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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花下死-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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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江湖人士被卷入宫争中,矛盾再度升级,家国岌岌可危;
大结局的高潮部分初步是定在皇宫,如果有人还记得本文第六章里那几个梦境,我想你们会猜到本文的结局,当然,是部分结局。
有关晃思泉和碧玉落,不到最后一个字,就不是结局,请深爱HE的各位大人一定牢记,深鞠躬……

(以上预告如无意外不会变动,如有变动说明我抽了,而且,非常抽,你懂我一到结局就变态。)




62

62、终?缠绕的执念 。。。 
 
 
  
  也许再没有什么,是比被挚爱的人亲手撕毁真心更痛。他想。在近乎于逼真的回忆之梦穿梭无形,宛如一个旁观者,冷冷的看着曾经的自己,或许,那才是真正的自己。
  该叫你薄佻白?还是,晃思泉……
  他发出一声嗤笑,梦如流沙迅速退去。
  
  “咦,他的眼皮在动!”是谁的手,炙热,粗糙,有着常年握兵器形成的薄茧。
  “你快走开!别捣乱,他就要醒了……”含着愠怒的训斥,隐隐的,能听到那尾音的宠纵和无奈,炙热的手离去了,额头被敷上一片微凉的帕巾。
  “我说你若是醒了就赶紧睁开眼,别赖在大爷床上,害我每日的吃睡不好,啧啧,都瘦消了!”熟悉的,这个声音……是,子偌?
  “云子偌!”怒火四溢的青年嗓音,亦是熟悉的,“你再不滚到一边今晚就不必吃饭了!”啊,记得了,是阿真,是那名满天下的倨傲神医,岱迹真。
  ——这里,果然是潇湘谷。
  微微蹙了下眉,缓缓地,他睁开眼。视线从微弱的一条缝隙逐渐敞开,有些刺目的光芒潮水一般涌进来,瞳孔感觉到微妙的刺痛,但是转瞬即逝,当视野逐渐开阔,光芒也渐渐充斥了柔和。床前,两个脑袋抵在一起瞪大眼睛,巴巴瞅着他。吞了吞喉结,喉咙有些干涩,他发出的音阶因此有些沙哑,却意外的性感:“子偌,阿真。”
  曾经风流倜傥的云家大公子此际一身短打小厮装扮,笑眯眯的捧着下巴扮花朵:“哟,可算是醒过来了。”脑门被人易戳,一旁端着铜盆的岱迹真冷着脸睇他一眼:“滚出去伺候着。”“这就滚这就滚~”云大少嬉皮笑脸浑身没行儿的从床沿上爬起来,临走不忘捏一把小神医翘生生的屁股,果不其然的挨了一脚后,美滋滋的出了门去。
  薄佻白淡淡的又阖上眼,耳边是岱迹真有些迟疑的声音:“你还要睡?”
  薄少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我睡了多久。”
  “一个半月。”
  “你们在哪里找到我的。”
  “……清早一推开门,你就在外面了,身上倒是没伤,只是始终昏迷不醒,我用尽了法子,一直到今天……我总觉着,你是自己醒过来的。”
  “我知道了。”轻轻提了一口气,缓缓吐出肺里的污浊,薄佻白闭了目养神,脑中重重叠叠是那一幕幕真相,刺眼的真相。
  “那……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准备晚膳,届时再来叫你。”
  “多谢。”然后是轻碎的脚步声,渐渐退出门去。榻间闭目养神的人此刻却缓缓漾开双目,仍旧细致惊艳的轮廓,只是眼底怎么看,都平添七分彻骨的寒意。
  
