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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人教师-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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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岁左右的大小干部的“关照”……
那神气劲儿,那做派,要多腻烦人有多腻烦人。两户人家,同一口井里吃水,同一个大门出入,境况却大不相同。
在乡下小镇,一个女人交了一摞子野老公,不是罕事,似乎还隐约添了几分优越感、荣耀感。人,各有所好,也还罢了,切齿的是,徐氏这可恶婆娘对沈伟一家的恣行欺侮,至今使他还感觉得到其中的苦涩和创痛。
那撒泼的女人,曾把沈伟的爷爷沈崇民骂得要上吊。曾把沈伟的母亲拖到批斗大会的场子中心,连搡三个跟头。她家不大作兴打油称盐什么的,都到沈伟家这边来借,当然是有借无还,且下次还得借,。后来发展到水也借,挑水也是个苦活路哦……
要睡不睡的沈伟,注意的听了听那头屋里,除了笑嘻嘻女人浪声外,还有“嗯呢”、“嗯唔”的浑重男音。不用怀疑,那是原先的队长,现在责任到劳后一身兼二任(队长、会计)的组长,叫熊成林。他们的来往也有个历史了。
那人是“老革命”,经受过多次运动的考验,至今还稳坐“钓鱼台”。
夫君沈岳像一只懒慵慵只知昏睡的阉公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管得了那么多吗?由于跟沈崇民毕竟是一根藤上的——至少别人这样说!时不时被人烧一把阴阳火,自个儿也是泥菩萨过江,哪里还顾得过来管这些呢?敢管吗?管得了吗?
这对狗男女!沈伟有些愤愤然起来。倒不是为了“那回事儿”。也是野合之中的这两位,那年一个当小队队长,一个当小队妇女主任。那年头,都是实权派呢。
当时,形势已经有了变化。对沈崇民的历史问题,一般人弄不清楚,不好定案,干部群众也就不多予追究了。有舆论说,现在的政策,凡属社会青年都可以升学、参军、招工、提干等。不久,沈伟就得到了高考报名的通知。
二十一岁的沈伟当时正参加大队“人造平原”的建设,得知这消息,好不高兴!便邀约了几个有相似经历的青年,风风火火赶去报了名。发准考证的时候,他们的名字却被人抹了。他们好恨啊,报纸上不是说可以参加考试的吗?在文教站报名的时候,那位站长不也手舞足蹈的宣传了半天吗?
直到现在,也不知是哪个王八蛋捣的鬼。
第二年,“人造平原”停工,沈伟已回到小队生产劳动。一个偶然的机会,他遇上了高中时的语文老师(他读过一期高中,后来校方劝其退学了),老师对他不能参加高考很是遗憾,并自告奋勇说为他试试看。
他终于报上名了。一天之喜!
名虽然报上了,但离考试也只有个把月时间了。没有资料,没有辅导老师,又还是“开门办学”时读的几句书,难啊。
他涎着脸皮四处“谋”资料,从文教站到镇上,磨嘴皮子请假……请假请到小队,熊成林、徐氏都不同意:上面同意你找上面,我们这里抽不出人。苞谷薅二道(草),急如星火,外调劳力又他妈凶!
沈伟对小队这一关的不顺利,并不以为然,他就有这股倔劲儿!人生难得几回搏,此时不搏,更待何时?只要考得取学,管他妈的怎么搞!犟着性子在那临街的小窗前摆开了“战场”。
队长熊成林三天两头来“关照”,虽恶毒嘲讽,虽大声喝骂,沈伟全然不顾。
队长有次对他说:“现在政策好,你少翘尾巴,沈崇民的历史问题也没有人敢给定个案,敢平个反,你老几翻得了天!即使定案了,不还可以翻吗?你想考学,贫下中农不同意,你考个毬!你富裕中农都可以考,贫下中农不考了?退一万步说,你考取了,我们队委会也坚决不同意!。”
熊成林见他横竖不买账,又铁青着脸要挟、辱骂做父母的。沈伟更不怕父母,他是个不孝的儿子。父母是“老鼠爬进风箱里——两头受气”。望子成龙之心,人皆有之,可是,压力大呀。爹妈只急得团团转,没有办法。
沈伟有一次看见母亲被撒野的队长骂哭了,他有些不忍,但还是咬着牙,强忍着泪水坚持下来了。从这方面说,他这忤逆子是对不起父母的……
更恼火的是隔壁当妇女主任兼小班长的徐氏。她为了在全队四个班公示栏上坐“火箭”,为了当上劳模,或大队的妇联主任,驱使着她手下的社员没日没夜的干。
