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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十来次变换,最后,镜中映出一个十来岁的女娃娃,长得甜美可爱,蹦蹦跳跳的,在一大片艳红的火海中嬉戏玩耍。
“是火轮潭!”眼尖的人认出了镜中火海,引起一阵骚动。
“原来火轮潭干枯之前是这副模样呀。”有人小声议论道。
“那这个女娃又是谁呢?”另一人质疑。
“诺儿……”疾鹰轻轻唤出那个久违的名字,声音很低,却让当场的每个人都安静下来,顿时鸦雀无声。
“没错,”族长缓缓睁开眼,“这个女娃,就是上一任的赤雀圣女,千诺。”她的眼光移到月珑身上,“千月她,不是千诺圣女后人,而是——千诺本人的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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梆!一声轻微的脆响。
疾鹰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情急之下,直呼族长的名字:“逸春小心!快撤法咒!”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一阵轰然巨响,洞炎镜上火焰暴涨,族长收手不及,踉跄连退数步,被身后的人扶住,按住胸口,噗地喷出一口鲜血来。而火焰散去的洞炎镜,像被什么重物击中,从中心开裂,哗啦啦散了一地的碎片。
“族长!”
族长摇摇手,阻止欲围上来的众人。“我没事,洞炎镜本是千翎圣女交给我保管的,非我能力之所急,我多次越权使用,窥得太多天机,才会有此结果。”说着,连咳数声,又吐出几口鲜血。
“先别说话了。”疾鹰止住她,对旁边招呼道,“你们几个,来扶族长回房;你们,把洞炎镜的碎片收拾起来,一片也别漏了。”他交待完了,看族长被扶进房中,迟疑了一下,走到月珑面前,替她解开手上的绑绳:“族长的伤,又要有劳圣女了。”
“应该的。”她低着头轻声道。
两人一起步入族长房中,族长已被安置在床上躺着,脸上的血迹也被拭去。月珑正欲上前查看她的伤势,却被她一把抓住。
“你们都出去,”族长吃力地吩咐除疾鹰和月珑之外的所有人,“洞炎镜威力非凡,你们都退远些,以免受殃及。”
纩玫疑惑,但也依言率众人退出房间,屋内只剩族长和疾鹰、月珑三人。
月珑这才把手放到族长胸前探伤,又被族长制止:“不必看了,是我自己的力道被洞炎镜反弹,反噬自身,我心里有数,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反弹?月珑正要发问,疾鹰已经开口:“洞炎镜是你下手摧毁的?”见族长神色一变,他又道:“我已经设了结界保护,外面听不见的。”
族长这才放了心。“是啊,是我暗中施力毁掉的。只有这样,才能永绝后患啊……”
月珑脱口问道:“难道我不是千诺圣女的……”
“当然不是,”族长接口道,“那只是障眼法,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所以只有毁掉洞炎镜,才能保住这个秘密。”
“那她究竟是谁?”
“那我究竟是谁?”
两人不约而同地发问,有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视线相触,只觉无比尴尬,有不约而同地把脸别开。
族长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怪异,皱起眉来。
疾鹰咳了一声,率先打破沉默,转开话题:“那一开始你就知道月珑她不是诺儿的后人了?”
月珑一怔。刚刚他是……叫了她的名字?这是他第二次叫她的名字,第一次没有细听。原来,她的名字从他口中唤出来,是这样子的……
“诺儿怎么可能有这样一个后人呢。”族长答道,“诺儿功力尽失,早就是凡人一个,哪来的灵力传给后人?她嫁人之后,在世的几十年,与我一直有来往。她的两个儿子,我都抱过的。赤雀圣女,传女不传男,她没有女儿,就算有灵力也传不下去。那两个孩子,很大的时候我还见过,的确就是普通人,没有任何异能的。千诺圣女一脉,到这里就算彻底断结了。”
“那我……”月珑犹疑道,“既不是千诺圣女后人,也不是她的转世,我这天生的异能,是从何而来?我又是什么人?”
