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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渠-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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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维墉听这些就跟听耳边风一样,
“文初,等你把烟戒了,就该念着我的好了。”
赵文初看来硬的不行,就温声软语地靠在庄维墉的肩膀上,
冲他的耳朵吹气,
“你现在松开我,我就记得你的好,什么事情都依着你。”
庄维墉摇头,
“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不会信的。”
赵文初气得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感到嘴里有了血腥味才松开。
他愣愣地望着天花板,
像是个木偶一样。
过了许久,他才喃喃自语道,
“娘,我冷——”
“我冷——”
庄维墉马上把被子裹在赵文初的身上,
隔着棉被紧紧抱着他,
“这样就不冷了啊,不冷了——”
等赵文初清醒过来的时候,
他看着庄维墉脖子上的伤口,有些不确定地问,
“这是我咬的么?”
“没事的,早就不疼了。”
庄维墉连连说道。
赵文初轻轻抚上他的伤口,
“下次我要是神志不清了,你就把我的嘴堵上吧。免得,伤了你。”
庄维墉哪里舍得,嘴上说着,
“好。”
赵文初把头枕在庄维墉的大腿上,
“等我把大烟戒了,就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吧。”
“一定可以的。”
“我已经有好多年没有离开过这里了,我想出去看看。”
“我陪你。”
庄维墉轻轻拉住他的手,
“我累了,先睡一会儿。”赵文初闭上了眼睛。
“好。”
这是一个很长,很美的梦。
梦里有花,有蝴蝶,有香草。
还有一个叫庄维墉的人。
他伸出手,对自己说,
“文初,我带你你离开这里,跟我走——”
他的身上发着光,他的身后是一个不一样的崭新的世界。
自己向他飞奔过去,
脚步是那样的轻盈,欢快。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5 章

差不多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赵文初戒掉了大烟。
也不能说是完全戒掉了,这东西总有个瘾头在,需要你克制住自己。
倒是庄维墉时常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凤鸣忿忿地说,
“这个庄先生,总有事要出去,都不知道要不要准备他的饭菜。”
赵文初倒也不在意这些,继续读着小说,随口应着,
“他应该是公司有事情吧。”
这些日子庄维墉给他拿了不少白话小说来看,他觉得甚是有意思。
他最爱看的就是巴金先生的书,
不但写出了青年人的热血,同时也关注了革命现实的残酷和社会底层人民的生活。
“不过这庄先生每次回来都神采奕奕的,少爷,你说他不会去逛窑子了吧!”
凤鸣突然想到这个严重的问题。
赵文初笑了笑说道,
“应该不会吧。”
“那可说不准,现在的男人呐——”凤鸣嘀嘀咕咕地瞎想着。
她这边正想着,庄维墉就匆匆走了进来。
“庄先生,你可算回来了。”凤鸣喊道。
赵文初抬头,
和庄维墉的眼睛碰到一起。
他从未见庄维墉如此慌乱无措,如此眷恋不舍的表情。
他的黑色风衣上,沾着一片暗红色的东西。
“你怎么了?”
赵文初放下书。
“我,我——总之,如果有人问,你们千万不要说认识我。”
“我不能久留,我要走了——”
庄维墉戴上黑帽,作势要走。
“你什么时候回来?”
赵文初连声问道,
他突然有种感觉,这个人不会再回来了。
庄维墉转身,
“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会回来见你。”
说完他便拉紧了风衣,融入到浓重的夜色中,消失不见。
凤鸣愣了半天,
“少爷,庄先生他这是怎么了?”
赵文初咬牙,
“你这几天多到街上打听打听,是不是有——”
“有共党被抓了。”
他一直隐隐有这种感觉,
庄维墉这段日子神出鬼没,其实是——
“少爷你是说——?”
凤鸣睁大了眼睛,捂住了嘴巴。
赵文初点头。
“可这要是被抓住了,可是要被枪毙的啊!”
赵文初不语,
要是被抓住的话,
这个人,会死的。
会死的。
第二天一早,凤鸣就跑到街上打听消息。
然后回来马上告诉赵文初,
她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少爷,太好了,庄先生没有被抓住。好像是有一伙共党在县里开会的时候刺杀了警察局长和县长,其他人当场都被抓了,只有一个人跑了。”
赵文初送了一口气,
“这就好,这就好——”
“是啊,虽然其他的人后天都要被枪毙,可是幸好庄先生逃出来了。”
两人都想着,以庄家的实力,保一个庄维墉也没什么难的,也就放心了。
“少爷少爷!”
