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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心经-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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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阿玛现在骑虎难下,犯下了天大的错。你别看现在是什么清明世界,可还有很多事是不能说。你现在不要问,阿玛只告诉你一件,宫里的人最为险恶。凡是那些有头有脸的,他们都是拿着不同的饭碗的。有的是这边的人,有的是那边的人。可你不能像他们那样。你,只能做皇上的人。你阿玛就是想着到底要做哪边的人,才跟着他们趟了浑水。”
“阿玛,到底是什么事?有人逼你吗?”
“怪也只能怪自己,今天的富贵还不够,还想着保个明日之君。哎,我怎么这么糊涂。宁儿,你还小。如今不过是大阿哥和太子爷俩个,有一天,这些阿哥们都长大了,那咱的大清就像站在那山崖上。你就看着,他们是怎么……”他突然打住,神色更加不安。觉得剩下的话还是不能说。摇了摇头,又长叹一声:“做人真难,我错就错在,不该对你娘有了真心。我没这个资格。她也是一样,等啊,盼啊,可她这辈子都没机会了。还有,还有他,他才是天底下最苦的,这又有谁知道。你不行,在皇宫里,不能动真情啊,一旦有了那个心,你也就把你自个儿给骗了,给害了。既然,已经这样了,就下个决心,作无情之人。也许就不会那么苦了。阿玛没前途了,只求还能全家平安而已。你的兄弟们都不成器,咱家要想免遭祸患,就盼着你在皇上身边好好的效忠。咱家才能避祸。”
看着时间不早,费扬古不舍的拉住她的手:“你也该回了,我再问你一句,在宫里,可曾见过外臣?”
“有。除了宫里的侍讲学士们,女儿还见过索达人。”
“他可是和你搭话了?”
“他问我是不是您的女儿。我向他打听了如宣的事。他显得很慌张。”恪宁言道。
“这个老狐狸,算计我的女儿。”
“阿玛。”
“你不用怕,如宣丫头想必是知道了什么大事情。被人保出宫了。不然索额图不能四处寻她。如今你也要留神,皇宫禁地,她能出去。必是有人接应。若我猜得没错,宫里有不少人知道你们的关系。也就必定有人会接近你,有人要利用你。你见机行事,这个不用阿玛教。”恪宁听了长出口气,才明白原来还有这么多玄机。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但她想了想,却没将见过如宣荷包在四阿哥身上的事告诉费扬古。

辞了父亲,恪宁回宫。靓儿早等着她呢。见她拿了大包小包的东西,想着是给宫里的姐妹带的。不禁笑道:“这可是侯府的小姐,就是和我们不一样,出手大方。”
“就半日不见,你怎么又水灵了。”恪宁笑道。
“我水灵我的,你只管忙吧,过两天皇上要宴客呢。”
“哦,我怎么不知。”
“还不是你刚走,万岁爷下得旨。你快去吧,万岁爷离了你,没人说笑。正发脾气呢。”恪宁一听,心里忽然有些热,低着头不语。重新整装后,恪宁来到养心殿东暖阁。见外面立着位年轻人,中等个头,煞是英挺的面庞。看着似乎还不到二十岁,这种年纪,除非是亲贵,不然不会被召进内廷。恪宁如今在皇宫里比别人放得更开一些,也很少有人管她。就大着胆子多瞧了那人两眼。这时康熙帝恰巧出来,身后跟着大学士张英。康熙见恪宁在外边,脸上露出一丝轻松。仍对张英说:“你这个儿子,很不错。多历练几年。朕让他来上书房。”只见张英慌的俯身下拜,那个年轻人也随着叩头谢恩。恪宁才知,这是张英的儿子。很有才学的一位,好像叫张廷玉。恪宁暗想,这是皇上又要往身边拉人,年轻人好造就,不容易被权贵拉下水。等他们都下去了,康熙示意恪宁跟着,顺着东长街慢慢溜达。天已近黄昏,余晖中的皇城显得有些哀伤。

“恪宁啊,你喜欢这里吗?”
面对这个问题,恪宁有些迟疑。
“你不说朕也知道,朕也不喜欢这里。”康熙帝竟也回头看看道:“朕,其实也怕有人把这话听了去。那柱子上都是血腥味儿。朕不喜欢。朕有了个好去处。准备准备,朕要搬家了。”他不禁大笑起来。
“万岁爷您说什么?”
“你不知道吗,朕的园子已经大功告成了。看来,你阿玛把你叮嘱的都犯傻了吧。”康熙帝是真的很高兴。恪宁恍然大悟,康熙帝下旨营建的畅春园已经完工。看来,皇帝打定主意,要到那里去了。