族长道:“千月,我不妨将你的身世相告。方才你在洞炎镜中所见的前世,除了最先那一世我用诺儿代替之外,其他都属实。你这十世,或富贵,或贫穷,或长寿,或福薄,但都是平常人生,与一般人无异。”
“那最先的那一世呢?”两人不约而同地问,相视一眼,仍是尴尬。
族长看了疾鹰一眼:“那一世也是寻常女子。”想了想,又补充道:“是个的小姐。”
疾鹰闻言,只觉松了口气,心底里空落落的,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心安。
“十世都是普通人,为什么这一世突然变成这样?”月珑仍然不解。
族长道:“所谓天赋,即是天赐予的,未必是前世带来,后世带去。或许是老天垂怜,见我族日益衰退,派你来拯救危难;也或许你今生转世之前,在阴曹地府遇见哪位我族先人,传了你一身功力,借你之手来相助我族。谁知道呢?”
月珑见族长都说到这份上,明白她是故意相瞒。她也不好意思直接逼问,只得作罢。
两人静坐着,谁也不开口说话,族长都觉别扭,只得说道:“我的伤不碍事了,调息调息顺顺气就行。你们俩也出去罢,都折腾半天了。外面的人要问起,就说我睡下了,别来打扰。”
月珑点一点头,起身走向门口,到了门边,却见疾鹰始终未动。族长问:“你怎么不走?”
他笑答:“不是要顺顺气么?我来帮你。她们都没有我熟。”
“就知道你心眼多,不肯善罢甘休。”族长看着月珑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丢给他一个白眼,“洞炎镜已经碎了,你这会儿再来问我,我也没办法啦。”
“她已经出去了,逸春姐,有什么事连我也不能知道?”
“哦,”逸春见他问的是这个,松了口气,“也没什么,只是她的前生我也看不透,所以不敢乱说,只得搪塞一下。”
“你都看不透?她是什么来路,能让你看不透?”
“我要知道就好了嘛!还用你说。说来也真奇怪,她的前十世都是普普通通的人,一到前十一世,竟然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他哑然失笑:“十世之前,也就几百年的时间,又不是远古洪荒,还能没有前世?难道她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说不定她就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天上掉下来的!”逸春也笑了,“我猜,许是我与她的差距实在太大,凭借洞炎镜之力,也无法窥得一分半毫。”
“有如此高人相助,岂不是我族幸事。”他倒也不在这件事上纠缠,轻轻松松一语带过,“那么我的呢?”
“什么你的?”他转地突然,逸春一时未反应过来。
“你瞒她的是这件事,瞒我的呢?”
“我哪有瞒你。”逸春咕哝,眼睛盯着别处。
“逸春姐,好像每次你心口不一时,都会盯着屋顶瞧。”
这小子,怎么好像有点变回以前的德行了?真不知道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逸春挥挥手:“好啦好啦,你不就一直惦记着你那点破事吗?你既然来问,想必是有所猜疑,告诉你又何妨。她的前第十世,的确与你有过一段情缘。”
“这当然不必说,如果没有点牵扯,你又何必瞒我。”他敛起笑容,“是她吗?”
“哪个她?”
他微微一哂。自己是心心念念地念了几百年,逸春却只知道他当初少年风流,处处留情。“就是……诺儿在人间认的义妹,云岩门的那个。”
“你是说那个风……风……哎呀,我老了,记性不好,哪还记得那么多。就觉得看着有点面熟,应该是见过的,不过印象不深。都怪你,没事招惹那么多姑娘干嘛,我都弄不清楚了。”逸春的语气有责怪,更多的是想起往事的不胜唏嘘。
“你再想想,她总爱穿绿衣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就算是,十世轮回,喝了孟婆汤,与别人成就了姻缘,改了样貌,变了性情,与不是何异?况且,你受了四百年的折磨,还不够吗?还不够偿从前的债吗?难道你不希望现在是一个全新的开始?还要背着从前,在阴影下生活吗?”
是啊,难道他不希望,她不是曳竹,甚至不是任何一个与他有过前缘的女子,而是一个完全的陌生人,一个全新的人吗?她与他认识的女子都不同,带给他全然不一样的感受,难道这样不好吗?
然而曳竹她……他又如何能这样轻易地忘记?他欠她的,不仅是两条命,更是永远都无法偿还的情。她恨他,就是恨他的花心,恨他的无情,现在他又怎能因为新人而忘了旧人?
