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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生录-第2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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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够勇敢,不敢公然把爹娘惹急了,亦受不了太重的责打,可是心里也不能服气,见此刻爹爹还算好说话,不敢再去硬碰硬抵触他到发脾气,但是可以撒个娇表示一下自己的不满,于是狠狠一跺脚,扭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家里细软其实并不多,冰儿收拾了收拾,也没有多少值钱东西,恰好见可心倚着门边站着,便叫她道:“可心,你来帮帮我,这些衣服八成新,带出门不大方便,我打算洗晒干净,送给平常和我们家交好的邻居。”
可心磨蹭了半天才过来,先是不说话帮着收拾,突然停下手道:“师母,我不想去京城。”
冰儿稍一想,就明白了,但还是劝道:“你如今又没有许配人家,不跟我们去京城,你去哪里呢?我知道你不习惯,不过慢慢就会好的。”
可心抿着嘴,手里不停地劳作了半天才停下来说:“我不是不习惯……我可以去庵堂。”
冰儿斥道:“胡说八道!你才几岁,就打算把自己断送到庵堂里?那年那样的灾难痛苦你都熬了过来,如今反而脆弱了不成?”
可心的眼泪一滴滴落了下来,赶紧从袖口抽出手绢吸掉泪珠,僵了半天才说:“好吧。我是先生和师母买下来的,你们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冰儿不由软下来道:“可心!我们希望你去京城,并不是因为你是我们买下来的——这些年你说说,我们把你当外人、当丫鬟了没有?……”话还没说完,门口突然蹦进来一个人:“可心姐姐说得对!爹娘去京城好了,我们都留下来,不离开故土!”
冰儿没好气一翻白眼:“死小鬼!出去!再瞎咧咧,我就给你熟熟皮子!你是好久没挨打了吧?!”
奕雯不服气地吐吐舌头,见母亲真个有要来抓自己的意思,赶紧几步跳了出去,可心怕她闹腾得凶真会挨打,心里舍不得她,反过来自己劝解道:“雯儿!别胡说了。姐姐,还有你,都要一家子在一起!”
奕雯气哼哼道:“一家子在一起,我就是那个倒霉的老要挨骂挨打的!”
冰儿不由也怒气勃发:“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你不任性成这样,谁舍得打你!你爹那次……”冰儿想想,把英祥那次打过女儿后,心疼得辗转一夜竟未成眠的情况吞了下去,叹口气道:“小冤家!什么时候才能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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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雯再不愿意,毕竟拗不过父母的决定,虽然使了无数的小性子,闹了无数的小脾气,然而被冰儿用鸡毛掸子在眼前舞了舞,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吓得乖乖上路了。
夏季行路,走水路比旱路要舒适,沿着运河一路到了山东兖州,天气实在热得受不了了,连船上都呆不住,只好上岸歇息,准备早晚行路,白天住店休息。奕雯正是精力充沛的时候,天天蹲在租来的客栈小院子里,憋得气闷,偏生英祥又以“已经是大姑娘了,不许出去乱跑”为由不让她出去,小丫头虽敢撒泼撒赖,也仅限于嘴上,真被父亲眼睛一瞪,还是乖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回房只有几件闺阁清玩,也不是她兴趣所在,然后还要背书,更是想着就头大,只好开了窗户,对着窗外的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发呆,对着树林里头的鸟雀虫子打发光阴。树林更远处是一条小河,有时隐隐可见小河对岸的烟火光,奕雯好奇不已,使劲往远处看,却每每以失望告终。只是越看不到,心里越痒痒,终于有一天趁着父母都在房里午睡,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鬼脱掉裙子,仅穿小衫和竹布裤子,轻便的一身翻出窗去。
她本来想着隔着河看一眼就好,谁知天公太作美,河上面赫然一座小桥,好奇心甚重的奕雯自然要过桥去对岸张一张。顺着午后无人的青石板小路往烟火处走,面前却是一座“医馆”。奕雯因为母亲善于治病,耳濡目染也略懂些医道,见这医馆并没有郎中当门坐诊,也没有高至天花板的药柜,倒是后院不断喷出一阵阵火光,不时传来听不清楚的歌吟声。
她顿感有趣,在门口一望再望,里头的人注目过来,一个人过来厉声问:“你干什么?”
奕雯抬头瞪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来人,俄尔却笑了:“是你啊!”
那个人挠挠头,也是尴尬地一笑:“哦,是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奕雯摆出一副大小姐的派头,仰着头道:“王硕祯,这条大路是你们家开的么?只准你走,不准我走?你不是和你家里人去福建么?怎么又在这里?”