“ 你也不用着急。这里的东西统统不带。只带着你自己就行。”皇帝兴致很高。



作者有话要说:畅春园终于可以出现了。这里规矩应该可以少点了。女主就可以有更大的活动范围。其实,文中有很多不合历史的地方,但为了情节,我也没办法了。要真按宫里的规矩,男主和女主恐怕连话都没的说。




鸢飞鱼跃

畅春园澹宁居内。康熙帝正在接见王公亲贵。他今日要大宴群臣。虽说不是大节,但圣驾移到畅春园,并打算在此长驻,这可是少有的事,臣下少不得庆贺的庆贺,送礼的送礼。恪宁这几日心情也好多了,园子不算很大,贵在壮丽别致。皇宫是不能和这里相比的。今天是大宴,连各府的女眷都进了园子。都是些有身份的贵妇,先都来见过贵妃,到了时辰再入席。女眷们和外臣是分开的,不过几位和硕公主,王府里年轻的格格们都是娇客,皇上有旨,不让她们拘谨。不知怎么的都聚在观莲居那边,叽叽喳喳的。笑声隔着水面传过来。引得这边的小丫头们也忍不住满脸喜色。皇帝也觉着了,本就高兴,也不管这算不算喧哗内廷,便要靓儿,恪宁,茯苓几个都不必在此伺候。几个丫头谢了恩,出来都笑得合不拢嘴。本都是小丫头,玩心很大。嘻嘻哈哈也向湖边来。却见那边一位帮子人围在一起。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一幅盛气凌人的样子。正和八阿哥胤禩争执什么。
“月然格格越来越不像话。在这里也敢这样。”靓儿对恪宁小声说。“这是安亲王的外孙女,最霸道无礼,连公主们她都不放在眼里。也不知怎么了,总和八阿哥过不去。这回你有的瞧了。”
“我怎么无礼了,你倒是说话呀?”这月然格格的嗓门果然大。恪宁还没见过这样的女孩,只觉好笑。那边胤禩却不理她,径直往前走,月然还是不依,居然上去挡住胤禩,小脸一仰,道:“我就不让你走,怎么样。我就要你和我玩,怎么了。”胤禩哪见过这样无赖脸皮的小姑娘,张张嘴不知说什么,脸都红了。
“八哥,别理她。我们走。回去让你额娘好好管教你。疯丫头。”九阿哥胤禟道。
“你算老几,我和你哥说话呢。”
“我老九,怎样?”
“哼,老九,还‘大曲’呢。我不管,你就是不能走。”她仍然缠住胤禩不放。恪宁在一旁都看傻了,没想到还有这样无法无天的姑娘。其他人只是笑,都不言语。
“你们干什么,吵吵闹闹什么样子?”众人回头,却是胤祉、胤褀二人,他们年纪稍大,人们不敢吱声。月然却不怕,跑到胤祉身边道:“三哥哥,他又欺负我了。”胤祉无奈的看了一眼胤禩,笑道:“哦,月然格格这么厉害,谁敢欺负。你和这帮小子混什么,园子里有新开的芙蓉花,三哥哥带你去看。”
“好。”小丫头这才答应。还扭身冲胤禩胤禟一撇嘴。见他们去了,胤禩才长出一口气。见恪宁在一边站着,因问道:“你们不在澹宁居当值吗?跑这来干什么?”
“回爷的话,万岁爷的恩典,我们几个今儿不必当值,可以歇歇呢。”
“是吗,今天园子里人多,很该好好热闹才是。”胤禩笑道,“这园子我们都还没看完呢,你们整日当差,也没好好逛逛吧。”
“是。”恪宁笑道。
“你们只管在这里说,我们倒先去亭子里了。”胤褀道。前面就快到鸢飞鱼跃亭了。靓儿拉拉恪宁,暗示她应该告退了。
“阿哥没事,奴婢们要告退了。”
“他们走吧,你留一下。”胤禩道。
恪宁一愣,单留下她这是要做什么?靓儿,茯苓相视一笑,说声告退便溜了。恪宁无奈,只好跟在阿哥们的后面。 
“听四哥说,你也参禅悟道呢?”胤禩道。 
“主子说笑,奴婢什么都不懂。”
“是吗?”他看看前面几个人走得远了些,回头低声笑着说:“在我面前就什么都不懂,在四哥那就成了才女了?”
“奴婢怎敢。”
“哼,你装糊涂也和别人装得不一样。不过这也没什么,宫里的人都是这样。”胤禩皱皱眉,“你看月然,什么都不用想,只每日的找找乐子,四处逛逛,这有多好。偏我们生在帝王家……”他的脸色突然沉重起来。恪宁心里一动,瞧他小小年纪又温文尔雅,本该是极清静的人物,从他嘴里说出这样的话,听着就让人难受。
“奴婢真的和别人不一样吗?”恪宁轻声问道。
“是啊,宫里的人不像你这样,他们只想着如何讨好主子,如何做个真正的奴才。你和他们不一样,你,”他转过身盯着恪宁的眼睛道:“你有当主子的命。” 
“您这么有本事,连小的的命都看得出来。”恪宁笑道。
“你以为我在说笑吗?你我是一样的人,谁也不必笑谁。早找对了路才是正经。”他忽然抓起她的手,凑到她面前:“顺便说一句,我胤禩就喜欢有野心的人!”说完一甩手,径自向前走去。恪宁立在原地,暗咐:“这便是阿玛说的拉拢了,想不到八阿哥还这么小,就存着这样的心。表面倒一幅温和凝重的样子。看来离开了紫禁城,紫禁城的戏还是照演不误。”她觉着,刚才被他抓着的手冰凉冰凉的。

