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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出书版)-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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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就要成为大汉朝最遭人唾骂的小文官了。这到底是谁给谁惹来的麻烦?自己
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人物呢?

    不知什么时候,再抬头时,对面就坐了个青年。清秀俊朗,似曾相识,笑得
凌厉。

    “子长,当年谁又能料到今日我会落魄至此,你却富贵逼人?”

    ——“一生一世如浮云,你守了两年帝陵,还剩多少棱角没有磨平?”他看
着面前挺拔青年,就像在看一颗永不满足的躁动心灵,这个野心勃勃的青年,一
直孜孜以求的又是什么呢?

    “我要从你、从兄长、从韩嫣、从你们每一个手里,夺得刘彻。”

    刘彻……他真大胆,而他,真吃香。

    “你口中的这个人他不在我们任何一个手上,你怎么夺?”他好奇,摇着空
荡荡的酒瓶,微醺,唤店家再上好酒。

    青年冷冷看他,不无狠毒之意,再更早以前,他一句话得罪他,他就与他结
下难解怨恨,只是一个小文官,凭什么嘲笑他嘲笑大哥!但怎么也没想到,教训
不成反助他上青天,怎么也想不到自那晚陛下便迷上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到底
面前这个满嘴酒气、穷酸迂腐、满街上一挑就一大把的人有什么值得皇帝留恋?

    “贱货。”一碗酒全都直直泼洒到对面人脸上,霍光看他狼狈丑态,笑得舒
心自得,在做出种种害人事情时,霍光的特色就在于他时时能保持清秀无害。事
隔两年,他不会放过他。他细细眯了眼睛,怜悯一样道:“我猜你定不知道,陛
下他在人后怎样说你。”

    一脸的湿漉,众目睽睽,垂下眼,已经非常疲惫了。连自嘲的笑都再挤不出。

    但还是,想自嘲。

    ——一地清晖,月亮圆得圆满。今晚的月亮,很美。留恋于这种美好,他搬
把小椅子,坐在自家小院里,举杯邀明月,对饮无处寻。书堆砌得越来越多,能
挤下的空间就越来越少,好在只有他一人独享这空间。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连独享无拘无束自由空间都成奢求?只记得,很早之前
他是自由和清白的,只是突然一杯酒一个夜晚一场错误改变了一切。只记得,很
早很早之前他就丢掉了一盒胭脂,已经被重重地踩在了脚底。他是不配拥有那盒
胭脂的,不然她怎会再也不见?

    “子长……”

    他酒醉,迂腐,平凡,只是小小文官,他睁开眼睛,看见是她,云一样的妆
容,微微冷,像天边那颗孤独清冷的星,她的香味是最甜美的花儿,他嗅着,傻
傻得像条大笨狗,终于安心了,有点小小的怪她,小声:“我昨日数了数,真的
已经存够五万贯钱了,我——你、你若愿意……你也可以不愿意,我都会给你赎
身!你若愿意——”再不好意思说下去,他从小椅子上站起来,含情默默牵着她
小手,醉得七摇八晃的步子终于迈进自己小屋子,他握着她手,她没有抽回。

    他重重打着酒嗝,糊里糊涂摸着柜子箱子,她静静看他表演,有些冷漠、冷
漠的艳丽。

    柜子箱子纷纷倒下,发出破裂的响声,他全然听不见,只专注摸索着自己想
要,竟从顶里面的小柜子里的顶里面的小柜子里摸出了一个盒子,却是个不小的
大盒子,红檀香木,雕刻得精美动人。他打开来——

    她几乎有一瞬的目眩,当看见盒子里的满满东西,这些白玉簪子、这些流俅
脂粉、这些珍珠耳坠、这些馥丽香泽、这些画眉凝脂,不止精美极为动人,她再
难以掩饰她的动容,“这都是什么时候……”

    他把它重重放她双手里,潇洒说:“都是你的了。”见她愣着,他也不知哪
借的胆子,难得豪放恣意一回,扑上前,就捧住了她如花脸颊,失去了小心翼翼,
眼睛发亮,非常激动:“你若愿意,就跟我成亲吧!我不会看其他女人一眼的,
我不会让你生气的,你可以弹琴可以赏花可以到处玩,我也不会让你做家务,烧
菜做饭我都很好很好,你只要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好了——我知道你现在还不喜欢
我,但就算现在不喜欢,谁又能说你以后就不会喜欢呢!我知道我很无趣,人又
迂腐,但你若愿意,就请跟我成亲吧。”

