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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渠-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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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闹得不可开交。
最后还是赵文初走出了屋子,开口把秀梅还给孙家。
赵夫人气得拂袖而去,
赵文初想,秀梅必定不想埋在赵家。死了都死了,还计较这些做什么。
他不想,秀梅死了依旧不开心。
她活着的时候本就是不舒心的。
赵文初抬眼看向正午的太阳,眯起了眼睛。
阳光是暖的,可惜热不了人心。
蝉在树上不依不饶地叫嚣,
夏天,已经迫在眉睫。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0 章

秀梅死后,赵夫人曾想给赵文初再续一房,被他拒绝了。
赵夫人想他年纪也不大,再等几年抱孙子也是来的及,也就不催他了。
文丽出嫁后生了个大胖小子,时常带回来给她看看,赵夫人很是欣慰。
文初也不怎么出门了,整日里与他母亲一起抽大烟。
抽的久了,就有亲戚说闲话。
赵夫人冷笑道,“我们抽烟花的是自己的钱,又没花他们的!”
赵文初起先是抗拒这东西的,但是渐渐的,也觉出滋味来。
点上一口烟,心里就平静的很,整个世界都是五彩斑斓的,多好看。
赵文初吃饱了烟,就去工坊呆上一整天,起模,倒模。
除了呆在家里就是工坊。
赵夫人也不管他,
两个人日子过得十分悠闲。
山中不知岁月长——
他们不知道外面打仗打的天翻地覆,就算知道了,也是笑一笑不当回事。
那与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不打扰他们的小日子,便爱怎么闹怎么闹去。
可打仗多多少少还是影响了的。
战事吃紧,谁有闲钱去买琉璃。
工厂里货物滞销,现金周转不开。
愁坏了赵文初。
再这样下去,他和他母亲就要动用老本去吃大烟了。
他也曾经想戒过,可这玩意,如髓知味,哪是那么好戒的。
赵文初盘出去乡下的一块地,才得了现钱。
这样下去,如何是好。
这可难坏了一向不为衣食所忧的赵家少爷。
刚好赵文初听说有个什么庄老太爷回琉璃渠养老,还想要投资家乡的琉璃产业。
只要抓住了这个大客户,就不愁货物滞销的问题。
他这么一想,问题仿佛立刻迎刃而解了。
赵文初悠哉悠哉地躺在炕上,吸着大烟。
庄维墉一到琉璃渠,就收到的赵家三少爷的邀请函。
邀请他到府上坐一坐。
庄老太爷年纪大了,生意上的事情都交由长子维墉打理,自己在家里落得清闲。
庄维墉坐在马车上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他原来好像是来过赵府的。
十年前他在镇上当医生的时候,有个模样俏丽的小姑娘来找他到赵家看病。
那时候他还满口的“进步”思想,满脑子想着医治人民,医治国家。现在想想,还是年轻时候太激进,也太罗曼蒂克主义了。
后来他父亲身体不太好了,他便不当医生了。
不知道那个女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她心心念念的大少爷,有没有痊愈。
庄维墉一路这么浮想联翩着,就到了赵家。
这样老旧的宅子,现在也不多见了。
四四方方的四合院,流觞曲水。
一道道的游廊,暗门,弯弯曲曲的绕着,不熟悉的人一定会在其间迷了路。
青苔一层又一层,爬满了墙。
即使是白天的时候,也不太透光,需要点着洋蜡照明。
太阳明明在天上亮堂堂的挂着,这宅子里却没有半分的暖和气儿。
庄维墉倒没感觉有什么阴森,他在心里暗暗惊叹,
这宅子究竟沉淀了多少历史的时光。
这样的深宅大院,是不是会有一个身着白衣,冷冷清清,幽幽怨怨的女子,不知在哪个角落偷偷打量着他。
“庄先生,到了。”领路的小丫鬟叫了他一声。
庄维墉晃过神来,嗤笑自己方才胡乱想些什么。
花厅里烟雾缭绕,只有一盏洋蜡摇摇曳曳的晃着。
外面是炎炎的夏日,此间倒是清凉不少。
庄维墉模模糊糊地看到美人榻上斜倚着一个人影,影影绰绰,斑驳陆离。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赵先生在哪里?”
他怕一大声,就会把这个影子惊碎了。
伴着烟雾,消逝不见。
赵文初吐出一口烟,转过头懒懒地打着招呼,
“是庄先生?”
