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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难过。
一天,我们在营房外踏马路时,她突然天真而又坚定地说:“我们结婚吧……。”我吓了一大跳,摇摇头说:“那要受处分的呀。”她无可奈何地哭了,哭得十分伤心,扭着小性子不肯去哪遥远的北京!
她紧紧地抓住我的手死劲摇。“我不去我不去,……太不公平了!”是啊,制度把我们“格式化”了!我也黯然神伤,默然无语,我的安慰也是多余的、无力的废话。我们都掉进了痛苦的爱恋深渊。
临走前几天,我们手拉手在铁路上遛哒了一个下午,俩人心事重重,心里像灌满了铅似的,十分压抑。她双眼都哭肿了,纵有泪千行,也无法表达她内心的苦痛。我痛苦得默默无语,双方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不愿分开,离营房不远了,我猛然一句:“你要恨,就恨死我吧!只怨我不是团级干部!”一甩手,我痛苦地向营房宿舍走去。
到了分别时,我去送她,她用眼光狠狠地瞪着我,泪水流了出来,我强颜欢笑,却没有一句祝福的话,“我们太没缘分了!”
她走了,从此结束了人生道路上这场被压抑又罗曼谛克的小插曲。
后来她在北京找到了理想的白马王子,给我寄来了一张照片,男方坐在三轮摩托车兜里,她坐在驾驶台上,双手紧握车把,笑眯眯的,脸蛋儿仍是那么可爱。
随着教学逐渐走上正规,学员劲头更高。这些老兵,政治素质好,党、团员多,经历丰富,对教师很尊重,不摆老资格,肯学好问,也爱钻牛角尖,我们以极大的热情教好自己的课程,师首长经常来看望大家,时时给以指导。贾校长不时和教职工座谈,随时解决出现的问题,在生活上为学员们提供了极大的保障,在政治上鼓励大家积极向上,这对大家鼓舞很大。
军区文化领导小组也多次来学校检查教学质量,抽测、会考、口试,学员们都达到四分(当时是学苏联的五分制的记分法)以上,不少达到五分。军区文化领导小组肯定速成小学的教学方法是符合实际的、是有效的,夸奖说:能在二年内使学员们达到小学高年级毕业生的水平,这是个奇迹。在全军区速小语文、算术比赛中,九速小获得优秀,可见领导、全体员工付出了多么大的心血!
1954年5月底,九速小任务完成,开完毕业典礼后,校长按军区指示宣布第九速小番号取消,教员重新分配工作,我与吴桂兰、傅之模调到南诏省军区第三速成中学工作。
月末,我们背上背包,在小石坝炮八团集中,开了个欢送会便赴任去了。
南诏省军区第三速成中学,设在春城郊区巫家坝飞机场东面的小山坡上,春城至呈贡的公路在校西边通过,校园范围较大,四周是水田,水渠穿越其中。校园南面是学员宿舍和教学区,中间是大操场。操场西边有一幢临时盖的大草棚,是会场,可容千把人坐地开会。
北面是教职工宿舍、办公室、实验室。东面是校首长的宿舍、办公处,再往东有幢小平房,平房旁有花园、小榭、小桥、停车场,四周是常青的女贞丛,环境幽美、清雅,小鸟依人,风景如画,据说这是当年飞虎大队长陈纳德的驻地。
这里原有碉堡岗哨,解放后都拆了。整个校舍四周被高大的桉树包围着,桉树常常发出一种特有的香味,据说可以驱蚁。校舍虽然陈旧点,但校园开阔、恬静、优雅。
老师也多,学历有大学的、中专的,最低也是高中毕业生,高手云集,人才济济啊。教学组有语文、数学、理化、史地(包括自然)、政治等研究小组,设有正副组长及教研组长,但没有外语。我分在史地组,后又转理化组,都合我的本行。
教学设备比较齐全,有各类图书、资料、理化仪器、动植物标本、史地模型、挂图诸类。国家为培养人才是舍得投资的。
学员是从各军、师、团挑选来的营连级干部及少数优秀排长,都具有小学毕业以上学历才能入学。学员有八百多人,加上教职工近千人。
