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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渠-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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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夫人问秀梅感觉如何,秀梅低下头,轻轻地点了头。孙夫人以为是女孩子家的不好意思,也便没有细问。
听说赵家那边,也没反对的意思。
亲事,也就提上日程了。
依照秀梅的意思,是想要秋蕊陪嫁过去的。
早上起来梳头的时候,她随口跟秋蕊提起了这件事。
象牙梳子啪的一声掉到地上。
秀梅有些生气,“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好好的梳子——”
秋蕊一下子跪了下来,直挺挺地立在秀梅身前。
秀梅不知所措,
“你,你这是——做什么,摔坏了梳子也不至于——”
“秀梅,等你出嫁后,我就会离开这里。”
秋蕊冷静地说,从小到大,秀梅从未见过她如此决绝的态度。
“你要去哪儿?”秀梅急急地问。
“我要到社会上,继续学习知识,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
“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巴掌。
秀梅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掌。
她,刚刚打了秋蕊?
秋蕊的右脸立马肿了起来。
“秋蕊,对不起。我,我,也不知怎么——”秀梅有些慌乱。
秋蕊站了起来,她的语气没有变。
“秀梅,我不怪你打我。”
她看着秀梅的眼睛。
“我与你一同长大,在心里是把你当姊姊看的。可是我也有我的人生,不能陪你一辈子。秀梅,抱歉。”
“滚!你爱去哪里去哪里。”
秀梅把她推出屋,趴倒在被子上呜呜的哭着。
她从未感到如此伤心难过。
她最在意的人,不要她了。
自己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 章

秀梅哭的快,结束的也快。
她很快就平复了心情。
秋蕊那个死丫头,爱走就走吧。反正等她在外面碰了壁,就会知道这里有多好。等她回来了,自己还要考虑要不要收留她呢!
婚礼定在正月二十八。
老黄历上写着,宜嫁娶,忌上坟。
秋蕊来给秀梅梳新娘头。
她边梳头边唱起了小曲儿。
“清早起来什么镜子照梳一个油头什么花香
脸上擦的是什么花粉口点的胭脂是什么花红
清早起来菱花镜子照,梳一个油头桂花香,
脸上擦的桃花粉,口点的胭脂杏花红。
什么花姐什么花郎什么花的帐子什么花的床
什么花的枕头床上放什么花的褥子铺满床
红花姐,绿花郎。干枝梅的帐子、象牙花的床,
鸳鸯花的枕头床上放,木樨花的褥子铺满床!”
“你怎么比我这个新娘子还要高兴?”秀梅问她。
本来她是打定主意不理这个忘恩负义的丫头了,可又有些好奇,便问出口。
说了又有些后悔,自己干嘛跟她说话呢——
头发已经梳好,秋蕊给她蒙上红盖头。扶着她出门。
“秀梅要出嫁,我当然开心还来不及了。”
秀梅感到她紧握了一下自己的手心,
“秀梅,你一定要幸福。”
秀梅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又酸又辣的,五味杂陈。——还好有盖头,不然这丫头一定能看到自己哭了,还不美死她!
秋蕊扶秀梅上轿,在踏进轿门的一瞬间,秀梅开口说道,
“死丫头,你以后要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就来投奔小姐我吧——”
说完她就进了轿子。
轿子越走越远,渐渐离开了秋蕊的视线。
“秋蕊姐,你怎么哭了?”一旁的小厮问她。
“风大。”
秋蕊擦了擦眼泪。
小厮好奇地看了看天空,明明没有风啊。
花轿一路颠簸了不知多久,总算是落轿了。
秀梅长舒一口气,要是再颠下去,她非得吐出来不可。
喜娘将她背了起来,走到火盆前放下她。叫声喊道,
“迈火盆——扫霉运”
秀梅一步跨过火盆。
“你看见了没,是双秀气的小脚!”
“果然是正经的大家闺秀!”
秀梅跨过门槛。
“跨门槛,从此便是赵家人——”
秀梅心想,我还是姓孙的。
秀梅一路由喜娘搀扶着,一边透过半透明的红盖头打量着赵府。
一水儿的青砖白墙的房子。
这赵家不是开琉璃厂的,怎么家里这么素净,也不装点些琉璃瓦。
绕过游廊,院子里也有一株腊梅树。
花开的正红。
秀梅见了这腊梅方感觉有些亲切。
经过垂花门,便到了后院的喜堂。
喜堂是由赵文初的住宅临时装饰的。
左面的太师椅上坐着赵老夫人,右面是空的。
赵老爷于两年前已过世,现在由赵夫人主持家务。
透着盖头,秀梅感觉赵夫人不像上次见的那样和蔼。脸板的死死的,倒像是——
新郎官赵文初徐徐向她走来,面色是苍白中透出红晕,红的是盖头的颜色,是红烛的反光,是那两个大喜字。
秀梅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整座赵府都死气沉沉的,宅子就是一座棺木。而赵夫人和赵文初,就是泛着凉气儿的死人!他们,是要拉她一起去送死的!