王硕祯对她一点凶不起来,把她拉到一边说道:“你别打岔!我和爹爹到福建买完东西,自然要回来。你呢?”
奕雯对他毫无戒备心,说:“我和爹娘要去京城,陪我哥哥。”她抬头看看医馆的招牌,好奇地问:“我娘也会医术,可是你们家这个医馆着实奇怪,怎么没有郎中坐堂开方子呢?”
王硕祯笑道:“坐堂开方子的都是庸医。上医治未病,大医治天下病。我爹爹治病的功夫准保比你娘来得!”
奕雯不服气地说:“吹牛吧你!怎么来得,我得看到才作数!”
王硕祯也不过一个半大孩子,有心在漂亮女孩子面前显摆,考虑了一下道:“好吧,我带你长长见识,不过你可不能捣乱,不然,我爹爹非打死我不可!”两个孩子顺着医馆的小路溜进去,后院很大,青石墁地,正中放着一个硕大的香炉,里头烟雾缭绕燃着粗粗的线香,后面是一尊看不出面貌的雕像,隐隐像一个女子踏在莲花上,周围俱是红色蜡烛,火光点点发着绿色,若是在晚上,会显得极其诡异。而香炉前黑压压跪着许多人,一律头缠白巾,闭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正前方一个男子站在一个八卦莲花上,手捧一碗清水,时而歌声彻远,时而低吟若诉,突然睁开眼睛道:“圣母驾临了!接仙水!”
奇的是,原本陶瓷碗里的清水,竟然慢慢腾起一阵红雾,逐渐把清水染成了浅红色,还弥散出淡淡的莲花清香。下面的人趋之若鹜,纷纷举起手中的碗、盏、杯、瓶之属,乞求得一点‘仙水’。
奕雯看呆了,俏伶伶的眼睛瞥了瞥身边的王硕祯道:“这算是什么?”王硕祯自豪地说:“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是白莲圣母的仙水,逢三六两日才有颁赐,可治百病!除此之外,我爹爹还会教人练拳,也是强身健体的。我们兖州,他是一等一的神医,再无郎中能及的。信他的人也格外多,都以他说的话为圣旨呢!”
奕雯将信将疑的,又看了一会儿,令她想不通的是,她果然看见喝了仙水的瘫子竟然站起身走路,咳嗽不已的痨病鬼竟然镇了咳,按着肚子疼得冒汗的妇人竟然红光满面……奕雯吐了吐舌头道:“这是什么道理?”
王硕祯得意地说道:“这就是我爹爹的神力!”
奕雯偷偷又回了家,可巧竟然没有被发现,她放下心来,可是心中的好奇还是没有解开。晚上吃过饭,大家准备稍事纳凉,转而收拾行装明日大早间就出发。奕雯腻到英祥身边,假作无意地问道:“爹爹,你知道仙水为什么可以治百病么?”
英祥回头拍拍女儿的脑瓜,笑问道:“什么‘仙水’,哪本杂书上看来的东西?”
奕雯找到了极好的借口,缠着问道:“你管我哪本书上看来的,爹爹见多识广,只管告诉我就是了。”
英祥抬头想了想,还是摇摇脑袋说:“除了骗子和变戏法的,从来没有听说过‘仙水’可以治病。你娘懂医,你去问她。”
奕雯便又到冰儿身边,也问了一遍,冰儿笑道:“只要‘包治百病’,就一定是假的,郎中那么辛苦望闻问切,要是有能治百病的,直接灌一剂下去就结了。倒是有几种药,应对你说的。”
“什么药?什么药?”
冰儿忍住笑,一本正经说:“毒药。吃完,瘫子也好,痨病也好,什么也好,全都死翘翘了,不是百病皆消了。”
奕雯的小脸垮下来,嘟囔着:“娘耍人!我可是亲眼……”
“‘亲眼’什么?”
奕雯见自己说漏了嘴,赶紧含混过关:“亲眼在书上看到的!”
天色暗,谁都没有发现奕雯红上来的脸颊,冰儿倒也没想到去追究这个小屁孩的谎话,她打了个哈欠道:“累死了,你看你一身汗,快乘乘凉,一会儿暑热下去了,帮着收拾收拾东西。早点洗澡睡觉,明儿赶路。”
作者有话要说:

、胡任性奕雯出走

可这一夜,却不平静。
天还没亮的时候,客栈老板来敲门,英祥朦胧中起身打开门,见老板脸色煞白,急急闪身进来说:“造反了!”
