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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修德说话的同时手捋胡须,气质儒雅出尘,浩气凛然:“老夫今日入京,就是欲观一观你这位靖安伯的成色。如今看来,确是目无尊长,狂妄不羁。
老夫不知虞子与那些理学先贤,为何会选你这样的竖子做理学护法,也不愿置评。然则以你如今的能为,如今的性情,却是万万担不起理学护法的重任!”
此时孔修德的眸子中,竟滋生出赤红光泽,注目着李轩:“你若还有半点尊师重道之心,就速速把那文山印交出来,由老夫代为保管。他日待你的人品学识,都能担得起理学护法一职,再从老夫这里将文山印取回不迟。”
他原本是欲借李轩与孙继宗侍妾通奸一事,直接名正言顺的将那文山印取到手。
可惜这位国舅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不过孙继宗的谋划在孔修德看来,成则更好,败了也无所谓。
读书人都有唇刀舌剑,以‘衍圣公’的身份名位,他一样能把黑说成白,白说成黑。以言辞取得‘大义’,甚至逼迫李轩就范,将文山印强‘借’到手,结果也是一样。
李轩承受着孔修德的浩气重压,心内暗暗凛然。他不明白眼前这位,到底是出于什么缘由要与他为敌,可此人的恶意,还有对文山印的觊觎,都让他心内警惕万分。
可李轩面上却是平静无波,他‘哗’的一声,将那正气歌折扇再次打开,放在胸前摇动:“本人还是那句,衍圣公未免管得太多。理学护法的传承,何时轮到需要衍圣公许可了?
虞子与理学先贤将文山印交托于我,是寄望我能维护理学道统。丢失文山印,则是失其道,有负于虞子所托。”
他冷冷的看着孔修德:“衍圣公要拿这文山印容易,取得虞子的许可之后,再向本人讨要不迟。”
孔修德半点都不觉意外,他一声寒笑:“果然是不知法纪,目无尊长之人!看来这是要逼老夫动手了?”
此时立在不远处的那位北京国子监祭酒,却有些看不下去:“衍圣公大人,情理而言,理学护法的传承,确实与衍圣公无涉。”
“住口!”
孔修德回头怒瞪着这位祭酒:“吾乃圣人嫡脉,儒门领袖,如何就管不得?祭酒大人你助这人,是何居心?是要自绝于我儒家门墙?”
此时他浩气再次轰然勃发,气势更胜之前十倍。一股赤红色的气柱,横亘于天地之间,遥空压迫着李轩。
而在场的众多国子监生,都是一阵轰然哗响。
“浩气长存?赤血丹心?”
‘浩气长存’是指孔修德的修为,已经到了第四门,十一重楼的境界,浩气可以长存不灭。
‘赤血丹心’则是指孔修德的浩气精纯,足以与武道的‘魄’境相当。
“不愧是这一代的衍圣公。”
“好强的气势,不过这却有些以大欺小了。”
“可我觉的,衍圣公说的似乎也有道理,我也觉得这代的护法,过于年轻了,且不通儒学。”
那国子监祭酒被孔修德训斥之后,却是面色青紫。可在略作寻思之后,他终究还是强忍了下来,一言不发。
李轩却不为所动。依旧从容不迫的摇着折扇,他的文山印,则在袖中现出了一层荧光。
“衍圣公这是欲以力欺人,可这种程度的浩气,却难使李某心服。”
在当世诸多法门当中,李轩最不惧的就是儒门浩气。以这位衍圣公的修为,李轩哪怕不借助任何外力,也能勉力与之对抗。
毕竟只以精纯而言,当世除于少保之外的寥寥几人之外,儒门中无人能出其之右。
可此时那孔修德,又冷冷一笑。然后下一瞬,无数的浩气从周围众多国子监生的身上冲起,竟被孔修德强行抽取了过去,凝聚成了一股磅礴气柱,浩意辉煌。
这一刻李轩身临的压力,瞬间激增无数倍,周围的地面也在顷刻间下沉数尺,一身骨骼,都在‘咔嚓嚓’的作响。
“昔日你败李遮天,乃是借南京国子监众多监生之力。而今老夫便也让你领教一次,李遮天当初的滋味。”
孔修德一边说着,一边走近,他冷眼看着李轩:“竖子,还不给我跪下!”