秀梅吓坏了,一下子扯下了红盖头。
抹去了那层红色,一切都是正常的。
赵文初虽然脸色苍白,但也有几分活气儿,赵夫人仍是和蔼可亲的。
众人惊讶地看着新娘子扯下了盖头,想这受过高等教育的小姐果然不一般。
秀梅心想是刚才自己大惊小怪了,盖上了红盖头,继续拜堂。
“一拜高堂——”
“二拜天地——”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礼成——”
秀梅心想,这旧式婚礼过程倒是简洁。
她和赵文初坐在床上。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枯坐了大概有半个时辰,赵文初起身拿了系着红花绸子的挑子,挑开了红盖头。
秀梅抬眼看他,赵文初依旧是淡淡的表情。
没有开心,也没有不开心。
秀梅也不知道他是个怎样的想法。
娶了自己是愿意不愿意。
不过这倒也并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
赵文初在轻轻解开她的衣扣,秀梅没有抗拒。
他脸上仿佛永远是种无欲无求的神情。
秀梅一直在走神,
她看着床幔上的金线绣着的龙凤图样。
她想到了上学时读过的一本小说,是最近风头正盛的一位上海张姓女作家。
名字记不清了,里面有句话倒是写的恰到好处,应了眼前的景儿。
屏风上绣的的凤凰,看着是栩栩如生的,终究是钉死在屏风上的。
再华美也只是死物。
秀梅进门没多久,就怀了孕。
赵夫人把她当宝贝一样的供了起来。
衣来伸手,饭来张嘴。半点动也不用动的。
这样的日子,听着轻巧,过起来委实空虚又痛苦。
何况她妊娠反应严重,从怀孕刚开始,吃点东西就会吐,反反复复的,整个人都恹恹的没有力气。
赵夫人倒觉得这是个好兆头,她拉着秀梅的手,脸上乐开了花。
“这说明啊,你肚子里的,是个大胖小子啊。小子爱闹,自然折腾的你休息不好。”
秀梅心想,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谁知道这是个男孩女孩,要是个女孩,你还能这么和颜悦色的,脸还不早绿了。
心里不开心,面子上的功夫总要做做的。
“他可真能闹腾,我这么多天都没睡过一个好觉。”
赵文初和她早就分开睡了,各有各的清净,互不打扰。
她前些日子听丫环说三少爷去烟花柳巷了,秀梅也没放在心上。没有大吵大闹,更没有失了风度。
赵老夫人也因此觉得这个新媳妇知书达理,有教养。
不像文丽似得,丈夫在外面呆晚了就不依不饶的。
秀梅含着梅子,丫环给她扇着扇子。
秀梅心想,做了一番高姿态,得到了赵家主母的赞许。何乐而不为呢。
再说,赵文初出去做了什么,跟什么人在一起,她的确是不感兴趣。
午后阳光懒懒的,晒得直让人想睡觉。
那个拿扇子的小丫鬟没一会就昏昏欲睡了,手里的扇子也拿不稳了。
秀梅心里的火一下子就窜了起来。
她狠狠拧了一下丫鬟的手,
“真是不中用!”
要是秋蕊在的话,才不会连扇子都扇不好。
那个小丫鬟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哭哭啼啼不停。
“你哭什么!才多大的痛!”
小丫鬟只顾着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秀梅看她哭的简直要烦死了,挥了挥手道,
“赶紧走,真晦气!”
小丫鬟哭哭啼啼地走了。
秀梅只好自己拿着手绢扇凉风,
高高鼓起的肚子,炎热的天气,虚伪的婆婆,就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
要是秋蕊在的话,自己还能跟她发发牢骚。
可现在,自己的满腹委屈跟谁去说。
跟赵文初去说么,她名义上的丈夫,那个活死人!
秀梅的气不顺,肚子也开始了阵痛。
糟了,莫不是要——
秀梅隐隐感觉不好。
“快来人啊——”
秀梅要生产了。
比预产期提前了一个月。
赵夫人请来接生婆,为秀梅接生。
“夫人,你再使劲——”接生婆不断地催促着。
秀梅满头虚汗,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她已经阵痛了足足两个时辰了!