  如果那些梦都是真的。
  他也曾经深爱过一个少年,从对方眉心妖娆惑人的朱砂,一直吻到甜美白皙的指尖,颤抖着,如罂粟般蛊惑而迷乱的痴心。
  他确定。
  只是似乎忘记问一句,那人爱不爱他?
  从最初的狎昵与戏谑,少年给予他的那微薄的吸引力,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质?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变得贪婪,不再满足于旁观和看戏,不再止步于对方的安全区;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不舒服,每每听见那阵笑声,每每有意无意的窥见他与诗白起的亲昵……那样子的亲近,明明他才是第一个!可是那又怎么样呢?那似乎并不阻碍少年投怀送抱,另结新欢,呵……
  他记的清楚,女昭山中,寒潭水瀑下,那一双赤条条纠缠在一起呻吟喘息的人影……握紧的拳,刹那间暴起苍白狰狞的骨节。
  他记的清楚,某一日与诗白起私密的对话,那样温柔儒雅的男子,怎么看不如天神九殿来的高贵霸道,却在上神极具压迫感的视线下依旧不卑不亢,从容镇定。
  他是妖。你真的喜欢他?他会毁掉你的一切——天神说。
  聪慧的谪仙微微一笑回答到:“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是的,那又有什么关系,我仅仅是想要和他在一起而已,这无关时间无关地点,无关各自今后的命运,更无关我们的身份和过去,只是单纯的,爱他,并且想要和他在一起。
  天神不悦的蹙眉,却得谪仙三句反问:“他在你心中究竟被置于何地?争夺是否仅仅源自于求而不得或者得之即失去?假如没有,你又是否会如现在这般的,质问一切?”
  他无法回答,他回答不出诗白起的三句问话,他根本不值从何答起——究竟他为何会站在这里?又是用什么样的身份来质问对方?他不肯承认碧玉落的威胁力,可是心里某一处那见见斑驳剥落的面具,暴露出来的疮痍又是什么……
  “我因何来质问你,我因何而愤怒,我因何求而不得,我因何出手,我因何毁掉他人一切……”他问自己,茫茫苍穹,只听得一声叹息,他按住胸口,痛苦而无助的弯下腰去。
  即便用尽一切手段拆散他们,即便终于如愿以偿将玉落拥在怀里,可是不够,在最初的欣喜和得意退潮后,他又重新涌上新的不满足。他不能满足于对方眼底偶尔的迷茫,不能满足于情深时分对方眼底清晰的恨意,更不能满足越靠近这句身体,却越感觉心中那一束无法捕捉到对方的惊恐和不安……
  他想起诗白起曾经的三问。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一直到最后,到他们三人鱼死网破,到玉台上他狠狠扼住少年脖颈,用尽最后的力气去诅咒他,诅咒他们九生九世的纠缠,诅咒对方生生世世爱而不得,诅咒一切……
  到底那个答案是什么。他至死都不能明白。
  
  “你有没有觉得……他似乎和从前不大一样?”悄悄用手肘捅了捅对方腰肢,岱迹真一边配药一边问。被他捅了腰的人懒洋洋哎哟一声,暧昧的瞥他一眼,嘴角挂着懒散的笑:“没人告诉你,腰部很重要么。”
  哗啦啦,药材又洒了一地。青年面红耳赤站在药柜前,粉嫩的唇哆嗦着,一脸羞愤,显然是想起了昨夜之事。
  不远处的竹林里,已经恢复状态的薄佻白正双手负后立眺望远方,如水流畅的身影,隐隐透着股漠然。
  云衍怀眯起眼,想起岱迹真方才的问题,的确是,有哪里不一样了呢……好像,更冷淡了,是的,就是冷淡。从前无论何时,他再过不耐也会精心维持着那副漫无情感的姿态,虽冷漠却不冷酷,可如今醒来,说是改变不如说是换了一个人似地,那种寂然凛冽的眼神,麻木淡漠的表情,以及越来越少的言语……
  从前的风雅闲然,高贵静好,从前的临危不乱和亲疏有秩,都,到哪里去了?是因为,那个少年么。
  苦笑着摇一摇头,所以说世间万物,相生相克。
  
  薄佻白站在那口井前已经站了一天,他在听,听井底传来的怯怯私语,间或带着几分笑意,听不清晰。
  他回头看去,药庐内的两人依旧在甜蜜的拌着嘴,他们听不到这里的说话声吗?微微蹙眉,那声音,越来越清楚了,不知说的是什么,但是已经可以分辨出,那是一个少年的声音——
  “大人……”什么?
  “大人,嘻嘻,大人呐……”有点熟悉的笑声。
  “大人,不记得我了吗?是我啊,大人,我一直在等大人苏醒……”有些娇嗔的埋怨,少年青嫩的稚音,乖巧柔顺。
  然后,一点星光在井水中闪耀了一下,飞快掠过他眼底。他危险的眯起眼眸,下一秒,一道银华唰的掠过,擦着他的睫毛,像一条蛇。冰凉的水珠飞溅三尺。
  他一动不动。药庐里,岱迹真和云衍怀仍闹做一团,什么都不知的样子。
  明白了。
  他感到什么东西缠上他的足,一点点,湿漉漉有些黏腻的感觉,令人想要撕扯开,却又怀着好奇感,微妙的挣扎和抗拒。他犹豫的时刻,那东西已经缠上他手臂,吐着颀长艳丽的信子,乖觉的咬住他指尖。
  一瞬间的麻痹感。他竟然不能动。他听见那少年的声音,好像在脑袋里嬉笑,一阵阵撞击着他的耳膜,他说:“大人再不出现,阿隐还以为你已经将我摒弃了呢,嘻嘻……”
  什么,摒弃?
  
