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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琉皇朝5-皇帝镇魂歌-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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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上!!您正在把真相往门外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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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门被无情地关闭在露露的眼前。而始终等候在门外,希望得知消息的晴绍,见到她被架住,也慌 
张地迎上前说:「露露殿下,您问出来了没有?您怎么了呢?」 
  「晴绍夫人,我想你猜测得没错,那人真的是……」 
  「住口,不许再交谈了。」严厉的士兵们隔阻开两人,并说:「您就是筑越夫人吧?奉王上之命,从现在 
起您不许踏出自己的行馆房间一步,请即刻和您的夫君整理好行囊,由本将直接护送您们到港口。」 
  「什么?不,我还不要离开。」晴绍也被两、三名士兵团团围住。 
  「恐怕不容您拒绝。」 
  「放手啦!你们竟对待外国使节如此无礼,身为南夷国的公主,我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往反方向被带 
走的露露,仰着脖子大叫着。 
  「露露殿下!」 
  晴绍哽咽着,一方面知悉了自己猜得没错,一方面却面临马上要被逐出西琉的困境,让她六神无主。要救 
陛下,一定要救,可是要怎么救呢?有谁能把陛下从司珐尔的手中拯救出来? 
  同一时间,隔一扇门。 
  司珐尔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怎么会……竟让那该死的女人套出了话。 
  要是让外界的人晓得皇帝还活着,那么,无疑的,会有蠢蠢欲动的西琉皇朝残党,开始想要兴风作浪吧? 
  为了新西王国,必须要立刻杀了西琉飒亚! 
  可是,南夷露露最后说的那些话,就像是挖出了他心头一根隐隐作痛的刺,什么意思?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的王位是怎么得到的,还要他想想当初的情况,难道这其中有什么是他被蒙在鼓里的? 
  当初被关入天牢后,一心只想着杀死那背叛自己的贱人,藉此熬过种种酷刑,岂有心思去考虑旁的事。 
  他还记得是宓勒打开牢房的大门,将他救了出去…… 
  「宓勒?你是怎么进来的?」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快走吧,司大人,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己经安排好马车,可以送您到南方, 
我们的阵地去。」 
  「阵地?」 
  「起义的资金有着落,人马也都到齐了,就等着您过去指挥呢!」 
  「好,我们走。」 
  现在想想,一切未免太过简单顺利了点。他一直认定是宓勒想尽办法安排一切,可是宓勒再有本领也不可 
能通天,如何于风声鹤唳的时候,做那么多……要是某人暗中透过宓勒的手来帮助他呢?那个「某人」,有办 
法释放他,替他搜罗资金的人,会是…… 
  「来人啊!」 


  「王上,您有何吩咐?」 
  「毒牙,立刻去把宓勒给我找出来,带到这边,说我要见他。」 
  如今,他只能依靠宓勒这条线索,查清一切。 
第四章 
  飒亚己经不记得自己是怎样从草屋中起身,又是怎样搭上马车,被载回矿坑的。浑浑噩噩的脑中,男人的 
无情话语仍在反复地折腾着他,而男人亲手在身体内留下的伤痕,始终、一直打击着他破破烂烂的躯壳,椎心 
的苦几欲令人想高喊着: 
  让我死、让我死! 
