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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阶辞-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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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见她面上犹有泪痕,全靠宫人搀扶才勉强站立,不免有些不忍:“朕和皇后会想办法的。”
绮素摇头:“太后疼爱那孩子,怕是听不进别人的话。”
皇帝迟疑片刻,太后现在状似颠狂,恐怕也只有身为孩子母亲的绮素能劝住太后了,只得点头。
绮素得他首肯,向身旁宫女吩咐了几句。那宫女看了皇帝一眼,见皇帝颔首,遂匆匆离去,不多时便捧着一套孩童的衣物回返。绮素双手接过,向内室走去。
“娘子,”皇帝忽然叫住她,“若是太后不肯听劝,娘子一定不要勉强。”
绮素低头,轻轻应了一声,便从宫人们让出的一条道路进入内室。
太后正在室中抱着一个三岁孩童痛哭不止。她花白头发披散,衣衫不整,竟毫无平素的雍容。听得响动,她警觉的抬头:“谁?”
“母亲,”绮素柔声道,“是我。”
“绮素?”太后失声,“是你吗?”
“是我。”绮素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稳。
“绮素,我对不住你!”太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绮素从来没见太后号啕大哭的样子。在她印象里,太后从来都是端雅从容的。太后一边哭一边不住的说:“我没照顾好这孩子!我没看住他!我应该看紧他的!我应该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绮素转视她怀中的孩子。孩子脸色青白,但是神态安详,眉眼似极了他的父亲。三年了,她第一次见到这孩子,却是在这样的境况下!她只觉胸中巨痛袭来,却不得不强忍下喷薄的泪水。她轻抚太后脊背,哑着声道:“这孩子跟咱们没有缘份……”
“不,不是这样的,”太后老泪纵横,“这孩子虽然淘气,但是从不会往危险的地方去。他,他实在是……”
“母亲!”绮素低声喝止。
她神色严峻,太后也不由噤声。
见太后安静下来,绮素放缓了语气:“把孩子给我。”
太后不肯,绮素柔声道:“他已经不在了,母亲就让他安静的走吧。”
“不,”太后泪如雨下,“这是我的孙儿,我不会让他们带走他!”
绮素见太后情状,强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再度落下:“母亲,这孩子是我十月怀胎所生,难道我不爱他?”她将手中的小衣示于太后:“这套衣裳是我为他做的,本想等他生日再送来,没想到……母亲让我为他穿上,送他走完最后一程吧……”
太后看看怀里的孙儿,又看看绮素手中的衣服。衣服样式普通,但针脚细密,上面绣满寓含吉祥的纹饰。这衣服必是花了绮素许多心思才做成的,这孩子生前却连穿上一回的福气也没有。太后大恸,终于将孩子放在了绮素怀中。
绮素抱着孩子冰凉的尸身,看着他秀丽的面容,想起三年前她抱在怀中的温暖肉团,心如刀绞。她将孩子轻轻放于床榻之上,温柔的替他换上新衣。她花了数月时光为他裁制的衣服,却成了他入敛的衣装。她一边换一边流泪,更换这几件衣服竟花了许多时间。
太后早已不忍看,背过身子泣不成声。
绮素换好衣服,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他一会,仿佛要将孩子的面容刻在心里。之后,她决然抱起孩子,走了出去。见她跌跌撞撞的出现在门口,皇帝快步迎了上来,扶住了她。接着有宫人上前,接过了孩子。
“太后……没事了……”她吐出这句话,然后带着惨淡的微笑失去了知觉。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引用了部份《佛说九色鹿经》,根据情节有所删减:)
仔细想了想,个人觉得刚刚丧子的话,绮素应该不会那么快想到夺权上,所以本章后半部分小修,主要突出丧子之痛。


、王妃(新增)

自孙子夭亡,太后便一病不起。宫人们呈上的汤药一概被她推开。皇后颇为此事忧心:太后终是皇帝嫡母,若她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损了皇帝仁孝之名?