凤鸣本是上街去买菜,却半路折回来。
“怎么了?”
赵文初看她又是哭又是急的。
“我,我听说,庄先生他,他投案自首了!”
赵文初手中的书摔到地上,站了起来。
“你,你没听错吧。”
“没有,县上已经贴了告示,明天,明天就要——”
凤鸣泣不成声。
赵文初除了不信,却隐隐也觉得这人完全做的出来这事。
“我要去见他。”
赵文初只剩下这个念头。
他坐了许久的车,才来到了县里的监狱。
花钱买通了狱警,他才得以隔着铁栅栏见上庄维墉一面。
庄维墉在牢里头,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下。
赵文初看不清他的脸,
只觉他坐在那里像个雕像,
冷静的,沉着的,没有丝毫的畏惧。
“庄维墉。”
赵文初叫他。
庄维墉抬头,有些惊讶的样子。
他缓缓走到了栅栏前,
“文初。”
庄维墉笑了笑,
“能在死前见到你真好。”
他笑得真心,也笑得淡然。
仿佛下一刻就要羽化成仙去了。
“你就这么着急去死?”
赵文初无法理解他的做法。
庄维墉这么做,和送死又有何异。
他的脑子,究竟还正常不正常。
“我是很怕死的,我以前就怕死,现在认识了你,我就更怕死了。”
他望着赵文初,
眼中有着深深的眷恋不舍,
“昨天晚上,我想了很久,一想到你,我就怯懦了,不敢去死。一想到以后永远也不能见到你,我就浑身发冷。一想到我让你有了希望又让你失望,我就难受得不敢迈步。”
“可是我,我连自己都没有想到,我心中的理想并没有死,身上的血还没有冷却。”
“说这些是扯远了,”庄维墉又笑了笑道,
“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把这些虚无飘渺的东西看的比我的生命还要重要些。文初,你能不能原谅我的自私。”
赵文初觉得庄维墉就是个清醒的疯子。
他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
他把理想当做信仰,并愿为之付出生命。
他做的是别人根本想不到的事,
别人以为他疯了,
那或许只是因为别人不是他。
“好,我原谅你。”
赵文初转头欲走,
他已不知还能和庄维墉说些什么。
“文初,你以后要照顾好自己——”
赵文初听得他这一句话,
只觉得渺渺远远的,不似从人间传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6 章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
模式口的行刑台前方的空地已经被人团团围住。
几乎琉璃渠中所有的人都来了,
有杀人这样好看的热闹可看,他们怎么舍得不来呢。
看杀人也有讲究的,
要早到,才能占据一个好位置,全程细致地观看。
还要会叫好,在犯人说出“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时候”的时候及时的喝彩。
今天的犯人却是一点意思也没有,
巡街的时候安安静静的没有说一句话,
现下到了台子上,也只是抬着眼皮,静静地看着台下。
庄维墉看到了赵文初,
他还是那双无波无痕的眼睛,
似乎是在讽刺他,
“你看看这些人,没有任何人同情你的遭遇,你不过是一个小丑。”
旁边的凤鸣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庄维墉对赵文初笑着,
他总是想对他笑着的。
他想,我这是以殉情之心殉国了吧。
没有人能理解我,又如何。
他终于可以面对那些死去的同学们了,
我以我血荐轩辕,
我终是,
以鲜血,
成就了理想。
众人屏住了呼吸听这犯人的临终遗言。
庄维墉看着赵文初,
这个人,他是一辈子也看不够的。
这辈子没有看够,
下辈子也要继续的。
他始终都是带着笑的,
“我对不住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当他最后一个字说完,声落,枪响,
消音————
赵文初想,他倒下去的姿势倒很像是个英雄。
众人觉得没意思的紧,
没有豪言壮语,缺了那句“十八年后”,这死人也少了很多的乐趣。
突然下起了大雨,
看热闹的人都散了,
庄老爷子哭昏在庄维墉的尸体上。
凤鸣仍是在兀自哭个不停。
赵文初对凤鸣说,
“下雨了,走吧。”
凤鸣没有动,
她抬起脸,红着眼睛。
“庄先生死了,少爷你难道一点反应也没有么?”