她的口号是:“倒夜工,正夜工,月亮底下逞英雄!”、“大雨小干,小雨大干,无雨猛干。”冷不丁缺了一个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对他来说,无异于元帅在大战前牺牲了一员叱咤风云的虎将。另外,“亲戚只望亲戚富,弟兄只望弟兄穷”,也是有道理的。
徐氏好歹不同意沈伟复习,并说:“他老几都考取大学了,老娘把徐字写了倒挂起!扯一根头发吊死了!”听着这欺人太甚的话,爹妈的心在流血,沈伟更是满腔悲愤,怒火中烧,复习也越发刻苦、专心。
这强悍的女人,骂人更是出了名的,可以坐在小凳上,边纳鞋底边骂。从太阳出来骂到落山,决不重复,骂得人人悚惧。刚结婚时,和街上的男人打过无数次架,胜得多败得少。现在,通街几个小队的男人都怕她,怕冒犯了她,她抢拢来抓下身那玩艺儿。
经过一个个回合的较量,恐怕就剩沈伟不怕她了,也许是因为小镇的人们信奉“忍让为德”的古训吧,沈伟想。
有人说他是“不知天高地厚”、“上不认君,下不认臣”呢,有人说他读了几句书“太狂”,也有人说他是给逼出来的。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承认了他不怕那泼妇。
记得就是复习的那个月,徐氏为了赶在检查团的前面突击完全班的三道草,把田亩搭配到人,给沈伟也搭了一块。
任务都比较紧,必须撑着劲儿才能完成。沈伟的父母为了照顾他(沈友上了水利工地),拼命赶,累吐了血,提前半天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计划吃点东西后,去薅沈伟那一块,哪怕打夜工,也要薅完,让徐氏少些话说。可霸道的徐氏高低不同意,要沈伟自己薅。不薅,就批斗。又命令沈伟的父母去薅山峁上那块高粱。
第二天检查时,查出了分给沈伟的那一块,鬼知道是不是他们故意引来的。队长班长一个屁眼儿出气,怒气冲冲说是沈伟的任务。并说他不安心务农,成名成家思想严重,成天躲在楼上睡大觉。
检查组长是公社的一个老“财粮”,查问一番以后表示,根据有关文件精神,社会青年可以抽适当的时间复习,不该给他分那么一块,孤零零搁在那里,也不好看,或者可以给他家里多分点。
不管谁是谁非,这次,徐氏这个班一下子从“火箭”跌进“乌龟”壳里了。
拿不准时间了。从窗外望出去,天上闪出了几颗星,发着深邃而莫测的光。偶尔听得见远处一两声犬吠。
“这还了得!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当天晚上,徐氏登门大骂沈伟和家里的人。沈伟复习不下去了,看着求爹爹、拜奶奶的父亲和母亲,他冲出来,搡了徐氏一掌:“滚!”喝道,“让你骂,自骂自受!”
这不是叫人家自己骂自己吗?气愤中的徐氏并不糊涂,立即不骂了,窜上来要找沈伟拼命。沈伟躲开了,嘴里却也骂了起来。他不怕她,也没有接受过“男不和女斗,刀不和斧斗“的古训,他只是觉得跟那鄙俗的女人动手动脚。有失自己的体面,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队长班长岂肯善罢甘休,在这一年夏季预算时,扣了沈伟两个月的工分。一个月未出工,百分之二百的惩罚。政审签字时,文教站的老师们也终于没敢找队委会的王八们。
后来,沈伟读书去了,队长和班长都不承认赔过他工分的事。他只知道他确实赔了两个月的工分,其中的奥秘只能是个谜,直到现在。
东头屋里已不闻淫荡的嬉笑声,床榻之上似有窸窸窣窣之声,床板“吱啦”、“吱啦”响。对面钟表埔里已是一片静了。
夜已深沉。沈伟觉得眼前像有一座黑魆魖的大山晃来晃去,继而迷迷糊糊起来,眼皮再也睁不开了。
只几天功夫,X镇上便流传开了,说从地区师专回来的几个学生都被县局借用了。详细情况不清楚,只听说县一中借用了一个,城关镇中学借用了一个。
听着这些消息,沈伟愈加不安。他不明白,毕业两个月了,老爷们怎么连一个分配方案还拿不出来!看起来,这里面有很大的讲究,有扯不尽的牛皮筋。“借用”一说,他也相信。
他之所以在毕业分配意愿中填了本县,实指望投一点机:“物以稀为贵”,本县师资奇缺,去年连工农兵学员也没有要到一个!“宁为鸡口,无为牛后”嘛,。县一中不得已从下面中学抽了几个老师范生救急。
被分配到一中,都认为是一种信任,当做一种荣耀,全县的最高学府嘛。能“躲进小楼成一统”,再说,在清静之处修身养性,写写论文,读几本古籍,玩玩文学,兴许出点成果,亦未可知!
