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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逸脸色大变,手不由自主的按到了衣带之上,怀光剑冰凉的感觉,让他躁动的心神安定下来。
那人已然觉察到云逸的变化,忙解释道“云兄切莫误会,我也是青丘人!”说着话,双瞳闪过一缕幽绿,如狐般的细长双瞳继而恢复为常人的漆黑,果然是血狐一族人特有的眼睛。那人又续道“云兄可知,如今你已陷入死地!”
云逸见此人并非精卫军,心中大定,忙问道:“何以见得?”
“云兄你仔细观瞧四周,便有分晓。”那人声线极低,两人恰好可闻。
云逸这才细心察看四周,果见这几人动作略显僵硬,不似常人般灵巧,举手抬足,似乎都有隐隐的机括声,几人面前的桌上却也滴酒未动。云逸这才看出,原来楼上所做之人皆是机关人!不禁心中疑惑起来,自己这一路上来,皆是驾鹤而行,岂会有追兵,定是进城后被人发觉,早早便于此地设下埋伏,只等自己送上门来,一念至此,暗骂自己大意。
“其实这些人并非是为云兄而来,只是事有不巧,云兄恰逢其会罢了!据说金无恨布下这机关阵,只是为了擒拿一个人而已。”那人似乎有猜透人心事的本事,扬手一挥,“云兄且看,除了二楼的机关士以外,这木墙夹壁之中,还有数十名刀枪不入的机关士,一楼的酒客中也有不少是朝廷的精卫军,再加上这整座楼中机关暗卡无数,俨然就是一座铜墙铁壁的堡垒,进来的人插翅难飞。”
云逸闻听此言,更是吃惊,金无恨的机关之术天下无双,仅为捉拿一人,却也布置的如此周密,所擒之人恐怕绝不简单。脸上却强装镇定,淡淡而笑。
那人见云逸面露笑容,虽有几分僵硬,倒也不再客气,自行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抹了抹嘴,严肃的神情松弛下来,笑道:“可惜就算金无恨机关算尽,两次都被此人逃脱!”
此言一出,云逸差点失声,在如此的天罗地网中,竟能全身而退,这人需有何等的造诣!长吸了一口气,问道“只是这人莫非是傻子么,怎会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上当。”
”此人不但不是傻子,反而绝顶聪明,首次破了金无恨的机关后,金无恨心中不服,于是与那人赌约一月之后再来,那知那人却也有种的紧,第二次安然而来,安然而去。金无恨一时认真起来,放出消息,声明如若此人能三破他的机关阵,便将上古传下的绝本“乾坤堪舆术”和“机关法诀”赠给他,自此人上次破阵,时至今日,已有月余,此人还未出现。”
乾坤堪舆术其实是一本关于地形变化的奇书,据传此书记载了移山倒海之法,习得此法,便有通天彻地之能,不少散仙术士皆欲得之,只因畏惧金无恨天下无双的机关之术,不敢铤而走险。
听那人说罢,云逸暗想,此人竟能激的金无恨立下如此重诺,看来不但本领极高,且心机颇深,绝非等闲之辈。
此时 那人却已自行喝了数杯,后渐觉不耐,竟端起盛酒的葫芦瓶,仰脖大灌起来,转眼之间,一瓶陈年老酒已被他喝了个精光,仍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四处张望,见到其他几个机关士桌上的酒动也未动,忙翻身过去,一把抓起,咕嘟咕嘟灌了个精光,喃喃道,“这么好的酒,放到你们这群木头人面前,岂不浪费,好久没有喝到这么好的酒了,不枉我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来此偷酒喝。”说着话,少顷便已将几人桌上的就喝了个精光。
最后转回云逸面前坐下,打着酒嗝道:”我如此这般来此二楼已喝了数日了,你尚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活人,哈哈哈!我就知道,金无恨定不会为了我这酒鬼,浪费这机关阵势,哈哈哈!“说道最后,眼睛发直,舌头竟都有些发硬了,看来这第一楼的酒劲道却也不小。