实行集体办公、备课。讲课前必须先试教,评讲合格才能进入课堂讲授。备课步骤按苏联的模式(非常机械死板)。有时是教研组派人来范教、试教或讲某一专题或作某一试验,起到示范和指导作用。这对新老教员都有裨益。我们教员来自不同单位,在同一目标下,没有出现“文人相轻”的现象,都能虚心学习,戒骄戒躁,所以教学风气很浓。
第三速中校长叫乔原放,副校长是杜晶,教务主任是从边区纵队调来的某大学讲师李某。他们都是办学能手,具有丰富教学经验,学校领导班子领导得力,经常深入到各教学组参加试讲、听课,还检查教员的备课,教员就来不得半点花架子了。
遇到节假日,两位校长不时请教员到他们的小花园里去做客、座谈,许多问题能得到解决,也更密切了上下级关系,所以受到师生们的尊敬与爱戴。
那时的学员中大都30来岁,普遍年龄较大,未婚,少部分人为此曾闹过思想情绪,要求下地方,不安心学习。两位领导苦口婆心做工作,从祖国的需要,到个人对社会的责任,不厌其烦地谈心,做思想工作,终于刹住了不大不小的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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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弥天大罪”
教员要经常去辅导学员,甚至补课,很得学员欢迎,但也有逆反心理的。
有个女教员,叫小杨,原是南诏省大学毕业,后参加了南诏省我边区纵队,搞宣传工作,调来任语文教员。她上课很认真,讲得深入浅出,生动形象,就是不太联系学员,高高在上,即使平时与学员接触也“保持”一小段距离,学员有疑问,她总是“你多动点脑子嘛。”冷冰冰的一句把学员给挡了回去。
有个学员就说她是“冷血动物”。就这么一句话,不晓得怎么让校领导知道了,找到那学员严厉批评了一顿,还要他向杨老师作检讨。校领导也找小杨进行了谈话,指出她存在着不关心、不热爱学员和高高在上的缺点。这样,坏事变成了好事,杨老师从此一改冷冰冰的态度,积极深入学员中,特别帮助后进学员费了心血,使学员很感动。
另一件事,也发生在一位女教员身上,她叫王刚,军大毕业,特别爱打扮,脸上搽脂抹粉,香气熏人,一件军服改装得齐腰肢儿,非常得体,从后面看,很有女性的曲线之美。她个儿矮,所以爱穿高跟皮鞋,脸儿微黑,所以不论晴天阴天,总爱撑一把遮阳小花伞,走起路来扭动着腰肢儿,小花伞还溜溜儿转,颇有超凡脱俗的傲气。
她下班去辅导学员,总是用一块普罗帕蒙着嘴儿说话。也许香气太浓,也许是学员看不惯,学员总是离她一尺多远,渐渐地学员“感冒”了,有人就编了顺口溜:“听到皮鞋响,以为是首长(那时只有团以上干部才穿皮鞋),回头望一望,只见遮阳伞。”顺口溜虽然编得蹩足,但讽刺性却很强。
小王听到后气得哭了,还耍点“性子儿”…………不吃不喝,勉强才去上课。此事不知怎地被校领导知道了,在一个晚上点名的时候,当着众多学员批评了这位“创作者”。杜副校长批评道:“接二连三出现学员不尊重教员的现象,还编顺口溜讽刺人家。谁受得了哇!同志之间应相互尊重,是学员的要多作自我批评嘛,是教员的更应以身作则,做大家的表率,以后严禁出现这种现象。”杜副校长态度极为严肃而带点愠怒。
这虽是对学员的严肃批评,老师也应反省自问。在那个一切强调改造世界观的年代,那种孤芳自赏,超越时俗,那种看不起工农兵的思想或表情,是要会受到大家吐弃的,领导不批评你,学员也会评你的。那时什么都强调一个模式做事,一个脑袋思考问题。
事后杜副校长找过她谈话,这是立场观点问题,不是个人感情问题,因为这些学员都是打天下的最可的人!领导还要我多同小王谈谈,要她放下包袱,改了就好。杜副校长知道我与小黄都是洪都军大来的同学,同学之间互相交谈是最好沟通的。
她的家世、个人经历和思想嬗变,真可写一本书。我不敢以教训别人自居,只谈自己的思想改造,也不当面指责她什么不对,用“己物引他物”,抛砖引玉。事后,我向校长汇报了几次与她谈话情况,校长说,能暴露思想是个进步,但不能用温情脉脉的情怀,错误之处要向她指出,所谓“猛击一掌,促其自省”,就是这个道理。于是我采取了“迂回战术”,先尾尾道来,再直指症结,她慢慢地接受了批评。