逸春却不管他心里挣不挣扎,自顾自地盘算唠叨:“行啦,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还能瞒得过我的眼睛吗?要不是看在你铁树开花不容易,我早就发狠棒打鸳鸯了。不过啊,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们俩有意归有意,她毕竟还是圣女,可不准做出什么出轨的事情来,要不然我就真没法收拾了。你也别着急,等她学得差不多,要是能造出火眼结界来,或者有了新的圣女人选,我自然会乐见你们喜结良缘……”
“逸春!”疾鹰哭笑不得,“你明知我烦的不是这个。”
“烦烦烦,烦什么呀?我看你才烦人呢,就会自寻烦恼自讨苦吃,让我烦心了几百年!没事别烦来烦去的!”逸春白他两眼,见他还想开口反驳,连连不耐烦地挥手,“去去去,没看老婆子我受着伤吗?别来惹我心烦了,出去出去!”
疾鹰无奈苦笑。逸春是爽快人,最看不惯他的磨磨唧唧拖泥带水,一直不明白他这四百年来所为何苦,还曾想法设法为他“解决”过。他摇摇头,准备出门去。
“等等,”逸春叫住他,“出去了把千月叫进来。”
“叫她进来?做什么?你还有哪里不舒服么?”他讶问。
“我有话跟她说!跟你说不通!十句还不抵跟她说一句呢!”看着他出了门,抱怨转为低声嘀咕,“我是说不动你喽,希望千月那孩子能震得动你,不然我可是真要黔驴技穷了。”她叹了一声,“唉,都是苦命孩子……”
第九章?山雨
逸春把月珑叫进去究竟说了几句话,说了些什么,疾鹰并不知道;他所能知道的只是,效果,似乎并不明显——或者该说,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又五六天过去了,别说见面,连她的影子,都没看见半个。从上次发生那件……不愉快的事以来,两人还没有好好说过话呢。
疾鹰远远地望着树下的新木屋,迟疑着要不要过去。虽然说总想着该和她好好地说一说,但真要见了,说什么,怎么说,又让他发愁。
“长老,您来了,有什么事吗?”一旁干活的居民见他来来回回地踱步,不由问道。疾鹰长老一人独居林中,很少露面,到这边来想必是有要紧事罢。
“呃,没有没有,我只是……四处看看,四处看看。你忙你的罢。”
“您是来找圣女的吧?”
一语中的!被人窥破的感觉真是……尴尬。他掩住嘴,咳了两声。“呃……那个……”
“真不巧,圣女今天好像出去了。您去问问盈芙姑娘吧,她应该知道。”奇怪,长老今天怎么这么怪异?脸上还红一阵白一阵的。大家都说长老变了,她起初还不信呢,看来真是如此,还会脸红了呢。连长老的冰山脸都能融化,圣女真是法力无边。
疾鹰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见盈芙正和一个样貌比她略小的姑娘说话,神情专注得很,连他走近都没有发觉。
“……承毓哥已经好多了,这都是圣女的功劳。”那姑娘说,“承嗣哥天天和圣女在一起,气色也好多了呢,吃得比以前双倍还多。昨天我晒谷子时,他还来抢着帮我搬,那么一大箩,两手一拎就扛走了!”
原来这几天她一直和承嗣在一起。疾鹰想起曾在溪边看到的情景,心头不悦起来。不是让她别招惹那孩子了吗?这女人,真是本性难移!
“她天天和承嗣在一起?”
突然插进来的声音让那姑娘吓了一跳,转身见是疾鹰,连忙行礼。心里还嘀咕着,长老的语气这么不和善,该不是自己说错话了罢?
话一出口,疾鹰才觉自己语气太重,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沉下声道:“我是说圣女,她出去了?和承嗣一起?”
“是的,长老。”盈芙回答,“一早上就出去了,还吩咐我不用给她准备午饭呢。”
“她……他们去哪儿了?”
“好像是去山腰的红叶林了,圣女说一直想去看看的。长老是找圣女有事么?着急的话,我上山去叫她回……”
“不必了,我自己去找她。”他摆手制止,抬眼望向山腰处的大片艳红。她是上山去观景游玩了?让承嗣陪着……心中莫名的一阵酸涩,随之而来的是淡淡的悔意。这么多天晾着她,怎么不早些来找呢?就算带她四处走走也好。承嗣都想得到,他怎么会没想到?万一……
他甩了甩头。在想什么呢,向姑娘家献殷勤,那是以前的他才会做的事,都几百年没碰过了。难道还真被逸春几句话说动了不成?他想了想,回头嘱咐盈芙:“如果走岔了路,圣女先回来了,就不用跟她说我来找过她了。”
“哦……好。”盈芙不明白他的用意,但也不多问,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