  不。他不会自杀的。 
  飒亚茫然地想着:唯独自杀我绝不做。 
  并不是还怀着对生命的眷恋,还奢望着明日会有逆转、等待着万……… 
  只是,能杀了他的,只有司珐尔。他只给予司珐尔这项权力,就连自己,他都不允许。只要司珐尔没有下 
手杀他,那么他就会活到上天眷顾,赐予他断气的一日。 
  悄悄地在冰冷的河边擦拭掉血迹,把破烂不能再穿的粗布袍换掉,摇摇欲坠地摸回了洞|穴,飒亚几乎是一 
倒头就晕昏、睡死。可惜的是当黎明升起,迎接他的并不是晨曦,而是无情的鞭子,以及叫喊。「还在偷懒, 
这个懒人,快起来!今日要重新开工,你打算睡到什么时候?」 
  撑起没剩多少力气的身体,飒亚才一动,整个人就像要碎裂开来似的。 
  「还慢吞吞的做什么?」 
  雪上加霜的,工头还一脚踹过来。 
  「喂,工头,我看铁面不太对劲,该不会是生病了吧?你再这样踢打下去,万一他死了怎么办?上回弄死 
一个老头子,不是让你们被上头的人狠狠责罚了一顿?我想你最好别欺人太甚了。」不知是谁,好心地劝阻。 
  「你算哪根葱,居然敢教训我?告诉你,你们这种罪犯和那些雇工不一样,是没有享受好待遇的权利的。 
你们要是死了,还省了国家一份粮食呢!去!」说归说,工头总算没有继续毒打飒亚,只说:「限你们即刻出 
来,要不我就拿冷水泼你们!」 
  「铁面,你不要紧吧?」工头走之后,有人拉了飒亚一把。 
  「……谢谢。」心中的言语,无意识地道出。 
  「哇,原来你会说话啊?我还真当你是哑巴呢!」 
  意识不清的摇着头,飒亚靠他的帮助起身,扶着墙往外走去。 
  「我看你真的很不对劲,今天就做点较轻松的活儿,别再下去坑道里了。你放心,我会要几个兄弟一起帮 
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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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嗡嗡嗡,其实好心人的话,飒亚听在耳中都成了鸟鸣般的杂音。现在随时都可能失去意识,撑着他的仅 
是一口气,一口与生俱来的傲气。 
  也许,真的大限将至了。 
  「快点,上工了、上工了!」 
  吆喝声,逐渐遥远。 
  在哪里?他到底在哪里!? 
  「让开,全都给我让开!」鞭子一挥,将阻挡在前的人群驱离,高大剽悍的骏马在矿区道路上横冲直撞, 
吓得众人纷纷仓皇走避。 
  「王上!王上您这样很危险,您在找谁吗?或是要做什么?吩咐小的去办就好。请您不要这样!」一名冒 
死上前的工头,畏惧地说着。 
  蓝眸冒火地一瞪。「去!去把那名铁面给我带过来。」 
  「铁……铁面是吗?」 
  「没错,就是铁面,快去!」鞭子一挥舞,工头就像是火烧屁股似的,拼命地往坑道跑去。 
  恰在此时…… 
  小小的骚动也在坑道口发生。 
  有人倒下了。众人围观着,大伙儿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铁面?喂,该不是死了吧?」 
  有人摇晃着那毫无反应的身躯,摸着面具上的洞口,也探不到鼻息。 
  「要怎么办?去通报工头?」 
  工头挤过围观的人群,大喊着:「这、这又是怎么回事?你们把他怎么了吗?我的天啊,真该死,什么时 
候不好倒下,偏偏挑在王上驾临的时候。」 
  「工头,我看是没救了吧?我实在摸不到他的呼吸啊!」 
  「这可怎么好,王上正急着要找他呢!」 
  「王上?」此言一出,众人惊恐地倒退开来,谁都不想成为被诬指的凶手,毕竟铁面会倒下是谁也没料到 
的。真要怪,也只怪工头平时日夜不停地虐待他,才会这样。 
  「啊啊,过来了,王上驭马过来了!」 
  马背上的男人像是把遏止不住的狂火,迅速地飙到矿坑口,众人如潮水退散,而躺在地上的孱弱身躯就这 
样映入那双骇然的瞳眸中。拉住了缰绳,跳下马,司珐尔绷紧脸,走到不醒人事的飒亚身边,蹲下。 
  太迟了吗? 
  恐惧如同刀架在脖子上。司珐尔脸色铁青地探出手,发着抖,扣住那虚软无力的手,压住脉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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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微的,但的确是在跳动着。 
  如释重负的瞬间,他立刻高声呐喊。「去备马车,动作快!」 
  你不许死,在我还没有弄清楚这一切之前,你不许死,飒亚! 