云逸不禁有些莞尔,这人明知此地凶险,仍不忘来此痛饮,此份豪情,此份胆识,却也不得不让云逸刮目相看。这样的极品酒鬼,放眼大荒,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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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醉了风波
醉了风波
第一楼的酒如同这座机关重重的楼阁一般,初尝时,味道甘爽辛辣,让人忍不住好奇的多饮几杯,越饮味道越醇厚,渐渐发现不胜酒力时,已然不及,霸道的后劲使人犹如困兽之斗,烂醉如泥只是迟早的事。
那名还未来得及问出名号的青丘人便是如此,几瓶陈年的竹叶青入肚后,他便已是头晕目眩,初时尚能支持,后来便瘫软在桌前,沉醉过去。
云逸背负双手立于窗前,眼前一层细若蛛丝的网罩在窗上,散发着幽幽的蓝光,那是千年冰蚕丝所制,水火不侵,寻常的兵刃绝不可能破的开,何况这楼中尽是机关,牵一发而动全身,恐怕人尚未出去,已被杀死在楼阁之中。
此刻楼下已寂寂无声,外围早已被新丰城精卫军围的水泄不通。刀戟林立,一副大敌当前的阵势。自从这几月来在铸剑宗学了些许法术之后,云逸已非吴下阿蒙,若要逃走,这些寻常的精卫军他也并不放在眼里,只是这座阁楼,却是杀机四伏。适才云逸在这二楼之中细细察看,除了那几个机关人,并未发现任何不同寻常之处,然而胎息法的灵感却让他坐立不安,他知道此刻正处于极为凶险的境地里。
他只能等!所以他只能站在漆木窗前,看着精卫军的几名将校在一顶八抬的方顶大轿前俯首请示,云逸隐隐感到里面坐的便是东镇抚司的潘文。他的血在沸腾,没有潘文,姬纯钧、顾采风和自己的那群朋友就不会死,可是他现在却不能动,云逸曾是杀手,他深悉未能一击必杀前,绝不能贸然出击,任何的疏忽大意都会是致命的。
楼外的精卫军也在等,半个时辰过去了,他们却好像全无冲上来的意思,云逸猛地醒悟过来,难道他们并非是来对付自己的?
远处的莫愁湖上,悄然起了烟波,沉沉的压着天际,踏春的游人也不知在何时已然散去。隐约之间,只见淡淡春风捧着一叶扁舟,在死水般的湖上轻轻摇着,向这岸边徐徐飘来,初时尚远,眨眼已到近前。
精卫军似乎也发现了这只小船,刚要喝止,忽的都如喝醉了酒般瘫软下去,“乒乒乓乓”霎时,已有数十人横七竖八的倒地不起。
“是风里醉!”不知谁喊了一声,众精卫军顿时忙乱起来,纷纷掩住口鼻,以防再行中毒。
那船乍一靠岸,忽的一条人影飞出,从众人头顶掠过,足尖在一棵娇柔的柳枝轻点,换了身形,飘然站在了方顶大轿之上,只见来人戴着个大斗笠,白纱覆面,绯色的衣裙,窈窕的腰身,一看便知是名女子。
轿中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人常说,最毒妇人心,我与你同床共枕足有半月,你却忍心刺我一针而去?”
那女子明显身躯一震,旋而连连娇笑“镇抚司大人真会开玩笑,小女子是怕大人中了我这风里醉的剧毒,零碎受苦而死,所以才含泪刺了大人一针,那知大人福大命大,竟然尚能不死,真是可喜可贺啊!”
云逸初见这女子,便觉身形十分熟悉,此番听那女子一番言语,猛地心头如被刀绞,这人正是当日被自己赶下不周山的烟铭!烟铭此时又装出了平日里风流俊俏的模样。
云逸暗暗寻思,想不到她师傅竟果真如此狠心,逼迫一名弱女子前来刺杀潘文,想那潘文乃是东镇抚司的将军,身边高手如云,其实轻易便能被杀之人。仅凭此人能中了大荒第一奇毒醉风波,且身受一针,尚能安然无恙,便知潘文绝非庸庸之辈。
“含泪?我看是含恨吧!你让本官在此等了你数日了,终于来了,不知今日你是先破这机关阵,还是先杀我呢?”轿中的声音再起,威严的声音凸显着胸有成竹的实力。
原来前两次破这机关阵之人竟是烟铭?云逸不禁脸色巨变,烟铭虽有些道行,但绝非有此登峰造极的境界。莫说烟铭,怕是自己铸剑宗的三位师兄,怕也未必能轻易破得了这机关阵。如今自己被困在这机关阵中,一点头绪都没有,那烟铭岂不是来送死么。
云逸刚要出言呼唤,楼下忽的几声惨叫,围在轿子旁的几名大汉轰然倒地,原来这几人待得风里醉的毒性随风过后,想趁势摸上前去偷袭,被烟铭牵机针洞穿心脉而死。