兹事体大,她不敢自专,亲自来请皇帝示下。
皇帝听皇后说完太后病情,放下书卷沉思片刻,向皇后道:“现在太后怕是只听韩娘子劝。我看先让她去侍奉太后吧。”
皇后颇有些为难:“韩娘子刚刚丧子,让她再去侍奉太后,未免不近人情了些。”
皇帝沉默了一会,说:“这件事我来处理,你别管了。”
皇帝愿意揽下此事,皇后少桩心事,自然高兴。帝后两人又闲谈了数句,皇后才告退。
皇后走后,皇帝又读了几页书,这才起身前往佛堂。
绮素丧子,太妃担心她想不开,命宫人轮落守在佛堂外留意动静。门口的宫人见到皇帝皆欲行礼,被皇帝抬手制止。他立于门前,以手拂开纱幕,见绮素背对门外,枯坐案前。她一头青丝未曾梳理,散落于缁衣之上。案上经卷、白纸铺陈,似乎她正在抄经。然皇帝见她提笔数次,却终无一字落于纸上。良久,她似是放弃一般,伏于案上悲泣。
皇帝轻咳一声,踏入室内。
绮素闻声,抬起一双迷离泪眼,向门口看来。不到半月的光景,她竟已是形容消瘦,憔悴至极。不过她神智尚算清醒,看清是皇帝后,她伏身行礼,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皇帝并不计较,亲自上前相扶。
绮素起身,触到皇帝目光,却飞快移开。她从皇帝手中抽身,默立一旁。
皇帝瞧出她动作略显生硬,却不置一词,径自入坐,然后向对面的素榻一指。绮素迟疑了一会,终于在榻上落座。
皇帝清了清嗓子道:“娘子丧子,朕甚感遗憾……”
“那孩子没福……”绮素虽是这样说,却又忍不住掉泪。
皇帝沉默一会,又道:“太后已经卧病,娘子应善自珍重才是。”
“太后病了?”绮素一愣。
皇帝点头,叹息道:“按理娘子遭逢大变,朕不该提这要求。可如今太后病着,却不肯进药,不知娘子是否能前去相劝?”
绮素听了,慢慢拭去眼泪,半晌没有作声。
皇帝有些尴尬,却还是温和道:“若娘子不愿,此事就作罢吧。”
他起身欲走,却听绮素低柔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太后卧病,妾自当尽心侍疾。”
听她愿意前去,皇帝心内暗喜,向她一揖:“有劳娘子。”
绮素忙侧身避过,低低道:“太后对妾有抚育之恩,这是应该的。”
皇帝神色颇为欣慰,看了一眼她身上的缁衣,转头向门外宫女道:“替娘子更衣。”
立时有宫女捧来一套衣物。绮素见那衣服乃是素色,唯襟口用蓝色丝线绣数朵小花,便默默捧衣入内更换。
换好衣服,挽了头发,绮素见镜中自己面色憔悴,怕太后看了难过,遂薄施一层粉黛。再出现时,一身素衣映得她肌肤胜雪,乌发如云。皇帝见她妆扮得体,不再说什么,示意宫人引她去太后殿中。绮素默默行礼后才随宫人前去太后殿中。
染香正在苦劝太后服药,太后却面墙而卧,充耳不闻。见到绮素,染香面露喜色,急忙迎了上来。绮素从染香手中接过药盏,轻声说:“我来吧。”
染香会意,引着宫人们退了出去。
绮素走向太后,在她睡榻边坐下,轻声唤道:“母亲,吃药吧。”
太后纹丝不动。
绮素放下药盏叹息:“绮素丧夫,复又丧子,如今还要丧母么?”
她语中无限凄楚,令太后身子一颤,回过头来。
绮素眸中已是一片莹然泪光:“如今这世上,只剩母亲与绮素相依为命,母亲忍弃绮素而去么?”
“绮……素……”太后挣扎着起身,向她伸开双臂。
绮素伏于太后身上,喃喃低语:“就算是为了绮素,请母亲活下去……”
太后抚摸着她轻软的头发,老泪纵横。这孩子自幼在她膝下承欢,为她带来无限喜悦;在元沛最艰难的日子里嫁给他,不离不弃;元沛流放黔州并在那里身故,她还为他生下了唯一的儿子……这样一个孩子,她怎忍心弃之不顾?
“绮素,绮素……”太后轻柔的念着她的名字,“母亲不会丢下你的……”
绮素抬头,含泪而笑。她端起药碗,以银匙舀起药汁,送到太后唇边:“请母亲进药。”
太后温柔的看了她一会,终于张口饮下药汁。
殿中宫人见太后终于肯服药,皆欢喜不尽,立刻便有人呈报帝、后。
绮素不曾留意宫中动向,一直在殿中照料太后,直到太后睡熟方才返回。她方要回自己居室,却被宫人告知太妃相请。
绮素常得太妃照料,是不好推却的,只得前往。一入正殿,便见案上杯盏散置,似乎有客刚刚离去。不等她细思,太妃已迎了上来,笑着唤:“王妃。”
绮素一愣,正色道:“太妃久在宫中,岂不知有些玩笑是开不得的?”
太妃含笑:“王妃不必惊讶。适才宅家来访,言道欲复元沛王号,并将他遗骨从黔州迁回,附葬先帝陵。如此一来,你岂不就是恢复王妃的身份了?”