  然后…… 
  尊贵无比的王,竟在众目睽睽下,抱起了身分最低贱的罪人,宛如那是弥足珍贵的重宝,离去。 
  整整三天。 
  徘徊在生死关头的罪人,据说是积劳成疾,加上股间的撕裂伤引起的高烧、失血,使得身体再也禁不起任 
何折腾,随便轻举妄动都会要命。 
  回到别馆中,先让御医诊治完,司珐尔再命人找来工匠。当工匠打开那具被封死的铁面时。他简直难以相 
信那是他所认识的飒亚。 
  面色苍白如灰。狼狈的毛发。嘴唇比枯叶还黄、还干。往昔的风采一丝一毫都找不到了。别说是耀眼的俊 
容被糟踏到令人心寒的污秽,就连一双眼瞳下方也都满载疲惫的黑痕。 
  当他命那些女侍官替飒亚净身时,一名女官才露出一点恶心皱眉的表情,立刻就让司珐尔勃然大怒,驱出 
行馆不说,往后也不许她在宫廷任职。此举让其余的女官吓得双后抖颤,戒慎恐惧。无奈其中一人在替飒亚清 
理颜面时,一不慎又刮伤了他的下颚,留下刀痕, 
  「够了、够了,下去,你们这些笨拙的女人,全都给我下去!」 
  无法容忍的,司珐尔决定自己动手,在关闭起寝室的门扉后,他解开飒亚身上的衣袖,一处处不忍卒睹的 
伤痕显现,青紫色的鞭痕与淡粉红色的瘀伤,或新获旧,横陈交织,体无完肤。 
  这些,道尽了这近一年来他所过的日子。 
  司珐尔取过犀布,擦拭着。 
  他还没有决定飒亚是有罪或无罪的,这么做也并不是为了自己的良心能安,他不晓得自己该不该只听了南 
夷露露的话,就想为飒亚翻案。不,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大前提是要让飒亚熬过这一关。 
  死了,就全完了,结束。 
  日与夜,过去。晨与昏,交替。 
  在司珐尔的寝室中,一名罪人挣扎在永睡与苏醒的缝隙间。 
  为了不让自己太过陷入,司珐尔除了当日曾亲自为飒亚净身外,其余的日子一步也不肯踏进屋内。他决心 
要等到宓勒前来,将一切问清楚之后,再决定怎么发落飒亚。 
  每日,他只问负责看护的女官,飒亚是否清醒了。到第三天,总算有了音讯。女官禀报着:「罪人己经醒 
来,不过只有一会儿,奴婢也请示过御医,御医表示清醒过来就是复原的迹象,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了。」 
  「很好。告诉御医,用尽宫里所有最上等的药材也没关系,绝对要使他恢复健康。还有,去问问有什么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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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是他可以吃的,并替他准备。」 
  「是。奴婢遵命。」 
  很好。接下来,就只等着宓勒的…… 
  司珐尔走到偏厅窗口,眺望着不断冒出灰烟的神山群。怎么搞的,最近的烟似乎比过去来得更浓、更烈? 
前阵子也有过小爆炸,这应该不是象征新灾厄的降临吧? 
  怎么会如此风波不断呢?简直教人心力交瘁。 
  司珐尔有许多年的辅臣经验,打点国家大事可说是驾轻就熟的。可是这一年来,当他日理万机为天下而忙 
碌时,却不再像过去替飒亚工作时那样热诚而且如鱼得水。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做这一国之王的?) 
  有时,深夜在寒冷无人的书房中审阅奏章时,他都不免要自问。 
  这个天下,没有自己在乎的人,没有需要传承王位的子嗣,也没有他信赖的朋友与可靠的臣子。 
  为了什么自己会想要这王者之位?就只为接受天下人的膜拜或敬畏那太可笑了。他是知道的,像他这样叛 
变自己君主的人,是不可能真正赢得天下人心的。要说天下人此刻跪在他的面前,也不过是因为他们畏惧他而 
非尊敬他。 
  (我这是怎么了?伤春悲秋不适合我,多愁善感更是难看!) 
  司珐尔霍地转身,重回案前,翻开了奏折。 
  (一定是屋檐底下有那人的呼吸在,才使我的心骚动不安。我那坚定的信念到哪里去了?就算输给一个罪 
人也没关系吗?振作一点,司珐尔,你要振作一点!) 
  竭力把奏折里的字一个个装进脑中。 
  转眼又过七日。 
  飒亚的身子己经逐渐硬朗,清醒的时间也变多了。在细心照顾与调养下,虽然不能算是完全恢复过往的神 
采,但那双曾经黯淡的银灰瞳里,开始闪烁着点点星光;那灰白的双颊有了血色,透明的肌肤不再贴骨,甚至 
连鞭痕都淡化不少。 
  「你又起身了?那就披件衣裳吧! 要不你着了凉,被责骂的可是我们这些人啊。」年纪大得足以当飒亚 
***老妇,是这几天才来的。 
  不知怎地,王上就是不满意那些年轻、手脚笨拙的女官,所以到最后才会派出最老资格、也最天不怕地不 
怕的女官来服侍飒亚。 
  「来吧,披着。」 
  不像其它人不知拿飒亚如何是好,女官对待他既不是阿谀奉承,也不是鄙视他为罪人,仅仅是以照料着病 
人、儿子般的体己态度对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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