此时的李轩只觉五内俱焚,体内气血翻江倒海。臂甲饕餮已经在全力运转,抽吸那临身的浩气,经匣内的《正气歌》正本也开始闪现金色的字迹,可这仅仅只能为他化解抵御其中十分之二三。
那临身的磅礴压力,使得他体内大量的毛细血管破裂,一身骨骼也有寸寸碎裂之势。
李轩绝不愿向孔修德下跪,他本能就欲一咬舌尖,催动自己的命元抗衡。
可就在此时,李轩却又心神微动,蓦然想起了一首诗,一股存于他心念中的刀意。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这一刻,在国子监碑林中,依旧在停留于此参研‘竹意碑’的数十儒生,都神色无比惊奇的,望着眼前石碑之内冲起的滔天刀芒。
这一刻,国子监西院的众儒生,则错愕的望着那天空中飘落的片片竹叶,还有李轩身后凝聚出的那颗紫竹。
以国子监祭酒为首的几位大儒,这刻都是瞳孔收缩。
“这是,紫气东来?”
“刀意法相!”
“紫气盈然,气刀合一?这位护法大人,当真了得。”
此时在场几乎所有人都震撼失神的,看着李轩在那衍圣公的浩气轰碾之下,从容自若的负手屹立。
他手按着碧血雷雀刀,看着已经走到十步之内的孔修德,眸光依旧毫不相让,更有一股刀意将孔修德遥锁。
“我已经体会到了,那又如何?”
第三三四章 丹心照日(求推荐求月票)
“我已经体会到了,那又如何?”
在李轩的身后,紫色的竹影轻轻摇曳,那竹身在浩气重压下略显弯曲,可它的根系却是深扎于大地之中,不可动摇。
李轩的躯体也是如此,孔修德凌加于他之上的赤金气柱,浩瀚重压,李轩就只当它们是刮过去的狂风,不滞于物,不留于身,这让他身临的压力一瞬间就没了一大半,剩余的也被臂甲饕餮与《正气歌》卷轴化解。
李轩体内的伤势,那些破裂的血管,震伤的肺腑,出现裂纹的骨骼,也在他惊人的恢复力作用下迅速复原。
而此时院内的众人则神色各异,那些国子监学生们直到李轩语出之际才陆续反应了过来,随后整个院落就像是炸开的油锅,在‘轰’的一声嗡鸣中,所有人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紫气东来!竟是紫气东来!”
“确是赤极生紫!紫意还略略差了一些,可这并非是他的浩气不够精纯,只是因修为还弱,浩气不足之故。”
“这刀意法相,你们有没有想到什么?”
“竟然如此精纯的浩意,难怪能斩杀李遮天!这已相当于魂级武意。”
“怪不得能聚集众力,与天位争锋。”
“这刀意也很不凡!居然也已至魄境了。”
“这就是当代的理学护法?只以天赋而论,天下确实无出其右。”
人群中的龙睿与王静二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眸中,看出了一抹惊意,他二人都想到了之前见到的竹意碑。
可在这之前,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法将竹意碑与李轩联系在一起。
孙初芸站在李轩的身后,万分钦佩的看着山一样屹立不摇的李轩,眼瞳里面在发着光。
她想原来所谓的‘李谦’,就是李轩。怪不得有那样的才情,怪不得能写出‘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这样优美的诗句。
怪不得李轩能成为理学护法,刀意法相,紫气东来!
——如此精纯的浩气,这天下间不过寥寥数人才能凌驾其上。
罗烟则是面现厉泽,她的眼瞳中燃起了紫火。一双红袖刀自她手中展现,旁人几乎没看见罗烟有什么动作,可几个悄然接近,试图擒拿张岳与宫小舞的几个会昌伯府家丁,竟是非死即伤。
即便会昌伯孙继宗本人,也暂时停住了脚步,面色凝重的望着这个俊美出尘,仿佛谪仙般的伏魔都尉。
孙继宗接近于半步天位的修为,让他本能的感应到了危险。
罗烟则将杀意森冷的视线,看向了‘衍圣公’孔修德。
她的双手开始滋生幻影,开始显露出‘大慈大悲三千手,观音三十三法身’。
虽然她对李轩的处处留情,沾花惹草之举恼恨之至,怨气难平。
可当李轩被孔修德羞辱,当那位衍圣公以横绝之势对李轩出手,罗烟却感觉自己胸膛好像要炸开一般难受,无穷的戾气自其内滋生。
杀!