方才离去之人难道是皇帝?绮素微微困惑:“无缘无故,陛下何以施此重恩?”
毕竟李元沛曾欲谋反,她不相信皇帝不计较此事。
“宅家的意思是你侍奉太后有功,故以此恢复你的身份。再说先帝子息单薄,宅家与元沛终是至亲兄弟……”
“若我夫我子尚在,陛下可还会下这道意旨?”绮素冲口而出。
听绮素此言,太妃沉下脸色:“绮素,你自幼入宫,当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什么话说得,什么话说不得,你难道不知道?”
太妃长袖善舞,总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绮素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严肃,只得低头:“绮素失言,请太妃恕罪。”
太妃看了她一会,握住她的手,叹息着道:“没什么恕罪不恕罪。我不过以过来人的身份提醒你一句,想在宫中活下去,有些事还是不要深究的好。”
“绮素……受教……”
太妃松开她的手,和气道:“想必你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绮素屈膝,默默退出。一走出太妃的视线,她脸上浮起一个惨淡的微笑,夺了她的夫、她的子,让她无名无份住在佛堂中,如今却又轻易给她尊贵的身份。
这就是皇权。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应该可以进入JQ部份了,会比较狗血吧。至少个人觉得很狗血,掩面逃……


、臂伤(新增)

皇帝的诏旨很快颁行,李元沛追封亲王,谥“哀孝王”,厚葬于先帝陪陵。绮素恢复了王妃的名号,得以名正言顺的侍奉太后。
太后虽肯进药,但到底年岁渐高,纵然绮素的照料无微不至,这大半年她的病情仍时好时坏,总不见康复。皇帝也对太后的病十分挂心,常来探望,有时也会与绮素交谈几句。
因为操心太后之事,绮素这数月的丧子之痛稍减,至少不再时时悲泣,也能平和的与皇帝说话。只是无论皇帝如何隐约挑动,她总是疏疏淡淡,从不改恭顺拘谨之态,让皇帝不免有些兴味索然。
“昔日上元佳节,”皇帝于无人时缓缓对绮素道,“王妃在寒舍作客,也曾与朕畅谈,何以如今却疏离至此?”
绮素低眉细语:“陛下已非当年之晋王,妾也非当年无知女子,岂敢有违礼法?”
“朕与当日并无不同。”
绮素不敢回答,只拜伏于地:“妾惶恐。”
皇帝有些不悦:“不要说惶恐。”
绮素应了声“是”,然惊惶之色更甚。
皇帝见之,不知为何心中怒气顿生,一把扯起她:“你怕朕?”
绮素被皇帝的举动吓呆,想要挣扎,却被皇帝箍于臂中。她惶惑的看向皇帝,随即移开目光,低声道:“天子威仪,妾不敢不惧。”
她越是如此,皇帝越是恼怒,竟低头向她唇上吻去。
绮素不料皇帝竟会有如此举动,大惊之下拼命挣扎,奈何她力气毕竟有限,且皇帝越箍越紧,她根本无法挣脱。情急之下,她只得以手四下摸索可以助她挣脱之物。不久她指尖触及一物,她顾不得多想,握住此物全力向皇帝刺去。
皇帝听见破空之声,并不以为意,只举臂挡格,却觉臂上一阵剧痛,似被尖锐之物刺中。绮素只听皇帝一声闷哼,然后怀抱自己的力道一松。她趁机挣脱,逃离皇帝怀抱。
她惊魂未定,入目却是皇帝臂上鲜血淋淋,再看向手中,所握乃是平日做针线所用的剪刀。明白自己干了什么,绮素手上剪刀落地,张嘴似要惊叫。
“别叫。”皇帝见她如此表情,忙一声低喝。
绮素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努力让自己不要叫出声,眼中泪水溢出。自己刚才的行为无异行刺,只怕是……她并不惧怕死亡,只是忧心太后。她若知道自己身遭不测,该有多伤心?
皇帝捂着手臂,向她低声道:“你这里可有止血的东西?”
绮素张惶的四处寻找,却实在记不起止血的药放在了哪里。她急得到处乱翻,目光忽然落在她放置香料的架子上。檀香!她猛然记起书上说过檀香有止血之效,连忙从架上取了一小瓶檀香粉,为皇帝上药止血。
皇帝左手臂上被她划开一道数寸长的伤口。绮素本已不安,此时检视伤口更是惊惶。她试着向皇帝伤口上撒香粉,奈何双手抖如筛糠,怎么也倒不到伤口上。皇帝却如往常一般沉着,见她如此紧张,便用没受伤的手按住她,淡淡道:“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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