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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杲说道:“已经做过初步的核算,工程还没有定下来,这预算也定不下来。整个工程预算,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是铁路本身,第二部分乃是铁路附属的建筑,第三就是原材料成本了。”
“说实话,铁路是最简单的。只需有足够的枕木,与铁轨,至于石料能就地取材。黄河岸上,就可以用火药取碎石。至于附属建筑,两个港口,一条官道。大概有近一百里,”
韩邦奇有些好奇说道:“这一百多里道路修在哪里?”
徐杲说道:“就是朔州到太原的道路,其实这一条路要怎么修缮,我还不清楚,但是知道一点,枕木可以就地取材。而蒸汽机,铁轨,必须从朔州运来,而从朔州运过来最好的办法,就是从朔州走陆路到太原,从太原入汾水,通过汾水入黄河,然后到港口。”
“说实话,我还不知道,这个路线行不行,要知道蒸汽机是一个几千斤的大铁疙瘩。一般的官道根本承受不住,甚至我估计有很多地方,都要几十个力夫,硬生生抗过来。路上一点点不平整,都会出问题。甚至如果汾水不行的话,要么从桑干河通过西山运河,进入卢沟河,从卢沟河进入运河,从运河入黄河,然后从洛阳下船,扛过潼关道,然后用船运到壶口。要么,就要一路修路,一路抗到这里。”
周梦臣听了,忍不住心中感叹一声。工业化的开端。都是如此艰难。一台机器而已,虽然殷宗伊技术还做不到压缩重量。但是一个火车头。分解开来之后,蒸汽机却是不能分解的。气缸什么的都是大家伙。而且真给一些零件,到了壶口这里,也未必有能力再次组装起来。已经组装这一件事情,也是很有技术含量的。
几千斤的大家伙,让无数人肩抗手推的,一步步从朔州挪到这里,估计一年都过去了。周梦臣只能感叹,希望汾水畅通。不要出什么幺蛾子。
对于,这个开支。周梦臣也是无话可说的。
徐杲继续说道:“原材料,要有足够的水泥,与铁轨,还有一台机头,还有几十亮车厢。至于车头与车厢到底有多少钱,我不知道,但是水泥。铁轨,枕木,我倒是能估算一个价格来。铁轨预计用铁七十万斤,而今一两百斤。只是铁轨用得铁与寻常铁不一样,需要的是钢,也就是一两十斤。这就需要七万两,而蒸汽机我估计在万两上下,再加上运费,整体上在十五万两,甚至更多,需要枕木万根。或许有些剩余。也算是备用。如果就地采买的话,我就不知道需要多少钱了。但是绝对不会超过一万两的。”
“除此还有工食钱,这一次只需动用万余民夫,最多连续三个月而已。最多六万两就足够了。”
“另外一个问题,就是水泥。这个我一时间不能给一个总数。但是加上运费的话,最少需要五万两。总计三十万两上下。只是今后运行的什么的,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周梦臣点点头,笑着对韩邦奇与张允龄说道:“我就说过,这不需要两位掏钱的,朝廷而今还有钱。只是,毕竟是朝廷大事,如果秦晋两省百姓不支持。我也是无可奈何的。”
周梦臣对这个造价其实很满意。
他最满意的,并不是壶口铁路造价不高,只有三十万两上下,他手中结余的赈灾款有二百万两上下。当然了,这是从黄河银行借的。还有利息,但是周梦臣从不在乎。
从这一笔钱拨出银子修建壶口铁路一点问题都没有,甚至连潼关铁路一并修建了也没有问题。
再加上一些移民安置费用,恐怕也是绰绰有余的。