翻老黄历是要失算的,越固执混得越惨!沈伟后来醒悟过来了。

第四章 分配

九月底,沈伟终于收到了M县教育局的公函。
沈伟同志:
请于本月廿五日赴我局,接受分配。
M县教育局(公章)
年月日
沈伟接到信函,沉浸在一片遐想之中。终于能离开这个邋遢、窝囊的所在了,终于可以走向新的生活天地了,十几年的所学就要派上用场了。此时此地、此情此景的激动是未经历者所不能理解的。
这只能是一个方面。他更担心出什么意外。若调县一中或镇中,只需下一纸调令,何必让人往来奔波?不,也许领导还有话训,还要征求一番自己的意见呢!
调一中照理说应该没有问题(起码现在可以这样说,今后本科生多了,老兄甘愿让贤);一中实在没有空挡,城关镇中学绝对没有问题,那里还有十几个个初中班哩……
沈伟下了班车,在通往M县教育局的柏油路上急匆匆走着。
他敲开了教育局人事股办公室的朱漆大门。
里面正襟危坐着M县教育局丁局长和人事股阎股长,还有几个不认识。程仝连忙站起来拍他的肩膀,他们都是X镇的人,难怪沈伟走时去找他没找着他的,原来早来了!
丁局长,四十岁不到,人生得富态,“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生就一副官相。听人说,在学校时,他还是一名主力中锋,篮球打得特别好。他呷了一口茶,点点头,木马胯子动也没动,平静的说:“现在人到齐了,就算正式开会了。”他点燃了一根烟,看着窗外的盆花,瞧也没瞧两位与会者,“首先,我代表M县委、县政府、县教育局,欢迎你们。你们都愿意回家乡,决心为家乡的教育事业做贡献,很好,很好嘛。你们也了解,我们这个县缺教师,,尤其是中学,大专生少得可怜!这个嘛,要调整的。嗯……关于你们——上面的文件下来好多天了,你们都分回来了,很好嘛。现在,当着我们的面,你们二位可以对此次人事安排发表一下意见。”
说完话,他掏出一张光洁的纸,像有公章,顾自摩挲着,把玩着,像玩味一件稀世珍宝样。
程仝和沈伟都像小学生一样规规矩矩坐着,迷茫的对看着,不说话。这种话可不是随便说的,说得好就好,说得不好,也许你这一生就断送了。
这些,他们都明白,还在学校里,老师就教导过,同学们就反复讨论过,只是那时候可比现在慷慨激昂多了。他们把迷茫的眼光转向阎股长。
阎股长比起丁局长,老多了,瘦多了。满嘴络腮胡子,斜插入鬓角。阴沉着脸,像二位得罪他了似的。初见面,很可能以为他定被什么事情袭扰,或许他正在苦苦追索着什么,而又得不到。这时候,阎股长抬起了头,望着天花板上的电扇,慢吞吞的从裤兜里掏出手帕,揩了揩马脸上的一层细汗,末了,又掏出一个袖珍本本,瞟了二位一眼,冷冰冰的说:“你们说说吧,现在的青年人思想活跃,我们愿意听听你们的意见。管人事难啊,希望你们能体谅领导的苦衷……”
“向火向柴头,听话听落头。”好一个“难啊”、“体谅苦衷”啊,不是明说:你们没有好下场!中文系的,这点味儿还品不出来?
沉默了十几分钟。沈伟的头“嗡嗡”轰鸣,闷疼起来,脸上露出了烦躁的表情。程仝清了清嗓子,准备说话了。沈伟怀疑他们是否有预谋,否则,他为什么不等自己一路而先来一步?
“当着各位领导的面,我可以表一个态,希望教育局的领导把我们当学生待,不必顾虑。至于分配到什么样的学校、教什么程度、代什么课,我无所谓也无所求,完了。”
程仝在学校担任过团委组织部长,也许略知此中三味,也许跟领导打惯了交道,有几分本能的默契,说的不好听点,抑或是有些老于世故,因而说出了一番很得体的话。
对这一套,沈伟向来嗤之以鼻。他在学校曾递过两次入团申请,没被批准。程仝就对他说,团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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