她像是在质问,也像是在责备。
“谁不是要死的呢。”
他这句话是在跟凤鸣讲,也是跟自己讲。
“少爷,你的心怎么会那么硬?”
赵文初想,不是自己的心硬,而是他们都要走啊。
走的走,死的死,
谁也留不住。
“少爷你要走,就先走好了。”
赵文初没有动,
要是走了,
凤鸣,也留不住了。
他这一辈子,能抓住的东西,本就没有什么。
雨下的越来越大,
台上仅存的一点血迹也都被冲刷殆尽,
一个人活在这世上,
到头来,
还是什么都没有剩下。
死了个人,日子却还是要过的。
不信你去问问农村里的妇人,谁的家里没死过个把孩子,刨个坑,往黄土里一埋,插根稻草,也就这样了。
感情是奢侈品,当你连日子都过不下去的时候,
也就不会有这种多余的悲悯了。
庄维墉的尸骨被庄老太爷领回去葬到了庄家的墓地,
凤鸣曾经去上过坟,
说是修的挺好,有花有草,临山面水的,也是好风水。
庄老太爷一心想让儿子在地下享福,还给他结了门阴亲。
赵文初想,
庄维墉在地下,莫名其妙的多了女鬼老婆,恐怕也是闹心的很。
赵文初开始是不太适应,
毕竟,身边少了个人。谁都会不适应。
可是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人死了都死了,又能怎么样呢。
你死了,我也去死,那都是话本上讲的故事。
谁缺了谁不能活呢。
清清又回到了“清吟小班”。
妈妈说是那个人到了南方做生意,把清清抛下了。
赵文初没有问,
清清也没有说过。
她也没有什么难过的样子,
该笑的时候就尽情的笑,该做生意了就安心接客。
赵文初以前就是熟客了,
现在依旧照顾着清清的生意。
连妈妈都说赵文初是个长情的人。
清清的大鼓唱的更好了,只是有多事的人鸡蛋里挑骨头,说她唱的没有以前有感情了。
赵文初想,
这人耳朵可真好使,还能听出这些。
他是从来没有听出来过的。
正月十五那天,雪下的很大。
琉璃渠村门口的牌坊上挂满了灯笼,花花绿绿的甚是好看。
赵文初突然想到,
好像有那么一个正月十五,有个人神神叨叨地许了个愿。
他是谁呢,
怎么好像隔了层纱似的想不起来了。
清清本一个人在楼上自斟自饮,喝的已是微醺了。
她摆了两杯酒,
“来,我敬你!”她用一只杯子去碰另一只。
“干!”
清清一饮而尽。
有冷风吹进,清清去关窗户。
她看到,楼下站了个人,肩上,头上都积了层薄薄的雪。
清清想,这要是等着她的人,该有多好。
可惜不是。
“赵先生,你怎么在雪地里站着?”
清清大声问道,
嘴中哈出的热气结成一小团的白雾,迷糊了她的视线。
赵文初抬头,
“清清,我是来找你的。”
“你不在家里过年,找我来做什么?”
清清觉得这在楼上对楼下说话的感觉也挺有趣的。就是赵文初穿的不多,看着怪冷的。
“找你——”
赵文初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找清清。
“你还是先上来吧,外面那么冷。”
赵文初慢慢地踱上楼。
一走进温暖的烧着火炕的屋子,他身上的雪很快就化了。
“我看哪,赵先生你是该娶个媳妇了,过年就不会跑到外面来了。”
赵文初想,他是有妻子的。
还差点有了个孩子,只是他们早就不在了。
“这事情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清清想了想,
“也是,要都是那么容易,我也就不会回来了。”
清清给他暖了杯酒,赵文初喝下肚全身都暖和起来了。
“每到这样逢年过节的日子,自己一个人就难受的很,赵先生,你能来陪我,我不知有多么开心!”
清清先干为敬,她仰起脖子时的动作,很像是一只优美的,濒死的天鹅。
赵文初也喝了一杯。
“原先在的人,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回镇里的时候,还听说你带来的那位庄先生被枪毙了,那么英俊的人,真是可惜了啊——”
清清感叹着人生的无常,又喝了一杯。
赵文初一愣,
哦,原来他叫庄维墉啊。
自己,都快忘了呢。
两个人刚开始还边说边喝,到后来就直接灌酒了。
“赵先生啊,你说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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