“什么?”太平日久,英祥根本没明白店老板的意思,揉揉眼睛道,“是谁惹了祸端么?”
店老板说:“自然是惹大祸了!清水教教主王伦,昨儿夜里起兵造反,已经杀掉了知县,正往其他几县开进!留在兖州的教众已经说了,要杀富济贫,你们把东西收好!钱是身外之物,但是命可是自己的!”说罢,顶着两个黑眼圈,急急地离开了。
英祥霎时一点睡意都没有了,要紧进房间叫醒了冰儿、奕雯和可心,吩咐她们关好门窗,小心从事,然后自己到外头去看情况。
外头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分,近处黑洞洞的,只看到远处的火光熊熊,半边天都变作赤红色。四邻的门都紧闭着,显出一种诡异的宁静,同样,反是远处隐隐能听到传来的喧嚣,恍如梦中一般。客栈里只剩下几名女眷,英祥不敢离开太远,大致看了看,又回到住处,把马匹套好,车备好,现在心里乱,也看不清形势,但是早做准备总是好的。他们不是有钱人家,但家中有人做官,万一遇到蛮不讲理的叛匪,还是有备无患的好。
好容易熬到天明,路上开始有了杂乱的脚步声,同住在一家客栈的其他客人也开始向外探头探脑地打听情况。各路消息也渐渐传来:这次造反是实,清水教属于白莲教的支派,教主王伦以前为人治病,确实有些本事,信徒极多。山东自巡抚换了国泰之后,不管年成好坏,一律浮征滥收,去岁歉收,专司一省钱粮的布政使于易简压下朝廷赈灾的银钱粮食,仍然向民间征税,所得尽入自己和巡抚的腰囊。山东地方的民风素来是以豪迈著称的,好说话时好说话,逼极了也不会逆来顺受,这次造反可以说是星火燎原,把老百姓心头的不满发泄出来了。
英祥回到自己的院子,叹息道:“民不畏死,何以死惧之!奕霄帮助钱沣弹劾国泰、于易简虽然莽撞,但确实是替天行道。如今国泰、于易简尚未就法,东省已经揭竿而起了。只是我们运气实在不好,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门。”
到了中午,街上满是头缠白色头巾的教众,行事倒也不乱,口里呼着“大劫在遇,天地黑暗,日月无光”“黄天当死,苍天当生”。有胆子大的战战地上去问:“老爷们去哪儿?”
那些教众笑眯眯道:“我们不是老爷。普天之下,众生平等,信白莲圣母则得永生,不信者则下地狱!现在去县监牢释放囚犯,去县库里收缴赃银。底下还要向其他地方开进呢!”这支义军不乱烧杀抢掠,又答应均田地、分银子,少顷就有贫苦的百姓投奔过去了。
英祥一家只好在兖州龟缩了下来。听说省城很快派兵前来剿匪,但是这支义军声势浩大,竟也连连攻克官军,拿下了数个县城,把胆怯怕事的绿营打得丢盔弃甲,最后直接占领了作为交通要塞的临清。奕雯从父亲口中得知了这些消息,好奇心顿时又盛,对英祥道:“爹爹,听说这支队伍不杀老百姓,只杀当官的和富人,我们何必缩头乌龟一样蹲在这里,闷都闷死了!还照原计划走便是了。”
英祥道:“又胡说来!你哥哥现在就是官身,万一遇到不讲理的,砍掉你的脑袋泄愤,你还有本事长回去?”
奕雯道:“我哥哥当官,我们家里人又没有把这几个字写在脸上。怕他什么?”
这个小鬼总是有说不完的理由,明明没道理,可也很不好驳倒,英祥此刻心里也正烦躁,没空与她叨叨,不耐烦说:“哪那么多道理!全家都在这儿,安分守己、保全平安为要,你不要瞎出主意了!实在闲,回房背两篇书,我明天来检查。”
奕雯嘴翘得几乎可以挂油瓶,摔了帘子回房间了。那些书上的字像一个个蚂蚁似的扒着,看不一会儿就头疼欲裂。她打开窗户往远处眺望,目光越过小树林,再越过小河,那里已经看不清什么了,但是知道那里有一座医馆,有好些奇怪的人,还有一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小男孩,他总是在自己面前显摆,但又很客气。少女的心突然“怦怦”跳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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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英祥去房间瞧女儿,进门只见书摊在桌上,仍翻在上次的那页,奕雯这小鬼却不见了踪影。英祥心里大为着慌,四下喊着寻了一遍没有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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