轿子忽的一阵剧烈震颤,烟铭的身子也随之腾空而起,如天女散花般,一连数枚银针向轿顶射去,“噗噗噗”数声闷响,十余枚白芒直没入轿中,同时烟铭灵巧的身姿向左飘出,恰落在了第一楼门前,几名精卫军忙要追击,尚未拔出刀,烟铭忽的飞起一脚,那几人的身子凌空飞起,向轿子跌去,强大的劲力能断玉碎石。
“轰”一声巨响,那几人的身子在半空中似乎被异物所击,炸成了齑粉。方顶大轿却依然完好无损,并无半点异样。烟铭忽的拍手娇笑起来“潘大人,身子骨还这么硬朗,随随便便出手便杀了四名手无寸铁的手下,这功夫,可厉害的紧呐,小女子佩服。”
潘文被烟铭讽刺,却也并不震怒,依然平静的说道“既然你一心求死,本镇今天就破例我成全你!”那顶轿子忽的旋转起来,卷起一阵飓风,猛然间激射出数枚银针,罩定烟铭浑身死穴,正是烟铭的牵机针,紧接着,数名精卫军以枪作矛,向烟铭投去,那针矛一前一后,直向烟铭破去,烟铭的身子忽的在背后的门上轻靠,第一楼的大门洞开,烟铭一闪身,躲进门里,那几支长矛似乎被一面无形的巨网所阻,纷纷落在门外,竟不能进的门内去,也不知门口有何种匪夷所思的机关,竟有如此的威力。
潘文似乎对这座楼阁颇为忌惮,见烟铭躲进楼内,却也并不追击,在轿内喝道“看你躲得了几时,本镇就在此等你出来”声音阴冷,显然已动了怒气。
云逸眼睁睁看着烟铭在楼下御敌,苦于无法下楼援助,此番见烟铭闪身进楼,更是暗自担心,这楼中机关无数,一步一陷阱,进来容易,若想再出去却难若登天。
“你终于来啦!我已等了姑娘数日了!”未等云逸举步,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楼下响起,云逸忙闪身下楼,果见一名面若婴儿的老人坐在正厅木椅之中,童颜鹤发,仙风道骨,一观便知此人定是内丹术大成的修仙之人,否则岂会有如此返老还童之术。
“嘎嘎嘎”的闷响,第一楼的大门已然合上,烟铭松了口气,神情稍定。猛然抬头,正看见从楼上跃下的云逸,白纱后的如水面容似乎骤起波澜,风姿绰约的却依然盈盈立于一方木桌之前,堪堪欲倒。云逸欺身过去才发现,烟铭胸前嫣红一片,将大半个绯色衣襟侵透,忙伸手连点了烟铭几处大穴,也顾不得忌讳,解衣查看烟铭伤势,只见四枚牵机针堪堪避过心脉,在肋下呈井字形排布,没入肌肤,紧可见细小的针尾。
“快,先点住她的穴道,莫要让她动弹!针入体后会在经脉中游走,便是神仙也难救了。”童颜老人如鬼魅般闪入后堂,瞬间便已回来,手上多了一个方盒,黑黝黝的如一方黑炭,却也不知是何东西。
那方盒似乎无声无息的自动打开,里面躺着一块黑黝黝的石头,眼前忽的一闪,那童颜老人也不知使了个什么手法,那四枚牵机针,被石头所吸,从肉中退出,紧紧附在了石头之上。
云逸腰间的怀光剑似乎也被这奇异的石头所吸引,低啸着,震颤不已。
难道是磁石,云逸暗暗寻思,可牵机针云逸曾查看过,绝非金铁一类的材质所制,岂是磁石便可随意吸的出来?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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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岂曰无衣
岂曰无衣
黝黑的石头上银针一闪而没,如一根微弱的烛火忽的被漆黑的夜所吞噬,陷入石头中消失了。烟铭肋下的肌肤完好无损,井字形的伤口也已消失,连块疤痕也没有。
“这是什么?”云逸紧紧盯着那一方黑石,在这机关楼中,任何的未知都是致命的,云逸必须探清这楼内的任何物件。
那童颜老人将那石头重新收回盒内,晒然问道“你有没有听过无衣?”
云逸一愣,微微摇头。他确实从未听过无衣军的名号,在他的记忆中,大荒之中,最富盛名的两支劲旅便是北镇抚司的烽火骁骑和东海怒鲛人的弄潮儿。
“你所说的可是东溟王麾下的奇兵无衣卫?”烟铭将硕大的斗笠解下,任由青丝散在香肩之上,轻浮在略显苍白的清丽颜上,霎那般的惊艳。
楼外的日头正盛,屋内却暗了下来。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