  ——你又是谁。他紧闭双目。
  “嘻嘻~大人既说是又,心中必定也有些预料,不是么?否则阿隐怎会感知到大人的召唤,主动现身?”
  ——莫非,你果然就是隐蛇莲……
  “隐蛇莲?啊,那么久远的名字,不过大人信手拈来,还是阿隐来的亲切,大人您说是不是?”
  ——你与沉檀有何关联?
  “唔,大人不记得了?我等谨遵大人吩咐,不得召唤不可踏入世俗一步,这等私密的事,除了大人便只有天殿知道呢!”
  ——听你之意,是我将你囚困于此?
  “那是自然,九界虽大,可除了大人您,就再没有谁能控制我等……”
  ——可我为何又将你困与此地,你既与沉檀相识,那你口中的你们又都是谁。
  “呐呐……不可说啊~大人,我等身份的秘密关乎大人命运,可这命运却又掌控在大人手中,如今我与沉檀双双现世,大人何不从速集齐那另外两样东西,届时因果,自见分晓……”
  ——我如何找。
  “就如你寻我一般。沉檀开启了最初,阿隐主动现世,余下那两个,亦不远矣;大人心中其实已有定数,不是吗?”
  ——不,我不知。我不知你们之间有何关联,我遍寻四物只为与鬼交易,唤得一帧长生药方。
  “……长生?大人又在说笑了,假如真有一日能集齐四物,大人所得岂止长生?届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九界上下谁能不从?莫说一帧药方,就是一条性命,也是信手得来~”
  ——我只求一剂药方。
  “那么,大人必当如愿以偿。”
  缠于之间的蛇温驯的垂下腰,而后一片光华大显,他睁开眼,只看到无尽斑斓的尘埃纷飞起雾,而他手心,正安静的躺着一块墨玉。他不由握紧,温热的玉身紧贴肌肤,刹那间一股热流汇入心中,时而冰寒时而滚烫,他蹙眉,喉咙里溢出模糊的呻吟,只是一个刹那,一切就都归于寂静。 
  他还是他,只是,身体里流动的,似乎,有什么不一样吧?他垂下眼睑,下意识的按住胸口,左边的位置,好像,更重了…… 
  
  彼时。黄泉府第。
  “你一定要去找他?”地煞默默弯腰,自后搂住少年纤细的腰肢,喃喃着,“即使,他不再是他……”
  “什么?”少年蹙眉。
  “不,我的意思是,”他扳过少年的脸,神情隐忍而严肃,“你明明知道他身份非同寻常。”
  “我不知。”少年勾唇冷笑,“你不说,我如何会知?”
  地煞哑然,顿了顿,眉目染上焦虑:“不是我不想说,殷色,是我不能,我……罢了!你只需记住,他与你在一起不过是为了薄佻溪的病,一旦他得到死样信物,届时你再无法控制于他!”
  “控制?”少年漠然的扬起脸,“我似乎从未随意控制过他,他那样的人,连鬼都敢……”侵犯。咬了咬唇,平静的眼眸似被刺痛般紧缩了一下,带着躲闪的意味。
  地煞心底一沉,双手牢牢扣住他脸颊,凑上去不停不停吻那单薄的唇,焦躁的重复着:“不要靠近他,不要……殷色,你不是他的对手。”
  “你很奇怪……”少年被他吻的喘不过气来,忍不住开始推搡挣扎,眉宇间染上几分不耐,“你究竟怎样才肯放我回去?!”
  “你一定要走么……”骤然紧缩的手臂,两具身体的贴合几乎没有一丝缝隙,他的话音分明带着痛楚,几近绝望和不舍。隅殷色被他拥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头晕目眩,脆弱的魂魄几乎要被折断!
  “我,放你走……”苦涩的声音,似乎是做出了艰难的决定,地煞近乎痴迷的吻住少年薄唇,辗转舔舐,几近柔肠,“如果真的是宿命,那么,我放你走……”
  玉落。
  殷色的胸口一阵钝痛,有什么东西飞快的在脑中闪过,可是想不到,他发疯的烦躁,可是想不到,那是什么?!
  低沉的嗓音,带着难掩的忧伤,在他耳边说着:“隐蛇莲已经现世,还有最后的两样信物。我会助你一臂之力,可你必须先他一步找到摇钱树,否则……”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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