庄维墉却感觉他吐出来的不是烟,而是一只蝴蝶。
舒展着轻盈的,流光的翅膀,飞入到层层烟雾之中。
庄维墉愣了一下才回答。
“嗯。我是庄维墉。”
赵文初下了榻,趿拉着一双鞋子,走到庄维墉面前。
他比庄维墉身量矮上一些,抬眼看他。
这是一双怎样的眸子啊,
庄维墉惊叹。
这不该是长在人脸上的。
这分明是一双毫无杂质的黑色琉璃。
冷冷清清,幽幽怨怨,欲语还休。
这分明是,他心中想象的那人,转过了头。
赵文初见他愣住了,还以为他是不满自己抽大烟。
他轻轻笑了笑说,“我这人早上得来上一口,没办法。庄先生不要介意。”
他笑的时候,脸上会出现一对小梨涡。
带着几分活泼的意味。
庄维墉听到他说话,晃过神来。
连连摆手道,“不介意,不介意的。”
“我听说庄老太爷这次回来是打算长住?”
赵文初边说边拿起一根木棍,打开窗户,探出身去,用木棍支起窗户。
庄维墉注意到,他的腰身极是纤细,似乎再弯些就要折了。
“是要长住的。”
窗户打开了,新鲜空气进来,吹散了满屋的烟气。
烟雾散去,赵文初才渐渐清晰起来。
他似乎常年不出屋,脸色苍白异常,人也是极瘦的。这可能与他吸食鸦片烟有关。
只有一双眼睛黑的渗人,仿佛能将人的魂魄吸进去。
他不禁对这个叫赵文初的人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家父出生于此,早年就是做琉璃生意起家的,此番回乡,也是想帮助乡里。”
赵文初叹了一口气,脸上仍带着如梦似幻的表情,是吸食鸦片的副作用。
“现在琉璃生意不景气,庄老太爷如此做,实在是有益于乡里。”
他的脑子还沉浸在极乐的余韵中,琉璃样的眼珠子飘飘忽忽的没有焦距。
庄维墉起身走到了塌边,对上了那双眼睛。
“赵先生不想知道,这桩生意是要交给哪家做么?”
赵文初眨了下眼睛,回了回神。
“我就是想商谈此事,才邀庄先生来的。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家制的琉璃绝对是琉璃渠中最精美的,我也会全程亲自督办。”
庄维墉看向他伏在膝上的双手,柔软白皙,不沾人间烟火。
“赵先生是亲自制作么?”
“是的,每个琉璃器皿都有唯一的模具。我会亲手制模,掌握温度。”
“现在工厂都是机械流水线操作,赵先生依旧手工制作,怕是会耽误工期。”
赵文初一愣,
时间不是大把大把的,只要能把东西做到完美,花时间又怕什么。
他摇头道,
“别人怎么做,我不管。机器的那些,我不懂,也不信着那些。机器做的哪里比的上人做的精巧,好看。毕竟机器是没有感情的。”
这人倒是固执的可爱。
赵家琉璃厂江河日下,多半也是因为他不肯引入机器生产罢。
“赵先生,恐怕你的生产理念与家父预想的有些差距——”庄维墉刚想起身,却发现赵文初突然抓住了他的衣角。
他抬起脸,一字一字地对庄维墉说,
“庄先生,只要你多给我些时间。不,”他摇了摇头,“只要多一点点的时间,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整个琉璃渠,你不会有更好的选择。”
他之前的话语,神态,都是恹恹的,淡淡的。
只有现在,他的眼里仿佛燃起了一团火焰,
可以烧尽一切的火焰。
庄维墉想,这样的人做出的琉璃,一定是与众不同的。
他想亲眼看到。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1 章

“赵先生,家中尚有事物,庄某先行一步了。”
他是真的有事情。不然他还真想多呆上一会儿。
“那我就不送了。”
赵文初又恢复了恹恹的神态,这个人不相信自己,便由他去吧。
庄维墉走到门口,
“下次见面议事的地点,还劳烦赵先生定了。”
赵文初抬头,面带喜色。
他是相信自己的了!
“一定没有问题,庄先生辛苦了。”
庄维墉没有想到,赵文初约自己见面的地方居然是妓院。
名叫“轻吟小馆”,其实是个暗娼的所在。
一个老妈妈,带着个女儿和几个小丫头,租个小楼便可营业了。
晚上的时候在楼前挂上一个红灯笼,以示标志。
庄维墉看到了这灯笼,便知道自己到了。
门口的机灵的小丫头看到有人来了,娇声呼喊道,
“庄先生来了。”
赵文初的声音遥遥的传过来,
“请庄先生进来罢。”
小丫头带他进楼子里。
与庄维墉想象的纸醉金迷,穷奢极欲不同,楼子里光线虽然暧昧,但与一般人家摆设并无不同。
赵文初正在花厅里打麻将。
不时地与旁边的女子说上几句调情的话,站在一旁的老妈子为他们端茶递水,烧鸦片烟。
见庄维墉来了,一个女子起了身,娇声道,
“庄先生来了,我就不玩了。玩了这么久,我身子也乏了。我上楼歇着去罢。”
赵文初摸了一把她的手,
“下次一定陪你玩到天亮。”
那女子浓妆艳抹的,扭着肥硕的屁股,拧着水蛇腰,三步并做一步地上了楼。
高跟鞋踩在木头楼梯上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
庄维墉觉得烦的很。
赵文初接过老妈子递来的烟枪,深深吸了一口。
他斜眼睨着庄维墉,
“庄先生要不要玩一把?”