可就在罗烟的红袖刀,即将斩出之时,一束金芒横空落下,覆盖在李轩与‘衍圣公’孔修德的身外三十丈方圆,就仿佛一层金色的薄膜,将两人隔绝于世界之外。
“天地胎膜?”
罗烟不由蹙了蹙眉,认出这是以天地初生时的‘胎膜’炼化而成的强大仙宝。在数年之前,她曾机缘巧合,见过类似之物。
她当即抬头,看向那金芒的来处。然后就望见三丈高空,有一位金甲少女悬空而立,这让她的瞳孔微微收缩。
天位——
金甲少女则神色冷漠的看着下方的众人,还有人群当中的罗烟。
紫阙天宫的规矩,的确是不能对凡人出手,可也有许多变通之法。
比如此刻,她没法亲自杀死李轩,也没法出手拦截罗烟,却可以仙宝作用于孔修德与李轩之身,排除所有的外界干扰。
而在那金色薄膜之内,孔修德的气息森冷凝重,眸光则变幻不定。
他能够感应到李轩的刀势已经遥空将他锁定,那凌厉无匹的杀意,则让孔修德的元神,都感觉阵阵刺痛。
还有李轩身后那尊高达两丈的‘伏魔金刚’,也将它的剑驻于身前,蓄而不发。
孔修德已经意识到自己再往前迈哪怕一步,都将遭遇对方决死的反扑。
儒修的尴尬就在于此,如果不能用浩气将对手镇服。那么哪怕境界低上很多的武修,也能对他们形成致命威胁。
孔修德可以强行抽取此间众多国子监生的浩气化为己用,恢弘伟力都足以与那些半步天位正面对抗。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确保自己可以在十步之内,抵御住李轩的暴起袭杀。
此时的他,也终于想起李遮天,就是死于李轩之手。这让他的鼻尖,不由沁出了点点汗珠。
可这自心脏深处滋生的点点惧意,也让孔修德陷入暴怒,他的瞳孔怒张,里面现出了无数的血丝。
“放肆!”
这一瞬,他周身的浩气天柱再次扩张,继续膨胀。对浩气的抽取范围,也扩大到整个国子监,将国子监内的数千儒生都覆盖在内。
其中的一大半人,都在第一时间收束浩气,这是因他们不认同孔修德的作为,也不愿他们的力量为当代衍圣公所用。
可仅仅只是其中一部分,就已令孔修德的浩气凝浆,化作摇撼星河的赤红金柱。
“给我跪下!”
轰!
这一瞬,李轩周围的土地,再次下陷三尺,无数的裂纹自此处滋生,然后就如蜘蛛网般四面八方的散开。
李轩的的唇角,此刻也现出了一丝血痕。可他的身姿,依旧挺立如竹。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跪?”李轩一声失笑,眼瞳里面的寒意更深重三分:“本人跪天跪地跪父母,你算什么东西?敢让我给你下跪?”
在孔修德的浩气冲击下,李轩刀意非但未被击散,反倒在压力中更加的凝聚,更显锋锐,也更加的危险。
一片片薄薄的竹叶散落,混入那赤红金柱之内,它们轻飘飘的,看似无害,可在转瞬之间,就使孔修德一身衣物,被割开了数十裂口。
李轩的‘碧血雷雀刀’,此时也已被拔出了一截,那锋锐的寒芒,让几乎所有目睹之人,都感觉到肉眼刺痛。
首当其冲的孔修德,则感觉背脊生寒。而此刻他脖颈上的肌肤,也在那锋锐无匹的刀意遥锁下,出现了一丝血痕。
这一刻,几乎所有人都生出一种感觉,似乎李轩刀出之刻,就是这位衍圣公人头断落之时。
孔修德面皮微抽,然后大袖一拂,随后一片片青色竹简自他的袖内冲出,环绕于孔修德的身侧。
远处的人群,又是一阵骚然。
“这又是何物?”
“其气赤金,应和天地。”
“是董夫子的《春秋繁露》,儒门第一至宝!”
因始皇时的焚书坑儒,先秦年代的儒家至宝,大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