他最满意的是,有了壶口铁路的标准,今后铁路成本,他心理也就有谱了。大概一万两一里。多些少些而已,周梦臣不会忘记。因为黄河河岸的特殊地理,都是石头,打地基这一步直接省了。如果在其他地方修铁路,却未必了。甚至克服地质条件本身,所需要的经费,要比修建铁路本身都要费钱。
到时候到底多少钱,就要看天意了。
不过,周梦臣在开始的时候,自然不会挑战这种高难度的地形,他没有别的想法,就是想以北京为中心,修建北京。通过太原,到云中的铁路线,修北京到辽东的铁路线。这一条铁路是国防线,然后修建北京与太原,开封,西安,济南,南京等第的铁路线。至于南方的铁路还可以等等的。
周梦臣不去想,就知道,这样的大工程,没有一个亿万两打底,都不好意思做梦。
以大明而今可怜的财政收入,更是连梦都做不起的。
不过,周梦臣却有信心将这一件事情落实,纵然有生之年,未必能看见这么多铁路修建成功,但绝对能打出一个好的开头。
之前周梦臣只能秉持光芒的火炬,在黑暗之中坚持的走下去,自己能做到什么地步,其实他内心之中,也是没有底气的。不过是秉承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眼前有一步,就走一步,心中有一分光,就发一分热而已,而今周梦臣忽然觉得,似乎,达到后世的科技水平很难,但是达到清末中国的水平,其实并不是太难的。如果他的铁路网能得到嘉靖的支持,他甚至觉得有能力在有生之年,让铁路里程超过清朝,达到一九四九年的水平,虽然质量上或许有些差距,但是数量上很容易超过,毕竟清朝灭亡的时候才九千多公里,而一九四九年才两万多公里,这还包括了清代修得铁路。
两万多公里,也不过是两亿两而已。自然是很多,但是周梦臣才三十多岁,如果一切顺利,今年就实现铁路里程零的突破。用后半生去追这两万多公里,虽然有些难度,但并不遥远。
韩邦奇说道:“有老夫在,秦省士绅谁不这赞同,老夫去踹他们屁股。这一点请贤侄放心。”
张允龄说道:“也请大人放心,这铁路毕竟是修到了山西,我山西父老岂能不出一把力。只要大人有要求, 我等一切支持。”
周梦臣说道:“有张财神这一句话,我就放心了,我倒是有两件事情,一件事情是要你做,另一件事情,是给你打了招呼。”
张允龄说道:“大人请讲。”
周梦臣说道:“你也听了,这所需要的东西,很多都要你去协调,当然了朝廷做事,不会让百姓吃亏,该给的钱,我自然会给,但是我们这一次大买卖,将来说不定还会太大,请张财神给一个低价,并不为过吧。”
周梦臣太明白了,晋商在山西商业领域领导地位。不与张允龄打招呼,很多少都不好办。
张允龄听了周梦臣的话,心中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道;“周大人果然是正人君子,有这番表态,我也就安心了。”他立即说道:“请大人放心,我等商贾亦有爱国之心,所有材料都是成本价供应,不赚朝廷一分一文。就当是我等报效朝廷。”
第五十一章 大明商业生态
张允龄再担心什么?
担心的不是别的,担心周梦臣要晋商无条件贡献。
毕竟,整个大明的经商环境来说,依旧是权力主导一切。根本没有什么市场竞争可言,甚至商场的胜负其实取决于朝廷上的胜负。
所以,周梦臣手中的权力,可以令无数商贾家破人亡,而晋商之所以那么积极的向朝廷靠拢,并不是吃饱了没有事情做了,而是他们很清楚一点,晋商一方面用行政手段打压其他小商贾,另外一方面却也担心有人用同样的办法来吃了自己。
这就是整个大明金钱的生态链。
这个怪圈不改革,商业就不可能发达,无他,你在经营上做的再好,产品革新上做的再好,比不上人家给衙门递上一个条……子。
如此一来,商人与工厂主谁有心力有动力去改革啊?