庄维墉冷着脸道,
“我不会玩。”
“哦,我认识的人倒没有不会玩的。庄先生是新派人,自然与我们是不同的。”
庄维墉觉得他这话里隐隐带着刺。
“不玩麻将,那就听听小曲儿吧。”赵文初抚了一下身旁女子的腰。
“清清,你去唱个曲子给庄先生听。”
这女子倒不似刚才那个浓妆吓人,脸上敷着薄薄的一层粉,越发显得人面桃花,眉目风流。
她拧了一下赵文初的手,力道不轻也不重的。
娇嗔道:“你这死人!”
然后理了理鬓发,走到了桌子前。
旁边已经拉起了三弦。
她唱的是京韵大鼓著名的《剑阁闻铃》选段,嗓音清亮动听,行腔婉转曲折,时而深沉,时而激越,动人心弦。
叹君王万种凄凉千般寂寞,一心似醉两泪如倾。愁漠漠残月晓星初领略,路迢迢涉水登山哪惯经。好容易盼到行宫歇歇倦体,偏遇着冷雨凄风助惨情。剑阁中有怀不寐唐天子,听窗外不住的丁当连连的作响声。忙问道外面的声音却是何物也,高力士奏林中雨点和檐下金铃。这君王一闻此言长吁短叹,说正是断肠人听断肠声!(甩板)
这段是清代韩小窗所作。描写唐玄宗避安史之乱,西行途中夜宿剑阁,在冷雨凄风伴随叮咚作响的檐铃声中,思念惨死马嵬坡的爱妃扬玉环,一夜未眠到天明的情景。
赵文初听的是如痴如醉,不时地用手打着拍子。
庄维墉以前没听过这些,这女子虽然唱的好听,但也是碍眼得很。
尤其是那双似笼非笼的吊梢眼儿,在空中转几个圈就黏在了赵文初身上,端的是含情脉脉。
不过是一双死鱼眼!
这个赵文初没事竟在暗娼处厮混,怕也不是什么好人。
枉自己高看了他,还以为这人不食人间烟火,清高得很。
庄维墉没来由的一阵气闷。
赵文初却不知不觉地挪到了他旁边的矮凳上,对着他的耳朵暧昧地说道,
“庄先生觉得清清怎么样?”
庄维墉感觉一阵热气吹到耳朵上,又是痒痒又是难过的。
“唱的很好听。”
他一本正经地回答。
“那今天晚上就由她陪着庄先生了。”
庄维墉看他笑得暧昧难言。
又是一阵气恼,简直想立刻离开这个妖里妖气的地方。
“我庄某是享受不了这样的艳福了,告辞了!”
他拱了拱手,便拂袖而去。
留下赵文初一个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清清见庄维墉走了,也就不唱了,坐到了赵文初的怀里,用银签子一下一下地挑着烟膏。
“那个庄先生也真奇怪!”
“是啊,我们清清这样好,他却不喜欢。”赵文初抚着她纤细的腰肢。
清清不轻不重地啐了他一口,
“你这死人,这楼子里哪个姑娘你不喜欢!”
赵文初笑道,“我最喜欢的就是清清了。”
庄维墉也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好气恼的。
赵文初也不过是一个吃家里老本的纨绔子弟而已,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自己为什么逃也似的溜走了——
他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或许这个叫赵文初的人真有什么魔力,能把人牢牢吸住。
庄维墉连续几天做梦,都梦到了一双黑色琉璃样的眼珠,不哭不笑的,就那么看着他。幽幽怨怨的,冷冷清清的,看得庄维墉心里一阵发紧。
他好像要开口说些什么,声音遥遥渺渺的,庄维墉一句也没有听到。
庄维墉觉得他总是不开心,他要是能多笑笑,该有多好。
庄维墉觉得自己是魔障了,怎么总是想着一个男人——
就像是,喜欢上了他一样。
庄维墉连日来为这件说不口的事情苦恼的很。
商会同僚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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