赵夫人在外厅跪在蒲团上,不停转动着琉璃佛珠,向菩萨祈祷秀梅母子平安,生出个大胖小子。
秀梅拽住接生婆的手,指甲死死抠进她的肉里,
“快把夫人叫进来!”
接生婆出去叫人,赵夫人迈着小碎步跑进来。
“秀梅,怎么了?”
“娘,我不相信这个接生婆,你把我送去镇上的大医院,啊?”秀梅断断续续的说。
“这怎么行!”赵夫人一惊,“咱们是传统的人家,怎么能让那些男人给你接生!”
“这个接生婆是十里八乡都有名的,绝对没有问题。生孩子谁不痛,忍一忍罢。”
赵夫人甩开秀梅的手,继续到外厅捻着佛珠。
吩咐小厮,
“去把三少爷叫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 章

秀梅感觉很冷,是那种透入骨髓的寒意。
她想找个暖手炉来抱一抱,哪里有暖手炉呢。
兴许有个人来抱一抱也是好的,可秋蕊那丫头在哪里呢。
秀梅有些困惑。
她想看看院子里的那株腊梅树,可是腊梅在哪里呢。
整棵树光秃秃的,腊梅花早就不见了。
自己这是在哪里呢。
接生婆在秀梅的下身掏来掏去的,好像终于掏到了什么东西,拿了出去。
秀梅全身上下都轻松了许多,轻飘飘的没有着落。
接生婆看了看手里的孩子,
紫青紫青的,浑身冒着凉气,竟是个死胎。
赵老夫人不断喊着,“造孽哟,造孽哟。”
这时赵文初也赶了回来,他看了一眼死婴,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妻子。
她美丽的瞳孔微张着,下身不断地流出黑紫的血液,染红了绣着龙凤呈祥的床单被褥。
他用力推了接生婆一把,
“你愣着干嘛,还不快去给她止血。”
“是,是,三少爷。”
接生婆反应过来,取出一大块的白布,垫在秀梅的下身,按摩着她的腹部。
没一会儿,鲜血就染红了白布。
好像止也止不住似得。
接生婆颤抖着嘴唇,举着鲜红的双手,哆哆嗦嗦地说,
“三少爷,少奶奶怕是血崩了——”
“还不快送去医院!”
赵夫人一下拽住了文初,
“你还嫌生出个死婴不够丢人么,还要到医院去丢咱们家的脸!”
她的脸绷得紧紧的,唇部抿成僵硬的一条线。
赵文初甩开她的手,指着秀梅,
“再不送去医院,她也要死了!”
好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秀梅睁开眼皮,
她是要死了么——
她还不愿死,
还有放心不下的——
看到秀梅不停地动着嘴唇,赵文初凑上去听她在说些什么。
“秋蕊,秋蕊——”
她这样轻轻地叫了几声,便停止了声音。
永远的,停止了。
赵府上下一片哀嚎声,
赵夫人抹着眼泪,心里倒是有几分开心。
秀梅死了,就可以对外说是少奶奶过世了。谁也不知道,她曾经生过一个死胎。
也就不会有人,说赵家的闲话。
赵文初一直握着秀梅的手,
他恍惚着,想起了十年前,他大哥去世的那天。
一切都是灰蒙蒙的,一切都是死的。
下一个死的,就该是他了吧。
不,他的肉体虽然还活着。精神早已死去了。
他其实,早已死了。
他只是不该,把这个女子一同拖下水。
见面的那一天,他从楼下抬头望,看到了炫目的蝴蝶,猩红的腊梅。
后来他总以为那天看到的并不真切。
当母亲问他秀梅怎么样的时候,他想,这个名字真好,真衬这么个人。
他是点头同意了的。
掀开盖头的时候,他心中有几分失望。
这木偶一般的人,哪里是冰天雪地里盛开的腊梅花呢。
现下细细想来,
终究是自己害了她。
害的她失去了生气,最后丢了性命。
自己这样的人,
才是该死的。
文初轻轻抚着秀梅精致的眉眼,这样的好看。
她是不该死的。
如果自己当初没有答应,该有多好。
那么蝴蝶就不会飞走,
腊梅也不会凋谢。
后来孙家跑到赵家大闹了一场,讨了说法也要了钱,却还不依。
孙家要秀梅的尸骨。
赵夫人说什么也不答应,
秀梅是她赵家的媳妇,生是赵家的人,死也要埋在赵家的祖坟里。
两家闹得不可开交。
最后还是赵文初走出了屋子,开口把秀梅还给孙家。
赵夫人气得拂袖而去,
赵文初想,秀梅必定不想埋在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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