其实,中国工业革命的基础早就有了。只是生产关系,反过来压制了生产力。对于能发展生产力的大多数人来说,这发展生产力对他们反而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周梦臣其实,也是既用且防,他可是看见过,后世资本家的嘴脸。但是他却不知道,即便是他这种带有防备的使用,其实已经是对商人最好的待遇了。
最少,周梦臣愿意遵循商业规则来谈论一些事情。而其他官员却未必了。即便是海瑞一些清官也是如此。这是时代局限性。在赈灾等财政缺口上,或者有必要的时候,即便是清官,也毫不犹豫对商贾下手。一来是商贾有钱,二来,处置了商贾能救更多的百姓,这也是符合他们的道德逻辑。
周梦臣在商业上的成功,号称点石成金,其实与周梦臣的身份,以及他对财富的态度,是有很大的关系的。如果周梦臣不是嘉靖的宠臣,弄出这么多钱来,周梦臣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就好像周梦臣在武昌的时候,只有九品官,就只敢赚小钱,不敢赚大钱。而如果周梦臣对金钱并不是不在乎,而是全部纳入自己的名下。这些令皇帝都嫉妒的财富,或许一时间没有什么事情,最后还是会要了周梦臣的命。
也就是周梦臣这种态度,反而将金钱兑换成为了政治筹码。
周梦臣对这上面,却少有深思,他不过有自己的想法,他看重的是一个经济循环,黄河银行借出钱,然后作为采购款又到了晋商手中。可以说晋商赚了两茬钱,当然了,周梦臣可没有为晋商赚钱的意思,至于黄河银行之中,他那十万两股份,周梦臣根本没有在乎。
他这样做,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时候好借好换,再借不难。
不会,有人以为修铁路这一件事情,只能大明财政出资吧。即便周梦臣对大明财政进行改革之后,大明财政收入也是有上限的,恐怕满足不了大量铁路修建。
所以,需要借钱修铁路。
黄河银行就是周梦臣的目光,等晋商玩明白了,他们就会自己积极主动的想让朝廷修铁路。当然了,朝廷欠得钱也就越来越多了。
周梦臣并不是太在乎的。一方面,周梦臣是政治家,虽然爱惜羽毛,但是有时候,不是不能用权力来兑现财富的。而且晋商们也不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当然了,周梦臣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选择这条道路的。另外一方面,周梦臣其实也准备了还贷的优质产业,就是铁路。
不会有人以为铁路不赚钱吧。
将来铁路网修建差不多了,就可以减缓修建铁路,用铁路利润还贷就行了。难不成黄河银行,还敢催债?实在不行,卖一些支线铁路,也不是不是办法。
周梦臣说道:“该怎么就怎么样,夫子子贡赎牛之意,我还是知道的。”周梦臣言下之意,就是不想无限拔高道德水准,不想让别人无条件的对朝廷奉献,毕竟有一次两次,接下来就很难持续了。周梦臣话音一转,说道:“第二件事情就是,你觉得这里修成之后,从此过铁路的人,要交多少税合适?”
张允龄心中一动,此刻他再看着壶口瀑布边的石质河岸,直接上面有一些泛着金光。真的是金光。说实话,大同作为对外贸易的核心枢纽之一,但是大同能生产的东西还是太少太少了,很多东西都是需要从内地运过来的。其中即便是走运河,也要费好大的功夫。
但是如果能从这里,那么最少秦晋两省,乃至于河南省的货物运往河朔就太方便了,而且随着河朔省的成立,大明在草原上迈出重要一步,同时让对蒙古贸易大大增加。
张允龄很清楚,已经有一个商队考察过钦察道了。并得出能通过钦察道到西域更西的地方经商的判断。
什么是钦察道?也就是俄罗斯人的远东铁路沿线,这一条道路的开辟者是蒙古人,乃是当初钦察汗国回蒙古的路线。也是俄罗斯人东进的路线。
周梦臣打下青城之后,虽然压制对蒙古人的仇恨,并招揽了很多蒙古人进入军队之中。但是依然有很多蒙古人不想为大明效力沦落草原。
这一是必然。
想想就知道,打打杀杀这么多年,彼此之间有多少血海深仇,对大同人是这样,对蒙古人何尝不是这样的。
倒是给商人做护卫,却是可以接受的。于是晋商商队的护卫能力大增,同时增加的的是对草原的了解。毕竟蒙古人才是草原的主人,有很多东西,周梦臣都未必能查清楚,但是对于很多蒙古人来说都不是秘密。
虽然还没有对钦察路未来商业潜力进行一个估计,但是张允龄已经敏锐的感觉到这是一个极大的机会。所以对壶口铁路的判断,也是非常乐观的。
只是正因为乐观,所以他才不能让周梦臣多收钱。
张允龄说道:“朝廷商税三十税一,至于乘坐火车,该如何缴费,当然是大人来定,只是想来大人必然会体恤商民,不会竭泽而渔。”
周梦臣听了,心中一笑,暗道;“老滑头。”不过,他倒是说对了。在周梦臣的安排之下,火车应该是一种大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