先生的每个动作与要求,径直走到了他身边,却不坐下,与他面对面。
“你越发的像狐狸了。”穆先生抬手,而丁平自然的弯下身,由着他拿手背蹭着自己。穆先生慢慢眯起眼睛,反手狠狠的掴了丁平一个耳光,摸了摸手背:“他们抱你时,怎么不嫌你冷?”
丁平没有碰泛红的颊,眼里一闪而过的晶亮被穆先生垂眸的动作忽略掉了。
“一直都没有机会跟你说……宝贝儿,你做得很不错呢。我会感到骄傲的,虽然你不能、也不会有机会告诉任何人,那些是你做的。”牵起丁平的手,摸着修长的指间和掌心有些厚硬的地方,饶有兴味的凑近。极淡的玫瑰香是属于魅惑酒吧的味道,于是穆先生觉得有些可惜:“玫瑰的味道很浓,可是掩不住血腥味。”
丁平淡淡的笑。
“你那常捏在手里的东西呢,给我。”穆先生吊睛向丁平的脸上打量着,话音刚落手心里多了一枚金黄色的圆物体。周边光滑圆润,由于把玩久了,中间有些磨损,凹进去一些,刚好适宜拇指和食指捏着它:“谁能料得到,你居然是用它来杀人呢。狐狸。”
“习惯了。”
“好一句习惯了。”穆先生不客气的笑,跟丁平的五指交叉,察觉到丁平微弱的颤抖:“不习惯?我认为你应该很习惯。”
丁平任他捏握着手,亦任他下一秒拦腰将自己压在床上。
硬质的床板硌着骨头,有些痛,但抵不过穆先生近距离的挨近他时,无法自制的痴迷感。
依然是精致的面孔,就像嫡凡的天使般,但眸子已不是少年时的不驯,多了些许深邃。
“宝贝儿,你还是这么冷,冷得我想把你丢出去。”压在丁平的胸口,穆先生像在对待着玩具:“可是,我真的舍不得呢。不这样看着你……我都无法看清你的眼睛。”
丁平只觉得那张微笑的脸在放大,直至温暖的呼吸拂在耳廓,看不清了那张从不曾忘记的面孔,重量令他无法呼吸甚至无法压抑拥抱住压着他的人的冲动。就在此时,穆先生轻轻的、缓缓的说:“袁子平。”
身下的人突然颤抖了一下,极轻但是明显。
穆先生无声的笑,耳畔的呼吸声粗重起来,某种冰冷感却主宰着他:“你还配被我这样叫吗?”
瞬间那呼吸就停了,毫无声响的持续着,极静的空间里,一缕发丝垂下来,落在穆先生失落而凄冷的眼前:“我需要的不是床伴,只是这张床而已。你不觉得它很硬吗?或者你很希望每天被我当作褥子压着?褥子可以温暖的,你却比冬眠的蛇还冷呢。呵呵。”
呼吸声恢复如常,穆先生捏着丁平的肩膀,不肯起身:“而且,全是骨头,不知道你怎么养的自己。就是压着也不舒服呢。好在床很大,而且……我们有相同的需要。”
意有所指的瞄向床头的被子,但声音落在丁平耳中却有着异样的涵义。
“穆……”些许的颤抖,但是被唤的人没有反应,丁平凄笑着补全:“先生。”
“嗯?”
“我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是吗?真是我的好宝贝儿。”穆先生撑起身体,离开了丁平,踩着地板径自到桌前倒水喝。
丁平维持着躺的姿势,调整了一下呼吸,撑坐起来。
“谁让你起来的,躺回去。”穆先生哼了声,坐起了一半的人依言乖乖的躺了回去。
穆先生举着杯子,打量着仰躺着的丁平,打量着那张狐狸般并不英俊却有着怪异吸引力的脸。那种青青白白并不健康的脸色,教他的眼神多了丝嫌恶。
突然,他笑了,笑得很妖魅:“晚上,我会回来睡的,请丁主管做好准备。”
踱近了丁平,穆先生将一条腿掸在床板,悬在丁平的上方,缓缓降下了身体。
他被丁平的唇吸引了,很想试试跟人接吻是什么滋味,特别是面对的曾是被无数人欺凌过的牛郎……当他意识到“牛郎”这词所指的意义时,距离丁平还有几毫米的距离。
丁平一如孩童时的纯真,一动不动的等待着,因为他懂得穆先生要的不是主动和迎合。没有期待、没有兴奋、没有开心、没有失落。
不可忽略的血腥已冲破了玫瑰香萦绕着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