后来小王也真的知过则改,进步很快,不久就调到军区干校去教书了。1954年,她结婚时请我去吃喜糖,当着她的白马王子说:“是这位学长给我极大的帮助,我永远感激他。”我也祝福她俩永远幸福。
吴桂兰是广省花县人,分在数学组,傅之模是天府人,分在语文组,我在理化组兼实验室负责人。平常教学工作都忙,除了同在一个食堂吃饭时闲扯几句外,只有星期天才会一起去飞机场关上村玩玩。由于我们三人很聊得来,所以后来成为好朋友。
关上村有几家饮食店,口味不错,每次来必去光顾。过节有时乘车去呈贡,哪儿贡梨出名,松脆香甜,饱尝之后,各拎一袋子回来,给大家分享。有时去军区干校访友,王刚就在这儿任教,承蒙她夫妇美意,每次必打牙祭。那时还是供给制年代,吃大锅饭,每人仅几个零用钱,去多了,朋友就不堪负担了。
我、吴桂兰、傅之模三人身上有钱时,就“共产主义”,没有钱了就坐在机场草坪上胡调侃,谈工作、谈学习、商讨问题,天文地理,无所不谈,有时还争论不休。吴桂兰讲广省普通话,傅之模讲天府家乡话,我这老俵当然是地道的豫章省话了。
大家聊现在,谈未来,表达着自己的梦想。有时各自介绍家乡风土习俗或互相取笑。三个单身汉,成了异姓三姐弟(吴桂兰为姐,傅之模为大弟,我居其末),大家出入成“三”,形影不离。
由于我们三男女“形影相随”,这引起了同志们的非议——“他(她)们搞三角恋爱”。在当时那种政治环境下,谈恋爱都是禁区,更何况你们搞“三角”恋,真是“弥天大罪”,但我们心中无“鬼”,一笑置之。
世上的事就是那么怪,你越是沉默,不声明、不争辩,就越证明你心虚。日子一长,流言蜚语就流到领导耳朵里,先是教研组长王毅找我谈话,我极力向他解释。我说:“因为我们原来同过事,相处的日子久,比较谈得来,保证无越轨行为。”
后来杜副校长找我谈话,我实打实地摊牌了:“吴桂兰已在炮四师有了对象,是个团参谋长(也是她的学生),傅之模的对象在天府古令县供销社,都在等待转业地方,结百年之好。只有我老张不是团级干部,没有人看得上,至今光杆一个。茕茕兀立,形影相吊……。”我还没述说完,杜副校长就哈哈大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转而又说:“回去吧,没事了,注意影响就是了。”我大为惊奇,向他敬了个礼,向后转,大步回到办公室。
星期天,三条单身在机场草坪上相聚,我把杜副校长问我的事向她们一说,几个人笑得屁股朝天。当然为减少麻烦,行动上不能来往过密,慢慢淡出也是应该的。
由于我们三人工作上努力,教学上突出,干什么事都吃得苦,吴桂兰(我们常叫她“木头儿”)虽是女性,但没女儿娇气,性格倒有点男人气,她的教学成绩裴然,别人也找不到什岔儿。后来“木头儿”当了数学组组长,我当了理化组组长,傅之模派去天府省进修,申请转业去地方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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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一张纸条
1955年,在第三速中时,有一位女教员,名叫安少娟,晴隆人,从文工团调来,教音乐,也会跳舞,天真活泼,性格开朗,火辣辣的有朝气,与谁都合得来,分在自然组(归理化组管),她常下去了解情况,勤于辅导学员学习,有时与我同去辅导一个班(那时老师是包干的),时间久了,无话不谈。她见我平时与吴桂兰、傅之模一女二男…………“三人转”,玩得挺兴,似乎冷落了她,便常生闷气。
有一次去教室的路上,她突然问我:“你怎么不向我进攻?”问得真是大胆!我一下子不知怎么回答。半响,她又来了一句:“我不美吗?”真是更得意了!我只好说了一句:“你长得很漂亮。个人问题为时尚早,再考虑考虑。”她有点愠怒,扭着身子独自走了。不久,领导派她去巴郡西