这时天色已晚,那边早传来觥筹交杂之声。越显得这边宁静幽深。水边上清风习习,夹着潮气吹过来,很舒服。她沿着湖边走,不知为何心里难受得慌。在桃花堤上走了一会子,又绕了回来。进了鸢飞鱼跃亭,靠着廊子坐下。夜已渐深,月影子投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的,煞是好看。恪宁却少了观景的心情。想着胤禩的话,又想起如宣。这美丽的犹如仙境般的皇苑,竟更是骇人。那边想来是散了,已不为闻人声。她微微有些倦了,真想就这样睡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觉得有人轻拍她的肩胛,她蓦然醒了,月光下一瞧,竟是胤禛。慌得忙起身要拜。胤禛拉住她道:“你怎么就在这睡了,不怕招了风吗。”
“奴婢没规矩了,主子责罚。”恪宁低着头道。
“这倒没什么。刚才那边太热闹了,我也来清静清静。想不到这好地方让人占了。”胤禛笑道。
“那是奴婢的错了,搅了您的兴。” 
“好了,你就知道一个劲儿认错吗?憨丫头,你不光搅我的清静,连我的诗兴都给败了。我就打你板子有什么用。”他倚着廊子坐下,背对着月光,恪宁看不清他的神色,但觉得他的语气很轻松。也就舒了口气,偷笑一下。
“笑什么?”
恪宁没料到被他看见,又不知怎样回答。一下愣在那儿。
“你这人可真怪,一会像个小大人儿,一会儿又有点傻。话都不会说了吗?”他仍是不放过她。
“奴婢不傻,奴婢是想,没见过您这么高兴,还作诗。所以也跟着您高兴呗。”恪宁讨巧的说。
“马屁精!”
“是。奴婢就这点精。”她这句话将胤禛逗笑了。
“过来,”
“啊?!”
“坐过来。”
“奴婢不敢,没这规矩。”
“我仰脸看着你累得慌。”胤禛嗔道。
恪宁不敢违背,轻轻坐在一旁。
“还什么规矩,不去当值,在这偷懒,睡觉。你倒自在啊!”他这话像是责备,但却夹着笑意。恪宁听得出来。道:“是万岁爷说今儿不用我们伺候。”
“真是,今天那么忙乱,你倒是很闲。皇阿玛真是宠你。”
“那是,奴婢是马屁精啊!”恪宁笑道。胤禛也乐了。
“爷;这儿风大。您往里边坐坐。”
胤禛很顺从的往里挪了一下。一时间两人又无话了。半晌胤禛忽然念道:

“ 春风花草香,游赏过池塘,踏花归去马蹄忙。
邀佳客,醉壶觞,一曲满庭芳。”

恪宁听他清朗的声音,又伴着夜风,心里畅快不少。见他没有下文,兀自思索一会儿,也接口吟道:

“ 初夏正清和,鱼戏动新菏,西湖十里好烟波。
银浪里,掷金梭,人唱采莲歌。” 

胤禛只听着,却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方道:“看来,我还真的小看你了。”语气却黯淡了。恪宁也觉得淡淡的。二人都瞧着外边一池春水,无言。一时间万籁俱寂,天地间仿佛只剩了他们两个。

“你额娘是不是很想你?”他忽然对她说。
恪宁略一迟疑,道:“我额娘,不在了。”胤禛一听,抬起头看了看她。“我不该问。”
“不,是我不该这样答。惹您伤心。”恪宁怯怯的。
“以前,我也问过一个人,她也没有额娘。我也说‘我不该问’,她也说她不该答。多巧啊。”他说着,将脸别过去。“每年春天都是这样。可……”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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