    她哪里还说得出什么冷酷讥嘲不屑,只觉得捧住自己脸的双手几乎捏着自己
心,只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怎么可以突然之间变得这么温柔多情,魅力非凡!
她手里所捧的、忽然明白过来、忽然失去了拒绝的力气、忽然明白一代绝色苦苦
痴恋究竟为何——

    谁又能抵抗得住这样一个人的魅力?虽然无趣但好可爱,虽然迂腐但很忠贞,
虽然贫穷但不贪婪,虽然书呆但惊才绝世,虽然拘谨但从不记恨他人,虽然愤世
但心忧天下,虽然经常没头没脑但还有一颗赤子之心,虽然这个人板着脸白头发
又多骨头又硬,但为什么总在燕好后,记得为她盖好被角?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难以抵抗了。

    “云泥之别。”她必须做点抵抗,在男人就要醉醺醺吻到她眼睛时,她已经
闭上眼迎接了。

    “——这很重要吗?那你来当云,我就是泥巴。”

    她提起拳头,轻轻捶了他肋骨一记。

    强硬地搂住她腰,纤柔合度的柳腰在此时竟难以抱拢,男人忽视了,稀里糊
涂、云里雾里、醉到一塌糊涂,就把她恣意吻着,疯狂地竟把她压倒着,眼睛通
红通红,在她的默默温柔面前,心里难受:“沧海,我做了一些错事,知道的人
都在笑我,这两年,我、我……一直被大人物当成玩物,但我不觉得自己是低贱
的,我想写成那本书,我可以死去,但要让后世的人知道我们今天发生过什么,
不要再犯一样的错误,不要再把人命当作不值钱的玩意……”

    她静静听着,眼波温柔如水,柔柔推开露出懵懂表情的男人——为他小心翼
翼瞄眼自己而刻意挑逗缓慢脱去衣裳,为他小心翼翼探手摸摸自己颈肩黑发而一
扬手扯掉玉冠任长发逶迤,为他小心翼翼亲吻自己的嘴唇而几乎不能自持。

    他糊涂了,月色美得叫人心颤,一切完美得像是在做梦,假如梦醒——司马
迁温柔地摸着心上人的额头、肩膀、后背,小心翼翼、十分珍惜——假如梦醒,
至少你肯此时对我笑。

    附注:司马~~讨厌皇帝,走开!~~司马~~

    19

    大梦初醒,浑噩不觉天亮,外面在下雨,听得到雨声,但被窝里很暖和,暖
洋洋的,舒服。

    身边有人在悉悉索索穿衣服,头疼,悉悉索索格外放大,嘟嘟囔囔握拳头,
重重出拳敲自己脑袋,昨夜,该是怎样荒唐!

    拳头被包住,隐约一个温热的身体靠近自己躺下,搂住自己腰,微微一叹,
十分低沉,也正困倦。

    ——“朕即位以来还从没误过上朝,爱卿太坏了。”搂抱得更紧,慵懒地把
长腿跷到旁边人大腿上,蹭蹭,让自己睡得更舒服。

    司马迁抽出自己拳头,继续敲打脑袋,一下两下,沉重狠狠,必须敲打,除
了敲打还能对荒唐的自己做些什么?再度被包住拳头,比自己更大的手掌整个包
起了自己拳头,手指于是交缠——那种感觉惊人的猥亵,他像被鞭子抽打上脊背,
闪电般缩起自己手,掀开被子,就下床。

    一地散乱衣服,杂乱,淫乱,昨晚一幕幕塞回脑袋,杂乱,淫乱,太荒唐。
迅速找自己衣服,迅速穿上,迅速遮盖自己暴露的身体,司马迁没说一句话,自
始至终,不回头。

    “爱卿?”帝王才能这样喊臣子,只有帝王才可以,所爱的人?不过都是玩
意。天底下,有多少他的玩意就有多少他的爱卿。

    迅速收起盒子,迅速盖上盖子,迅速搂着,迅速塞回最顶里面的小柜子里的
顶里面的小箱子里——

    一举一动,皆在眼中。

    “这次,你说朕要再踢断你几根骨头才好?”刘彻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伸伸
胳膊,精实的胳膊上密密麻麻红色吻痕,他自己也看见了,更是抬起胳膊,看个
仔细,“书也不要写了,连司马谈都要掘出来跟你一起鞭尸。”

    司马迁低下头,梦醒了,一切都太不堪,他再次表演拙劣,成为大人物笑柄,
在人后怎么说自己?有什么好在乎,你不在乎一个人还会在乎他的话?尊严啊,
抵不住心痛,他因为在刘彻面前暴露赤裸裸的爱恋而痛苦,这些,本该跟他一起
进棺材,本该成为最珍贵的回忆,但他抱着他说在乎,说渴望,说痛苦,跟送上
门挨整有什么两样。不能再想下去,他回过头,不得不看睡在自己床上的陌生人,
这个场景如此荒唐透顶几乎让人啼笑皆非,可以边笑边哭,可以再也感觉不到痛
苦的笑了,司马迁挤不出泪也没办法笑。

    “你走吧。”疲惫,已经说不出其他话,呆站着呆看着他。

    “再美还是一个妓女,在我身下,她就是荡妇,你使出什么本领让她满足?”
刘彻继续说着残忍的话,他的残忍在于他说的如此真实,没人可以反驳他在说谎!
“集了一盒小店铺的首饰,你还自以为珍贵?呵呵,天下就有你这种蠢货。”

    笑得非常残忍。但是是事实。

    他不走,司马迁轻易地放弃了阵营,他斗不过盘踞在这里的真龙,完全不是
对手,从来没想过能成对手。他不走,司马迁想那只有我走,他非常突然地迅速
就转过身、拉开门、跑得远远!谁都逮不着。

    一天一夜,浪荡街头。又不得不见,于朝廷之上。

    皇帝的声音十分遥远,威严,淡漠,万事都在掌控之中。可怕的云泥之别。

    皇帝说前夜一片红云入梦境,臣子都说好,喜事近。惟独官复原职的霍光说
后宫无主多时,红云岂不暗示着皇后之位已有最佳人远?皇帝显然更心悦于霍军
事的说法。众臣纷纷赞叹陛下英明!心里各自计量“一国之母”究竟花落谁家?

    皇帝心意,太难揣测。

    太史令默然听着。

    非常惊讶,看到一队士兵正在太书院门前盘查进出人等,他也被拦下了,理
由是有密报检举太书院里藏有禁书,从今日起封院,直到查出禁书为止。外面,
一堆人都和他一样阻隔起来,愤愤不平。从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堂堂国家书院
竟被封查!

    当听到连俸禄也一并扣为三等时,潮水一样的嚷嚷几乎可以传到天子耳朵里
去。

    从此,再不见皇帝——隐隐的兴奋令司马迁有点不可置信。这是否意味着惩
罚和决裂?

    在接下去的三个月里,他确实再没见过刘彻。皇后将在卫与李之间决出的传
闻日渐喧嚣。他后来才知道从前见过的小宫女就是卫子夫,她转眼成为皇后他不
惊奇。

    接下来,他陡然面临前所未有的窘境和贫困。当俸禄被扣成只剩五十贯,粮
米也再不发放,这几乎养不活一个小孩,书、墨、笔、游历考据这些全部都有巨
大的消耗,司马迁想找到一家书馆兼差教书,但没有一家愿接收太史令来教书。
迫不得已,他不信自己有手有脚还找不着活干,抹掉那些不值钱的面子,他活下
来最重要,搬砖跑堂这总难不倒他。惟一担心地就是留在太书院的手稿和珍贵资
料,已有相当数量,怕被焚毁。

    在这个时候,他也没想到要动过那五万贯钱。直到三个月后,真传出太书院
里查出禁书,不日销毁的消息。他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

    20

    朝廷上,不准进。托人递上折子,没有用。宫殿里,不准进。几乎想搬把梯
子爬上这高高围墙了,无奈逮到后立仗毙的可能太大,死得实在冤枉。至少得把
书要回来。司马迁左思右想,顺着占据长安城近一半的宫殿城墙绕了一圈再一圈,
苦于守卫严密、书生文弱,惟今之计终于只剩一个。

    三个月中,司马迁能做到的是自己养活自己,至少积蓄是绝没有半点动过,
甚至连最饿最累的时候,也没有一点点蠢蠢欲动。这些积蓄是为某个特定的人存
着的,不能妄动。假如动了,好象以后都再难存起来。

    托人办事,一层层疏通,想见到皇帝,剥光你一层皮为止。当司马迁在第四
个月尾,终于把最后一笔钱递进了太监张总管枯枝一样的手里,五万贯,他存了
好几年,像砂糖丢进水里,声音都不带发出。已经什么积蓄也没有了,从初时的
不安,到现在的看淡,司马迁隐隐觉得这是个坏预兆,以后可能真的都难再存起
来。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在书与沧海之间,他选择了书。

    宫闱深似海,踏上层层汉白玉台阶,明黄色的壮阔一切再次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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